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新生

張月能夠感覺到他心中的憤怒和不甘，每個人，每一個栽倒在聯軍手裏的人，他們都有着自己不得不為之而做的理由。

馬瑟伊爾為了天使一族，能夠犧牲自己，甚至甘於墮落，成為惡魔和天使畸形混雜的產物，他都在所不惜真的是十分讓張月動容的一個人物。

正因如此，在場的張月和莉亞心情並不好。

尤其是張月，他明白那種為了自己的國家嘔心瀝血，至死方休的感覺，一如自己原來的星球古代先烈諸葛亮一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真是勞模典範，同時也讓人心碎無比。

兩個勢力相爭，失敗的一方必將承受另外一方的仇恨，雖然沒有對錯，但是依舊是世間最為傷心之事。

張月伸出手去，將莉亞擋在一邊，他掏出了自己手中的火之高興，擋下了迎面襲來的馬瑟伊爾的長長鐮刀。

他明白自己的力量對於馬瑟伊爾來說已經十分可怕了，但是為了讓他再為自己的種族盡最後一番力氣，他選擇留一手。

「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子！他應該是屬於天使的，這場永恆之戰，是天使的勝利，我的國家……我的民族……必須勝利。」

馬瑟伊爾手中的鐮刀在顫抖，張月能夠感覺到她的乏力，兩人近距離交鋒，張月能夠看到他胸口處流出來的溶液……紅紅的像是血液一樣，他在燃燒自己的生命之力，他將不會在永恆天堂復生，他將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拿出你全部的本事來！」馬瑟伊爾在咆哮，他忍受着自己體內惡魔靈魂的恐怖折磨，憤怒的嚎叫摻雜着痛苦的呼喊，讓一旁的莉亞感觸頗多，他現在想的是如何記錄下這場戰鬥，具備客觀，超越自我。

但是她怎麼也無法割捨心中那仇恨，迪卡德凱恩叔叔被面前這個瘋子天使打成重傷的畫面依舊一遍一遍的在她腦中回蕩。

她的內心在掙扎，既然決定了要作一個像自己叔叔那樣的記錄者，那就必須要遵循這一原則，但是她太年輕了，沒有那樣的胸懷，年輕的人做出這樣的決定或者偏激的記錄也無可厚非。

張月和死亡天使的戰鬥仍然在進行當中，而莉亞和自己的戰鬥也沒有停下。

在幾個回合之後，張月還是把馬瑟伊爾給按倒在了地上，她手中的武器死死地抵住了馬瑟伊爾地心臟，只要輕輕一扯，就能夠徹底終結這個死亡天使悲慘的命運。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么？」

混沌要塞的中心揚起靈魂之塵，那些被馬瑟伊爾抓住折磨給他提供力量的靈魂緩緩飄蕩在空氣當中。

「對……」馬瑟伊爾的喉嚨像是被石頭隔着了，聲音沙啞的不行。

這位智慧大天使似乎在這個時候恢復了一些清明。

「對不起……」

張月眉頭緊皺，她的心像是被揪了起來。

他使出身體最後的力氣，將手中的火之高興送入了馬瑟伊爾的心臟。

莉亞站在一邊，開始回收工作。

「叔叔絕對會喜歡這些東西。」

「沒錯……他們當然也需要妥善的保管。」

那是天使的核心灰燼，被莉亞裝在他帶來的盒子裏，就好像骨灰一樣，是智慧大天使生命的象徵。

這種結局對於他來說本不應該。

但是對於他來說也算是一種拯救吧。

對於執念太深的靈魂，解脫對於他來說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在後世的赫拉迪穆記載當中，對這一戰的描述是這樣的。

「在深淵魔王帶領着他手下的惡魔對馬瑟伊爾發動最後的突襲的時候……這位扭曲的天使為了自己的民族獻上了自己的生命。」

記錄人……迪卡德莉亞。

死亡天使的骨灰隱含着某種神奇的魔力，似乎是對死者們的呼喚。

周圍有些死者的靈魂在為自己總算掙脫了這個可怕的牢籠而歡呼，其中有個張月十分熟悉的靈魂。

他和自己的老婆長得很像。

「那是……維拉的妹妹？」

張月突然想起很遙遠之前，維拉的思念，可以說這在前期張月踏上冒險的時候是他很大的動力。

「我能夠在你的身上感覺到我姐姐的氣息。」

莉亞妹妹的靈魂漂浮在張月的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圓圓的臉蛋有着和維拉差不多的輪廓，卻更顯稚氣。

「真是遺憾……我為什麼沒有把維拉給帶過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還能存在的時間已經很短了。」

張月突然感覺很心痛。

「我……我明白。」

失去了馬瑟伊爾的力量，這些靈魂都將回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在生死之間輪迴，為維護這個世界獻上自己的力量，無數的幽魂正在從破損的混沌要塞大廳的樓頂飛出，在光與影和凄厲的哀嚎還有歡快的呼喊之下，現場有一種十分凄厲的美感。

維拉的妹妹的身體在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拉走，他死死握住張月的手。

「這是我一直保存着的。」

張月猛然想起……在自己剛剛見到維拉的時候，他脖子上的拿一條項鏈。

「求你交給她……」而這一次……張悅手中出現了另外一半。

他一下子哭了出來，妹妹微笑着看着他，很快的朝着天空飛去。

那項鏈上鑲嵌的碎裂寶石反射著微弱的光芒，張月的眼中水光流轉。

就在張月和莉亞想要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他察覺到了另外一個敵人。

深淵魔王撕破了本就脆弱的死亡天使的防線，沖入了混沌要塞的中心，他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會有一場大戰，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敵人不是馬瑟伊爾而是這個自己做夢都想要千刀萬剮的張月，史萊姆帝國的王，聯軍的主帥！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不過等到他看到倒在一邊的死亡天使的屍體的時候，就明白了一切。

「你可真是動作快啊。」

他能夠感覺到張月身上散發出來的和以往不同的力量感覺，這一次，它變成了獵物，而張月是獵人。

其實深淵魔王也算是惡魔方的馬瑟伊爾為了自己的民族，不惜一切。但是由於惡魔本身是由慾望組成的生物，所以讓他們有了十分讓人厭惡的外形和靈魂，這是讓張月很不舒服的地方。

深淵魔王知道這場戰鬥無法避免，他此行來也是為了搶奪迪亞波羅的靈魂，現在他別無選擇，只能夠迎難而上。

他扭曲的黑色身體爆發出極強的力量，就算是混沌要塞的地磚都無法阻擋着強大的力量直接碎成了渣，巨大的衝擊力讓張月差點沒有站穩，但是深淵魔王也就只有這樣了。

在魔神和魔王都被流放被封印的地獄裏面，深淵魔王雖然吞吃了整個地獄的核心，但是他的力量也只有到此為止了，壞掉的土地上是長不出好作物的。

張月抽出黑色長劍，純粹的鋒芒，讓深淵魔王感到膽寒。

張月的手連續揮舞著，速度快到了極致，將深淵魔王的身體切成成千上百的小塊。

「不，不可能。」

他死死盯着張月手中迪亞波羅的靈魂，嘶吼著，咆哮著，想要激發自己的慾望，賜予自己更多的力量。

「那是我的，那是我……渴求的力量。」

深淵魔王的恢復能力在張月瘋狂的攻勢之下變得毫無作用，被切成小米粒一般大小的肢體散落在地上，瘋狂的蠕動着卻是再也沒有了足夠的力量找到自己的核心。

張月抓起掉在地上的閃耀着灼熱光芒的巨大惡魔核心。

「這也是燃燒地獄的噩夢。」張月想到最近發生的一切。

勇氣大天使英普瑞斯隕落了，附身在了艾琳娜的長劍斷空上。

智慧大天使誤入歧途，現在也已經死去。

就連自己的靈魂都無法回到天堂。

正義大天使為了拯救這個世界上唯一有意義的東西而和魔神巴爾同歸於盡，死在了世界之石聖殿當中。

而現在惡魔唯一的王者連帶着燃燒地獄的核心-這個惡魔們的力量來源一起……落在了我的手中，天使和惡魔這兩個從誕生開始就被賦予了可悲意義的傢伙們……現在總算是迎來了自己的結局。

失去了三大本質的高階天堂滅亡也只是時間問題，只是張月沒有想到。

他們會來的這麼快。

從天上下來的命運大天使和希望大天使垂著自己的光之觸鬚，表示諸神的黃昏已經來臨了。

「這就是可悲的我們…我們以為……我們能夠給這個世界……庇護之地帶來真正的繁榮和昌盛。」

「但是就算是我們擊敗了惡魔，也根本就無法給這個世界真正的生機。」

「我們……是無意義的……」

命運大天使和希望大天使回想着勇氣大天使還有正義大天使以及馬瑟伊爾人性的覺醒。

「你們這些凡人，是我們這些無意義的傢伙創造的有意義的東西。」

「是時候將這個世界徹徹底底的交給你們了。」

這場永恆之戰……終究是邁向了終點，但是勝利的不是惡魔也不是天使，不是兩者中的任何一方，這場戰鬥沒有意義可言。

張月苦笑着，看着天使們從天堂當中飛出，看着惡魔們從地底下爬起來。

他們燃燒着自己的生命，凝視着自己的敵人，永世的仇敵，發出了痛苦的咆哮。

他們都失去了本身的意義，這個世界對於他們來說是孤獨的。

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失去了格

人間失格。

就是這樣的感覺么？

張月說不出這種苦惱，他看着劇烈燃燒的流星劃過天際，那是告誡天堂的水晶穹頂，他看着無數的火山從地底下升起，噴射出地獄的血液-岩漿，伴隨着隕石的墜落，岩漿的凝固，這一切都結束了。

高階天堂不見了，儘管他給我們詮釋了什麼叫做正義，勇氣，命運，希望還有智慧。

燃燒地獄也消失了，儘管他們給我們展現了破壞、憎恨還有毀滅。

這一切的一切都交織成了庇護之地的奈非天們，永遠不會停息，也充滿意義的故事，將在他們的身上再一次延續！直到永遠。

拯救並不是一直都很快樂的。

張月這樣想着，回到了自己的家。

維拉在這裏已經等候多時，他比張月剛剛遇到她時多了很多很多人味，她能夠看出張月的痛苦。

「怎麼了？」

張月沒有說話，將自己手中維拉的妹妹交給他的項鏈。

維拉看到這個東西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

痛苦撲面而來。

她彷彿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跌坐在椅子上。

我上前抱住他，竭盡所能地安慰她，她發不出聲音，只有微弱地抽泣。

「她愛你。」

簡單的三個字，卻是完全打開了她的淚腺。

「我知道的，我知道……但是我就是忍不住。」

現在的維拉活了，他不再是一個孤單的獵魔人……

庇護之地的事情總算是完全結束了，張月覺得很開心，雖然其中伴隨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故事，同時還有很多痛苦，但是能夠走到現在的他明白這一切帶給他的成長。

維拉也終究能夠從悲傷當中站起來，現在他總算是得到了救贖。

但是還是有一些小事。

還記得之前德斯給張月說的，庇護之地死靈法師墓地出現問題的事情么。

在馬瑟伊爾死亡之後，這件事情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有一些死靈法師的靈魂被困在了混沌要塞馬瑟伊爾的煉魂爐當中，偏偏其中還有死靈法師們的先祖，他們吸引了很多自己的後生前去這個陷阱。

張月確實是在那裏感受到了一些死靈法師的氣息。

至於為什麼奧丹不把這件事情告訴……德斯。

那是因為他也上當了。

不過這樣也能夠讓那些死靈法師好好想想自己為什麼沒有能夠看出陷阱，他們到底是死亡的服侍者，還是掌控者，我想……他們更加願意當後者。

這件事情解決之後，張月本來想立馬動身去到西大陸卡利姆多解決獸人的問題，但是之前……一日游得事情還沒有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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