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渤海國王
那個宗王冷道：「戰略迷惑，何嘗不是迷惑渤海國，居心不良。」
羅霄說道：「遠交近攻，渤海國眼前的敵人是契丹，宗王若是認為我國足以抵抗契丹，下官無話可說。」
那個宗王冷道：「你以為，所謂的大玄菟能夠出兵遠來支援。」
羅霄說道：「事不關己，怎能付出支援，故此下官意圖大玄菟成為宗王，有了親族牽繫，大玄菟不好坐視見死不救，最少支援軍需。」
那個宗王冷道：「一廂情願。」
羅霄惱道：「下官生在渤海國，不願國破家亡，我父得到大唐國公賜封，長安蘇州各有一座國公府，還有國公俸祿。
下官一家隨時能去享受太平榮華。
諸位呢？契丹來了能去那裏，攀扯上大玄菟，大玄菟為了名聲面子，能夠虧待投奔的親族嗎？」
「放肆，你亂語污衊亡國，死不足惜。」那個宗王大怒呵斥。
羅霄惱道：「契丹之強大，宗王耳目閉塞嗎？我國的軍力內耗狀況，國本空虛，宗王掩耳盜鈴嗎？」
那個宗王啞然，憤怒的臉紅脖子粗。
大青河急忙說道：「王叔息怒，王叔與羅員外郎，都是憂國之棟樑。」
那個宗王得了台階，冷哼一聲扭頭走開。
宗王們面面相覷，默然散開。
羅霄收起地圖，他的莽撞底氣來自大唐，膽敢挺起脊樑，說出一腔保家衛國的心思。
渤海國的宗王們，多數沒有實權勢力，管不了國家大事，碌碌無為的混日子。
但是，宗王們對於王族事務，具有很大話語權。
渤海國的朝臣，右姓貴族，軍中將帥，不能公然干涉王族事務。
養心殿的宗王們，非是宗王的全部，還有一些老邁宗王，不願參與的宗王，在外的宗王。
稍許，宗王們耐不住的，兩三一群的竊竊私語。
直至，內侍高喊：「國王陛下，王後娘娘駕到。」
宗王們邁步，分成面對面的左右兩列，羅霄站在左列末尾。
殿門走進來四個內侍，哈腰抬着一張卧榻。
宗王們一起低頭彎腰行禮，場面肅穆。
卧榻後面，跟隨一位裙衣盛裝美婦，青絲髙綰，珠翠盤繞，鵝蛋臉兒，柳眉鳳目，端莊貴儀。
八個宮女庄容裊裊跟隨，一對執長扇，一對提着琉璃香鼎，四個雙手疊腹。
內侍走到最里，掉頭輕輕放置卧榻。
美婦走近扶起榻上男子，倚上靠枕，使得男子高卧。
「辛勞諸位久候。」榻上男子虛弱說話，一張明顯脫相的臉龐，蒼白骨感。
宗王們直腰轉身，靜悄悄的望向國王陛下。
國王喘息一下，虛弱道：「孤王真的不成啦，議儲吧。」
美婦輕語：「陛下，先議簡單的，羅員外郎回來了。」
國王點頭。
羅霄出列正對，恭敬道：「啟稟陛下，臣去往大唐查實，大玄菟確實大光晟宗王外孫。」
國王點頭道：「好，渤海國需要外援，孤王允許大玄菟，繼承大光晟宗王位，鎮守遼東半島，諸位可有異議？」
「陛下，臣沒有異議。」有個宗王立刻回應。羅霄詫異望去，敢情就是與他頂牛的那個宗王，名字大元萼。
宗王們紛紛表態沒有異議，全票通過。
國王與王后愕然，居然沒有出現主張正統的爭議。
國王點頭，虛弱道：「羅員外郎，辛勞你再走一遭。」
羅霄恭敬道：「臣領命。」
「嗯，你不適合參與議儲。」國王虛弱的吩咐羅霄離開。
羅霄恭敬道：「陛下，大玄菟的夫人，黔王后陛下，委託臣帶來了禮品，孝敬問安我國王后陛下。」
王后意外，說道：「黔王后？」
羅霄恭敬一禮，轉身出去呼喚內侍進來，內侍托著禮品走去王后近前。
羅霄說道：「王後娘娘，黔王后陛下尊敬長輩，禮品為一顆南海寶珠，一匹蘇杭綢緞。」
王后望着內侍托著的密封軟包，上面還有一隻精緻盒子，伸手取過盒子，隨意的打開，露出一顆瑩白大珠。
王后臉色一變，反手合上。
宗王們幾乎都看見了，身為貴族，當然明白大珠的價值貴重。
王后望向羅霄，說道：「黔王后，大玄菟的夫人稱呼王后，不大妥當吧。」
羅霄回答：「黔王后非是大玄菟自詡，出於大唐皇帝賜封，位同大唐貴妃。」
王后意外，輕語：「大唐皇帝的賜封，那是當得。」
羅霄恭敬道：「陛下，請允許臣，長話短說的稟告大玄菟的情況。」
國王虛弱道：「你先去吧。」
羅霄只好恭敬道：「臣告退。」
忽而，大封裔說道：「陛下，臣認為大玄菟的外援，對於我國至關重要，請允許羅員外郎稟告。」
國王意外，點頭道：「說吧。」
大封裔主動幫助羅霄，展開地圖走近卧榻。
羅霄點指地圖畫圈，籠統的說了大玄菟佔據的地盤。
然後，比劃海路解說，道明巨大海船，能夠載運抵達龍原府，貿易能夠解決國本困頓，或許還能得到大玄菟的軍事支援。
最後，羅霄恭敬道：「臣稟告完畢，臣告退。」
國王虛弱道：「你的說法，大玄菟有可能成為大唐皇帝。」
羅霄回答：「一半的可能，漢末的三足鼎立，大玄菟相當於蜀國加上吳國，其它藩鎮加起來，相當於大半曹魏。」
王后說道：「難怪大唐皇帝賜封黔王后。」
羅霄說道：「賜封非是逼迫，而是大唐皇帝意圖南下，賜封大玄菟黔王與黔王后，黔王后非是漢人，而是出身西南的貴族。」
王后訝道：「西南的貴族？」
羅霄點頭，說道：「大玄菟的統治類似我國，西南保留領主奴隸制，還有關內道北方河套，建立西涼王國，大玄菟的一位聯姻夫人，出身河東節度，升格西涼國女王。
大玄菟還說，西南建立蒼梧王國，做為韋氏王族傳承，他是大唐昭宗冊封的大德上皇帝嗣王，儀同東宮太子，有資格繼承大唐皇帝。」
國王虛弱道：「大唐傳來的消息，大唐皇帝禪位宣武軍朱溫，朱溫登基建立大梁帝國。」
羅霄說道：「宣武軍朱溫，事實上僅有中原之地，黃河以北的藩鎮只是歸附，臣歸途中，聽說宣武軍正與河東軍戰爭。」
國王虛弱道：「大唐皇帝禪讓，大玄菟做皇帝嗎？」
羅霄回答：「臣聽大玄菟的意思，他不急於做皇帝，因為做了皇帝，河東軍淮南軍或許翻臉敵對，大玄菟意圖奪占膠東半島，伺機逐鹿中原。」
國王虛弱道：「孤王清楚了，你去吧。」
「臣告退。」羅霄恭敬辭禮，轉身要走。
王后忽而說道：「你是大玄菟宗王舅父，代替大玄菟留下旁聽。」
羅霄意外，進退失據的望向國王。
國王點頭，虛弱道：「議正事。」
羅霄默然退去末尾旁聽。
接下來，羅霄無奈的聽着宗王們爭論。
宗王們，有的提議國王的成年侄兒。
有的提議國王親子，王后攝政，六家貴族重臣輔政，佔比基本一半對一半。
直至，國王昏過去，也沒定下繼承人，一場爭議草草結束。
御醫進殿，王后請宗王們散了。
羅霄隨同宗王們走出養心殿。
大元萼宗王忽而喚住他，問道：「你說西南奴隸制？」
宗王們止步望來。
羅霄恭敬作揖，回答：「因為黔王后出身黔中道貴族，大玄菟承諾，西南貴族領主制，領主擁有部曲奴隸。」
大元萼點頭。
羅霄又道：「大玄菟的統治中樞在渝州，現名夜郎府，分成南府北府，南府統治領主制地域，北府統治漢官地域，各行其法。」
一個宗王問道：「渝州在什麼地域？」
羅霄展開地圖，點指的解說一番。
大元萼說道：「我國仰慕大唐風華，由來已久，去了真能衣食住行無憂。」
羅霄回答：「衣食住行能夠保障，大玄菟出征河西走廊，認可亡國的青海國王和焉耆王族。
兩個王族的國王兒女，都得到相對地位的俸祿，你們的兒女去往大唐，或能得到縣主地位俸祿。」
大元萼訝道：「你的說法，我們相當於郡王？」
羅霄回答：「不可能郡王，相當於宗室郡公。」
大元萼說道：「你什麼時候走？我隨你去。」
羅霄說道：「下官最大的期望，溝通海上貿易，需要準備我國的特產。」
大元萼說道：「你需要的商貨，我們幫你籌齊。」
羅霄作揖：「多謝宗王。」
「我也隨你去，我想見一下大玄菟。」大封裔說道。
羅霄點頭道：「下官能夠引見，大玄菟對待親人和善，下官保證宗王賓至如歸。」
大封裔笑語：「我期待相見，想去大唐天都長安一覽。」
羅霄說道：「物是人非，宗王經歷蘇杭，廣州的繁華似錦，或許失望長安的人氣蕭條。」
大封裔點頭。
羅霄又道：「大玄菟打通了西域，絲綢之路會使得長安，恢復詩文傳頌的天都繁華。」
忽而，一個內侍匆匆來到，說道：「羅大人，大元萼宗王，王後娘娘有話，請兩位大人留步，娘娘想要多了解大玄菟宗王。」
羅霄與大元萼宗王恭敬領命。
大元萼宗王又扯了大封裔留下，理由娘娘接見外臣，他一個人的避嫌見證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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