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方氏子星
在SH市的一座筒子樓一樓的一戶住宅里，方子星靜靜地盤膝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尊碩大的鉛汞大球。
他坐的姿勢，是敷坐。也就是雙盤，赤腳，腳心向天，同手心相同。
他的手指纏繞，結了一個印，正是佛門的不動根本印，同時口中念著某種經文，以腹部逆呼吸，抑揚頓挫。他全身的氣血似乎也隨之運動，更帶動身體內部運動起來。
方子星就這麼雙盤坐着，兩個腳板朝天。以念經文的方式呼吸運氣活血。
不過，方子星的整個呼吸非常奇怪。
他每呼一口氣，小肚子就微微鼓起，同時輕輕的扭動腰肢，這個動作使得呼吸的一口氣在小肚子中微微的旋轉。
這種呼吸到腹，然後擰腰擺尾，讓氣在腹部旋轉的呼吸法，在太極拳形意拳八卦掌中都有，叫做「轉丹」，但是，在這個呼吸裏面，他卻還多出了許多的動作。
其中最為突出的就是，他的兩個腳板心，兩個放在膝蓋上朝天的手掌，也隨着呼吸，一凸一凹，好像是心臟跳動。
而且她的頭頂上正中央，也同樣是一起一伏。兩手兩腳的中心肌肉，隨着呼吸凹凸，宛如心臟跳動！
頭頂上正中央也一起一伏，也是等於心臟跳動！
這種景象，讓人看上去，就好像是方子星多出了五個心臟一樣！雙手心，雙腳心，頭頂各一個心臟，隨着呼吸跳動。
所以，他的一呼吸之間，立刻氣血通達周身，上到頭頂頂門中心，下到腳板心，旁到兩手心。
這種呼吸法正是盤坐五心向天的呼吸法，也就是雙盤。
就是兩個腳板心朝天，兩個手心向天，頂門中心向天。十分的精巧。
不過方子星坐着，似乎在呼吸之間攥足了勁，全身頃刻之間，就微微發紅，隨着，皮膚就火燙火燙，卻不出汗。
突然之間，他全身的皮膚紅得好像好滴出來地時候，到了一個極限地時候，唰！他一下縱身跳起，身形連閃，腳步前趟，一爪抓下。
好像抓皮球一般，猛的抓起了身前的鉛汞大球，並隨手向上一甩。
「鈴……」重達三四百斤重的鉛汞大球竟然一下被甩了起來。鉛裏面包裹地水銀流動，發出了銀鈴般的聲音。
方子星輕輕一托，單手就托住了被甩起來的球。穩穩噹噹，氣息只是微微的喘氣了一下，並不顯得吃力。
一個身材看上去並不魁梧，貌似才剛剛成年的少年，托著一個比人還沉重的鉛汞大球，看上去有點驚世駭俗！
「吼！」托著大球，方子星突然運氣，喉嚨裏面暴了一個聲音，托球的手指突然青筋條條爆炸，一爪翻過來，摳住了這個球，圍繞周身上下，緩慢的旋轉起來。
方子星在緩慢地打着一套功夫，雙手輪流地把鉛汞大球抓拋，腳下腳趾也抓着地，一前一後，旋轉擰走，進退有方。
而鉛汞大球在兩手互轉抓牢之下，緩緩的運轉着。
方子星打的這套拳在這種情況，就好像是往鉛汞大球上纏鋼絲，緊而密，透不過氣來。
似是太極拳的雲手，又似八卦掌的柔身掌。
在運動同時他身體上的每一處骨骼，肌肉，皮膚，五臟六腑，一同有規律的輕微顫動，所有的顫動聲音匯聚起來，響成輕微的一片，好像天空中悶雷的滾過。
正是形意拳里的練髓秘法「虎豹雷音」。
少時片刻，方子星似乎力氣用盡，鉛汞大球亂了一下，他才停了下來，慢慢一收，全身鬆軟。但神采奕奕，似乎精神旺盛程度又提升了一個層次，但他眉宇間卻帶着一絲陰霾。
停下來之後，方子星嘆了口氣，他總感覺，自己小腹下身還不怎麼通暢，暗勁難以運通，離一下發勁，全身汗氣白霧蒸騰，好像一個大火爐的化勁境界差了一下。
之後，他又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想不到結專門定心的不動根本印，念《洗髓經》，再用纏絲勁轉鉛汞大球，同時兼練『虎豹雷音』都驅不走她，人的初戀果然刻骨銘心……。罷了，看來把她從腦子裏驅除之前是無法專心練武了。蔡玉卿，三年的感情啊，哼，比不上一個有錢的花花公子。」
要是有高明的武者聽到方子星這麼個練法，非嚇個半死不可。
方子星剛才的練法俱是極耗體力的練法，纏絲勁是暗勁功夫，暗勁是很消耗體力的，如果武功沒有到易髓的功夫，暗勁不能多發，否則心臟衰竭得很快，身體不出幾年就會垮掉。
《洗髓經》和虎豹雷音都是練髓秘法，《洗髓經》還好，溫和穩健，普通人也可以練，但虎豹雷音則身體內部運動極為劇烈，若骨骼，筋絡，肌肉都沒有練結實，自己不能抖，也不可能抖出雷音來，強行抖，會抖脫虛的。
可是，方子星這個尚未練通化勁，按理因體力不足的少年，竟在劇烈地抖音練髓的同時勃發暗勁！
是否活得不賴煩了，想自殺嗎！
方子星當然不是要自殺，雖然他剛剛在感情上受了重大挫折，但畢竟是練武之人，意志堅定。就連一月前他母親過世時，他都沒有想過自殺。
所以即使這兩件人生慘劇時隔如此之近，他也不會去自殺。
當然，傷心是肯定的，一想起母親臨終前的那一句「孩子，你一定要幸福。」想起那個花花公子不屑的眼神和蔡玉卿輕蔑的那一句「一無所有的野種。」，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望向桌子上的那張母親的照片，方子星又不禁淚如泉湧，「媽媽，您還說她是個好女孩，讓我珍惜呢……。想不到，您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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