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記憶的預言

第二十八章 記憶的預言

希克森正在靈魂的世界裏旅行的時候,大陸上已經一片沸騰。

在惡魔鋪天蓋地的攻勢之下,原住民們的軍隊節節敗退,但是聯軍組建之後打得第一仗,居然就獲得了這麼大的勝利,只付出了將近八萬人的傷亡,就殲滅了幾十萬的惡魔軍隊。

阿隆索的風頭本來就夠盛了,一時間更加無兩。這一戰給原住民們樹立了信心,讓他們明白面對可怕的惡魔,只要團結一心,也並不是沒有勝利的希望。

阿隆索斬殺利刃魔君王泰摩拉的一戰更是被傳成了各種版本,尤其是最後的利刃風暴。

但是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都覺得無論怎麼傳都不能算是謠言,阿隆索最後擊斃泰摩拉的那一招,實在太過震撼人心,破壞力也實在過於巨大,以至於見者無比膽寒。拉里直言:「位移技能全部用完之後,就連跑都跑不掉,硬吃一個死亡旋風,還能留下全屍嗎?」

沒有人知道那個技能的名字叫利刃風暴,阿隆索也懶得和他們講,於是死亡旋風這個名字就傳開了。

暴風甚至很變態地說,想要去意志競技場體驗一下被死亡旋風刮一通是什麼滋味。

聯軍裏面,做為元帥,阿隆索的聲望也終於達到了頂峰。人人對他又敬又怕,聯軍凝聚力大大加深,厲兵秣馬準備南上將那些惡魔趁熱打鐵地趕回去。

就在大陸一片歡欣鼓舞,聯軍士氣高漲的時候,希克森一邊在記憶之門裏面尋找那段預言,一邊和塞瑞納斯聊天。

「塞瑞納斯,為什麼你的中間名是碎手,而路威的中間名是歌德里亞諾呢?」希克森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塞瑞納斯說:「我們的名字是惡魔語,無論是碎手還是歌德里亞諾都是你們翻譯成通用語的。大概是不同的年代裏面,人們的語言習慣也是不一樣的吧。」

「或許是吧……」希克森有點鬱悶地說:「這裏的記憶……你確定這兒是記憶之門嗎?」

「呃,除非瞎了狗眼,否則不會認錯的。」塞瑞納斯說。

「狗眼?」

「難道我不是狗嗎?」

「……」希克森舔了舔嘴唇,「好吧。那個……我剛才聽你說,你活了幾十萬年?」

「嗯,七十多萬年吧。」塞瑞納斯輕描淡寫地說。

「那就是說,三頭犬都能活七十多萬年了?」希克森問。

「不是啊。」塞瑞納斯告訴他,「根據可靠的記載,我們的先祖有過活六百多萬年的。事實上,三頭犬一族的君王和普通三頭犬不一樣,小朋友,三頭犬君王和托爾巨獸是差不多的,整個宇宙只有一個。我們只要願意,就可以永遠地活下去。不過通常是不願意的。」

「啊……路威……」希克森一陣牙疼:「那塞瑞納斯你是怎麼死的呢?被人打死的?路威又是怎麼出生的?」

「廢話,路威是我生的唄。」塞瑞納斯說:「每個三頭犬君王都會在出生的時候留下一個刻印,如果我們死了,這個刻印就會生成新的三頭犬君王。有些三頭犬王是自我了結生命的——比如我。嗯……還有很多是睡死的,一睡不醒的那種。」

「一睡不醒?」

「是啊,活了好久,見識過所有的東西,就更加無聊了。那句話說得很有道理,簡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越是接近一件事物的本質,就越是覺得它索然無味。」塞瑞納斯悶悶不樂地說:「無限的時間,我們越來越接近生命的本質,然後更加明白活着是一件多麼索然無味的事情,到了後來,想體驗一下新的感覺——死亡是我們唯一沒有體驗過的感覺。不過更多的是因為太無聊了,然後只好天天睡覺,醒了之後打個滾,每個頭跟其它的兩個頭說幾句話解悶,然後繼續睡,睡着睡着,就睡不醒了唄。」

希克森無語了,看來不同的生命形勢之間沒有太多共同語言,他轉而擔心地問道:「我殺死了皮平教授的求知慾,會不會傷害到他的靈魂?」

「殺死求知慾?」塞瑞納斯否定道:「這種說法本身是不存在的,希克森小朋友。你不能殺死靈魂本源的情緒。」

「但是剛才我就殺死他了。」

「不是。」塞瑞納斯道:「你戰勝他了,於是你認為他被你殺死了,所以他『死』了。但不能你認為什麼就是什麼,只能說你戰勝他了。靈魂可以被熄滅,但是不能被殺死什麼的。你明白吧?」

「不明白。」希克森說:「我以為熄滅只是殺死的一種更委婉的說法。」

「這個……你說的也沒錯,但是我沒有其它詞語來表示我想跟你說的東西。」塞瑞納斯想了想:「這樣,我給你舉個例子。一個人,被朋友背叛了,於是他從此不相信友情。你覺得他的信賴感被殺死了嗎?」

「……應該是這樣吧。」

「恰恰相反,」塞瑞納斯說:「越是不相信友情的人,在內心深處就越是渴望擁有朋友。他的這種感情一直都在,並沒有因為現實世界而被抹殺。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只要一個機會,一個機會讓他擁有了朋友——他不相信友情的程度越深,那麼就實際上越會對自己的朋友死心塌地。同樣,越是懦弱的人,就越在內心深處渴望堅強,只要一個機會,一次機會中,他堅強起來,那麼以前他越是懦弱,以後就越無所畏懼。希克森,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懂,但這就是靈魂。所以,我們要正視自己的優點和缺點,一個人往往會在自己最軟弱的地方爆發出最強大的力量,也往往會在自己的最長處上折戟沉沙,你最大的優點就是你最致命的缺陷。」

希克森似懂非懂,不過還是記住了塞瑞納斯的話。

「反正就是說,皮平教授不會出任何事情,是吧?」希克森問。

「差不多吧,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塞瑞納斯說。

希克森放下心來,繼續瀏覽著皮平的那些記憶。

「全部都是一些超現實的構圖,有些結構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希克森鬱悶地說:「看起來毫無意義的線條,詭異的臉,扭曲的肢體還有破碎的平面,這個就是記憶?」

「這個就是,希克森。」塞瑞納斯說:「你實際上記得很多你根本不記得得事情。」

「這個是矛盾的。」

「這些事情你以為你不記得,但其實你記得。」塞瑞納斯說:「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你到了一個地方,你從來沒來過那裏,卻覺得似曾相識?」

「嗯。」希克森想了想:「有過。」

「當然,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情況。」塞瑞納斯說道:「越是強大的靈魂就越多的碰到這種情況。你之所以覺得似曾相識,是因為你來過那裏。」

「太荒謬了!」

「在夢裏,希克森。」塞瑞納斯說:「在夢裏來過。」

「……預言?」希克森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沒錯,預言。每個人在夢中都是預言者,而預言者則在夢中更強大。夢是靈魂自由飛翔的地方。他們預言到了自己或別人的未來,但是人是記不清楚自己的夢的。所以他們的記憶之門裏面有很多混亂的東西,但是他們回憶不起來。」塞瑞納斯很滿意希克森的靈性:「希克森你在靈魂法則上面很有靈性,雖然術士也對靈魂有所涉獵,但你應該改行去當一名薩滿的。我從來沒見過有人像你一樣學得這麼快。」

「我有一種感覺,塞瑞納斯。」希克森看着周圍光怪陸離的世界:「我還會回到這裏的。不是皮平的靈魂世界,而是……就只是靈魂世界而已,很多很多人的靈魂世界。」

「當然,希克森。」塞瑞納斯說:「靈魂的世界裏思想才有真正的自由。你明白了這麼多的東西,現實的世界已經滿足不了你了。」

「謝謝你幫我,塞瑞納斯。」希克森笑着說。

「反正也是無聊的睡覺,幫一幫你我還能給自己找一找樂趣。」塞瑞納斯滿不在乎地說。「不過我可得提醒你,希克森。靈魂的世界裏時間過得非常非常快,你在這裏待了兩個小時,但是現在外面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如果你在現實世界裏面沒有什麼想錯過的東西——」

「什麼!」希克森大吃一驚,「天哪!塞瑞納斯,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想讓你陪我多說說話……」塞瑞納斯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老天爺,你就是不說以後我也會常來靈魂世界的。」希克森焦急地道:「你有沒有辦法找到那段記憶,找到那段我跟你說的記憶?立刻!」

塞瑞納斯精神大振:「你說的,你說過以後會經常來這裏的!不許反悔啊!」

「反悔的人是小狗!」希克森語無倫次地說。

「嘿嘿。」塞瑞納斯說:「我是大狗,你是小狗,這麼說——」

「塞瑞納斯!」希克森生氣地說。

「好吧好吧。」塞瑞納斯很無奈:「你往盡頭跑,那個叫皮平的人一定會盡他所能地回憶過這個片段,可惜他不太了解靈魂法則,他越是用力的回憶,這個片段就會越向記憶的深處沉澱。往深處跑,你會看到的。」

希克森應聲而動,沿着記憶甬道狂奔,對兩側光怪陸離的記憶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他怕自己出去之後,預言裏面的東西已經變成了現實。

塞瑞納斯說:「我不明白那個叫皮平的人為什麼這麼在意那個預言。就算你們知道了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除了改命者沒有人可以改變這一切。而阿隆索他又是局中之人,有改命者參與進去,這個預言,不一定是成立的。」

「我們只是想預言到改命者的未來,我們在做這個嘗試。」希克森說:「無論如何,預言到與阿隆索有關的事情都是一種勝利。」

「這可能會要了你的命的。」塞瑞納斯說:「噢,我想起來了,你是通靈者。等你從靈魂世界找到答案出去之後,看看自己的身體有沒有受傷。有受傷就說明這個預言是真的,沒有受傷就說明是假的。」

「嗯,我也這麼想。」希克森點點頭,繼續狂奔。是不是被命運之力反噬,是預言者們判斷自己的預言是不是一語成讖的重要標準。

記憶的甬道已經到了盡頭。

「是那個透明的片段!」塞瑞納斯立刻就認了出來:「看那個上面什麼都沒有的片段,他肯定竭力回憶過,你看這段記憶已經透明,差點就變成碎片了,這個蠢貨……算了,知道靈魂奧秘的畢竟是少數。」

「會不會影響到我觀看?」希克森有點擔憂。

「不會,」塞瑞納斯說:「就算變成碎片你還是可以照看不誤,透明只是意味着這段記憶深陷潛意識之中,他無論如何想不起來。摸著那個片斷,什麼都不要想,希克森。走進去看一看。關於改命者,我也很好奇啊。」

希克森點了點頭。

然後他就走了進去。

彷彿只是一瞬間,希克森就覺得自己掉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裏是……

這裏是蠻藤谷聯軍的總指揮部後面的小山坡。

他知道阿隆索在沒有軍務的時候,喜歡一個人躺在鬆軟的草坪上面看天空。有的時候,希克森也會來這裏陪着他,看着阿隆索明亮的眼睛倒映着天空與白雲,他就會覺得阿隆索的靈魂裏面藏着好多秘密。

阿隆索又一個人躺着了。

希克森皺了皺眉頭:「阿隆索,你怎麼——」

「希克森!」塞瑞納斯提醒道:「這裏是記憶的回放,你是一個局外人。」

希克森點點頭。

阿隆索果然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否則以阿隆索的實力絕對會發覺他就站在旁邊。阿隆索突然嘆了一口氣,從草坪上面起來,盤膝而坐,從空間腰帶裏面拿出了一塊綠色的石頭把玩著。

「天吶!」塞瑞納斯驚叫道:「那不是賢者之石嗎?」

「是賢者之石。」希克森把石頭的來歷告訴了塞瑞納斯,「阿隆索是還活着的鍊金術士裏面唯一知道怎麼會做賢者之石的人,不過他沒有做,他是正義陣營的鍊金術士。」

「你確定嗎,希克森?」塞瑞納斯反問道,「我倒是覺得他的陣營是中立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希克森搖了搖頭。「陣營這個東西,玄之又玄,除了做一些硬性判斷,我也不知道還能用來做什麼?」

「不對,他的陣營是正義的,也不是。」塞瑞納斯仔細觀察著,突然說:「他不是一個純粹的人——他是雙面人。他有另外一個邪惡陣營的身份。」

「什麼意思?」希克森猛然一驚。

「這個獸人只是他的一個面目而已。」塞瑞納斯作為老妖怪,一眼就看穿了阿隆索的古怪:「他的這個陣營是獸人的身份,他還有一個其它陣營的身份,所以我明明看到了一個正義的獸人,卻有中立的感覺。」

「阿隆索他……」希克森皺起眉頭。

希克森正說着,阿隆索已經給出了答案。

阿隆索的身體和皮膚劇烈抖動起來,片刻之後,竟然變成了一個人類。

「阿隆索!」希克森驚叫起來。「亞瑟!」

作為大陸上的情報頭子,關於阿隆索和亞瑟的很多事情希克森都心知肚明,並存有疑惑。如今看到這一幕,眾多情報立刻對號入座,他一下子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了以防萬一。」亞瑟拿起那塊塞米松石,輕聲自言自語。

「阿隆索想要幹什麼?」希克森猛然想起:「如果亞瑟是邪惡陣營,那阿隆索現在不就已經墮落了。」

「兩個臉對立的雙面人的墮落條件與普通人不一樣。」塞瑞納斯安慰道:「你的朋友沒有墮落,除非那個正義陣營的阿隆索也墮落,才能說他墮落了。而且你根本不用擔心,你這個朋友相當特殊,他是一個靈魂在支配兩個身體,這樣的雙面者可少見呢。」

亞瑟伸出手,在自己的小腹左側摸索了一陣,然後摸出了一個心臟。

希克森倒抽一口冷氣。

人體改造是兩個陣營的鍊金術士都必須涉及的奧義,無論是混合藥劑還是縫合術都算絕活兒。就算知道對於鍊金術士來說,心臟長在小腹裏面,還有挖出心臟依然活着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依然忍不住不寒而慄。

不過阿隆索說不定有好幾顆心臟,據暗血議會的情報記錄,鍊金術士把自己改造成什麼樣的亂七八糟的構造都有可能,只要構造能夠維持生理的平衡,他們就能活着。歷史上曾經有一個大名鼎鼎的正義陣營的鍊金術士,為了逃避王室的徵召,把自己的**用鍊金術改造成了煉金生物以掩人耳目,然後把自己的靈魂裝載在一個改造過的馬車輪子裏,逃到了很遠的地方。相比於這樣的手段,阿隆索這麼對待自己的身體說不定是很溫和的。

要知道靈魂煉金也屬於正義陣營鍊金術士的範疇呢,阿隆索洞悉靈魂法則的時間不長,否則說不定也會對自己作些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亞瑟端詳著自己的心臟看了一會兒,然後把綠色的塞米松石順着粗大的血管塞了進去。

之後又把心臟放了回去。

做完這一切,他重新變回了阿隆索。

「阿隆索這是在幹什麼?」希克森不明所以。

阿隆索朝主帥營走去,希克森站在原地沒動,但是這個世界卻在移動,造成了一種他跟在阿隆索後面的錯覺。

「他在做準備。」塞瑞納斯看明白了阿隆索的所作所為:「塞米松石是用生命與靈魂凝結成的,可以代替萬物,參與到鍊金術的煉成中去。他要動用塞米松石的力量了。」

「使用賢者之石不需要做這樣的準備。」希克森否定道:「我見過阿隆索使用賢者之石,他煉成了一瓶生命藥劑。」

「正常的鍊金術當然不需要這麼做。」塞瑞納斯大感有趣:「只有一種非常特殊、非常非常特殊的鍊金術才需要這麼做。」

希克森懶得問是什麼鍊金術,也懶得問特殊到什麼程度,因為阿隆索做事一定有分寸,不需要他來擔心。但是他不明白。

「既然這樣,阿隆索為什麼不直接放進自己的身體里?」希克森問道:「他為什麼要化身為亞瑟再放進去。」

「這牽扯到最本質的陣營問題,希克森。」塞瑞納斯說道:「我簡單一點講:因為有亞瑟這個身體的存在,所以阿隆索雖然不能製作塞米松石,但是他能使用塞米松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現在要使用塞米松石,放進阿隆索德身體里是不行的,只能放進亞瑟的身體里。」

「我……」希克森十分頭痛,鍊金術什麼的比起靈魂的行事方法似乎更難理解,他乾脆不想了。

不一會兒,主帥帳篷裏面就開始了下一戰的參謀會議。聽到參謀們的議論,希克森驚喜地說:「哈,我們贏了,阿隆索斬殺了泰摩拉!」

「這個預言還不一定是真的呢。」塞瑞納斯潑冷水道。

會議在進行,不僅僅是參謀,就連各個勢力的首領,也為此發生了分歧——是打,還是暫時休整。

希克森眉毛狂跳:「修整個毛啊,不趁熱打鐵,難道等著惡魔進攻過來?」

「淡定,希克森小朋友。你就是再着急,現在也說不上話。」

最終還是進攻的意見佔據了上風。

但是如何穩妥地打一場,就成了一個新的難題橫亘在眾人面前。

於是又是一番出謀劃策。希克森看着情緒異常踴躍的眾人,嘲諷地說:「阿隆索戰前有言,戰後論功行賞,不然這些傢伙能這麼活蹦亂跳的?看到惡魔並不是不可戰勝,一個個精神就來了,也不知道是誰之前被打得這麼狼狽。」

爭吵有升級的跡象。

阿隆索用中指輕輕敲了敲桌子,敲擊聲在一片爭論中近乎不可聞,但是隨着阿隆索德動作,爭論立刻平息了下來。

「你的朋友威望很高嘛。」塞瑞納斯說。

「那是當然。」希克森驕傲地說。

「還挺有范兒。」塞瑞納斯的語氣聽不出是什麼意味:「就是他說出了那句話嗎?」

「哪句?」

「越是接近一件事物的本質,就越是覺得它索然無味。」

「哦,是他說的。」希克森說道:「類似的話還有,他有幾本語錄呢。一會兒再跟你說。」

阿隆索環視着眾人:「大家的迎戰情緒高漲,很好,我很滿意。我想出了一個辦法,與諸位共同商議,大家看這個想法是不是可行的。」

戰神又要出招了!

參謀們紛紛精神大振。

阿隆索微微一笑:「利刃魔智商不高,性子又魯莽,所以才有了這場成功的伏擊,畢竟我們還是露出了不少破綻的。」

破綻最大的格羅姆頓時赧然。

「但是。」阿隆索話鋒一轉,「對付其他惡魔就沒有這麼容易了,正面硬拼的話,傷亡又太高,所以我們要另想別的辦法,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剛才我聽有的參謀說要將戰爭全面鋪開,我倒覺得這樣不好,雖然我們不一定會敗退,但是卻會陷入消耗戰裏面。如果集中兵力殲滅他們的話,反倒是更好的一件事情。這就叫做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惡魔並不以繁殖能力著稱,折兵損將他們也會很痛的。」

歐西里斯一聽,頓時就說道:「阿隆索元帥,說吧,我們又要買風投公司的什麼東西了?」

「哈哈,猜對了,歐西里斯。」阿隆索笑眯眯地說,「工程學專用坐標定位器,很便宜,我們的九百萬大軍每人一個。額,售價是五十銀幣。這個……薄利多銷,薄利多銷嘛。」

「阿隆索,你……」暴風苦笑不得地說。「你又要幹什麼啊?」

「我要以彼之道,還之彼身。」阿隆索冷冷地一笑:「那些惡魔每次入侵,都是打開黑暗之門,一點創意都沒有。難道說只有他們才會開門嗎?」

「啊?」格羅姆大吃一驚,「阿隆索,黑暗之門是他的種族本能啊,而且路——三頭犬魔王的實力如此強大,你要幹什麼?」

「我也要開門。」阿隆索一指地圖,「看到這裏了沒有?落星海岸,他們對自己大後方的大海實在是太有信心了,根據準確情報,他們在這裏根本就沒有防備。如果我在這裏開一道黑暗之門,然後把九百萬的軍隊全都傳送過去,我們從這裏突襲,不為斬首,只為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在這裏大戰一場。然後我再開一個黑暗之門回來。」

阿隆索的計劃說得眾人目瞪口呆。

「如果這一戰成功,我們就能夠從被動轉化為主動。」阿隆索斬釘截鐵地說,「就這麼定了。」

「我並不懷疑這個戰術的威力。」拉里說:「阿隆索,我也相信你能開黑暗之門。但是你直說,開黑暗之門是不是有什麼代價?別告訴我你和——嗯,三頭犬魔王一樣強大。你連神階都沒入呢。」

「代價是兩個黑暗之門會耗盡塞米松石的能量。」阿隆索淡淡地說:「眾位還有什麼疑問嗎?」

這句話打消了他們最後一絲顧及,他們都興奮地商議起任務的細節來。

「這就是阿隆索剛才做那些事情的原因?」希克森問道。

「是啊,你這個朋友在鍊金術上面的造詣真是不可思議。」塞瑞納斯讚歎道:「很明顯,他是要把自己煉成黑暗之門,所以才會那麼做。」

希克森擔心地問:「會不會有危險?」

「他敢這麼玩兒,就不會有危險。」塞瑞納斯說道。

世界有一次開始轉動,但是卻不是跟隨着阿隆索,主視角變成了……

「雷文頓?」希克森皺起眉頭。

雷文頓悶悶不樂地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裏面。

看得出來,阿隆索的強勢和神奇已經完全征服了聯軍裏面大大小小的勢力,雷文頓不甘心,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席地而坐,一個人喝起悶酒來,把親兵全都趕了出去。

「看得出來你很苦悶。」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希克森猛然一驚,這就是回憶裏面那個沙啞的聲音。

而雷文頓……他死氣沉沉地講話的時候,不正是有一種陰冷的感覺。

一種猜測驟然浮現到了心頭:「雷文頓出賣了阿隆索?背叛了聯軍?」

接下來的一幕立刻就讓他確定了這個事實。

「你是誰?」雷文頓冷冷地問。

「我是黑魁首。」

雷文頓德臉色猛然一變。

「不要害怕,雷文頓王子。」黑魔王的聲音說不出是安慰還是諷刺多一些,「一個機會擺在你的眼前。你們剛才商議德事情我全都聽到了,我也注意你好久了,你肯定是恨不得阿隆索立刻去死。很簡單,只要你給我一個五十銀幣的工程學坐標定位裝置就可以。」

「你……」

「好!」雷文頓惡狠狠地說,他甚至沒有猶豫:「交易完成。」

「你會滿意的。」黑魔王的聲音漸漸遠去。

「是的。」雷文頓喃喃自語:「難道你每一次都會這麼幸運嗎?阿隆索!」

一種巨大的憤怒感猛然之間淹沒了希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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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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