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家族測試

今夜，陳運和父親並沒有早睡，習武場上，陳運已經很累了，拳聲卻是越來越響，單薄的身影在木人樁中來回穿梭，陳降天則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嘭」

一拳落在人樁上，陳運整個身體斷了骨頭一樣，直接軟了下去。

見此，陳降天微微搖頭，「實在不想學，就算了吧，不必擔心爹，為家族做點貢獻也沒什麼不好的」

月光下，陳運捕捉到父親的眼神中的那絲落寞，陳運心中一酸，立馬直起身子，急忙道，「這段時間有爹指導我，應該提升了很多，肯定不會像去年那樣的……」

說到這裏，陳降天仍然是兩眼黯然，陳運不禁一急，道，「就算這次不行，明年，對，明年……」

「哪有那麼多明年」陳降天似乎自嘲的道，「這次家族測試的重要性你也知道，錯過了，可就是一輩子吶」

這不是普通的世界，而是一個充斥着特殊能量「源力」的世界，修鍊源力的人，稱之為武者，凡身凡體，無法直接接觸源力，也就有了一個對源力從觸摸到適應的過程，這叫練源九段。

想要進入這個階段，必須要在十六歲時，通過一顆名為「啟源石」的特殊晶體完成，即使是陳家在百林鎮的地位，想要獲得一枚啟源石都是極其困難，而十六歲的測試，也是啟源石擇主的日子。

「好了，早點休息吧，又不是過不了日子，順其自然方好」陳降天背負雙手緩步進屋。

陳運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陳降天這樣失落的背影，就陳運來說，不只是沒天賦，自己的確對習武不那麼感興趣，若不是父親對自己的期望，陳運也不會沒日沒夜的練拳。

旭日東升，今日的陳家一大早就活躍了起來。

陳家族堂中，放着一塊高大的銅石，這就是測試器物，兩旁座上都是陳運的長輩，而族堂上方太師椅上的長袍老人，正是陳家現任家主，陳運的爺爺，陳立擎。

而陳家的小輩以及家族旁系，都集聚在族堂外，眼中除了喜悅還有期待，不只是測試，十六歲，也是普通人能否破繭成蝶的兆日。

人群中的陳運，顯得格格不入，時不時偷偷瞄向族堂中的陳降天，嘆息也都在心裏。

而在不遠處的陳慶，那是一個趾高氣揚，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圍着不少陳家人，無一都在追捧拍馬。

許久，陳立擎睜開雙眼，目光落在堂外的眾人身上，「好了，人都齊了，在測試開始之前，有件事我要說一下，今年運氣不好，只買到了一枚啟源石……」

「一枚？不會吧，以前不都是兩枚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咱們的機會不就更少了嗎」

陳家今年十六歲的小輩有十幾人，以往都是兩枚，一枚的話，那就是說今年陳家的小輩只能有一個人可以成為武者。

再看族堂里，顯然長老們和父輩早就知道了，面無表情，除了陳震天一臉笑容，畢竟陳慶的實力擺在那裏，拿下測試第一還不是板上釘釘。

「咳咳！」

人群的吵雜聲，隨着族堂中爺爺輩的一位長老咳嗽被打斷。

陳立擎這才道，「其他也沒什麼，開始測試吧」

大長老站起身來，走到銅石后，手掌按住銅石，對着族堂外喚道，「你們誰先來？」

「大長老，我來試試！」

率先走出來的叫陳甲，小輩中的實力還不錯的，去年一拳打出一百五十斤，驚訝了不少人。

陳甲邁進族堂，對着上方深深一鞠躬，這才走到銅石前，銅石光滑如鏡，只需要用力打一拳，後邊的大長老就能感受出力度。

「嘭！」

一拳落在銅石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大長老睜開眼睛，輕道，「一百八十斤」

「才一百八十斤啊……」雖然早有預料，可陳甲還是失望的走出了族堂。

又是幾個小輩上去測試，結果也差不多，最好的也才兩百斤出頭。

在陳運低着頭髮愣時，熟悉的倩影再次來到陳運身旁，拍了拍陳運肩膀，嬉笑道，「嘿，陳運哥，發獃呢」

「啊」陳運嚇了一跳，回頭無奈的看着後者，拍拍胸口，「箐箐原來是你，對了你怎麼不上去測試」

陳箐箐吐了吐小舌，俏皮的道，「你還問我呢，你怎麼不上去，難道是……高手最後登場？」

一出去就是七八年，陳運這才發現，陳箐箐對陳家現在的情況還不了解呢，就自己這人人口中的廢物，陳箐箐對自己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小時候吧。

「呃……唉，算了……」陳運嘆息一氣，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好。

見陳運眼中藏着什麼事，陳箐箐忽然想到什麼，美目一亮，立馬拿出一個小玉盒遞給陳運，「對了，這是我在外地買到的，很稀奇的玩意，喏」

「給我？」陳運楞了楞，在陳箐箐認真的眼神下，陳運這才接過，精緻的玉盒不過半個巴掌大小，沒有鎖扣，可以直接打開。

「讓我瞧瞧」陳運說着就要打開，可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沸騰了起來。

「四百八十斤！」

陳運立馬看向族堂，站在銅石前的人，正是自己的老冤家，陳慶。

「哇，陳慶哥也太強了吧，沒有接觸源力就能打出四百八十斤」

「可不是嘛，這等天賦，我看啟源石得主，非他莫屬了」

陳慶的成績一出，堂中陳震天立馬起身，笑眯眯的對着堂內外不斷拱手，「哈哈，犬子讓大家見笑了，昨晚我給犬子測試，也才四百五十斤，沒想到這小子連我這當爹的都騙」

話音剛落，陳慶才是立馬打直腰身，嘴角上揚，對着堂上方一恭敬抱拳，「爺爺，陳慶不才，其實能打出這個成績，多虧我爹這一年對陳慶的嚴厲教導，等我成為武者，一定好好修鍊，日後將陳家發揚光大！」

頓時，陳震天當即淚目，眾人在場，也是對着陳慶笑罵道，「這臭小子，怎麼說話呢，爹不過是輔導，你的成績和你的努力可分不開」

陳慶父子倆你吹我捧，也讓不少人投去羨慕的眼神，連陳立擎都忍不住點頭，翻手掏出一木盒，「好，這枚啟源石交於你是沒錯了……」

人群中的陳箐箐見陳立擎這就拿出啟源石了，不禁看向陳運，急忙道，「陳運哥，你不還沒測試嗎」

嘶！

陳箐箐不說，貌似陳家都忘記有陳運這號人，一句話說出來，陳運頓時淪為眾矢，紛紛側目看來。

「誒，陳運這傢伙不會是異想天開吧」

「就他那小身板，別被銅石給震傷了……」

一句句歧言，陳運只是咬着嘴唇垂著腦袋，可不知情的陳箐箐才是憤怒，直接將陳運護在身後，對着眾人反駁道，「你們會不會說話，都還沒測試過呢，憑什麼認為我陳運哥不行！」

此時，族堂中的長輩們臉色才是各有不同，有喜有悲，喜是陳慶父子，悲嘛就是陳降天了，陳箐箐的父親陳澀天，也是安慰的看向陳降天。

家主陳立擎不著痕迹的瞟了一眼陳降天，猶豫一番，方才對堂外陳運喚道，「陳運，你可要試？」

「呼……」

陳運剛準備拒絕，身旁的陳箐箐卻對自己堅定的點點頭。

「我試一下吧」陳運為難一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人群，來到銅石前。

與陳運有仇的陳慶自然不會說什麼，還非常禮貌的讓開。

銅石如鏡，看着鏡中的自己，陳運深呼吸一口氣，兩眼一凝，回想起父親的教導，下盤微蹲，化掌為拳，旋即一拳脫出。

「砰！」

場面很安靜，安靜也只是一會兒，直到大長老開口道，「一百一十斤」

「噗，哎呀，這陳運，這不是嘩眾取寵嗎」

「哈哈，我家貓抓個耗子也不比這弱吧」

「沒天賦學什麼武呢，早點跟他爹出去打鐵吧」

「爹……」陳運兩眼一紅，趕忙看向陳降天，可陳降天死死抓住扶手的手掌，就能看出內心作何了。

陳立擎暗自搖頭，當即對陳慶說道，「陳慶，來，這啟源石……」

就在這時，陳澀天站了起來，從袍袖中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爹，其實我這還有一枚啟源石，本來是為箐箐準備的，哪成想，現在也沒必要了」

「還有一枚？這這這……」

頓時整個陳家沸騰起來，包括陳立擎都是驚訝的道，「真是啟源石！？」

「嘭！」

陳降天突然起身，在陳運兩眼失神之下，前者來到族堂中間，直直的跪在了陳立擎面前，沉聲道，「爹，這枚啟源石請給陳運吧！」

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陳立擎還沒說話，倒是別的人鬧騰了起來。

「好鋼得用在刀刃上，既然還有一枚啟源石，怎麼說也不能給陳運這傢伙吧」

「是啊，我兒子打出兩百七十斤呢，於情於理也該給我兒子吧」

如此言論下，陳立擎也只是搖頭，看向陳降天，老眼一柔，安慰道，「降天，當年的事是家族虧欠於你，不過你也明白一枚啟源石對我們陳家有多麼重要……」

「爹！就這一次，降天求你了！」陳降天憤然，又是哀求的道。

這個家主還真是兩兩為難，終於，還是陳澀天堅定立場，道，「我認為這枚啟源石還是給陳運吧，畢竟當年那事我也有責任，況且這枚啟源石是我帶回來的，給陳運也算彌補當年之疚」

「唉……好吧，這次，就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