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六章:大結局

第兩百六十六章:大結局

江家人發現,江時突然變得喜歡出門了。

每次出門回來,他都會帶不同的女人。

然後過不了幾天,他又會給她們一筆錢,把人送回去。

久而久之,江家少爺濫情的名聲,不知道怎麼就傳開了。

當然了,這些江時都不在乎。

他每次帶回來的女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些讓他喜歡的地方。

眉毛,眼睛,背影,聲音……

只不過時間一久,他又不喜歡了。

總覺得差了些意思。

這天,他約了客戶在一個幽靜的會所談項目,被別有所圖的服務員打濕了衣服。

江時頓時沒了心情。

跟客戶匆匆道別後,他便從會所出來了。

江婉人開車,見自家少爺神色不虞,便問:「少爺,要讓那個服務員吃點教訓么?」

江時閉目假寐,沒有回答。

江婉人還想說什麼,突然一個老婆子出現在前方,像是憑空出現般,眼看着就要撞上去,江婉人急忙剎車!

吱——

刺耳的剎車聲響徹雲霄!

江婉人急忙下車,將摔倒在地的老婆子扶起來,「老婆婆,您沒事吧?」

他都已經做好被碰瓷的準備了,老人家擺擺手,走到路旁。

見此情形,江婉人還有點過意不去,又多問了幾句,但老人只是搖頭,也不說話。

不知道是不會說話還是不願意說話。

「給她錢。」江時的聲音從半落的車窗後傳來,江婉人聞言,正要掏錢包,面前的老人突然朝江時走過去。

江婉人神情一凜,想要阻攔,但剛才還顫巍巍的老人家,一下就從他身邊繞過去,到了窗邊。

她看向江時,眼睛沒有聚焦。

明顯是個盲人。

她一張口,說話的身影猶如破風箱:「江家少爺?」

江時嗯了一聲。

老婆婆咧開嘴笑了下,露出黑洞洞的門牙。

她突然把手伸進去,在江時頭上摸了一下,摸完一副長輩姿態:「可憐的孩子。」

江婉人頓時頭皮發麻!

要知道少爺最討厭被人碰他!

但奇怪的是,江時並沒有任何動作,他盯着老人的雙眼,總覺得對方能看見自己:「您是什麼人?」

老人家搖搖頭,顫巍巍地轉身走:「我啊……」

「一個想要贖罪的罪人罷了。」

她這一口氣嘆得很長,等到江時回過神來,發現老人早就走遠了。

江婉人緊張地湊過來,「少爺,您沒事吧?」

「沒事。」江時不由地朝老人離開的方向看去,那身影已經不見了。

晚上,他洗完澡,對着鏡子摸了摸白天被老人碰過的地方,眉頭微皺。

夜深后,他照常入睡,照常又做起了那個夢。

但是這一次,他在這片虛無的空間里,看清了一道身影。

她就在他幾步之外,但他怎麼也抓不着她。

他看見她在虛無中漫無目的的前行,似乎不知道疲倦,一直、一直走着。

他張了張嘴,一個刻在骨髓里的名字涌到嘴邊,卻又忘了。

他只能亦步亦趨地跟着那道身影,不知道在這片寂靜的空間里飄了多久,前面那道身影突然停了下來。

她抬頭望着上空,喃喃自語的話傳來:「過去多長時間了?」

江時下意識道:「一年零三個月十七天。」

說完他愣住。

前方的人顯然聽不見他的聲音,又開始自言自語:「我是南七,我曾經是神明,我有一個深愛的人,他的名字叫江時……我叫南七,我曾經……」

她反覆念叨著這兩句,好像生怕自己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和自己深愛的人的名字。

她的身影漸行漸遠,原地,江時滿臉震驚。

「南七……」他張了張口,囈語般念叨著這個名字,隨着這個名字出口,他心臟陡然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腦袋更是像要炸開一般!

他緊緊抱住頭,將身體蜷縮起來,卻又努力想要追上那道漸漸變得模糊的聲音,耳畔,是那人的自言自語。

別走!

不許走!

他在心裏撕心裂肺的大喊,那人依舊步履不停,聲音也在漸漸遠去。

江時拼盡全力張開嘴呼喚她的名字,卻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南七!

南七是誰?

南七、南七……

南七……

他的手指化作最尖銳的利刃,刺入心臟,溫熱的鮮血淌下來,變成了一道道蜿蜒的溪流,從他身上落下去,像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那道身影只剩下一道黑點。

江時心頭湧上一股說不上來的恐懼,讓他覺得,如果不就此把那個人拉回來,他就再也看不見她了。

他瘋狂地追上去,即便發不出聲音,他也不停地在呼喚前面的人。

回來!

快回來!

像是終於聽見了他的心聲,那人停下腳步,又開始抬頭看天。

江時瘋了般衝過去,終於到了那人身邊,他急切地伸出手去,想要把人抓住,但手掌從對方身體里穿過……

這一瞬間,他腦海里突然閃過一段畫面:

陽光從他手掌穿透而過,落在草地上,草叢裏的笑話搖搖晃晃舒展開來,在威風裏歡快的搖曳。

他往前看去,於是,看見了神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段記憶里的他,內心裏卻湧出無盡的悲傷。

江時回過神來時,已經淚流滿面。

他薄唇動了動,終於發出了聲音:「南七。」

死寂的夢境裏,他的話音落下,如同一塊石子落進平靜的湖面,颶風宛若盪開的漣漪,朝四面八方席捲而去,吞噬著一切!

腦海里,無數的記憶如同泄了閘,鋪天蓋地的湧來!

面前的世界,在颶風中開始坍塌。

前方那道身影似乎聽見了他的聲音,側過身朝他望來……

彷彿近在咫尺,又彷彿隔着萬水千山……

四目相對。

與此同時,無妄之境。

滿世界的虛無,不見天地,沒有聲音。

只有茫茫孤寂的空間里,一道行屍走肉般的身體矗立在那裏。

她側着身朝身後看去,片刻后,她又重新起步。

重新開始提醒自己的身份。

她是南七。

她愛的人名叫江時。

她只有不停地對自己這樣說,才不會忘記。

走了幾步,她忍不住停下來,朝剛才的地方看去。

看到了滿臉悲傷的江時。

是錯覺嗎?

是錯覺吧。

可即便是錯覺,南七也不敢眨眼,生怕他會突然消失不見。

「南七。」

她聽見他在喊她,但她沒有回答。

被流放的這段時間裏,她總是出現這樣的幻聽,在每個角落裏響起。

然而不管多少次,她依舊貪戀這個聲音。

即便知道是假的,她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看着那道身影,緩緩走過去。

這次的幻象,太真實了。

可是她的阿時,不會哭得這麼絕望。

她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臉,手指穿透過去,江時也愣了下,隨即,他的身影如同輕煙一般消失不見。

南七收回手,在身側攥緊拳頭,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一切都是假的。

她在原地躺下來,失神地看着虛空。

在這裏,沒有白天黑夜,也沒有時間。

陪伴她的,只有這茫茫孤寂。

她是被流放的神明,沒有人記得她,她會在這個地方,慢慢連自己都遺忘。

一個沒有人信奉的神明,終將消散於天地之間。

有什麼東西落下來,啪嗒一聲,砸在她額頭。

溫熱的。

她起初以為是錯覺,沒有在意。

緊接着,又有一滴落下來。

這次落在了她嘴角。

依舊溫熱,帶着鹹鹹的味道。

她抬手摸了一下,看着指尖透明的水漬,她整個人愣住。

這是誰的眼淚嗎?

可這個地方,怎麼會有眼淚呢。

「南七。」

突然,她聽見了江時的聲音。

沙啞的,悲傷的,似乎痛極。

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

而那眼淚也一顆一顆砸在她臉上。

眼前的世界開始有了變化,颶風平地而起,撕扯着她的衣發。

南七站起來,抬頭望着天空。

下一刻,她便聽見了熟悉的心跳聲。

那是她無數次趴在男人胸口聽見過的聲音。

鮮活而有力。

崩塌的世界盡頭,出現了一扇散發着柔和光芒的門。

南七意識到什麼,趕緊奔跑過去!

她幾乎拼盡全力,終於跳過那扇門,身體陡然失重,迅速往下掉去,意識也開始模糊。

浮沉間,她聽見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依稀又回到了那個午後,那個公交站。

她身邊依靠着江時,面前是個背着兔子書包的小女孩。

她也終於聽清了她最後說的那句話:

「如果他想起你,你就能回到塵世,如果他將你遺忘,你就是被遺棄的神。」主神似乎也學會了嘆息,「這是我留給你的一線生機。」

……

深秋。

在江時想起南七之後,江婉人等人,也陸陸續續記起南七的存在。

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敢在江時面前提及這個名字。

江時在起初的崩潰之後,很快又恢復如常。

只是他不再試圖從別的女人身上尋找南七的影子,他每天學着做飯,學着做甜食,像是在等著南七回來一樣。

沒人能阻止他,也沒有人敢阻止他。

他好像將自己困在了一個美麗的夢境裏,那裏有他深愛的南七,他們幸福地生活着。

這天,江時難得喝了點酒。

他突然想要出去走走,江婉人不放心他一個人,便開了車,把人扶上去。

「少爺,您想去哪裏?」

江時望着車窗外,沒有出聲。

於是江婉人自作主張地開車到處亂轉,轉着轉着,就轉到了京川大橋。

也是這樣的秋天,也在同樣的路口,有人擋住了去路。

那是個年輕的女生,背對着他們,正蹲在地上對什麼東西說話。

江婉人道:「少爺,前面有人擋路。」

江時睫毛顫了顫,似乎才反應過來到了哪裏。

他緩慢地眨了眨眼,想起南七,下意識道:「去看看。」

說完一愣,江婉人也愣住,隨即便紅了眼眶。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

「先生,要算一卦嗎?」

那是一個年輕女生,盤著丸子頭,帶着口罩,衣服陳舊,逆光站着還能看到一雙極亮的眼睛。

她手裏拎着一個牌子,上面有四個飄逸的大字:算命,卜卦。

下面一行小字:只算有錢人。

江婉人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一時失聲。

江時下了車,來到這人面前,嗓子沙啞:「給我算一卦。」

「那先生想要算什麼呢?」

江時瞬也不瞬地盯着眼前人,眼眶逐漸發紅:「姻緣。」

漂亮的女生俏皮地沖她眨眨眼,「先生的姻緣,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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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時爺的小祖宗軟甜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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