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節 穩紮穩打

關於奪取陝甘之後紅軍的行動，丁勉、陳一炳、方以智、袁宗弟四人曾商議過，四人的意見是一致的，首先拿下西北，鞏固西北，取得更為堅固的戰略後方。袁宗弟還特別將闖王當年不留戰略後方的教訓提了出來，他也是嘗到了有四川這個堅固根據地的好處，因此是極力主張穩紮穩打，建立根據地。因此丁勉起草了一個紅軍下階段工作大綱，而且也開始構思整個反清戰爭的戰略設想。

西安戰役一結束，高大節、李柱找到丁勉，要求騎兵軍東渡黃河直取京師或是出潼關自中原殺向京師。高大節特別以吳三桂當初佔據湖廣后原地不動，致使清軍四圍，戰局陷入被動為例，指紅軍應借大勝之餘，出陝與清軍爭奪中原腹地。丁勉耐心的給他們解釋了中央的方針，他對兩人道：「兩位軍長，你們的心情可以理解，而且從眼下的局面看出陝一戰是可以一時佔有先機。可不利的一面要遠甚於有利之處，想滿清朝廷已建立起較為完善的戰時運行體系，他們的勢力要優於我們許多。現在率隊伍殺入敵後，必然是陷入到四面為敵的境地之中，我不是說這樣就不行，而是這樣做勝算太小。說到根本上，戰爭中實力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眼下是四川一省之力要與朝廷數十省之力相鬥，勝算實在很小。可是奪了西北以後，若能仔細經營，一兩年內即可變一省之力為數省之力，屆時我們的實力將成倍增長，那時才能與清廷敞開大幹。再說我們紅軍的底細你們都清楚，數月前不過五、六萬人，現在一下成了近二十萬了，部隊的組織紀律、戰術訓練、作戰思想和兵器裝備都不能與當初的五、六萬精兵相比。這要去面對數倍於我的敵人，我們將很難佔得上風。就以兩位軍長手中的騎兵軍來說，我們是將紅一軍、紅二軍中最為驍勇善戰的部隊轉給了騎兵，全軍集中了相當數量的炮兵和其他特種兵種。饒是如此，高軍長怕也能感覺到，新加入的騎兵與您的飛虎隊還有很大差距。問一句，如果我們新組建的騎兵師遇到大量清軍騎兵會如何？結局想必可以預料。再一點，我軍作戰往往配以大量火器，軍需補給極為重要。你的騎兵向前沖了幾千里，糧草物質能及時供應？若說這都能就地增補，火藥、子彈如何得來？騎兵軍是我軍精銳，孤軍深入敵後作戰決非上策。關於抗清戰爭，我與司令部幾位領導有個初步意見，目前奪取西北各省，只是這場戰爭的奠基階段；後面還有殘酷的相持階段和決戰階段，因此我們主張紅軍眼下主要任務是穩紮穩打，打好根基。我們還要在相持階段里大量消耗滿清的有生力量，鞏固自己的隊伍。如果能給西北爭取到幾年的喘息之機，戰爭的主動權就會真正轉到我們手中。我們下一階段的主要任務是：全力打好解放西北的戰鬥，希望通過你們的戰鬥不僅要奪下西北，更重要的是要將騎兵軍鍛煉成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鐵血雄師。我們紅騎兵一定要使他那所謂的「八旗鐵騎」聞風喪膽、莫敢爭鋒！」

高大節和李柱聽了丁勉的話，也感到事情並不像想的那樣簡單，眼下局面確應先穩固後方才是。再說兩人知道丁勉做事歷來思慮周全，往往不為人注意處又總是出人意料，既然他已經決定要堅守已有成果，兩人也都不便多言。這時丁勉又問：「兩位軍長，可否談談對騎兵軍建設的意見？我紅軍眼下擴充很快，我們打算將軍隊再次進行整編，騎兵是我軍重要力量，因此改編軍隊將使我紅騎兵有一個快速發展。」

李柱道：「我騎兵第一軍現在是兵強馬壯，加上有了炮兵旅，戰士們殺起來都格外有勁，現在都急者大大施展一番呢。」

高大節說：「政委，你說的不錯，雖說我第二騎兵軍的新部隊是由原來紅軍主力部隊組成的，但他們究竟不是騎兵，這次消滅畢力克圖和攻克西安就出了不少問題。攻擊不利，傷亡不少。究其原因還在於騎術不精。做騎兵的騎術不精何來戰鬥力？打這兩仗以後，我心說要立即將幾個騎兵師調整一下，每個騎兵師里都新老搭配好，儘快由老兵將新兵帶起來。那些在步兵軍里都是個頂個的好戰士，真不想他們當騎兵不久就由於騎術不精而折了。」

看高大節一上來就抓住了部隊問題的根源，丁勉忍不住看了李柱一眼。李柱臉也有些掛不住，一下子竟不敢與政委對視。得了許多新部隊，增加了許多新兵器，李柱有些高興的過頭了。丁勉心中真有些佩服高大節，在這種多是用冷兵器面對面撕斗的戰爭年代，紅軍中像高大節這種有勇有謀、富於經驗的戰將還是太少了，這就要想盡辦法將他們的才能發揮出來。丁勉對兩人說；「西北大局已定，眼下只是要通過你們迅速的行動控制各地。剛才高軍長所說的十分重要，我建議不僅騎兵第二軍要調整兵力，就是騎兵第一軍也應調整，最好是將原騎兵中精通騎兵戰術的人分佈開來，在騎兵中開展一場在實戰中的大練兵活動，爭取幾個月內我們的騎兵軍戰鬥里提高到一個新水平。另外還有兩件事要給兩位提個醒：一是給你們騎兵軍配炮兵、配特種兵，甚至配步兵，這一切不為別的，就是想我紅騎兵要成為能衝鋒、能攻堅、能防禦的多面手，你們要通過這一段的戰鬥逐步摸索出使用多兵種合成作戰的一些經驗來，爭取每一戰都能充分發揮我軍多兵種合成的優勢，使我們的騎兵軍發揮更大的作用。二是我軍近來戰馬繳獲甚多，加上原來軍馬場大量戰馬投入使用，我們準備大規模擴大紅軍騎兵，你們的騎兵軍都要準備擴充為騎兵集團軍。人馬又要成倍的擴大，隨之而來的問題也很多。首先是指揮員的思想問題，各軍一定要成立指揮員培訓學校，對即將成為更高級指揮員的同志進行思想、指揮和行為方式各方面進行培訓，這項工作主要由你們各軍政委負責。同時你們都要認識到，指揮員的思想覺悟和戰術水平將直接決定着你們部隊的戰鬥力。等到陝甘戰事一結束，你們的高級指揮員還要接受總司令部舉辦的高級指揮員培訓班的培訓。再有一點，以後配上來的隊伍以新兵和俘虜兵為主，他們的思想、作戰經驗等都不能與上次給你們的老兵相提並論，所以你們更要做好準備，力爭在不長的時間裏將他們轉變為一個英勇善戰的紅騎兵戰士。這次你們部隊的調整也要想到以後更大規模的擴軍行動這個因素，將各部隊指揮員搭配好，力求是每一支紅騎兵部隊都成為如飛虎隊一樣的威武驍勇之師。」

西安戰役一結束，丁勉和袁宗弟安排好紅軍解放大西北的任務以後，他們就趕回了四川開始進行紅軍的整編工作。經過十幾天的努力，紅軍整編工作開始實施，在紅軍總司令部召開的整編工作會議上，紅軍總參謀長方以智公佈了中央軍委關於紅軍改編的決定。紅軍擴大的基本原則有三點：一有利於對敵鬥爭；二有利於鞏固統一戰線；三有利於根據地的鞏固與發展。川陝紅軍改編如下：

中國紅軍第一方面軍，司令員：袁宗弟；政委：丁勉。方面軍現有六個集團軍和兩個防衛軍。

紅軍第一集團軍司令員劉新定，政委蘇林可，參謀長於會剛。集團軍下轄紅軍第一、第二共兩個軍約四萬五千人；

紅軍第二集團軍司令員謝全林，政委王民勤，參謀長古煥清。集團軍下轄紅軍第四、第五共兩個軍約四萬二千人；

紅軍第三集團軍司令員譚洪，政委陳浩然，參謀長門柏良。集團軍下轄紅軍第七、第八兩個軍三萬七千人；

紅軍第四集團軍司令員王屏藩，政委張秉強，參謀長岳三江。集團軍下轄紅軍第十、第十一兩個軍約五萬二千人；

紅軍騎兵第二集團軍司令員高大節，政委高靜嫻，參謀長秦再喜。集團軍下轄紅軍騎兵第四、第五、第六軍、集團軍直屬炮兵軍及集團軍直屬特種軍共約八萬三千人；

紅軍特種軍集團軍司令員郝起風，政委阿卡，參謀長宋新偉；集團軍下轄一個山地軍，一個炮兵軍，一個特種師約三萬八千人；

紅軍川陝防衛軍第一軍司令王進寶；川陝防衛軍第二軍司令趙良棟。兩軍都各有約兩萬五千人。

紅軍第四方面軍司令員和政委分別是楊起隆和齊秦風。方面軍現有兩個集團軍。另有方面軍直屬的一個特種旅、一個炮兵師。

紅軍騎兵第一集團軍司令員李柱，政委程再勇，參謀長夏宗潤；集團軍下轄紅軍第一騎兵軍、第二騎兵軍和軍屬炮兵旅、軍屬步兵師約三萬五千人

紅軍第二十一集團軍司令員武家成，政委是金輝，參謀長王朝仁；集團軍下轄紅軍第六十三、六十四、六十五軍約五萬七千人。

特種師師長蔡民奎。

中央軍委在這次紅軍整編中採取了大刀闊斧的措施，增加機動兵力的數量。在各部隊參謀部和各級指揮員中大量增加年輕的軍校畢業生擔任領導職務，比如各集團軍參謀長都是軍事學校前幾期的畢業生，丁勉還將總參謀部的參謀戚振邦派往川陝防衛軍任政委。由於南方戰區聯絡不便，現在各戰區正激戰正酣，南方戰區部隊的變化情況不能及時獲悉，所以軍委只是把擴軍的基本原則和南方紅軍的番號傳達過去，擴編等事情由他們自行做主，事後報請中央批准即可。

中國紅軍總政委丁勉最後發言，他主要就當前的形勢闡述了百姓黨的中心任務和一些思想問題。他說：「同志們，我們通過幾個月的戰鬥已經取得了很大的勝利，全國範圍內的反對滿清統治的高氵朝再次興起了，各根據地也與清軍展開了激烈的戰鬥。在全國各根據地中尤以川陝根據地的形勢為最好，我們的軍隊成倍的擴大，我們的根據地已經連成了一片，我們許多同志認為我們很快就會取得全國範圍內的勝利，是這樣的嗎？不是！我們前面的路還很長，我們還要經歷更艱苦、更慘烈、更複雜的鬥爭，我們的內部還存在許多問題，敵人還很強大。每一位同志都請認真想一下為什麼我們能在不長的時間內取得如此巨大的勝利？我們有三大優勢：一，我們代表着大多數人的利益，我們是窮人的隊伍，我們的紅軍人民的子弟兵，他們都願意為全國人民翻身解放而流血犧牲；二，我們能團結全國的反清力量共同鬥爭，我們能動員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起來與滿清政府作鬥爭，我們建立了最廣泛的統一戰線，我們有睿智寬廣、容納百川的胸懷，我們有正確的指導方針；三，我們的紅軍有堅定的立場和信念，紅軍有優良的武器裝備，紅軍具有靈活多變的戰略戰術。而在川陝一帶的戰鬥正是由於敵人不了解我們的底細，我們對他們進行了突然襲擊，取得了戰場的主動權。那麼今後我們還有這些優勢嗎？不一定！由於我們在川陝的勝利會使敵人對我們的實力有了一定的了解，敵人也將我們紅軍做為他們的首要敵人。清廷將動用各種力量來與我們周旋，他們可能會組織起更強大的軍隊；他們可能會進一步改善他們的武器裝備；他們可能會千方百計的破壞我們的團結；他們可能採取離間策略來分化我們的反清聯盟；滿清還可以調動全國大多數的人力、物力和我們戰鬥。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我們還要發揮我們的優勢，加強團結，抓緊時間訓練我們的軍隊，儘快提高戰鬥力。繼續發揚我軍思想工作的優勢，每一個百姓黨員，每一位軍隊的政工幹部都要深入到部隊中去，走進戰士中去，帶領大家廣泛開展憶苦清算活動，回憶過去的苦難，清算滿清官僚對我們窮苦百姓的欺壓和剝削，清算滿清貴族對我們犯下的滔天罪行，使大家進一步認識到只有團結起來和滿清貴族鬥爭，窮人才能翻身解放，我們才能過上好日子。而我們的紅軍正是要幫助百姓翻身做主人的隊伍，我們是窮人自己的隊伍，只有依靠紅軍我們才能報我們對滿清的深仇大恨。同志們，做好思想工作是我們勝利的基礎，這也是我們紅軍最大的優勢所在，紅軍精誠團結的協作思想和不怕犧牲的英雄主義精神是我們最強大的戰鬥力，只要我們團結一心、勇往直前，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丁勉最後說：「同志們，我們是代表全中國百姓利益的隊伍，我們是黨領導的中國紅軍，我們是有高度的組織性和思想性的隊伍。所以我們要一切服從於大局，一切行動聽指揮。我們要發揚民主集中制的原則，有好的建議，甚至有不同意見的都可以當面提出來，但一經集體研究決定的事情一定要堅決執行。我們每一個人都要清楚，作為一個高級幹部，我們手中的權利是百姓給的，我們所帶領的軍隊是百姓的軍隊，它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它是我們大家的，任何人都不能把它們看成自己的私人財產。歷史已經證明，而且還將繼續證明拉山頭，搞宗派，結黨營私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們的黨性，我們視百姓利益為根本的集體主義思想會使我們站穩腳跟，會使我們辯明方向，會使我們不斷勝利。今天的會議雖然是一次紅軍擴編工作會，但更是一次統一思想的會議，因為有了統一而堅定的信念我們的紅軍就會無往而不勝，我們的事業就會不斷取得成功。」

會後紅軍開始在四川和陝南一帶整編訓練，各部隊調整和增加了武器裝備。情報部門加強了對全國各戰區的情報收集工作。總參謀部和各軍校軍情研究單位也在對各種情報進行分析，對未來戰局的發展作出判斷，並將這些判斷以通報的形式彙集上報中央軍委。在近期敵情通報中有兩份引起了丁勉的注意：一份通報說湘贛戰場周吳軍隊已經崩潰，預計吳軍會很快投降，屆時四川的東南兩面將直接面對大量的清軍；另一份敵情通報說就根據滿清的軍事佈局判斷，下階段滿清的作戰策略將以由鄂、湘和雲貴方向攻擊四川為主，而西北方面現階段清軍將以儘力堵截我軍發展為主，同時後方也在調兵譴將準備向西北進攻。而也有情報說清廷可能從各戰區抽調大軍首先平定西北，然後再與紅軍決戰四川。而南方戰事也日見激烈，尚之信已徹底投靠了清廷，現在他正會同滿清將軍莽依圖糾集八萬清軍向我廣東根據地進攻。而福建戰區清軍正集中二十萬大軍由康親王傑書率領向閩南根據地進攻，而福建方面延平郡王鄭經的隊伍屢遭敗績，也即將撤回台灣。這樣閩南根據地將面臨數倍於己的敵人的進攻，那裏的局勢將最為困難。

丁勉、陳一炳、袁宗弟、方以智、張德地在一起商議了一天，最後制定了一個下階段的工作方案。會議決定丁勉、方以智、袁宗弟三人領導軍事工作，袁宗弟到西北領導那裏的軍事工作；陳一炳和張德地則集中作好四川和西北各地根據地建設工作。現階段有三項主要工作，一是及時的建立西北各地百姓黨領導的人民政權，組織各地百姓努力恢復生產，支援紅軍作戰。二是作好軍隊改編后的軍隊的訓練和作戰相關事宜。三是加強四川各項經濟建設工作，特別是堅強軍工生產。組織川、陝、甘各地百姓積極備戰，工廠、礦山、研究所和學校等單位準備向西北分流搬遷的工作。而丁勉和方以智則根據戰事變化，制定出相應的作戰方案，帶領紅軍準備迎擊敵人的各路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