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敲打曹豹

第二百零一章 敲打曹豹

第二百零一章敲打曹豹

漆黑的鎧甲,似乎是刷了一層黑漆的兵器,長的是環首刀和長劍,短的是槍頭,各有五十副,一一擺在曹豹面前。

剛才在陳到面前,曹豹自然也不好意思撲上去看個仔細,現在一見卓逸夫,人家就把東西送到自己面前,十分親近的探手笑着說:「曹大人身為徐州軍佐,我這裏最近要換上的一些裝備,據下面的弟兄說,還可以,請大人不要嫌棄帶上五十副,聊表心意。」

曹豹的手指,緩緩在那鎧甲上劃過,微微有些發熱的感覺沿着指肚傳到了手腕,他甚至能從這些鎧甲上感覺到裏面隱藏的心跳聲。

又摸了摸一把沒有帶鞘的環首刀,已經開了刃,以曹豹的閱歷,他能感受得到這刀鋒的鋒利,突然間,他想用這些刀劍砍一下那些鎧甲,看看到底平原的矛鋒利呢,還是甲厚實。

但曹豹怎麼說也是知書達理的人,心頭的狂喜已經表露出來讓人家見笑了,要是現在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指不定這些瘋子會把自己看成什麼人呢。

「好東西啊!」曹豹由衷地感嘆了一句,忽然又問道,「不知平北將軍送給陶刺史的這些禮物……」

卓逸夫一揮手打斷了曹豹的話頭:「給陶刺史的回禮,另有其它,這是感謝曹將軍大老遠地來平原的謝禮,如果曹將軍認為這些小東西還能入眼的話,就請不要推辭,拿回去送給別人當作小禮品也好。」

曹豹一陣咬牙切齒,送給別人?

他自己還嫌少呢,送給別人,他用什麼?

還用據說聞名天下的徐州制式裝備嗎?

曹豹有點自卑,他決定,不跟這些瘋子比,既然卓逸夫送,他也就只好笑納了。

想到這兒,曹豹拱了拱手:「那麼,下官就卻之不恭啦?往後卓平北如果有用得着曹某的話,曹某二話不說,一定盡心竭力!」

卓逸夫含笑點點頭,心裏話:「請你協助我把徐州奪過來,你肯么?」嘴上笑容越發可親了,「哪裏哪裏,這是卓某敬佩將軍坐鎮徐州威名遠震才送的,如果送禮還想着賺取回報的話,那卓某成什麼人了?」

曹豹心知肚明地恭維了幾句,轉眼細看之下,在場的魏延陳到何曼常勇都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還有那個凶名遠揚的典韋,這廝身上就穿着一副明光鎧,胸前後背的鐵甲能亮瞎人的眼睛,看來,平原郡的這些將領,至少人手一套最好的鎧甲是肯定的了,甚至曹豹心裏寧願相信,平原的野戰軍里最精銳的那些肯定有裝備上這種制式裝備了。

一念至此,曹豹心裏越發不能安定,他現在是看出來了,這個卓逸夫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麼多辦法,才剛剛拿下平原郡就着手武裝部隊了,說不定自己在這跟他扯皮,這傢伙肚子裏已經想着下一個要下手的對象了。甚至,他的軍隊或許已經向目的地開進了。

於是斟酌了一番措辭,曹豹打定主意今天一定得離開,這個卓逸夫,狡猾的跟狐狸一樣,自己在平原,就好像被關閉了耳目的聾子瞎子,如果被他利用一把的話,那可就太虧了,於是張口告辭:「卓平北盛情款款,曹某本應該多留幾日,但徐州陶刺史病體不爽,許多碎屑的事情還離不開曹某,這次來呢,某也有告辭之意,還請卓將軍見諒。」

卓逸夫笑呵呵地看了看幾個愛將,走下了席位來,把著曹豹的小臂笑着說:「哪裏的話,本應該是卓某賠罪才是啊——既然將軍公務在身,卓某也不能只顧著自己的感受作個惡主啊,今日不飲酒,只用一頓尋常家宴,也算為將軍踐行。」

曹豹當然不能推辭,點頭應了下來,讓自己的親隨進來收起了五十副鎧甲和刀劍各五十件的兵器,舉步跟着卓逸夫等人往大廳里走去,行來半路上,嬌俏使女來報,說是回贈陶刺史的禮物已經備好。

曹豹好奇順着使女身後一看,幾個下人搬運的箱子張開了蓋子,裏面無非是一些精美的絲帛瓷器,也有少見的漆器,雖然華美寶貴,但曹豹寧願那是一堆兵器鎧甲。

原來他見識了平原的獠牙之後,心裏越發渴望能在陶謙死後當家做主徐州,在他看來,陶謙老邁,膝下又沒有能夠繼承他基業的人,這徐州的一草一木或許他是占不到,但陶謙手裏的東西,但凡能用作兵事的,到頭來都會歸他所有。

當然,曹豹也不會自大到生出逐鹿中原的心思,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在他看來,卓逸夫這種豎子都敢瘋子一樣四處搶奪地盤,他能力並不比這廝差,難道守住徐州,以徐州為根基再擴大一點自己的勢力範圍會有錯么?

但凡亂世,有雄心者必有爭心,曹豹也算是個人物,當然不會例外。

宴席上果然沒有再出現曹豹很頭疼的酒,這幾天,他的舌頭變得越來越敏感了,似乎平原的酒也跟別處不同,每一天都在增加烈度。

使女們穿花蝴蝶一樣往來於大廳內外,捧上一道又一道鮮美的菜肴,曹豹心裏有事,還想在臨別之前再暗暗觀察一下平原的軍隊是不是真的都換上了新式的裝備,下手自然慢了很多。

卓逸夫看在眼裏,笑吟吟問道:「曹將軍莫非吃不慣平原的飯菜么?哎呀,這可真失禮的很,這幾天怎麼沒想起這個問題,回頭卓某問罪於驛館的官吏,他們怎麼也沒想起這個事情呢。」

曹豹急忙往嘴裏多送了幾筷頭菜肴,微微有些失禮,囫圇吞棗般吞咽下去之後,正襟謝道:「多勞平北將軍掛懷,只是曹某歸心似箭而已,平原距離徐州也並不遠,沒什麼吃得慣吃不慣的,請將軍千萬不要曹某個人原因問罪於將士。」

卓逸夫似笑非笑,曹豹驀然驚醒,他今天老稱呼人家平北平北的,難道這不容易讓人家產生自己慫恿平原往北打出去的誤解?如果是這樣,卓逸夫這頭狐狸,如果有一天要真的往北推進的話,指不定自己就會被推出來當替罪羊。

如果這個瘋子把借口推在自己身上的話,恐怕徐州的那些豎子,比如陳圭陳登,比如趙昱,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拿這件事來排擠自己,到時候內外交困——渤海袁本初如今對冀州勢在必得,讓他知道自己「慫恿」哪怕只是「慫恿過」卓逸夫這個瘋子北上——自己還能有好果子吃么?

至於徐州正北平原東北的青州,曹豹可不認為卓逸夫會去攻打,青州的確是好地方,但現在的青州,黃巾餘孽橫行不說,在青州的那些大佬,絕大部分都是世家大族或者儒林名門的出身,卓逸夫膽敢跑到青州去虎口奪食,在曹豹看來不啻於送死。

可話已出口,現在收回還來得及么?

曹豹暗暗搖頭苦笑,怎麼今天就沒了主見了呢,不過是裝備而已,平原現在能有多少人?能養多少兵?卓逸夫就算能點豆成兵,平原也種不出太多的豆子來。

於是整束整束胸懷,曹豹故作鎮定一笑,將口中的菜肴吞下之後,斯斯文文慢慢吞吞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笑吟吟沖卓逸夫拱拱手,而後很嚴肅地道謝:「那麼,曹某就先在這裏謝過卓將軍了。」

陳到幾個面面相覷,這些讀書人當官,真的全靠臉皮的,這曹豹名聲不彰就這麼厚臉皮地自說自話自得其便,這可跟劉岱那種人差不多了啊。

一頓飯吃完,曹豹再也不想在平原待了,回到驛館之後,下令親隨和從軍們打點好行李,牽出馬匹,又帶足了趕路的口糧清水,曹豹就吩咐啟程回徐州。

到了平原城門口,卓逸夫已經在那裏等候了,曹豹放眼看去,日光下平原的軍士,一個個都穿着黑漆漆的鎧甲,看他們一臉興奮的樣子,想必都是剛剛換上裝備的。

這騙不了人,曹豹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哪裏知道,這些漆黑的鎧甲,大部分都是用黑墨塗抹出來的,軍士們滿臉的高興,那是因為卓逸夫說過了,過兩天全軍要進行大比武,誰身手好,誰就可以配備上新式裝備。

眼見卓逸夫笑吟吟地在門外等著送他,曹豹勉強壓住心裏的驚懼,跳下馬來快步走過去拱手笑道:「怎麼敢勞將軍來送,折殺某了。」

卓逸夫笑道:「也不怕將軍生氣,卓某此來,要做兩件事的,第一嘛,蔡伯喈蔡郎中今天到達平原,第二件就是送送將軍。不過平原和徐州離的很近,這送別也就是這麼一說,往後啊,來往的機會還多得很哪。」

曹豹大吃一驚,比看見卓逸夫的大軍全部換上新式裝備還震驚:「什麼?蔡……蔡郎中今天到平原來?」

卓逸夫點點頭,也表現的很高興:「是啊,蔡郎中今天就到平原了,文姬小姐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我先來迎接,一會兒給她個驚喜。」

哧溜一聲,曹豹覺著自己把舌頭快吞下去了。看這豎子這麼曖昧的語氣和神色,莫非蔡琰小姐居然被他……

曹豹的臉,剎那間更黑了,心裏憋的想大吼一聲,偏偏卓逸夫很沒眼色地問道:「咦?曹將軍不舒服么?要不,在卓某這裏再休息兩天,等身體養好了再回徐州?」

曹豹心裏一陣猶豫,他一方面想看看這個豎子說的是不是真的,蔡邕蔡伯喈蔡郎中是不是真的要來平原,第二么,他更渴望能見一見蔡邕。如今的天下,蔡邕是文人里的領袖,如果能僥倖請他幫自己說上幾句好話,將來得到徐州刺史的機會,那可就真的很高了。

也是天遂人願,曹豹正愁沒機會沒借口呢,從東南方向飛馬而來一騎,馬背上騎手背負號旗,看穿戴應該是徐州的士兵,遠遠看見曹豹,飛身下馬,雙手捧上一封燙金大紅封皮書信,急促道:「大人,刺史大人派出十幾路快馬,以刺史大人的生日為由,請各路諸侯赴宴,這一封是要呈給平原郡守卓大人的,請曹大人代為獻上。」

卓逸夫沒去聽這快馬探子和曹豹小聲的說話,他只知道自己敲打曹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用言語,就用「事實」,新式的制式裝備在前,邀請蔡邕來平原久住,這已經足夠讓曹豹發熱的頭腦清醒或者更火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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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鼎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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