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不殺你
夜涼如水，這秦淮河的夜月在朦朧的霧色中不再皎潔，煙籠寒水，明樓畫舫垂柳松柏掩映在如幻的飄渺寒煙里透著一絲詭秘。
彷彿有暗香浮動，絲絲浸人心懷，繚亂了少女的情絲也撩撥了少年的情懷。
郎在一鄉妹一鄉，山高水遠路頭長……
不知道是哪個多情的少女，在這凄涼的秋夜牽掛着遠方的情郎，凄凄如悲如切，好不令人傷懷。
酒酣胸膽人已醉。
伴着幽怨的歌聲，思思將最後的一碗酒敬了阿飛三少和桑布，這一夜的豪飲就在黎明前的黑暗時分悄然遣懷，他們，直如爛泥，俱都癱軟在地上，江湖兒郎多此時！不想堂堂如唐三少，也有這般的時刻。
烏雲掩月，大地一片漆黑，總是在黎明前有這樣一段時刻。
「阿飛，阿飛，我不想殺你！」看着地上爛醉如泥的阿飛三人，思思的眼眸突顯迷亂，嘴裏呢喃著如此駭人的話語。
「好好端端的，你幹嘛牽連到裏面？」
「你知道嗎？你的出現，讓我的心裏也有了說不清的糾結，我不想讓你死，可我也不得不讓你永遠不出現在這裏，這裏不該是你來的地方！」
「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
「怎麼，捨不得下手？」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從暗夜中走來，森然的問道。
「你，你，你們答應過我不傷害他性命的！」思思望着這一身黑衣目光森然的男子，心裏突然生出一種恐懼，蓮步悄移擋在了阿飛的身前。
「哼哼，我們是答應過不傷害他的性命，可魚兒願不願意卻是我們沒法判斷也無法阻止的。」
「你無恥！不要傷害他。」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黑衣人一把推開思思，伸開雙掌一手一人提了阿飛和桑布就往屋外走去，冰冷的語聲如金屬撞擊：「記清楚了，葯是你下的，你想脫開身，辦不到！」
只可惜，這如花的女子空有天姿國色，卻是手無縛雞之力，被黑衣人冰冷的話語駭得跌坐地上，淚水紛如雨下萬分後悔也無盡的恐懼。
「砰！」就在這剎那，原本如爛泥般的阿飛突然間直挺挺的站立起來，一掌滑落黑衣人的脖頸，黑衣人應聲而倒，就見桑布也一臉清醒的站在一旁，唐三少笑盈盈的坐在思思眼前，驚得思思魂飛天外。
「你們……你們……小心！」思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們，突然間驚叫出聲。
就在阿飛和桑布也走到思思身邊的時候，門外衝進一群手持砍刀鐵棍的黑衣人瞬間到了他們面前，揮刀就向他們的頭上砍下，眼看刀頭已經落在了他們頭頂，思思絕望的驚喚出聲，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
「憑你們這些人也敢動手！」就見人影晃動，阿飛頃刻間脫離刀鋒，身前的兩人脅下一麻向下撲倒；桑布卻是一個轉身，雙拳如風，只聽得肋骨斷裂聲響，同樣有兩個黑衣人嚎叫着倒下。
思思驚鄂還沒回過神，就已被唐三少提起扔到了床上，方一轉身，眼前的十多個黑衣人全都倒在了地上，除了四五個滿地打滾不斷哀嚎之外，其餘的十來個人全都傻愣愣的躺在地上。
「好快的身手！」唐三少兀自讚歎一聲。
「別動！」
一隻黑洞洞的槍口頂在桑布的腦門上，竟然是先前被阿飛一掌砍倒在地的黑衣人。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年輕人太過大意了！退後。」
「三少也最好不要妄動！這對你是件好事。」
阿飛和唐三少都退後到床前站定，互相對視一眼，分明的無可奈何。
「桑布別動！聽他說吧。」正要拚死一搏的桑布聽到阿飛的阻止立刻就一動不動。
「聰明人！可惜還不是我的對手。」
「告訴我，你們怎麼沒中毒？或許會給你們一條活路。」
「你相信就憑她真的能瞞過我們？」
「當然不相信！否則就不用我自己親自來，也沒必要帶着一幫人。只怕是這丫頭在動手之前對你心存不忍才給了你機會吧？」
「哈哈，明白人面前就不打啞語，在下和姑娘親熱的時候就已經掉了包。」
此刻的思思俏臉緋紅，卻又眼裏充滿恐懼，知道這一次阿飛再也無法逃脫。
「我考慮要不要殺你！」
「條件！」
「孔佳，面具取下吧，沒用的。條件就是讓阿飛殺了我，對吧！」唐三少冷漠的盯着黑衣人，淡然的坐在了床上，禍事上身想躲也躲不過。
「可惜啊，聰明過頭未必就是好事！你不揭穿說不定我還猶豫，阿飛意下如何？據說唐三少曾經是你的手下敗將，應該沒問題吧。」
「之後殺我們滅口？」阿飛也頹然坐到了床上，思思已經魂飛天外絲毫也動彈不得。
「哈哈，原本是這樣打算的，不過以你阿飛過人的才能真還有些捨不得，可否合作？」
「怎麼合作？」
「除唐滅宋！財產各取一半，你自己判斷。」
「……」
「三少，你怎不先下手為強？」阿飛斜轉身一臉歉意的看着唐三少。
「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動手。」孔佳陰森的眼裏閃過一絲光彩。
「別動手！要殺就先殺我。」本已被當作不存在的思思，此時猛的撲在唐三少身上，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阿飛的出手。
就在阿飛的手掌拍落在思思的後背上，唐三少因為思思的阻礙無從抵擋，反而被她妨礙，眼睜睜看着香消玉損，身子無可奈何的往床上靠去。
「啊！」思思一聲慘叫，就見一道亮光從唐三少的手裏飛出，直奔孔佳。
「困獸猶敢斗！」孔佳晃開那道亮光，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唐三少扣動扳機。
「哐當」一聲，槍已掉落在地上，一道白光自阿飛的手中飛出直擊在孔佳握槍的手腕，同時一聲大喝，桑布的拳頭狠狠的擊打在孔佳的胸膛。
「不用殺他。」阿飛出言制止了桑布的殺手。
滿口鮮血的孔佳顫顫巍巍的站起，瞪着血紅的眼珠一掌拍向自己的天門，嘶聲怒吼：「士可殺，不可辱，休想侮辱與我！」
又是一道白光自阿飛手中飛出，孔佳拍落的手掌軟軟的掉下來。
「我不殺你！」阿飛的目光冷然，「我也不會羞辱與你！」
「你！……」孔佳和思思同聲詫異，原來思思並沒有受傷，只是阿飛手掌落在後背的瞬間以為必死無疑的慘叫，之後見到阿飛兩次出手，一次救唐三少，一次居然救孔佳，一時之間無法搞懂。
「好！殺之不仁，放之取義，小友好胸襟。」一位年過五旬的老者自門外緩步踱出，滿臉的祥和之氣。
「四叔！四爺！」唐三少孔佳思思看着眼前的老者不約而同驚叫出聲，來人正是陳無夢。
「四爺好功夫！」阿飛抱拳施禮，此話一出眾皆愕然。
「小友的胸襟讓老朽佩服！」陳無夢一臉肅然，「出手兩刀旨在救人，小友不僅有古龍先生筆下阿飛的敏銳小李探花的絕技亦有葉開的胸懷，老朽怎不佩服！」
「呵呵，四爺過獎了！」阿飛淡然一笑，「您的出手還在阿飛之前。」
這時大家看到孔佳抬起的手腕，方才發現手腕上不僅有阿飛的飛刀還有一根細小的銀針在上，聽到阿飛一說也就明白了所以，孔佳更是知曉阿飛飛刀插上手腕的同時也有一陣的酸麻如同蚊蟲叮咬。
「還不快走！把你的手下全都帶走。」陳無夢對着孔佳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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