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6）——我沒有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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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夫人寸步不離的想要跟上去，被季禹森擋在了門外。
「媽，醫生只讓她一個人進去，我們在外面等著吧。」季禹森拍了拍楊樾的肩，放她一個人進去。
走之前，沒忘交代，「有什麼事叫我，我立刻進去。」
.......................配.
楊樾一進去，季夫人拉着他到VIP休息室，一張臉就垮了下來。
逼問：「禹森，你老實告訴媽，懷孕的事是不是你在騙我？」
「……」
「你別以為我那麼好騙，想先用孩子穩着我，騙我同意你們結婚，是不？我告訴你，想都別想。沒孩子，今天在家裏說的那些，一律不算數！」
「媽。」
「她也真行，這種謊都能撒。我倒要看看，一會兒查出來什麼都沒有，她打算怎麼和我解釋！」季夫人兩手一抄，怨氣十足的坐下了。
當時有多期望，這會兒也就有多失望。那種感覺，特別不好受。
季禹森貼着她坐下，討好的攬着她的肩，「媽，這主意是我出的，和她沒半點關係。」
「你別跟我廢話！盡護着她，別怪媽沒提醒你，總有一天你把她寵得無法無天。」
「我就想把她寵得無法無天。」
「你……」季夫人氣得瞪他。哪個當媽的聽到這話，是心裏舒坦的？
「媽，有些話，到現在我都沒和您正經說過一次。」季禹森放下手杖，握住季夫人的手。認真且嚴肅的看定她，「您不喜歡樾樾，無非是因為她的身世——在我出生那一天起，您就覺得我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最優秀的一個孩子。能配得上我的女孩，一定要有傲人的外表，傲人的學識，傲人的家世，甚至，還要和您一樣，把我捧在手心裏，拿我當天，拿我當全部。否則，就是委屈了我。」
「你知道就好。」季夫人擰了下兒子的手。
知道兒子明白自己的苦心，心裏那股怨氣也緩解了些，多了不少欣慰。
「所以，我才那麼中意姚薇。她愛你啊，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和她在一起，你不會受任何委屈。媽也放心。」
「可我不快樂。」季禹森接話，「媽，且不說樾樾對我的心如何，可從她出現在我眼裏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她對我有着什麼樣的意義。如您調查的那樣，當初她和錦川在一起，我不是不清楚。我想過，不參與他們之間，我也清楚拆散他們倆有多卑鄙，可我做不到。我沒辦法放任自己什麼都不做。」
「試想，如果我現在和姚薇結婚，每天我都行屍走肉一樣活着，做什麼都沒有動力，看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那是您願意見到的么？」
「……」季夫人沒接話。
「姚薇是很好，可是，我始終沒辦法愛上她。我不是沒試過逼自己的心，但結果又如何？楊樾一回來，出現在我眼裏，我腦子裏萌生的所有念頭就是把她娶回家——再沒有任何念頭比這個還要強烈。哪怕她不愛我，那都變得不重要！只要她在我的世界裏，我的身邊，我就覺得連窗外的雲朵都在沖我笑。事業上所有的不快，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都可以煙消雲散。媽，你兒子能這樣快樂，不也是您最想看到的么？」
季夫人是第一次聽兒子這樣坦誠的表露自己的心思，堅定而真誠。
一時間，心裏感慨萬千，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能遇見自己如此深愛的人，無疑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是……
「你……真的就這麼喜歡她？媽就怕你現在有這心思，將來有一天後悔。」
「絕不會後悔。況且，我很清楚，除了她，再不會有任何人能讓我如此瘋狂。就像遇見她之前的20多年一樣。」
季夫人心有撼動。
這樣的表白，沒法不動容。
還想說什麼，一抬頭，就見楊樾站在休息室門口。
她一雙眼，紅紅的，動情的看着季禹森。
顯然，剛剛那一番話，她都聽得明明白白。
季禹森立刻起身，沉步走向她，「怎麼就出來了，情況如何，有需要做什麼檢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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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樾吸吸鼻子。他的手，已經握住她的，她眷戀的反扣住。
心裏，幸福的泡沫在不斷攀升，滿滿的溢出胸腔。
季夫人看着這一幕，恍惚間想起自己年輕時。
她和季楚雲之間，多半都是她在主動，而季楚雲這麼多年，似乎也並沒有真正快樂過。
「有要做其他檢查……」楊樾開口，嗓音沙啞。
心裏全是感動。
季禹森心頭繃緊，她的眼淚更叫他緊張。
捧起她的臉，心疼得厲害，「怎麼哭了？別怕，不是還有我在么？我們先做檢查，別自己嚇自己，嗯？」
他嗓音溫柔且深情。
楊樾的眼淚卻越落越急。
季禹森心裏有些沒底，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樣，又不敢多問，怕她更慌。
「我先去拿號，你乖乖在這等我。」
他只想着讓她趕緊做檢查，他好知道具體結果。
「等一下。」
他要走，楊樾卻扯着他的袖口，不肯。
他回頭看她。
她低低的叫他，「季禹森。」
「嗯。」
「我……其實……」楊樾磕磕絆絆的說着，看了眼季夫人，莫名的紅了臉頰。
正當季禹森和季夫人都一頭霧水時，她咬了咬唇，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來，「我……沒有不愛你。」
聲音低得像蚊蚋。
「……」
季禹森看着她。
季夫人在那邊正了正身子。
「你剛剛說什麼？」一會兒，季禹森才回過神來，問了一遍。
雙目里的光芒，異常閃耀。
「我說什麼，你明明就聽到了。」楊樾不自在的低下頭去。
長輩還在，她說這話可是要點臉皮的。
「我想再聽一遍，可以么？」季禹森笑着問。
眼裏的期待，叫她根本無法拒絕。
心裏冒着的幸福和甜蜜泡泡，也讓她無從拒絕。
她咬了咬唇，一會兒才又細聲的，用只有他們彼此能聽到的聲音，覆在他耳邊輕語：「我沒有不愛你。」
「那就是愛我的意思么？」
「你明明知道的！」
「那有多愛？」他似是上癮了，纏着她，還在問。
「……」她後悔自己剛剛的衝動。
「回去再說。」
「現在就說。就算我可以等，媽也沒法等。對吧？」
楊樾轉頭看向季夫人，果然，她正定定的瞧着她，顯然是在等一個答案。
「……」她有種想找個洞直接鑽進去的感覺。
定了定神，撇開不自在，她直接面向了季夫人。
「我……那些心思，其實早就和您說過了。以前說的是每個字都是心裏話，我知道您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可是……這次，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手的。」
楊樾緊了緊季禹森的手，「我想和他在一起，也只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伯母，拜託您，請允許我們在一起。」
季禹森並沒有插話，只是笑看着這堅定的小丫頭。
面色燦如春風。
這兩年雖然發生了這麼多事，但是，如今，他覺得上帝是垂愛他的。
有她在，他的幸福就變得那麼圓滿。
哪怕偶爾有小小的瑕疵，那都變成了完美中別有滋味的點綴。
季夫人看看她，再看看自己兒子，這時候若還說什麼不允許的話，未免也太不近人情。而且，她竟然也變得說不出口。
看着他們牽手在一起的畫面，第一次，竟然覺得他們也還算是相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