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兩敗俱傷

整片天空仿若瞬間被凍結，咔嚓一聲脆響，天空上忽然裂開一條細長的裂縫，一縷明亮但卻森寒冰冷的刀芒迸發而出，幽冷，絕塵，超塵脫俗般冷傲的不帶絲毫的煙火之色，清冷的更如同北極萬丈玄冰下的一縷幽光，帶着異世的決絕，一斬而下。

紅色風衣男子神情凝重，儘管對於自己的「千層晶障」很有信心，可也不敢覷對方的攻擊。上一次自己凝聚出的「千層晶障」直接便被轟得粉碎，就是很的前車之鑒。

「有事就來吧，我就不信這一次你還能轟碎！」紅色風衣男子高舉雙手，手掌向上，兩道金色的先天真氣光柱從手掌上射出，投入到頭頂上的紫色防護罩上。他的樣子有些吃力，可以的出，施展出來，並維持真正的「千層晶障」，這對於他的負荷顯然不輕。

幾乎是瞬間，絕塵刀便斬在了「千層晶障」上，這次殘刃沒有任何猶豫，凝結在絕塵刀表面的先天真氣直接爆炸開來。絕塵刀從高空劈斬下來身的力量，再加上表面固體先天真氣爆炸的力量，兩者相互疊加之下，立時爆發出了「1+1」遠遠大於2的效果。

「這才是「一刀絕塵」最大的威力……給我破！」殘刃猛然大喝一聲，人刀合一，天空中只剩下一道彷彿能夠劈開塵世的刀芒。

「砰~~」

天地震動，絕塵刀與「千層晶障」碰撞處，猛然爆發出一團刺目的霞光，同時散發出驚人的能量，隱隱間天空都扭曲起來，更形成了一股能量風暴，向四周席捲之下，沙石飛走，巨木搖曳不止。

「強的刀法！」紅色風衣男子心中暗驚，卻也鬆了口氣，眼前的千層晶障果真不負所託，雖然凹陷下去一大塊，但終於抵擋了攻擊。

與紅色風衣男子表現出來的輕鬆之色相比，殘刃一臉鐵青，陰沉的就如同夏季暴雨來臨時低沉的烏雲。「竟然沒有破！」吃驚的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對手臉上的蒼白，忖道：「來他的這一招先天之術，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輕鬆！」轉念間，心中便有了決斷。「唰！」刀芒忽閃，絕塵刀突兀消失，千層晶障失去了壓迫，霎時就恢復了原來的球面形狀。

紅色風衣男子不由心喜：「來這子是準備認輸了，嘿嘿。」

然而景不長，確切的只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他正準備將先天之術結束，一股突然爆發出的能量又將他嚇了一跳。轉眼望去，兩顆松樹之間，殘刃雙手握刀，身上正激射出數米高的先天真氣，這個動作他真是再熟悉不過了，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會吧，居然還來！」

果然……「一刀絕塵！」殘刃低吼一聲，身體連同絕塵刀一起化成了一縷幽光，從高空中再次狂斬而下。紅色風衣男子心中叫苦，卻也只能應戰，鋼牙緊咬，大量的先天真氣不要命的注入頭頂上的千層晶障中，能量涌動，晶障表面登時出現了數不清的紫色光暈，四處遊走，流轉不定。

「給我破！」

「一刀絕塵」斬下，再次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場景，狂躁的能量以絕塵刀為中心點肆虐而出，紫色晶壁猛然凹陷，然而在紅色風衣男子的苦苦支撐下，終於再次頑強的阻擋下來。

殘刃雙眼迸出狠厲之色。「還不破？再來！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堅持。」刀芒一閃，再次消失，殘刃的身影又出現在了那兩顆松樹之間，真氣奔涌，又在凝聚第三次的「一刀絕塵」。他的臉上早已經失去了血色，就是跟紅色風衣男子相比也不到哪兒去。

紅色風衣男子施展出「千層晶障」雖然損耗了不少能量，可維持下去，卻要比殘刃一次次施展出「一刀絕塵」消耗的要少。故而，此刻的兩人可以是半斤八兩，情況一樣的糟糕。真正要的話，紅色風衣男子可能要稍一些，不過也只是比對手了那麼一絲而已。

「再來！」

「給我破！」殘刃怒目圓睜，咬牙堅持着。他有着必勝的信念，對手的實力是比他強，可也強的有限，一向高傲的他怎麼可能會輸？「我一定要贏！」

「轟~~」刺目的霞光驟然爆發，逼得人睜不開眼。紫色晶障再次大面積凹陷下去，殘刃明顯的感覺到，比起上兩次，這一擊明顯讓紫色晶障凹陷的更深了一些。

「還差一點，只差那麼一點了！」儘管雙臂已經被震得有些發麻，儘管體內真氣已經所剩無多，可他有種感覺，只要最後一擊，只要最後一擊，他一定可以將對手打敗。

「最後一擊，一刀……絕塵！」五米高的先天真氣再次凝聚在刀身表面，他的額頭、手腕、手背上都鼓起一條條青筋，臉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這還是他頭一次一連施展出四次「一刀絕塵」，為了心中那必勝的信念，他一定會贏。

「不會吧？」紅色風衣男子失聲驚喊，眼中甚至流露出了絕望的味道。為了抵抗殘刃的三次攻擊，體內的先天真氣早已經耗得七七八八，再拼下去，可就真的是要拚命了。「喂，子，算你狠，老子認輸了行不行？」紅色風衣男子開始害怕起來。

殘刃神色痛苦，眼神卻變得十分兇狠，盯着面露苦相的紅色風衣男子，一字一頓的道：「現在認輸，晚了！」身形一幻，倏然就化成了天空中斬落的一道寒光，幽冷的似要將這個俗世凍結。

「我……操！」紅色風衣男子口中爆出兩個髒字，雙手接連變動，一口氣將體內僅剩的先天真氣全都催發了出來。

是輸是贏全這最後一擊了！

「給我爆！」

「給老子擋！」

二人幾乎同時大喝道。

「轟隆隆！」仿若晴天霹靂，雷霆轟鳴，一瞬間，明亮的天空都似暗淡了一下，緊接着便是暴躁的能量四處橫捲起來，勁風呼嘯，捲起了地上的沙石泥土，更卷折了堅韌的松樹枝葉。伴隨着「撲朔朔」一陣細響，細的松針不從松樹枝頭落下，爛漫如煙花。

「咔嚓！」

轟鳴的爆炸中突然傳出一聲清脆的，如同玻璃出現裂紋的聲響。紅色風衣男子心頭一顫，殘刃卻是心中一喜。

「砰！」

牢固堅韌的千層晶障終於破碎了，然而，出乎殘刃的意料，破碎的千層晶障竟然整個爆炸開來，威力之強，就是和他的絕技「一刀絕塵」相比也弱不到哪裏去。只不過他的「一刀絕塵」是攻擊一條線，而此刻的爆炸卻是不分敵我的全面轟擊。

劇烈的爆炸產了一大團濃密的白色煙霧，兩道狼狽的人影朝着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同時拋飛出去，一個比一個可憐，一個比一個慘不忍睹。

「撲通！」「撲通！」兩聲重物跌落的沉悶聲過後，悠悠的樹林間終於傳出了紅色風衣男子那頹唐的、泄氣的、悔恨的嘆息：

「我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