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原來是心動
動作一頓，遞茶杯的手生生的轉回來，可喜兒臉上的羞色卻騙不了人。
秦宸在茶杯放在唇邊的時候也意識到了，但這個時候再放下反而尷尬，便默不作聲的抿了兩口。
可要放下茶盞的時候，秦宸看到杯子上的唇脂印，竟鬼迷心竅的將茶盞轉了一下，覆蓋上了那口脂的痕迹，不動聲色的喝了一杯茶。
原本沉重的心情，此刻也輕鬆了許多。
「喜兒與家中弟弟們感情可深厚？」秦宸問道。
「嗯，雖然我不常回家，但弟弟們都掛着我。」
喜兒點頭，害羞的道：「娘說，也就是現在能和弟弟們多相處，日後成親了，不能經常見面，也只剩下回憶里的念想了。」
秦宸有些不解的問：「難道你母親不說要你幫扶兄弟嗎？你未來是國母，孤也曾許多不會有後宮佳麗三千，你的話在孤面前定會比大臣更有用。」
喜兒聽到秦宸說的許諾，掩飾不住的欣喜，但後面的話卻聽的臉上血色褪去。
「母親說，我只管自己活的舒心便是。弟弟們是男人，他們的前程要自己去爭，不需要出嫁的姐姐為他們操心。」
「當然，要是我能在力所能及的時候給他們些底氣是再好不過的，但若是我干涉的太多了，會讓弟弟們認為一切是他們應得的，反而不思上進、忘了本心。還有……」
喜兒後面的話說的太小聲，秦宸側耳都沒聽清楚。
「還有什麼？」秦宸反而來了興趣。
下丫頭又臉紅了，這番話必定和他有關。
喜兒側過身去，不好意思再說。
秦宸見狀，故意起身道：「既然喜兒不願意說，那孤便不打擾你休息了。」
見秦宸要走，喜兒急忙的去拉住他的衣袖，雖還是害羞的不行，卻也語速飛快的道：「我娘說，女人出嫁后，丈夫和兒女是最重要的，不要讓我為了這事和夫君離了心。」
秦宸聽的清楚，回身只看到喜兒的後腦勺讓他很不滿意。
勾著喜兒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秦宸認真的問道：「若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呢？你會為了娘家兄弟與自己的夫君離心，還是為了夫君，打壓手足？」
「為何非要選擇呢？」喜兒不解的反問。
「孤想要知道你的真實想法，不許騙孤。」秦宸的語氣很溫和，但執著的神色，卻不容喜兒不答。
略作思考後，喜兒皺着柳葉眉，道：「爹和娘教出來的兒子，怎麼會靠出嫁的姐姐博前程呢？你是姨母和姨父的兒子，也不會任人唯親，更不會刻意打壓人，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成立嘛。」
注視了喜兒良久，在喜兒以為自己說錯話，卻又想不到哪裏錯了的時候，秦宸忽然笑出聲來。
「倒是孤庸人自擾了。」
秦宸重新落座，端起喝過的茶杯把玩著，忽然有了捉弄未婚妻的念頭，問道：「你可知朕的小舅舅，若是父皇沒把他丟到翰林院，又不給他陞官，他的前程該比現在更好。」
「這個我知道。」
喜兒染上喜色，笑道：「我爹和我娘說過，姨父和姨母為了護著小舅舅也是費了心思。讓小舅舅多磨礪磨礪，摸清了官場的套路后，小舅舅的將來不可限量。」
「只是小舅舅自幼生活的環境，到底還是心善了，現在身居高位不是好事。」
秦宸很滿意喜兒的知無不言，自是不會提醒她的這番話，是出賣了親生爹娘。
「如果孤將來也這樣對待你的兄弟呢？」秦宸問。
「那一定是太子殿下在保護他們，喜兒高興還來不及呢。我爹常說，朱家以前是皇商，看似風光，可在許多人眼中是低賤的，不易過早的在官場上叱吒，容易被人盯上狠狠的咬幾口。」
喜兒壓低聲音，一副分享秘密的小模樣。
攥著被子的手又緊了幾分，秦宸怕自己會掐喜兒的臉蛋，再給小丫頭嬌嫩的臉蛋留下痕迹，明日可不好解釋。
「若你弟弟們不這般想，再怨怪孤呢？」秦宸又問。
「那就是他們不懂事了，有機會我會和他們講道理，沒機會的就是他們沒福氣。連這點事都看不清，早些辭官回家做生意去，至少一世榮華富貴，也沒什麼不好。」喜兒答道。
「你在宮中多年，從母后那裏學到了什麼？」秦宸好奇。
「很多啊！」
「姨母不愛理會那些不傷大雅的勾心鬥角，但也不會違背自己的心思去迎合別人，該教訓的時候不手軟，該賞賜的時候也大方。」
「姨母護短，對自己人很大方，但不會沒有分寸，更是寬容的好皇后……」
喜兒掰着手指說了很多，秦宸很有耐心的聽着。
越是相處的多，秦宸越發現這個小未婚妻比他認為的更有趣。
秦家聰明人不少，有這麼個憨厚又討喜的太子妃，他的日子不會再那麼刻板了。
臨走前，秦宸指著茶杯上的口脂印，道：「這個味道不錯，孤喜歡。」
喜兒本以為秦宸說的茶水的味道，心想着以後就泡這個茶。
等秦宸離開之後，喜兒拿過杯子，學着秦宸那樣把玩，上面還有他的餘溫呢。
也正是這樣才看的仔細，喜兒很快發現杯子上的痕迹，頓時臉上又燙的厲害，燒的她恨不能用涼水敷一敷。
然而喜兒的這一系列舉動，都被秦宸看在眼裏。
感覺胸腔內的躁動，秦宸捂著胸口，低笑道：「原來這就是爹說的心動的感覺，還不賴。」
夜色下，少年意氣風發，連今晚的月亮都忍不住亮上幾分，怕錯過了少年臉上那讓人不能移目的笑容。
第二日，程寧的懿旨送去了侯府，特意免了程三丫行跪拜大禮。
冊封為縣主的懿旨，着實是讓一家人愣住了，倒是程三丫反應的最快，謝恩的時候熱淚盈眶。
這樣的身份固然是保護色，更多的是姐妹情深。
即便有旨意不用跪拜接旨，程三丫還是跪下重重的磕了個頭。
這個縣主，不僅僅是對程三丫的保護，連帶着她的孩子也會受到保護。
哪怕是書香門第，沒有官身在終究只是清流之輩。
但以後不同了，他們這一脈是孔家特殊的存在，又不會違背孔家先祖的家訓。
隨後是秦燦的聖旨，一堆的賞賜，更多人看到的是天家的厚愛，唯有程家人明白，這是程寧兩口氣怕程三丫在婆家受屈呢。
「二姐不信我會護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