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 躺着也中槍

【0010】 躺着也中槍

余玲玲是在吃晚飯的時候自殺的,喝了整整一瓶農藥。

要不是鄉黨政辦副主任兼招待所所長許娜突然興起念頭,想要見一見這個勾搭了副鄉長的農村小妹,派了另外一個服務員去尋她,恐怕她已經死掉了。

鄉衛生院,許娜和那名發現余玲玲自殺的服務員正焦急的等候在診療室外,透過木門的玻璃,可以看到一個胃管從余玲玲口中插了進去,令人作嘔的胃液導出來,充斥着整個走道。

許娜皺着好看的眉頭,掏出手帕捂在鼻子上,身旁的服務員小歡卻已是忍不住連連乾嘔。

「受不了這味道,就出去透透氣,看着你難受的樣子,我也想吐了,嘔!」

憑良心說,許娜對手下的服務員還是很寬容的,因此這些服務員們也很尊重她。

「娜姐,這味道真的很難聞啊,也不知道玲玲哪來的這麼大勇氣,竟然能喝到肚子裏。」

服務員小歡臉蛋皺成一團,高中畢業的她是服務員里文化最高的,因此頗受許娜喜愛。

聽她這麼一說,許娜只覺得胃裏翻江倒海,連忙起身走到外面,大口吸著氣。

小歡早就不想在這裏受熏陶了,見許娜出去,她也緊跟着走了出來,輕輕的拍著許娜的後背,冷笑道:「真不知道那小騷蹄子想幹什麼?昨晚在葉鄉長的房間里待了一夜,今早趙所長就上門捉姦。平時看着她很老實,不吭不響的就把葉鄉長給勾搭上了。你說說,都勾搭了副鄉長,還自殺,這算什麼?」

許娜眉頭緊皺,漂亮的臉蛋上也是寫滿了不解。不得不說,她雖然已經三十二了,可保養得非常好,光滑白皙的臉上沒有半點皺紋,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實年紀,恐怕很多人會誤認為她只有二十二三。

提到自殺,她似乎又聞到了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扭動着纖細的腰肢,又向前走了幾步,夜風吹來,才微微好受一些。

「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你們這些小姑娘啊,平時沒事的時候總是說要找個幹部嫁出去,余玲玲能找到葉向南,這是好事,怎麼到你嘴裏,就成了騷蹄子、勾搭了?」

雖然她在聽到余玲玲和葉向南的緋聞時,也不自禁的想到『小騷蹄子』這個詞,但手下的服務員提起卻是另一回事。

這些服務員,大部分人的年齡都在十八.九歲,正是性子活潑的時候。招待所整天接待的都是一些幹部,她們為了能夠得到一個正式編製,表面上嘻嘻哈哈姐姐妹妹的,但私下裏勾心鬥角很嚴重。

許娜平時看在眼裏不說出來,可這個時候卻不能讓小歡繼續說下去。

她也清楚小歡說怪話的原因是妒忌余玲玲,說起來她聽到葉向南和余玲玲的緋聞時,心中也不無酸意,但這個時候余玲玲正在裏面搶救,說這些話未免太過分了。

小歡被許娜教訓,連忙吐了吐舌頭,抱住她的胳膊搖晃着撒嬌:「誰讓她把我們的大眾情人給勾搭上床了?葉鄉長那麼年輕英俊,又是省城人,所里的姐妹們都眼巴巴的盼望嫁給他呢,誰知道這小賤貨平時悶不吭聲,關鍵時候卻一聲不響的上了葉鄉長的床,我白天親眼看到她鬼鬼祟祟拿着一個沾血的床單跑到河邊燒了呢……」

「染血的床單?」

許娜顯然不知道這回事,艷美的臉蛋頓時抽了抽,苦笑道:「既然是這樣,她為什麼要自殺啊。」

這不是問句,說出這句話時,她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腦中浮現出葉向南高大俊朗的模樣,腹誹著莫非是這該死的傢伙真的對余玲玲用強了?

聯想到下午的鄉長辦公會上,他不咸不淡的幾句話就讓趙鄉長破產紙箱廠的打算落空,這個年輕的副鄉長似乎選擇了在這個時機展露出自己的獠牙。

只是,趙鄉長能容許他冒頭嗎?

下午臨時的鄉長辦公會,許娜品出了不一樣的味道,趙大志雖然給葉向南增加了分工,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分工是雞肋。

而葉向南的突然出擊,也打了趙大志一個措手不及。許娜雖然想不明白趙大志為何會迫不及待的讓紙箱廠破產,但卻也清楚趙永奎在紙箱廠里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她這一年來緊跟趙大志的腳步,很明白今天下午的會議,趙大志其實是鐵了心要將紙箱廠破產的申請通過,為此哪怕背負責任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這番打算被葉向南平靜溫和的幾句話就給掛在了半空,無奈之下,只能將企業改制的方案和破產方案共同成為紙箱廠未來的道路。

許娜並不相信會有人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給紙箱廠注資,所以她想不明白葉向南挑動其他幾位副鄉長提出這個建議的真實用意。

不過有一點她能夠看出來,似乎葉副鄉長要選擇一條和趙鄉長對抗的路子了。

然而,鄉長只有一個,副鄉長卻有六個,葉向南在寶源鄉大半年時間毫無建樹,也沒什麼威望,他憑什麼和趙鄉長掰手腕?

……

葉向南來到衛生院的時候,余玲玲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急診室里瀰漫着農藥和胃液混雜的氣味,聞者欲嘔。

余玲玲臉色蒼白無血,似乎僅僅一天的時間,她就削瘦了許多,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憂鬱和自責,躺在病床上掛着點滴。

見到葉向南,她眼睛一紅,眼淚唰的流了下來。楚楚可憐的模樣,讓緊跟着進門的許娜同情心泛濫,頓時上前摟住她,怒罵道:「你怎麼這麼不自愛?就算是有人傷害到你,也不用自殺吧?這年頭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何必要傷害自己?」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言語之間指桑罵槐,很是激烈。美眸怒視葉向南,充滿了殺意。

葉向南摸摸鼻子,很有種六月飛雪的冤屈。

這他.媽.的是躺在床上也中槍啊!

明明是你們陷害我好不?怎麼搞到現在,好像是老子始亂終棄似的。

葉向南苦笑着走到床前,關心的問了一句:「怎麼樣?好點沒?」

說實話,他對余玲玲的確沒什麼好感,所以雖然看似關心,實則說出的話乾巴巴的。

許娜的目光中,殺意更甚。

余玲玲則是羞愧的低下頭,小聲說道:「對不起,葉鄉長,給您添麻煩了。」

葉向南躲閃的避過許娜的目光,隨即又想到自己沒做什麼虧心事啊,怕她做什麼?這麼想着,他回瞪了許娜一眼,倒是讓她那肆無忌憚的目光略微收斂。

余玲玲的羞愧倒是讓葉向南心裏好受一點,他擺擺手道:「沒什麼麻煩的,你這又是何必呢?死解決不了問題,更何況,事情已經和你無關了,你也沒必要自責。」

許娜在這裏,有些話他不好說的太透,但余玲玲卻是聽的明白。

她俏臉蒼白,苦澀的笑了笑,抬起頭,大大的眼中露出懼怕:「鄉長,您說的未來,是真的嗎?」

未來?

葉向南微微一怔,頓時想起了早晨自己的那番話,猶豫了一下,才苦笑道:「未來誰能說的清?總之如果你相信我,就離開這裏吧,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兒,重新開始生活。」

雖然對余玲玲沒什麼好印象,但如今命運發生了改變,葉向南倒也不介意提點她一番。

若是她能夠離開趙永奎,自然不會受到牽連。可若是她執迷不悟,那麼和自己也沒什麼關係,反正該提醒的已經提醒到了。

余玲玲嬌軀一震,沉默了良久,再抬頭時臉色已經平靜下來:「我相信您,等病好了,我就離開這裏。」

一旁的許娜聽的雲里霧裏,但還是聽出了葉向南勸余玲玲辭職遠去的意思,頓時怒目相向。

她緊緊摟着余玲玲,怒道:「葉向南你憑什麼要玲玲走?怎麼,吃干抹凈就不認賬了?還是怕玲玲在這裏影響到你的前途了?你今天給我說明白,否則就算你是副鄉長,我也要你給個交代!」

余玲玲聽她這麼一說,又流下眼淚:「娜姐您不要為難葉鄉長,我要走和他沒關係。」

這話一出,反倒更加讓許娜誤會,她鳳目含煞,轉過頭柔聲安慰余玲玲:「玲玲你不要怕,姐姐雖然沒有他官大,但縣人大副主任是我爸爸,他如果不給個交代,我和他沒完!」

葉向南被許娜說的沒脾氣,只覺得這六月雪更大了,只能無奈的聳聳肩:「看樣子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余玲玲你好好養病,早晨的事情,不要放在心裏。」

說完,也不理許娜大呼小叫,狼狽的出了房門。

走到院子裏,卻遇到匆匆趕來的派出所副所長趙永新。

趙永新見到他,連忙上前笑道:「許娜讓人跑到我那裏報警,說余玲玲自殺了。」

「哦,那你進去吧。」

葉向南對他很厭惡,淡淡的說了一句,便朝門外走去。

趙永新見他離開,悄悄鬆了口氣,上午他已經將檢查交上去了,按說他不應該懼怕這個年紀輕輕的副鄉長。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一臉平靜的樣子,總覺得高深莫測,讓人心悸。

望着葉向南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他搖了搖頭,失笑着進了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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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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