077.變故(九)

077.變故(九)

我不確定他究竟是不是什麼特殊調查局的人,總之這人給我的初次印象極其不好。

「你丫放手!」,我沖他喊著;「救……!」

「mad,戳我肋骨。」,他語氣不善的說了句,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老實一點,我不想來硬的。」

那你倒是鬆手啊大哥!mad,突然就反剪我。

他遏制住我,身後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緊接着一張類似於證件照的東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仔細看了看——特殊情報局工作證。

姓名:凡傑堯。

性別:男。

……

這玩意兒不會是找人答應出來的吧……這年頭能有特殊情報局這玩意兒?

「我只想找你好好談一談。」,他說着,鬆開了反剪着我的手。

我掙脫看來揉了揉手肘,看見他默不作聲的站在了門邊擋住了去路。

曹行小心翼翼的抱着我的胳膊,一副受人欺負的良家小媳婦兒模樣。

「你到底想幹嘛?」,我詢問著那人,語氣並不友善。

「我們根據你個人情況查找到了這家精神病院,眼下需要你的配合。」,他面色不改的說道。

調查這家精神病院?所以,這病院還真的有問題啊?

「我需要配合什麼?」,我詢問著。

「接下來我要詢問你幾個問題。」,他說着,就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很小的記事本,以及一支錄音筆。

「你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他問。

「三個月前。」,我如實回答著。

「具體日期還記得嗎?」

「不知道。」

「那你還記得是誰把你帶來這裏的嗎?」,他一邊詢問著一邊在小本本上寫着什麼。

「據說是這裏的人。」,想了想,我又補充道:「他們是這樣說的。」

「他們是誰?」

「……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來到這裏之後有沒有發生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情?」

他抬眼看着我,似是在確認我究竟是不是在撒謊。

我思索片刻,猛然想起這裏之前死過幾個人。

「這裏死過幾個人……」,我準備接下文,突然想到其中一個死人和曹行有關係。

「死的是誰?怎麼死的?多久發生的事情?」

他發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燒死了一個,墜樓死了一個…前幾天又弔死了一個。」,我回答。

「都是自然發生的死亡嗎?」,他詢問。

「燒死的那個懷疑是被人潑了什麼然後點燃的,墜樓那個不確定是不是自殺……前幾天弔死那個,很確定是被人殺害的。」

我如實回答着他的問題。

「你們醫院有人報警嗎?」

「沒有。」

他點了點頭,筆尖在紙張上飛速移動着:

「請確保你現在精神狀態良好。」

「……我沒病…我現在沒病。」

無了個大語,是我看着就像是一個有病的人還是怎麼的。

他收起本子,看了我兩眼,繼續說道:

「是這樣的池先生,我們懷疑你參加過一場非法集資手術,接下來的事情請和我們配合調查。」

「……?不是,你說什麼,我參加過什麼來着?「

我有點懵逼——所以,他在說些什麼啊?我怎麼覺着我聽不太懂。

「這家醫院曾非法集資非專業進行了一場大型手術,我們懷疑你是這場手術的被害人。」

他語氣平靜眼神誠懇,整的好像我尼瑪都不能懷疑他說的話似的。

「什……什麼手術?什麼被害人?」

聽他這樣說,我感覺我的心情都不能用懵/逼形容,出了覺得莫名其妙就是無理頭。

「根據調查顯示,你曾經失蹤過一年,在相關部門搜查無果之後又突然出現,且喪失了一部分記憶。」

我嚴重懷疑他調查過我,但是他們所說的這些事情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們…是這樣說的,但是我不確定。」,我覺得整個人跟做夢似的。

「我們懷疑他們對你的身體做了什麼,眼下正在收集證據,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我們會全力以赴,希望池先生可以配合我們的工作。」

他的語氣很是嚴肅,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配合啊?

「……我該怎麼做?」

「根據可靠消息,近幾天他們會做出行動,我們的人會負責保護您的安全,具體事宜我們的人會負責跟你說明。」

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全程都聽的雲里霧裏的。

還沒等我開口詢問,他就戴上帽子和口罩,眼神示意后從倉庫後窗翻了出去。

我愣愣的看着……正常人都不走尋常路線嗎?

「真真~你沒事吧?」

曹行大著舌頭問我,一雙卡姿蘭眼睛中滿是純真和幼稚。

「……有事,攤上大事兒了。」

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我愣愣的說着。

……

曹行跟着我出了倉庫,外面清冷的很。

我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是——我完了,好像真的攤上什麼事兒了。

那種不詳的預感越發的強烈,整的我心有點兒慌。

「真真,你為什麼會攤上事啊?」

……真尼瑪羨慕曹行,我想活的沒心沒肺,看哪個大佬給個機會吧,實在不行把我腦袋也壓車軲轆底下,非死即傻,這輩子這樣兒也足夠了……

「小屁孩不要問那麼多。」,我說着,徑直往宿舍樓去了。

「真真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曹行堅定的拍了拍胸膛。

我不由的覺得有些好笑,同時心裏也覺得暖暖的。

「你要是能一挑十我還能依靠你保護我。」,我無奈的笑了笑。

害,怎麼說呢,一天天兒的屁事多,什麼狗雞事情感覺都能扯到我身上——我尋思着我也不是本命年啊,怎麼運氣就差了倍兒了。

差到他娘的姥姥家不說,指不定『嗖』一下就玩兒完了呢。

……回到宿舍,空無一人。

我徑直躺倒在床上,將腦袋埋進了枕頭裏。

「真真你要睡覺嘛?」

曹行也屁顛屁顛的跟了進來,擠在我床沿拍了拍我的背部。

「昂昂昂,睡覺。」

「可是天還沒黑啊,為什麼這麼早就要睡覺啊?」

「……因為我想睡了,就跟你平時要睡午覺一樣,知道嗎?」

「哦——」

曹行應着,我以為他會閉嘴了,結果他丫就一直在我耳邊嘰嘰喳喳。

我連發氣的勁兒都使不上,也懶的搭理他,將腦袋埋在枕頭底下,竟也這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一直有個憨批在我耳邊叫喊我的名字,讓我即使睡熟之後也覺得心煩意亂。

「嘿!池琛!」

耳邊傳來一聲喊聲,我驟然醒來,將頭上的枕頭拿開,煩躁的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

我聽錯了難道?

我支起身子,說不上來的疲憊感覺。

也不清楚睡了多久,總之曹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顧格和江陽也始終不見蹤影。

坐在床上醒了醒神,我無意間瞥見了床頭的一張紙條。

揉了揉眼睛,我順手拿起來一看,很是簡短且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再睡的話我就要作威作福了。』

這字跡些許熟悉,想不起來是誰。

哪個腦殼有包的又給我留紙條?再這樣的話都快給我整出心裏陰影了。

將紙條揉作一團,我隨手扔向了窗外。

下床伸了個懶腰,房間的門在這時被打開,顧格推門而入,看了我兩眼:

「你剛剛去哪裏了?」

他詢問我——我確定他是在詢問我。

「沒去哪裏啊。」

我一時之間有些懵/逼,不是一直擱這兒睡覺嗎?

顧格帶着探究的目光看着我,我突然就覺得這種眼神像是要講我抽皮剝繭,好似已然將我看穿。

「嗯?怎麼了嗎。」,我故作疑惑的說着。

「沒,剛才回來的時候你沒在,外面也沒見着你。」,他說。

我下意識的呼吸一窒,我的印象中自己一直都在這裏睡覺……我突然想起那張紙條以及關於我的那份不知道真假的病例。

「可能我倆剛好錯開了吧,我也才回來。」,我乾笑兩聲,回答道。

顧格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那什麼,我出去溜達一圈兒昂。」,我說着,不等他做出反應,就徑直出了房門。

沒錯,我又打算去找池迤。

但是我猜測目前這個點兒他可能不在宿舍中,隨便在庭院兒里拉了個人一問,告知於我池迤現在正在辦公室。

我覺著自己不好主動去找他,於是乎用不知道從哪兒順來的一顆爆酸糖收買了我問話的那哥們兒,讓他幫我叫一聲兒,話術我也告訴他了——就說是有個老爺爺要找他。

這個理由還是很好的,如果池迤和祁圖一行人是站在對立面的話,那麼至少我這個理由不會讓人懷疑——因為池迤在病人堆里還是很吃香的,特別是李羈陽房間裏面的那個老人,特喜歡他,總是一口一個池醫生。

那哥們兒做事也算是靠譜,沒多大一會兒就把池迤喊了下來。

在看見我的那一刻,他有些詫異。

「哥是你找我?」,他問。

我拽着他到了一個角落裏,以免被人看見我和他勾搭在一起。

「手機借我一下。」,我說着。

他想都沒想就將手機遞給了我,還順便解了指紋鎖。

「……你就不問問我要幹嘛?」,我接過手機有些懷疑的看着他。

「沒必要。」,他說着。

……這突如其來的信任搞的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找到了他手機裏面的度娘,搜索了一些關於精神分裂的病症——

『精神分裂症,定義為一種慢性的、嚴重的精神障礙,包括個人的感知覺、情感與行為的異常。

患者很難區分出真實和想像,患者反應遲鈍、行為退縮或過激,嚴重者難以進行正常社交。醫學上,疾病分類體系定義它不是一種疾病,而是一種障礙。』

我盯着手機屏幕,細細琢磨了一下自己——不能說毫無相關,只能說一模一樣。

上面說具體發病機制及病因並未完全明確,發作時,身體感覺、思維邏輯、情感體驗和行為表現等方面產生障礙。

我不確定自己是否百分百貼切度娘上面所說的,但大致癥狀相差無二……所以現在確切的說,我的確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

「怎麼了嗎?」

許是見我一副吃到屎的表情,池迤詢問着我。

「沒。」,我搖了搖頭,點擊了歷史搜索的刪除,無意間瞥見他的搜索欄里有這樣一項——如何和討厭自己且有認識障礙的同父異母的哥哥相處。

鬼使神差的我點開看了看,其中一條評論回答是——『遇上這樣的事兒趁早和他斷了聯繫吧,熱臉貼冷屁股何苦何必呢?要處理像這樣兒的關係的話,就跟屎海里找紙一樣難。』

我感覺自己的面部不自覺的抽了抽,最終刪除了自己所搜索的那一個問題記錄,將手機還給了他。

「其實……剛剛有個人來找我了。」,我想了想,決定還是跟池迤說一下吧,我有直覺,我們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

「誰找你?」

他的眸子暗了暗。

我把在倉庫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了,本以為他會有很大的反應什麼的,結果他出乎意料的平靜,並且告訴我,讓我別擔心,他就是在他們的囑託下來到的這裏。

好傢夥,合著這都是一路人啊,現在看來他們早就有聯繫了唄。

「你……其實是來當卧底的吧?」我突然覺得池迤這人有點小牛逼,二十齣頭就大學畢業不說,還當起了間諜?

「也不全是。」,他壓低嗓音說着:「凡警官他們一直懷疑祁圖等人干著一些非法勾當,之前也一直在尋找證據,我來這裏的主要目的除了保證你的安全之外,還得打入他們內部。」

」……那你取得他們信任了嗎?」,我問。

「祁圖和我大學的教授是多年老友,而我是藉助教授的威望來到這裏的,他多多少少還是很信任我的…當然,目前很多事情他都還沒讓我涉及。」

……我就想當一普普通通的精神病人,怎麼就擱這兒玩起了卧底遊戲呢?

什麼年頭了,還跟我搞全員影帝蛇鼠一窩這一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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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精神病院當017號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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