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萬劫不復
王凡的修為雖然遠比不上這些三級、四級弟子，但是王凡的心境，卻是這些人拍馬也難以比擬的，甚至，是他們都不敢去感知的！
在王凡的心底，燃燒着的，是如同地獄一般的復仇烈焰，在他的腦中，縈繞着的，是血煉門一千二百條人命，那三天三夜的殺戮，如修羅地獄一般，若是沒有親身經歷過那一幕幕，只是靠想像，根本無法感知那其中的殘酷。
周遭這所有的人，都是玄清門圈養的肉豬，他們在門派里好吃好喝，閉門修鍊，心性沒有經受過任何磨練，他們只會將自己看不順眼的人，視為心障，遇到實力低下者，出言諷刺挖苦幾句，便能讓他們得到極大的滿足，而對王凡來說，心障只有一個，那便是該死之人不死！
一個，曾在漫長的歲月中，舔舐敵人遺留在刀尖上的血液；一群，在門派的溫室中過活，卻不知殘酷二字是何意，所以，當王凡帶出心底一絲冷酷，說出「跪下」二字之時，那聲音讓在場所有人心中一凜，均是感覺到一股難以抵禦的肅殺之氣。
整個齊雲峰頂，鴉雀無聲！
甚至，所有人都呆立當晌，一時間，都不曾緩釋過來！
「你！」林森整個人的胸口彷彿被千斤巨石猛砸一記，連氣息都已經徹底紊亂，顫抖著說道：「你一定是服用了什麼丹藥！不然的話，你根本不可能在三個月的時間內，修鍊到鍊氣期第三層！」
王凡冷笑一聲，道：「我服用丹藥與否，不用你來操心，當日的賭約在場不少人應該還都記得，如今，我已經到了鍊氣期第三層，你還有何話可說？跪下，向我磕頭認錯！」
周圍的人這才反應過來，眼見林森已經輸了賭約，有些看熱鬧的不免落井下石，脫口叫喊道：「林森，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你輸了，還不快跪下向王凡認錯？！」
「對，快跪下！」
看客們忽然間達成了共識，他們今日是來看熱鬧的，不是來偏袒某一方的，只是在他們的心裏，一直以為今日看的是王凡的笑話，可如今，王凡既然是勝者，那麼自然是看林森的笑話了！
而且要說起這林森，諸多人對其一貫以來的高調與傲氣頗為不爽，而現在，終於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了！
周遭的叫喊聲此起彼伏而且越來越大，林森的臉上一陣發紫，氣息越來越亂，甚至已經連腰都挺不直。
林森心中已然對王凡恨之入骨，甚至恨不得動手殺了王凡，以解心頭之恨，但是眼下，自己最大的問題，是怎麼從這台上下來。
跪下磕頭認錯，是林森絕不願做的，但若是不跪，自己如何讓這些正在叫囂的見證者滿意？而且，柳紫嫣就站在自己身邊，自己決然不能屈膝！
想到這裏，林森脫口吼道：「這次賭約不能算數！你定然是服用了丹藥，不為算！若是你三個月之內能夠將修為提升到鍊氣期第四層，我便跪下向你磕頭認錯。」
王凡還沒說話，周圍罵聲驟起！
「林森你這個王八蛋，平日裏趾高氣昂，一副煉藥閣第一大弟子的模樣，今日怎麼成那縮頭烏龜了？」
人群中傳出一聲叫罵，引得所有人拍手叫好，而就在此時，另一人開口道：「這位師兄，此言差矣！林森可不是縮頭烏龜，縮頭烏龜至少應當閉上嘴，而不是張嘴亂咬人、藉此為自己開脫。」
「這位師弟所說甚是，說他是縮頭烏龜，倒是侮辱龜了！。」之前說話那人哈哈笑問道：「若是按你說，今日的林森應當是什麼？」
「惡狗！賴狗！」那人笑着說道：「輸了不認，還張口亂咬人。」
頓了頓，那人又道：「當日在總務處，大家可都是見證者，莫說王凡師弟是否真的服用了丹藥還不曾得知，即便是服用了，林森也是輸了，畢竟當日只說了王凡師弟在三月內修鍊至鍊氣期第三層便是贏，並未說不可服用丹藥。」
林森哪裏知道周圍的人竟會對自己群起而攻，心中又急又怒，只覺得一陣火氣灼燒着整個胸腔，但是他卻無法發作，若是自己真的對王凡動手，恐怕周圍這些師兄弟在瞬間便可將自己制服，而且，自己極有可能被逐出師門去。
進退維谷、無計可施，林森唯一能做的，便是堅持在王凡是否服用丹藥的問題上咬下去，咬到其他人失去耐心、咬到這件事不了了之，不然的話，自己決不能鬆口！
「王凡！」林森咬牙切齒，恨意滔天，血紅的眸子緊盯住王凡的臉，說道：「說！你到底服用了什麼丹藥！」
王凡哼笑一聲，林森的把戲，早已經被他看透，隨即，他面露鄙夷的說道：「林森，你也不用這般耍賴，這麼多的師兄在場，你耍賴也逃不過大家的眼睛，我明白你此刻心中的想法，咬住我是否服用丹藥，絕口不提自己已經輸了的事實，對嗎？」
王凡話音一落，周圍爆發出一陣鬨笑，所有人都在高聲辱罵林森，叫囂著讓林森服輸。
「你…」林森哪想到王凡一句話便將自己的退路徹底斷絕，歇斯底里的吼道：「我不服！你定然是用了丹藥，根本不能算作贏！我也沒有輸！」
一旁的柳紫嫣一直用一種極為驚訝的眼神看着林森的表演，她沒想到，這個煉藥閣最有天賦的弟子，今日竟是這般懦弱與無賴，他本抱着將王凡逼上絕路的目的，而今王凡贏了，卻才發現，這個人，根本就輸不起。
柳紫嫣表情逐漸變得冷漠，她心中對林森的鄙夷，已然不需要用語言來描述，她從乾坤袋中掏出那枚造化丹，放置在掌心，托起給所有人看過之後，淡淡說道：「前些日子，我確實想將這枚造化丹贈予王凡，因為我以為這次比試，王凡將必輸無疑，但是王凡沒有接受，想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以王凡的修為，是絕對不可能擁有造化丹的，沒有造化丹，月例領到的培元丹，又如何能夠幫助他提升修為？」
柳紫嫣說完，看了王凡一眼，卻出乎意料的，發現王凡臉上帶着一絲苦笑。
王凡苦笑，是因為他擔心在這樣下去，有朝一日，柳紫嫣也會成為自己的心障，而這種心障一旦形成，比起那些可以用殺戮解決的心障來，更難消除。
也正是柳紫嫣的一席話，這一下，讓林森如同墜入萬丈深淵！
他沒想到，連柳紫嫣，都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她掏出這顆丹藥，無疑是火上澆油，這一把火，燒的自己無處可藏！
「沒錯！」一個四級弟子開口說道：「造化丹本就極為珍貴，我在玄清門待了將近三十年，不曾得到過哪怕半顆，更別說王凡了，而柳師妹也證明了王凡曾經有機會得到造化丹，但卻主動放棄，故此，我相信王凡絕對沒有服用任何能夠直接提升修為的丹藥！」
周圍又頓生附和：「林森，現如今到了這般境地，你還如何耍賴？若還是個男人，便願賭服輸，跪下磕頭認錯！」
「我不服！」林森緊咬牙關、雙拳緊握，兩條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而其他幾個靠近的師兄也都做足了準備，他們達成了默契，都等著林森忍無可忍，一旦林森出手，他們便瞬間將林森制服，扭送到掌門那裏去，根據門規，對同門師兄弟動手、尤其是對修為低於自己的師兄弟，要被逐出師門！若是性質太嚴重，甚至會廢去修為！
林森眼神忽然湧上深深的絕望，他忽然取出一張飛行符，向天上一丟，口中道：「去！」
接着，林森瞬間飛起，用極快的速度飛下山去，竟是逃了。
整個山頂頓時發出振聾發聵的鬨笑聲，林森最終還是沒有跪，而是選擇了一種最遭人鄙視的方式逃離，一時間，恥笑、謾罵聲滿布齊雲峰！
王凡心中冷笑，這才是他最想要的結果，今日之後，林森在玄清門的名譽將一落千丈，而且只要他還在玄清門，玄清門上上下下一千多弟子便不會將今日之事遺忘，林森將陷入這深淵之中，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