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無法無天

第三卷陞官路]第001章無法無天

------------

第001章無法無天

高寒剛回到局裏，辦公室主任袁喜明拿了幾張紙，敲門急匆匆走了進來。

「高局長，你走後勞動部世行項目辦給咱們縣裏發了幾份傳真，要求我們按照上面的要求抓緊準備。這不，我剛從縣政fǔ拿過來，請您過目，因為時間緊急，您又不在，剛才我大體看了一遍，讓局機關各有關科室和勞動技校、服務公司幾個單位對應準備去了，您還有什麼指示？」

「哦，你做的很好，以後假如我不在，遇到緊急情況就需要提前安排好，不過上報時最好請分管領導把一下關，好嗎？」

得到了局長的稱讚，袁喜明非常激動，「嗯，我明白，謝謝高局長。那我先忙去了？」

自從彭柏原、李居朋到來之後，袁喜明有了緊迫感，凡是高寒安排的事情，他再也不敢拖拉，更不敢陽奉陰違了。

「唉，看來還要再去陽東幾次啦。」

這份傳真件要求，必須要以陽東市政fǔ的名義寫一個具結書，由財政擔保以保證還貸計劃。因為該項目屬於中國政fǔ與世界銀行方面的借貸行為，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商業資本借貸。

沒辦法，高寒只好打電話跟鄭蒼山、姜偉波重新彙報了一遍，然後讓李居朋再次備車，準備再去陽東市政fǔ和幾個部門一趟。

辦事過程雖然麻煩一點，但總算還能辦成。高寒這個勞動局長是縣一級的，論級別充其量只能與市級部門的一個科長職務相當，儘管市裏那些部門負責辦理這項業務的人認識他了，但一次又一次麻煩人家，最後都有些不耐煩。

最令人煩躁的事情不在這裏，而是來回經過國道時看到的情景。交通部門仍在查扣過往車輛，時值月末，任務很緊，看來他們也豁上了。為了避免衝突，高寒從勞動技校要了一輛中型麵包車去市裏辦手續，沒想到與第一次一樣，在相同的地點，被相同的那幫人又扣下了。

「你們車輛營運手續不全，車扣下，等交上罰款后再走。」為首的稽查人員也不明確指出什麼營運手續不全，一幅嚴格執法的模樣。

「多少錢？」

「1000塊。」

高寒火了，這不是明火執仗搶劫嗎？假如他們天天這樣上路的話，陽東經濟甭想發展了，想吸引外資和外商，簡直異想天開！

「哼，真是無法無天！」

高寒忍不住哼了一聲，嘴裏嘀咕了一句。

「我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查車的那傢伙就是上次替女稽查隊員解圍的頭頭，他雖然忘了在什麼地方見過高寒，但依稀對三人有點模糊的印象，像這樣被自己扣罰的人多了去了，他不可能每個人都記得很紮實。反正到頭來不是乖乖交上罰款，就是跑到隊里私下解決。現在見高寒又在太歲頭上動土，他哪裏能咽得下這口氣？於是，上前一把揪住了比他高半頭的高寒的衣領。

「怎麼，你想打架？」高寒冷冷地盯着對方道。

此時，早有一群已經被處罰或準備接受處罰的司機圍攏了過來，正在檢查其他車輛的執法人員也跑到人群里，大家罵罵咧咧地亂成一氣，那些路過此處的車輛唯恐天下不亂，高聲鳴著喇叭來湊熱鬧，國道更加阻塞起來。高寒偷偷掃了一眼，見小彭和小李一左一右，護在自己前方兩側，兩雙眼睛炯炯地環視着周圍，偶爾向他擠眉弄眼飄過來幾次，心裏有了數。

對方見引犯眾怒，場面有失控的危險，他們懂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給我拿下！」隨着一聲吆喝，那個小頭頭和四五個人手下圍攏上來，想抓高寒。

「你們敢！」高寒厲喝一聲。

這句話無疑就是命令，彭柏原和李居朋早就按耐不住，話音未落，只見兩個人左右開弓，沒容那幾個人近身就出手了。

「噗通……。」

「噗通……。」

「哎呦……！」

他倆是什麼身份，這幾個傢伙又怎能與之相比？別看他們平時狐假虎威，但真正干架就遇到老祖宗了，不一會兒被全部打翻在地哎呦哎呦地直叫喚。

周圍看熱鬧的司機們受這幫傢伙壓榨的太憋屈了，都拍著巴掌大聲叫起好來。

「好好，打得好！」。

「痛快，過癮！」

高寒作為體制內的一員，他知道如果人越聚越多，情緒爆發的話，場面將更加難以控制。那樣一來，不管後果怎樣，自己很容易落人把柄，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他相信自己能夠妥善處理。還是先讓眾人離開為好。

「同志們，這裏沒你們的事，大家開車快走吧！」

高寒的話提醒了大家，一看這三個小青年打了執法人員，這裏離陽東市區僅有二十公里的路程，警察說到就到，心中開始害怕起來，如果因為這事把自己抓起來就得不嘗試了。國人就是這樣，要不是到了忍無可忍的程度，誰也不會搶風頭，現在見已經有人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不由一哄而跑作鳥獸散去。

此時，彭柏原和李居朋一邊一個護著高寒往自己的車所處的位置走。那些吃了虧的執法人員有的開始到附近找電話報告，有的圍住高寒他們三個，有的從各自車裏掏出了幾根木棍、拉力器和握力器之類的東西，一直圍着三人，還有一個執法人員斜坐在車頭以防他們開車逃跑。為首的小頭頭被小彭、小李收拾的最狠，臉上灰頭土臉狼狽不堪，雙手捂著肚子，嘴裏卻不告饒，繼續罵罵咧咧。

「媽的，還想跑？今天老子饒不了你們！」

高寒笑了，他根本沒有逃跑的意思，只是躲到一旁，掏出大哥大打電話。哼哼，想收拾你們還沒找到這麼好的機會呢！現在再緊急的事情，也比不上先把眼前這塊「路障」清除為重，看你們還能耀武揚威到幾時？他早有給這些打着執法旗號，實際上卻干著無法無天的事情的傢伙們一個教訓。

一會兒，只見陽東方向警鈴聲大作，三四輛警車拉着警報風馳電掣般駛來。緊接着，後面一輛掛着普通牌號的桑塔納轎車也趕來過來。

高寒心想：嘿嘿，這出警速度也太快了吧？要是老百姓有難處也這樣迅速就好了。他知道，像這樣兩個部門之間的配合，裏面是存在貓膩的。交通部門路政人員上路查車，雖然是下古區政fǔ的行政行為，但罰沒上來的款，作為計劃外資金交通局不可能獨吞，一部分上繳區財政，剩餘部分他們拿大頭髮獎金，另外肯定還會給公安部門一點，倆部門有利益輸送關係。否則的話，公安出警絕對不會如此積極迅速。

果然，從幾輛警車上下來了十幾個公安人員，他們有的手拿警棍，有的拿着出警記錄本，一起向對陣雙方走來。與此同時，桑塔納轎車內走出來一位領導模樣的中年人。

「怎麼回事？小周、小陳，你們把這三個帶頭鬧事的人帶好，走，咱們到局裏再說。」

高寒清楚，如果加上這一夥，對方人數已經有二三十個人了，再硬碰硬顯然不合適。

「證件，還有你們的身份證！」

「同志，我是益林縣勞動局局長高寒。」

「哼，我管你是什麼勞動人事、狗屎局的局長，違了法必須跟我們走！」

來人並不買高寒的帳，為首的公安和那位後來的領導，根本沒把高寒放在眼裏。這個年輕人，看樣子只有二十三四歲，怎麼會是一局之長呢？肯定是個騙子。就算他真是益林縣的什麼勞什子局長，作為下古區的執法人員與他毫無干係，高寒管不着他們，而他們卻可以對高寒採取任何必要的措施。

「同志，沒必要吧？您先聽我說，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這兩位是我的同事，我們從市裏回來路過這裏，沒想到這幾位查車的同志不問青紅皂白，也不說明我們車哪裏有問題，就直接罰款，所以發生了一點小衝突。」

「小衝突？你連執法人員都敢打，還有什麼事不敢幹的？啥也別說，到了局裏你再解釋你那些所謂的理由。」

那個公安邊擺手不讓高寒辯解，邊圍着他們的車轉悠，似乎再要從這輛車上找點毛病。

「那……好吧，我想問一下，你們是……？」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

高寒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準備跟他們走。為首警察的話，恰恰與高寒剛才的思路相吻合，先去下古區公安局再說，到那時，自己打電話聯繫的人應該早就到了，只是這些人到底是區公安局的，還是下面某個派出所的，這個問題必須要搞清楚，如果把握不準的話，難免受皮肉之苦。

「慢著，誰答應你去公安局啦？」彭柏原年輕氣盛，雖然見高寒答應了對方，但他並不清楚此時局長心裏有了底，反而以為小高局長膽怯了，於是出手阻攔道。

那邊有個警察一見對方的人竟然還那麼囂張，忍不住了，一個擒拿動作向小彭咽喉襲來。彭柏原毫無懼色閃身出掌，「啪」一下子拍掉已到眼前的鷹爪，接着一個側踹把對方撂倒在地。警察們惱羞成怒，又有幾個傢伙呼啦啦圍過來要動手，沒想到一個黑黝黝的金屬物品閃著亮光握在那人手中。

「別動，誰動一下試試！」

警察們都驚呆了，他們可知道對方手裏的傢伙是什麼，一下子全都愣在原地不敢挪動半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