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憾

不憾

後來他將她帶到自己身邊,全身心的為她,偏偏就是不知如何去愛她,反而在她最萬眾矚目那一日娶了別人。

而他居然是在她死後第二天才得知她的死訊,那時候哪怕是再後悔已然來不及,他毀了她的一生,更毀了她的期待。

如今重生回一切的源頭,他不能再犯傻,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他要好好護着她,陪着她,寵着她,將她牢牢的圈在身邊,僅此而已。

謝聞眼神繾綣的看着女子熟睡的容顏,小臉紅撲撲的,睡着很乖巧,他在一旁守着,畫面竟有些唯美。至於空氣濃烈的藥酒味,自然也是好聞的。

他很少注視林語,很少了解真正的林語,對於林語他只知道她喜歡鋼琴,最為重視孤兒院的現狀,此外就是愛笑了,別的他不太了解,比如食好,他基本上沒跟林語吃過飯,所以準確來說他對她還是一無所知。

謝聞抬手撫上林語的臉頰,她的臉很軟,很好捏,謝聞只是輕輕捏了捏便收手了。

他剛一收手林語立馬就不樂意地轉過身抱着他的手臂,他疑惑著低下頭看她,卻見她不知喃喃着什麼,湊近一聽,原來是做了美夢,低喃著:「章魚…小丸子,啊唔!」

謝聞:「!」

謝聞驚起一身雞皮疙瘩,看見林語抱着他的手一口咬上去,絲毫不留情,真就把他當成章魚小丸子了。

林語嚼着他的衣服,怎麼也嚼不碎,當即皺眉,嫌棄地拋開他的手,不滿的嘟喃:「老王的章魚小丸子真難吃。」

謝聞:「……」

「老王是誰?」謝聞輕聲問,至於他為什麼要問一個熟睡之人,他自己也不清楚,就是想和林語說話了,特別想。

之前看見林語,林語都是對他不搭理,跟他就如同過客,他心寒、恐懼,也害怕一個轉身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林語咂嘴,好像在回應他:「老王是…你啊…」

謝聞:「我不姓王。」

話是這麼說的,人不知道有多開心。一想到林語醒來后就不能逗她不能靠近她,他就想多逗一會。

他們曾經那麼熟,如今只是見過幾次面的路人,他愛林語,可林語不認識他,他只能一步一步讓她愛上他,再無他法。

林語嗔了聲:「我要…章魚小丸子。」

謝聞揉了揉她腦袋,回道:「沒有章魚小丸子,我把我給你好不好。」

「好…」林語夢囈。

謝聞心神一震,誰知林語一把抓過他的手放在嘴裏咬,呢喃不清:「好…吃。」

林語只是用牙嗑着他的手,咬得不算用力,跟倉鼠似的一直嗑牙,又像只兔子在啃蘿蔔。

謝聞:「……」

他居然蠢到以為一個睡夢之人會回復他的話,說來也是可笑,他奢望得未免太深。

謝聞失望地收回手,沒想到安靜啃食的林語一下激動地搶過他的手來抱,害怕的說:「不要走!」

「……」

基於林語是無意識狀態,他沒有抽回手,就這麼由着她抱。

直到深夜,謝聞困得不行,想抽回手,結果手抖一下林語就抱得更緊。

原來熟睡的林語這麼敏感。

謝聞沒再動,但沒過一會電話就響起,他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從兜里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楊小姐」三字。

謝聞不喜歡楊盈江,是謝老爺拿她母親壓着他成婚。

謝聞的母親與楊盈江的母親關係甚好,兩人約定等孩子出生后只要是一男一女就訂婚,結果還真是一男一女。

為了增進兩人之間的感情,他們兩的母親將他們安住在一起。

楊盈江對他很是熱情,但他不喜歡楊盈江,不管楊盈江再怎麼美麗都吸引不了他。

不是因為熟,而是本能的不喜歡,從始至終都是楊盈江自作多情罷了。

後來楊盈江出國留學,什麼時候成婚不定,經歷過一世的謝聞早知後事,亦知他的行為會改變一切原有的事情。

即便如此他還是要一意孤行,他不會讓誰掌控自己婚禮、掌控自己的人生,他是謝聞,心狠手辣、無人敢惹,他想要什麼沒人可以攔阻。

他要的人生很簡單,有林語足矣。

謝聞接通電話,電話裏頭傳來楊盈江嬌滴滴的聲音:「阿聞,你爺爺叫我明年回來跟你成婚呢。」

阿聞這個稱呼謝聞很不喜歡,可楊盈江就偏是要這麼叫他。

謝聞沉冷道:「然後呢?還有別的事?」

電話裏頭的人語氣略微慍怒:「謝聞!你把我的終身大事當什麼了?你可別忘了我們的婚事是從小就指腹為婚,是你媽和我媽的約定!」

謝聞依舊冷淡:「那又如何你?要我退婚?」

電話裏頭的人陷入沉默。

謝聞從來不喜歡這樁婚事,亦從未承認或提及過,反之因為楊盈江四處宣揚得瑟,以至於林語知曉后刻意遠離他。

他從未告訴過林語他跟人從小指腹為婚,這樁婚事從他父母離世后在他心裏就已經不存在,但謝老爺子十分注重。

而謝聞只是想試試林語會有什麼反應,才娶的楊盈江,現在想來當真無比幼稚。

他當總裁這些年,什麼惡事沒幹過,唯獨蠢事不幹,自從遇見林語他次次都在做蠢事,蠢到不自知。

說是天意弄人也不為過。

電話裏頭那人聲音虛了些,甚至開始哽咽:「謝聞,算你有點良心為什麼就喜歡不上我呢?我究竟哪一點不夠吸引你?我有家世、有錢財、有身份、有學業、有美貌、有身姿,我足足等了你18年。我從四歲是就喜歡上你,我願意放下一切陪在你身邊,你呢?你從來就不看我,甚至眼裏根本就沒有我,我們不是發小不是青梅竹馬嗎?你應該愛我才對……」

「嘟……」

謝聞直接瞭然掛斷電話,只怕他再不掛斷電話裏邊那人就要哭天哭地哭命運不公了。

自電話掛斷後四周又恢復一片寂靜,月色撩人,直灑窗邊。

謝聞從小就住慣大別墅,住的房間可比這間簡樸的客房大不知多少倍,平時不覺得別墅房間大的他,此刻竟有些覺得這狹小、萬籟俱寂的房間有些許大。

不知是心情所動還是思維所動。

不消片刻,他不知覺入睡,睡得異常安穩,以至於翌日一早他的助理給他打了十幾通電話都未有感知。

最後還是自然醒起來后發現昨夜不知怎的入睡無意丟在枕邊的手機一直在振動,屏幕上顯示著『李助理』三字。

謝聞拿起手機,他起床氣重,不耐煩道:「有事?」

「謝總,出大事了!投資商全都找上門來討說法了!還說您要是不來他們就賴在公司不走了。」電話裏頭那人焦急的語氣不似作假。

相反,謝聞淡定得很,雲淡風輕道:「謝家公司就算小,也能容下他們十幾人,就讓他們慢慢等吧。」

「可是…」對面那人慾言又止。

謝聞從來如此,毫不講理,明明是很嚴重的事情在他那就跟完全不是事般,要多冷靜有多冷靜,只是桀驁的性格讓他任性不知多少回。

這叫什麼?天之驕子。

老天都寵着他,即便這麼干,依舊有錢有勢,迷妹還多,公司更是飛黃騰達,這世間再難找到如此幸運的天選嬌子了。

但一碼歸一碼,電話裏頭那人不容置喙道:「謝總,他們說您要是不給他們面子他們就找謝老爺子討禮了。」

果然,一提到謝老爺子謝聞的臉就臭起了,極其不情願說:「知道了。」

然後直接了當掛斷電話,電話那邊之人已然習慣被這般對待,只是嘆了口氣,繼續忙自己的事情,時不時還能撇見外面十多位投資商的臭臉。

別人對待投資商都是好吃好喝供奉著,然而謝聞就是這麼與眾不同,他不但不熱烈迎客,還在重要會議當天跑出去,實在讓人想不明白到底誰才是投資商。

掛斷電話后謝聞輕身下床,正要走人,忽然想到什麼,轉身揉了揉林語柔軟好捏的臉,不經意間勾了勾唇,替她掖好被子,關小了空調后便出去了。

其實投資商會找上門來都是情有可原。當初投資金定為一百億,當然這個數目在謝聞看來不過皮毛,但對於企業,價值還是不菲的。

這一百億原本是要投資建設工廠,讓人氣絕的是謝聞居然把這一百億當做施捨般施捨給一家不起眼的公司。

是公司沒什麼,關鍵還是那麼挫的公司。公司總部有各種名稱,奇葩的有好聽的有,但紅旗為稱未免太過俗氣,而且紅旗手機是老人機,老人機有什麼好發展的?

那分明是浪費錢財作賤心血!

那十幾位投資商得知此事暴跳如雷,就差沒吐血了。對此他們都知謝聞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謝老爺子一張嘴,早料到謝聞會對他們不屑一顧,刻意留了一手。

謝聞是萬萬沒想到區區一百億也需要拿謝老爺子來壓他,一路上他都在想,一百億很重要嗎?非得打擾他休息。

宋一見他一路上心不知打哪處,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見謝聞這樣心事重重無精打采,莫名覺得不安。

他高傲凌人、手段極端的少爺怎麼變痴了?

這要讓謝老爺子知道豈不是要扣他工資?

他之所以跟在謝聞身邊當司機,全然是謝老爺子的意思,謝依亦心知,卻不予置理,直到現在,謝聞都不曾問過他身份目的。

說白了他就是一個監控,謝聞的任何問題都要時時彙報給謝老爺子,這是他的工作。

但依現在這情況,他若是如實彙報給謝老爺子,說不定那姑娘會因為謝家和楊家的婚事受到牽連。

於是他決定暫且瞞着謝老爺子,先靜觀其變。

他不相信一個小丫頭片子能一直迷住他家少爺。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家少爺只喜歡這個『小丫頭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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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標總裁不會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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