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街角遇到
「先吃，嘗嘗我們自己做的麵包究竟是什麼味道！」王澹對其他人說道。剛才他們只顧著計算收入了多少錢，並沒有來得及吃留下來的麵包，現在聽到王澹招呼開吃，這才記起來，他們還沒有嘗一下那麵包究竟是什麼味道。
小玲先抓起一個，摸到手中軟軟的很舒適的感覺，再咬一口，芬芳的香氣頓時溢滿她的口中，「好吃！」小丫頭忍不住塞滿嘴，含混不清地說道。
其他人也跟在後面，拿起麵包，一邊向嘴裏塞，一邊不住口地稱讚。
「少爺，這麼好吃，我們趕緊再烤一爐吧！」小玲一邊吃着，一邊說道。
「就是啊，公子，剛才那些人讓你再烤一爐，你為什麼要讓他們等兩天呢？」劉佑也是不解地問王澹。
「當然不行。」王澹說道，「我們現在並沒有做好準備，還不能推出新的品種，只是一個口味的話，讓他們多吃幾次熟悉了之後，反而是沒有期待，宣傳起來也就沒有動力。只有讓他們吃過一次，卻又不能馬上再得到，他們才會有優越感，與別人談起話來，才能主動地將我們的麵包說出去。」
想想也是，愛炫耀的向來是經歷少的人，因為經歷少，才想用一些常人不能接觸到的事情來表現自己的與眾不同。等到真正經歷豐富之後，一切看得開了，反而是沒有了吹噓的心情。
這些人如果想吃多少，王澹馬上就可以拿得出來的話，他們最多談話時偶然提起一下，決不會主動去與別人仔細講。可是現在卻不同，在王澹這兒只是嘗到點味道，卻又沒有，不能一次吃個夠，不免就要一直記着，與別人說話，談起這事，也是自己的榮耀，畢竟這麼好吃的東西，別人就是現在想吃也吃不到，要等兩天才行，而自己卻是嘗到新鮮。
明白王澹的想法，其他人不再多說什麼。對於經營他們都不懂，就是劉佑，做了這段時間的掌柜的，仍然是不會經營，否則他的麵包坊也不會如此。
「少爺，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小玲又問一句。
「出去找鋪子。」王澹肯定地說道。「以後我們要在這兒住，總不能把門口弄得整天亂鬨哄的。再者說，以少爺我的身份，做這件事情也不合適。當然要遷出去，再找個人來管理，至少要讓這事從表面上看與少爺沒有聯繫。」
其實，那些有產業的官員都是如此做。既全了名聲，又能有更多的錢財收入。
一個麵包並不夠他們吃飽。於是眾人又出去到外面找間館子吃過飯。儘管已是傍晚，但是在汴京城內並不沒有這種感覺。各家店鋪都是在門口掛上燈籠，照得整條街道很是明亮。
這潘樓街商圈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縱、橫幾條街道都是熙熙攘攘的非常熱鬧，真宗賜給王澹的那所院子則是在商圈的邊緣，有鬧中取靜之意。生活方便，但是要做為商鋪來說，卻是差了一截，劉佑的生意不好，也與這有一定關係。
此刻，幾人沿着街道向商圈中心走，邊走邊看着街道兩邊的房子，看有沒有向外轉讓。
「少爺，你看那間房子，是不是要向外轉呢？」小玲看着前面一所房子，竟然關着門，沒有營業，而且在門口還貼著張紙。就問王澹。
「嗯，過去看一下。」王澹答應聲，朝着那房子走。先看四周的環境，兩旁的店鋪，一家是糧油鋪子，還有一家是肉鋪，倒是都與日常生活有關，但是這樣一來也讓這裏的環境變得普通起來，能出入這些鋪子中的人，權貴並不會多。普通百姓偶爾吃個麵包還好，多了也不會接受。畢竟王澹的設想中，在下一步是要以高檔的蛋糕、麵包為主。
再走近看，那紙上寫着的是掌柜因生病歇業兩天，也沒有要轉的意思。小玲失望地叫一聲，「他們怎麼不轉呀？」這鋪子是她看到的，希望他們轉出，也算是自己幫助少爺做一點事情。
親昵地拍拍小丫頭的頭，安慰她一下。小丫頭沒有其他心思，只是期盼著王澹能好。王澹也不把她當做丫環，只是當一個小妹妹寵著。
往前走，快到路口的時候，聽到一陣喧嘩聲傳來，聲音越來越激烈。
「少爺，我們去看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小玲問一聲身邊的王澹。她是小孩子，正是好熱鬧的時候，聽到前面吵，以為是什麼新奇的事情，就要過去看一下。
「走吧。」王澹點一下頭，那聲音也引起他的注意，仔細聽一下，竟然隱約聽到有人喊著官差老爺饒命之類的話。看來是事情涉及到官府。走到近前一看，一群衙役正扭著一人從街角的那間店鋪中出來。
「怎麼回事？」王澹問一聲，想讓人去打聽一下，再看看身邊的人，輕輕地搖一下頭。小玲太小，徐慶太直，歐陽春和王安兩人卻是不善言辭，讓他們去打聽事情肯定不會仔細了，很難問出事情的前因後果。
搖搖頭，還是要自己出馬才行。王澹擠進人圈中，左右打聽一陣，終於弄明白事情的緣由。原來街角這家店是酒樓，今天晚上一夥衙役到酒樓來吃飯，正吃着，卻是突然有一人倒在地上，昏迷過去。於是這些衙役們便叫嚷着這酒樓的酒菜中有毒，要把掌柜的抓到官府中去。
聽到這話，王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伙衙役在栽贓陷害。不過這招大多是小混混才會用到，怎麼這些衙役還要用這招呢？再向前擠兩步，將裏面的情況看得更加清楚。同時一些內幕人士的解讀也是傳入他的耳中。
「諸位，大家不知道吧，這酒樓掌柜宋波實際是被人陷害。」有人壓低了聲音，對着身邊的人神秘地說道。
「是什麼情況？老兄好好地講一下。」被那人勾起心中的好奇，其他人紛紛地問其中隱情。王澹也豎起耳朵仔細聽，真假不說，先知道一點大體的梗概。
原來這酒樓掌柜是個贅婿。本也沒什麼，但是他妻子身體虛弱，婚後幾年時間，又遲遲不能生育。掌柜後來納個妾，生了個女兒。偏偏這時妻子的父母相繼離世，前一陣掌柜的妻子也病重去世。本來這是他的家事，但是妻子的叔家卻是說這座酒樓是祖上傳下來的，不能落入外人手中，要從掌柜手中奪回去。掌柜自然不會同意。於是雙方爭吵過幾次后，女方叔家之人就開始想各種方法來爭奪酒樓。
「你是說這些衙役是是別人請來，專門對付這掌柜？」別人聽到那人講出這些內幕來，一個個恍然大悟的樣子。那人笑笑，卻不再說話。
這時，掌柜的小妾正抱着一歲大的女兒在那兒苦苦哀求着衙役，讓他們放過酒樓掌柜。
「你們酒樓的酒菜吃死了人，要拿進大獄才行。你再求也沒有用，快點讓開！」一個年齡大一點的衙役對着酒樓掌柜的小妾說道。
「少爺，他們真可憐，我們要不要幫助一下他們？」小玲這時已經擠到王澹身邊，看那小妾跪在那兒哭得讓人傷心，忍不住問王澹一句。
發生意外后，酒樓中的人就全部都跑出來，遠遠地站着看熱鬧。此時沒有人擋住視線，王澹看清楚躺在酒樓大堂中的那名衙役的模樣。
得益於有關部門的規定，王澹前世時學過一些急救常識。此時看到那衙役的情況，他已經在心中判斷出他是心臟病發作。看到兩名衙役過去，要搬動躺在地上那人，忍不住高聲喊道：「住手！你們胡亂動是在害他！」說着話，從人群中站出去，就向那病人身邊跑。
「你做什麼？」有衙役攔住王澹的路，「公差辦案，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閃開！」王澹沖那人吼一聲，「我能救裏面那人，他並不是中毒，而是生病。他這病犯得急，你若再耽擱時間的話，就是在害他！」
被王澹這一吼，那人愣一下，一時沒敢動，但還是擋在王澹前面，不讓他向里走。
「黃二，閃開。」剛才在勸著小妾的那名衙役過來，拉開擋在王澹面前那名衙役，又向王澹施禮，「小爵爺，你好，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開封府的衙役劉大。」
看他一眼，王澹記起來，前幾天抓自己的那些衙役中，後來有個被自己說得不敢動手，那人就是劉大。沖他點點頭，說道，「我記得你。告訴你們，裏面那人不是中毒，而是生病，再不緊急治療，就會死過去。快點讓開，我要過去看一下。」
知道了王澹的身份，那些衙役當然不敢再擋在他面前。紛紛向兩邊閃，給他讓出路來。
走到跟前，再仔細看一下，那人臉色青紫，嘴唇也是紫紺色，王澹更加認定這人就是心臟病發作。來不及多說話，翻動他身體，讓他平躺在地上，直接動手將那人的扯兩下，從脖子下解開，讓他能更好地呼吸。再按照急救中學到的方法，依次在那衙役身上進行操作。
按壓他胸部數次之後，卻仍然不見那衙役有好轉的跡象，王澹的心中開始焦慮起來。畢竟他只是學過，又不曾有練習，現在能夠平靜地做出這許多，已經算是難得。這還要利益於他的記憶力良好，才沒有因為慌亂而忘記步驟。
可是，面對着沒有反應的衙役，他還要試一下人工呼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