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外 第八十五章 筆尖的那抹黑光

大山外 第八十五章 筆尖的那抹黑光

錢十三走路時雙眼的眼皮都不停的抖動,心中不免起了幾根『毛毛』,步伐越發的大步,讓身後的手下都有些奇怪。

天色並沒有多晚,但大街上卻已經沒了多少行人,因為眾人都被告知鴻德鎮里有重犯,所以沒敢上街。

不遠處還有三四人一隊的士兵行過,人手不夠。

丁洛三人吊在錢十三的屁股後面,走路悄無聲息,就算是有人神經敏感轉頭一看,也看不到他們,因為功力問題,蘇東河也能保證自己可以在身形上躲過二流以下人物的視線。

時不時的,丁洛還與他交談兩句。

「今天發生的那件事或許和他有干係,等下一併問出來。」

「也許吧,道長,您懂得多少刑訊逼供的手段?」蘇東河笑了笑。

李如雲看了他一眼,又望向丁洛。

丁洛帶着他們身形一動,躲過了一隊士兵的視線,才慢吞吞的說:「不懂多少。但懂得幾樣有效的逼供手段。」他頓了頓,又加上一句:「嗯,也許只有我能辦到吧,至少,如雲做不到。」

二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李如雲突然疑惑的問道:「渡屍客棧的掌柜還沒被放出來,按理說,我們也該在裏面呆上幾天才是?」

丁洛聞言一笑:「記得最早那個白眉毛老頭么,也該是他下的令,功力上來說,他只比你差了一些,看不透你。」

李如雲恍然大悟。

丁洛又說:「如果他們不放,我就把這個給他們看。」丁洛抖了抖袖子,一件東西滑到了他的手上,舉起來給李如雲看了看。

是一面金牌。

李如雲大汗。

走了沒多久,錢十三就回到了他的那間大宅院,蘇東河在看到這宅院的第一眼,眼裏就放出大異平常的狠光。

「這間院子的模樣,我在茶樓里說書時說過。」蘇東河說。

門外一片清凈。

李如雲笑說:「這錢十三,倒是會享受。」

宅院很大,至少從外面來看很大,也很宏偉,比之衙門來看,算是金殿與木屋了。

「看來他有很多的錢。」丁洛說:「進去吧,小心一點,我感覺到錢十三身上有一種很陌生的氣息。現在想來,應該是那什麼破術法了,希望他家裏的母雞不是臭雞,要不然就請他吃一頓蛋炒飯如何?」

蘇東河冷笑一聲:「給他吃雞屁股才是。」

三人輕笑,隨後找了處別人不易看見的牆角跳了進去,剛一落地,李如雲就伸手點出一道指風,一隻黑漆漆的狼狗嗚咽一聲,倒地不起。李如雲沒有殺它,怕血腥味引來其他的看門狗。

宅院裏面很大,走廊極多,像是迷宮一般,但以李如雲的功力,還是能憑感覺帶路,按照門口與這邊的距離,錢十三離他們不遠。

一路上躲避了好幾名家丁丫鬟,以及幾隻狼狗,打手。然後,丁洛便看見錢十三獨自一人進了書房。嗯,有一個年齡大概二十上下的書童在門外看着。手中還拿着一件……紅色的硯台。上面還有早已干化即將凝固的紅墨水。

站在幾根柱子後面,丁洛對蘇東河說:「這墨水有些奇怪,我越來越好奇錢十三是從哪裏找來的臭雞了。」

蘇東河呵呵一笑:「我也是,我越來越想知道,他看見我時會露出一副什麼表情了?是笑臉?還是苦臉?抑或是一臉得意?」

李如雲悶聲道:「應該是鬼臉。」

那名書童候在門外,如果他沒離開,很難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屋中,丁洛想了想,便道:「如雲對付書童,我和東河一起進去。總之不要讓人發現,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打草驚蛇就不好了,呵…」

李如雲點了點頭,三人瞬間就從原地消失,李如雲帶起一陣清風來到書童身邊,一掌就把他劈暈,隨後扶住他的身體,不讓他倒下,李如雲挪了挪身子,讓自己與那個書童重合在一起,把被發現的機率降低了許多。

或許把他也抓進書房裏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李如雲心想。

丁洛看了蘇東河一眼,讓開了身子,示意他先行進去,蘇東河點了點頭,想要推門,卻發現門已經被鎖上了,而此時,根據書房外燈籠里亮光的折射,錢十三發現了門外多出兩個影子,大驚,剛要有什麼動作,卻看見早以插上門閂的木門被人推了開來,下一刻,根據有些昏暗的燈光,他見到了一張非常非常熟悉的面孔。

「你是!」一時間,錢十三隻說出這麼兩個字,眼珠子轉了轉,很自然的把一支毛筆插進筆筒里。

錢十三不是沒有想要叫人,但是當他看見丁洛時,就沒了這個想法,外面的書童大概已經被制服了。

「嗯?認不得我了?」蘇東河輕笑,他指了指自己,說道:「我便是那個窮說書的?以前還和你喝過幾次小酒呢,嗯,不過都是我出的錢。呵呵。」

錢十三的面部表情極其豐富,當見到李如雲拖着那個書童走進來時,乾笑了幾聲,道:「記得記得,當年的事,我怎能忘記?不過我出來這麼久,生意上非常繁忙,沒空回去看上幾眼,也想不到會再次見你呢,這兩位是你的朋友?」他把那個書童忽略了過去。

李如雲關上門,蘇東河朝錢十三走去,他走一步,就笑一聲,很是詭異,錢十三臉色蒼白,見到丁洛臉色戲謔的表情后,突然大吼一聲,肥胖的身軀徒然拔地而起,即將撞破屋頂出去,卻見他忽的一下,又乖乖落在地上,在他身旁,丁洛的右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丁洛笑說:「你這練的是什麼功?居然連我也瞞過去了,不得了啊。」

錢十三乾笑兩聲:「小小輕功,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蘇東河剛才見他差點跑走,心中一怒,見丁洛對自己點了點頭,上前朝着錢十三的肚子就是一肘,順便捂住了他的嘴巴。

錢十三悶哼一聲,翻起了白眼。

蘇東河厭惡的把手從他嘴巴上拿開,在錢十三的衣服上擦了擦,嗤笑道:「裝,你再裝,裝好了有獎,三巴掌,裝不好扒皮點天燈!」

錢十三的表情立馬恢復原樣,只是有些痛苦。

蘇東河啪啪啪的連續摔了他三巴掌,說:「莫叫,叫了抽骨扒皮!」

蘇東河臉上露出了非常快意的笑容,直接導致李如雲朝門口挪動了幾步,因為他是頭一次見到平日裏『和藹可親』沒有火氣的蘇東河露出這般表情,不免有些心喘。

「那麼。」蘇東河把錢十三按到了椅子上,對他問道:「你以前給我的那隻母雞,還記得嗎?」

錢十三身子一抖,血紅的臉上似乎有些更紅了,肥肉糾結在一起,眼睛即將變成一條細縫,他很是疑惑的說:「母雞?哦!那隻雞啊!絕對不是偷的,是我用畢生積蓄買的,為的只是跟你道歉而已,怎麼?難道出什麼事了?」

蘇東河冷笑:「一次,給你一次機會,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出來。」他沒有威脅什麼,沒有威脅錢十三不說的後果,只是一臉笑容的看着他。

這讓錢十三更感恐懼,他丹田裏流着的黑氣好似要開始行動,丁洛突然冷哼一聲,令他差點吐血,那黑氣也逐漸安靜下來,藏入深處。

錢十三肥胖的臉上露出一副欲哭欲悲的表情,他很是無辜的說:「東,東河,你說的事我真的不懂……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有人陷害我?是不是有人知道最近幾年我做生意發了財所以陷害我?是他們眼紅!你不要相信他們。」

蘇東河嘆了口氣:「我全家都被你害死了,你現在還口硬,我相信這宅院裏面也有一些你牽掛的人,我不是壞人,但當我想報仇的時候,我就是個最徹底的壞人。說,說出我愛聽的,我想聽的。」

當蘇東河說出『我全家都被你害死了』這句話時,錢十三以知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突然從筆筒里取出一根毛筆對準了蘇東河,激動的說:「別,別過來,別讓我殺了你,出,出去!我饒你們一命!」

李如雲欲動,被丁洛攔了下來。

蘇東河臉色難看,手在微微抖動,心中極度想一掌拍死錢十三,但覺得這對他來說太仁慈了。此刻見他還想反抗,他把眼神投向丁洛。

錢十三手中的毛筆有古怪。丁洛心中想到,那看似普通的毛筆在筆尖竟然隱隱發光,如果不是丁洛,尋常人還看不出來。

因為,那光芒是黑色的。

丁洛見到蘇東河面前的桌上有着許多白紙,還有一張是已經畫了一半的,上面畫的是一個人,很像是死屍的人。那個人的臉上死氣沉沉,雙眼緊閉,這種手法丁洛不相信是錢十三一個俗人可以用的出來的。

那麼,一切的原因,應該就是那把毛筆了。

丁洛向前走了一步,把蘇東河與李如雲擋在了身後,體內真元也運行全身,身體狀態處於一個巔峰點。隨時都可以給錢十三一個致命的一擊。

錢十三有些緊張的望向丁洛,手中一抖,那毛筆的筆尖徒然射出一道黑光,丁洛心中驟然一驚,來不急躲閃,直接把裝有寶塔的袖子舉了起來,同樣冒出一道黃光,兩光交接,瞬間就化為烏有。而丁洛的袖子,則應此爛了一個窟窿。

蘇東河大駭,李如雲反應極快,猛的朝錢十三撲去,但錢十三見自己百試百靈的招法居然對丁洛起不了什麼作用,抱着幹掉一個是一個的心理又朝李如雲點了一點,黑光如同絲線一般,帶着死亡的氣息朝李如雲射去。

有了準備,丁洛輕易的用寶塔擋住黑光,而後伸手一招,錢十三突然感覺手上一緊,又一松,毛筆居然向丁洛飛去。

丁洛接過後就直接扔進了寶塔裏面,扔到了最上面那層。

「現在,你可以乖乖的說出所有你不願意說出來的事了。」丁洛對錢十三笑了笑,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他看向蘇東河:「或者讓東河給你上上刑訊課。」

不懂刑訊課是什麼,但錢十三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經交在別人手上了。如果說出來,見蘇東河這般模樣,肯定不會放過他,但如果不說出來,或許又要吃上很多的苦。

該怎麼辦呢,錢十三的內衣被汗水浸濕了。臉上的紅迅速褪去,換來的是非常可怕的慘白。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汗粒從臉上流到下巴,再滴到手指上。

在蘇東河恐怖的眼神直視下,錢十三終於艱難的開了口:「以、以前我心胸狹窄,東河他又得罪了我,所以我去一個老巫婆那裏求來了一隻母雞。後面的事,東河也知道了。」呼,似乎把心裏的負擔全部拋了出來,錢十三輕鬆了許多。

蘇東河用手摸摸嘴唇上方,鼻子下面的人中,感覺到非常荒謬,有些哭笑不得,原來只是這麼簡單而已。

「老巫婆?」丁洛疑惑的看向蘇東河,蘇東河苦笑一聲,說:「一個住在山上神神道道的老太婆,真沒想到她能養出這種雞來。呃。」

「不對!」蘇東河冷笑着看向錢十三,「你哪來的面子能讓老巫婆把那種可以害人的雞給你?」

錢十三立馬說道:「她以前下山買東西時摔斷過腿,我救了她一次,知道她家裏有這種東西,她欠我一次情,所以那次把她自己養的母雞給了我,隨後也是她教我怎麼用母雞殺人的。」

頓了頓,錢十三哭喪著臉對蘇東河說:「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別殺我,我還有老婆孩子呢。」

李如雲突然插口說道:「扒皮點天燈,抽筋剝骨下油鍋,想用哪種說着,老子給你上。」

錢十三大哭,但哭聲還沒發出,就被蘇東河捂住了嘴巴,外面經過一隊人馬,似乎在這裏停了停,錢十三雙眼睜著老大,心中希望自己那些手下能發現自己被人擒住,又不希望他們發現自己被人擒住。很是矛盾,如果發現了,指不定會被直接一掌拍死。想叫,卻知道這種險不能冒。

等人過去了以後,丁洛才開口說:「前面的暫且信你,但那毛筆之事,要給我交代清楚嘍,不許有絲毫隱瞞,你知道,你這條命握在我的手裏,不說實話,只有死,說了實話,還能活。」

錢十三愣住了,原本一直在簌簌顫抖的身子突然平靜了下來,肥肉不抖了,人看起來也順眼了許多,他靜靜的看向丁洛:「這裏由你說的算?」

「嗯。」丁洛淡淡的說道。

「放我一條生路?」錢十三繼續說着,緊緊的盯着丁洛。

「道長!」很意外,蘇東河沒有說話,而是李如雲帶有些許懇求之色看向丁洛。

「我不殺你。」丁洛,見錢十三露出一副嘲意,丁洛繼續說道:「他們二人也不殺你。」看向李如雲時,朝他眨了眨眼。

蘇東河沉聲道:「說吧,我們還不至於比你更沒信譽。」

錢十三也不答話,而是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說道:「前面那隻害人的母雞,的確是那老巫婆給我的,而那隻魔筆,是我從她那邊偷到的。就是用這隻筆,我才能在這邊掙下這麼大的家業。」

李如雲嗤笑一聲,這麼大?跟皇宮比可就是螞蟻與大象的區別了。咱道長還是個護國神師呢。嘎嘎。

錢十三被李如雲的嘲笑聲打斷,頓了頓,繼續說道:「筆被你拿走了,按你說的,放我一條生路。」

丁洛把目光投向桌上畫了一半的畫,問道:「這些是什麼?」

錢十三面色有些難看,乾笑道:「隨便畫的。」

丁洛很遺憾,對錢十三攤了攤手,「你不說實話,我也沒辦法了。」

錢十三剛想反駁,卻已經消失不見,丁洛對蘇東河笑道:「進去好好調教,必要的時候可以向申屠淬和沈崇取取經。」

錢十三很痛苦,如果上天能夠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一定會對丁洛說,實話…

他肥胖的身軀被吊在一棵大樹上面,只有腳尖一點可以沾地,丹田裏的黑氣已經沒了,嗯,準確點說,應該是整個丹田已經被丁洛炸毀了。

在這棵樹的四周,站着幾名古怪的生物,一隻是擁有巨蛇的尾部,人類的上身,還有是擁有人類的身體,老虎的頭顱。等等眾多奇形怪狀,但威懾力絕對強悍的生物。

這些生物對着錢十三張牙舞爪,兩根小小的木簽把錢十三的雙眼撐的老大,不得不看向這些另他失禁了很多次的怪物。

「妖怪啊,有妖怪啊。」錢十三呢喃道。

在這條山路,他已經帶了好些天了。

坎特狹長的雙眼緊緊盯住錢十三,血紅細長的舌頭從嘴裏探出,慢悠悠的來到錢十三的臉上,輕輕舔了一下,邪惡的面容露出一絲笑意:「至高無上的存在說,要折磨你十天,才能放你下來,如果這次不說,下次就是二十天,嗯,在這段期間里,就算你半路想說,也要時間到了,才能放你離開,最後,他給了我們吃你的權利。嘿嘿。」

坎特扭了扭佈滿銀色花紋的蛇尾,對錢十三厲聲笑道:「是生吃。」

錢十三翻了翻白眼,即將暈過去,但是當他最後一點的意識發現一條血紅色的東西朝自己捲來時,整個人突然又有了精神,連忙提醒自己:不能睡!絕對不能睡!睡了就沒命了!要堅持住,還剩下六天,只要六天就好了,嗚嗚嗚…娘的…

虎頭人身的安德烈惱火的看向錢十三,血紅色的雙眼射出的是兇狠的光芒:「這個蠢貨,不過若是沒有他,或許我們還被關着呢,『至高無上的存在』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本身的實力絕對是超過了絕頂這個界限,估計比之八大屍王還要強上幾分,但在丁洛面前,不得不乖乖的聽話,論單挑,丁洛根小拇指可以彈死他,論群毆,或許在這寶塔里,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可以是站在丁洛那邊的。

所以,他沒有反抗的心思。只想着做做事,求求自由而已。

丁洛給他們的命令是折磨十天之後,把他帶到虎山上面去。

「那麼下面,開始肉體上的折磨了,至高無上的存在給了我們足夠的藥草,他是不會死去的。」眾怪物猙獰的笑了起來,被關了那麼久,也該讓他們發泄發泄了。

一雙眼睛盯住了錢十三的屁股…

黃山派比之虎山要大氣了許多,守山的弟子裏面,有幾個人實力已經達到了三流,要知道,在丁洛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拜雪山門的門主齊天然功力也只停留在二流中期,他的幾個徒弟功力才有三流。而這裏只是守山的,就有幾個達到了三流。

看來還真如房似火所說的那般,他那個門派也算是一流了。

蘇東河在寶塔里坐鎮,折磨錢十三,而房似火與寧靈等一眾黃山派弟子都被放了出來,李如雲很自然的又與房似火鬥起了嘴。

當眾人大搖大擺的走上黃山派,被守山弟子攔下時,不免又來了一番肉麻的告白。

「師叔!真的是您!」一個功力已經達到三流的守山弟子雙眼通紅的看向房似火:「我們想死您了。」

房似火乾笑兩聲,「莫要做這種模樣,叫人嘲笑,快去通報門主,就說似火帶着一名隱士前輩回來了。」

隱士前輩?守山弟子先朝房似火的屁股後面看了幾眼,沒見到白鬍子老頭,又懷疑的看向丁洛。

房似火輕哼一聲:「還不快去!」

那些守山弟子神色一怔,這才發覺房似火似乎已經不同於以前了,一個人飛快的朝山上跑去,其餘人照樣留在山下。

當房似火等人上到黃山派的山門口時,只有小貓三兩隻迎接他們。

一名面容慈祥的老者一臉笑意的看着房似火,「終於回來了,你們還好吧,聽人說,你們在江湖中似乎消失了一段時間。嗯?寧丫頭,怎麼看不透你了?」

那老者在看向寧靈時才一臉的驚訝,因為他功力本身就和以前的房似火差不了多少,所以剛才看不透房似火時並不覺的驚訝,只不過寧靈這丫頭居然讓他看不穿,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當他把眼神投向房似火身後一隊黃山派弟子時,眼神里的震撼之色到了無與倫比的地步,因為這些人,一個個他都看不穿了。

這有兩種可能,一種,功力比他這個二流高手要高,第二種,是他老眼昏花了,最有可能的,好像是前者。

這時,他想起了守山弟子說的那句話:房師叔帶回來了一位隱士前輩。

那麼,這位前輩是誰呢?房鴻顫悠悠的看向丁洛。

房似火有些激動,向前走了兩步,對房鴻說:「房師叔,此次下山,發生的事簡直是一言難盡。若是有可能,我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只是,師尊去哪兒了?」

房鴻慈祥的笑了笑,他說:「你師尊生你氣了,快快進去吧,你說請來的隱士前輩,可是這位小兄弟?」

他望了望丁洛,房似火連忙說道:「前輩的年齡可不是表面上這般小,他比您可老多了。」

房鴻一愣,怎麼也不會想到房似火會這般說,丁洛看起來明明只有十五六歲,怎的年齡還會比他大?除非是神仙,可以返老還童。否則,就是騙子!

房鴻眼睛眯了起來。

「前輩,請,似火這些天多虧您照顧了。」房鴻恭敬的給丁洛行了一禮,根據江湖傳聞所說,這些日子似火大概就是和這位小前輩在一起了,也當得一禮,就算他乃騙子,卻也無甚大礙。房鴻不計較自己會給什麼人行禮,現在心中最渴望知道的,就是房似火這次下山都遇到了什麼,怎麼大家的功力變的如此高強了?

在黃山派的會客廳里,丁洛見到了房似火的師傅,也正是黃山派的掌門,有些意外,因為這個一臉嚴肅的老頭是個胖子。一張特製的紅木椅子把他肥胖的身軀支撐的筆挺筆挺。

他眼神看也不看丁洛,雖然房鴻朝他使了眼色。

「似火。這次下山,做了很多好事啊。」

房似火尷尬的說:「師尊,您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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