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漠北雙刀王
事實也正是蒼龍所預料的一樣。這個長老就是聶孟，外號漠北雙刀王。他本事廉頗手下的一名驃騎校尉，只因年輕時候喝酒誤事，誤了運糧日期，被發配邊疆。現在依然為趙軍服務，不過是以經商做掩護，為趙國大將李牧做偵查和情報收集工作。此人身手了得，擅長雙刀，還有暗器也是十分厲害。曾經一人獨戰四十五名匈奴高手，最後滅掉四十三人，俘虜二人。戰功赫赫不說，退休之後生意也是風生水起，家財萬貫。在漠北一帶，無人不敬重，無人不佩服。
「壯士，好身手。不知壯士哪裏人，為何在此荒涼之地？」聶孟問道。
「在下祖先燕國人，后被匈奴人擄掠到草原，被迫在極北之地放牧。終於尋得一個機會逃了出來。敢問老者，衣着似乎中原人士，為何在此匈奴草原放牧？」聶致遠假裝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我們並非放牧，只是過往的行商。我等販運中原的貨物到達草原，換來草原的牛馬。」聶孟很是機警，並沒有說多少實情，畢竟自己還是趙國的間諜。
「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長老可否答應。就是在下，久違中原，習俗皆忘，想要留下，與長老通行，不知可否。」蒼龍決定和這對商隊一通行走，以有個照應。
「求之不得，壯士如此身手，可以壯大我等商隊力量。再說了，大家在一起有個照應，否則在草原地區容易迷路。」聶孟很是高興。他早就想要蒼龍留下了。
就在蒼龍和聶孟聊著，門外的歐陽洪已經在決定找人教訓這個自己認為的情敵了。他聯合了幾個兄弟，決定今晚偷襲那個神秘的陌生人。
蒼龍從聶孟的帳篷出來就遇到了小倩。
「怎麼你沒有受傷吧。歐陽大哥就是這樣魯莽。我替他向你道歉。」小倩抱歉地說。
「沒有必要。再說了，換成誰都受不了。從中可以看出他是多麼的喜歡你，要不然也不會那麼緊張。我想我應該找他好好解釋，否則難以解開他心中的芥蒂。」蒼龍似乎很抱歉。
「他就這樣，你擔待着點，不要跟他一般見識。這個不成熟的莽漢。」小倩似乎對歐陽洪很不滿。雖然是從小一塊長大，但是她心中不是很喜歡他這個青梅竹馬的兒時玩伴。總是覺得他有點懦弱，有點小氣，沒有一種英雄氣概，總是小肚雞腸。
「沒事。我應該向他道歉，畢竟因為我而引起他的不快。對了，你爹爹似乎同意我留下來了。看來，商隊不準留宿外人的規矩不是很嚴格嘛。」蒼龍把這個消息告訴小倩的時候，小倩似乎很高興。因為她第一眼看見蒼龍的時候就被他的英雄氣概深深迷住了。她當然希望蒼龍留下。
「真的嗎？太好了。對了，今晚你可以住我的帳篷，我和妹妹住一個帳篷。」小倩快樂地說，臉上有點羞怯。
「這位是？」蒼龍對小倩背後的小姑娘正盯着自己看，感到十分好奇。
「這是我妹妹，曉霞。」小倩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蒼龍認識。但是曉霞很大方地看着蒼龍，一點都沒有自己姐姐的害羞。
「原來是曉霞，昨晚跟你說話的那位？」蒼龍似乎有點印象。
「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小倩很是擔心蒼龍的傷，畢竟這是她的心上人。
「沒事了，我休息一夜就好了。多謝關心。對了，趁今天商隊沒有出發，我到樹林打點獵物，晚上請兩位。」蒼龍突然想起，今天都沒有運氣打坐，想要到樹林練習一下，好恢復元氣。說着拱了拱手，騎上自己的那匹馬，朝着樹林出發。
「別走太遠，我們日中之前出發，趕往下一站。」小倩對着蒼龍遠去的背影，不禁大喊起來。小倩獃獃地看着蒼龍消失在草地的盡頭。
「怎麼，擔心了。怕你的心上人走了？別看了，人家走遠了。再看就變成瞭望夫岩了。」曉霞揶揄着她的姐姐。
此時蒼龍剛進到樹林，就放下韁繩，在一塊大石頭上打坐運氣起來。傷情恢復得很快，加上草地的氣候已經不是那麼乾燥了，所以沒有什麼大礙了。等到運完一圈氣，自己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正要站起來，突然發現有五個人為了上來。
原來是歐陽洪帶來的，這個傢伙吃醋不小，今天比武又失敗了。所以就找幾個幫手來教訓蒼龍。
「怎麼，練功呢。」歐陽洪沒有敢於上來，但是其中一個絡腮鬍子的中年劍客倒是敢於上前來。
「各位有何貴幹？」蒼龍已經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了，但是還是保持着客氣。
「聽說你武功不錯。哥幾個想找你練練。不知道你是否願意。還有了，眾人聽說你喜歡晚上鑽人家黃花大閨女的帳篷，我等都不喜歡你這樣的。」那個絡腮鬍子看來是這幫人的頭。
「誤會。昨日小人受傷，承蒙小倩小姐救治方才得以撿回一條命。怎敢侵犯小姐的清譽？昨日小姐因為礙於商隊不允許留宿外人的規矩，所以隱瞞了救治小人的消息。還望各位英雄體諒。」蒼龍簡單地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下。
「少廢話。為何我昨晚沒有發現你，而今早卻看到你睡在小倩的被窩。簡直欺人太甚。」歐陽洪站在隊伍後邊，估計是被蒼龍打怕了。
「少廢話，大師兄，先教訓他一頓再說。此人練的功夫有點邪門，估計不是我們中原人士，可能是歪門邪派的。」歐陽洪在背後大喊大叫地只會指揮人。
但是絡腮鬍子已經動手。他看起來是氣定神閑，但是心中已經有點膽怯，因為從蒼龍的眼睛中他看到了可怕的自信。這種自信和高傲，讓他心中有了猶豫，而猶豫是武士的大忌，猶豫會減慢進攻的速度。
但是他沒有退路。他使出了一招流星望月刀，刀鋒凌厲。蒼龍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已經被籠罩在一片刀光劍影當中。但是蒼龍武功畢竟高於這個對手，所以很輕易地一個後仰躲過刀鋒，隨即一個飛躍單刀指出，絡腮鬍子不得已回防，蒼龍順勢踢出一腳把對方踢倒。等絡腮鬍子從剛要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蒼龍的血月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承讓，多有得罪。」蒼龍看到那幾個瑟瑟發抖的傢伙，拱了拱手。
「大夥一起上，別放過他。」歐陽洪看到帶頭大哥倒下，先要玩群毆。但是他是失算了，因為他們剛拔出劍來，蒼龍已經使出了幻影術，左右快速移動身形，把他們一個個都點了穴。這些人就像是被凍僵了一樣，一動不動地站着，還保留着剛才把劍的姿勢。有點快點把劍拔了出來，有的比較慢，才拔出一半。
蒼龍對着這些人笑了笑，表示歉意。他覺得很是對不起這些人，都是一些凡人，誰沒有一點點脾氣。但是形勢逼迫，自己又不得已要跟他們動手。真是歉意，所以處處留情，沒有用什麼內力，只是輕輕地點到為止。
「多有得罪，各位。不過我肚子有點餓，現在出去打點獵物。煩請這位大哥給他們解開穴道。在下去也。」蒼龍說着躍上馬背，拱了拱手，朝着樹林深處馳騁而去。
「太可怕了，此人武功高深莫測。我等皆不是他的對手。」李牧忙着把那些人解開穴道，但是自己的功力不夠深厚，費勁了力量還是解不開。
「怎麼辦，是不是應該回去找師傅來解開穴道？要不然我們都得站在這裏，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穴道能夠解開。」這夥人着急起來。
「大師兄，快想想辦法吧。」
「大師兄，救救我們。不然商隊就要出發了。」
「大師兄，再試試。或許可以解開……」
「別吵，還嫌不丟人啊。現在我們還要再丟人一次。」說着他把那幾匹馬牽來。
這位絡腮鬍子的大師兄記得團團轉，最後試了一次，還是解不開穴道。於是作出了最壞的辦法，把這些人都給一個個放到馬背上馱著回去。真是丟人都丟到家了。
此時的小倩正在擔心着自己的那些師兄弟呢。但是自己又不能去阻止他們，因為她的爹爹雙刀王聶孟正在訓斥她。
「為什麼不報告，為什麼私自留宿外人。幸好這個人沒有什麼惡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雙刀王正在訓斥自己的女兒。自己從小就寵愛這個大女兒，所以一切都由着她的性子。
「爹爹，您不是教育女兒，為人要做善事才有善報嗎？我這不是為善嗎？」小倩撒嬌道。一邊還在幫着準備行裝，因為他們要趕路了。
「是為善，但是為何不報告？」聶孟看着女兒楚楚可憐的樣子，都不忍心責備。
「我不是害怕你不答應嗎？再說了，這不是有着商隊不能留宿外人的規矩嗎？」小倩撅著嘴說。
「是有這麼規矩，所以你私自留宿別人就是不對。」聶孟還是不願意放過教育女兒的機會。但是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一陣喧鬧。
「怎麼了，他們都怎麼了？誰幹的？」
「是誰這麼歹毒，傷了這麼多人？」
「大家準備，抄傢伙，報仇！」
……
眾人紛紛議論紛紛，遠遠看着絡腮鬍子大師兄帶着四匹馱著人的馬匹遠遠走來，以為馬上的人都被殺死了。大家悲痛萬分，想報仇。等到了絡腮鬍子回來，才發現這幾個人都是被人點穴而已，大家有開始忿忿不平。
「你們這是怎麼搞的，被人點了穴。幸好人家仁慈，不然你們都早就人頭落地了。早就說過不要去，你們不停。」
「這下好了，丟人了吧。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丟人，連師傅的臉面都給你們丟盡了。」
「還有臉回來？」
……
這些人被人痛罵了一頓，紛紛臉色蒼白。但是誰也解不開穴道，還得請聶孟這個雙刀王。
「混蛋，怎麼搞的。五個人被什麼人打成這個樣子的？」聶孟痛罵這些不屑之徒。隨即一一解開他們的穴道。
「啟稟師父，就是昨晚被小倩師妹收留的那個公孫致遠。此人練習的都是歪門邪道，武功高深莫測，不得不防啊。師父。」歐陽洪搶著說，希望引起師父也對蒼龍反感。
「混賬。自己武功不濟，還有什麼話可說。收拾行李，準備出發。」聶孟雖然憤怒於自己徒弟的不屑，但是也對蒼龍刮目相看。僅僅從這件事情就可知，蒼龍不但武藝高強，還內功無比深厚，自己剛才用了九層功力才解開封在這些頑徒身上的穴道。看來這個人來頭不小。
「李田，你過來。詳細說怎麼回事。」聶孟把李田叫過去。因為這是他的大弟子，為人忠厚老實，從來不說假話。李田就把事情一一說了。特彆強調自己的幾個師弟是如何被那個人點穴的。
「那人身形極快，簡直就在一瞬間把我的幾個師弟都同時點了穴道。真是快如閃電。師弟們拔刀的瞬間極短，但是那個人就在這個既短暫的時間內，精準而從容地把四個師弟都點了穴。就好像他有一百年的時間做這件事情一樣。太可怕了。」絡腮鬍子把自己看到的都描述給自己的師父。
「幻影術！」聶孟脫口而出，頓時臉色大變。李田從來沒有看到自己的師父如此模樣。
聶孟感到震驚，因為上百年了，從來沒有人會使用幻影術。自己以前都僅僅聽說而已，自己的師祖那一輩都說幻影術是秦國一個刺客家族的獨門輕功，十分厲害，百步之內可以無形無影，取人首級易如反掌，而被殺之人只能看到的就是一個影子閃過，自己的頭就掉到地上。所以，這種武術簡直是一種極度恐怖的代名詞。
「師父，您怎麼了？難道徒兒說的有什麼不對嗎？」李田對師父的表情感到很吃驚。因為自己印象中師父可從來都是從容鎮定的。
「沒有什麼。我想，這個人用的是幻影術。這是刺客家族的一種獨門輕功，快如閃電，但是已經失傳了一百多年了。怎能出現在這個大漠中呢？不可能啊！刺客家族都是一些可怕的人物，而且對秦國王室忠心耿耿，一旦他們重新輔佐秦王，那麼六國將會有難了。天下將會血雨腥風，掀起一場有一場流血的戰爭。不久之後，必將生靈塗炭了。」聶孟自言自語到。
「師父，真的這麼可怕？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幹掉這個人嗎？」李田說道，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師父。
「不行。我們這裏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一旦動起手來，吃虧的是我們。再說，還不確定這個人是否是個刺客。所以，沒有我的命令不可輕舉妄動。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記住，要小心，但是不要惹怒他。要保守秘密。守口如瓶，不泄露給任何人。自己也要表現出不知道。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是，一切都聽師父安排。」李田答道。李田是個忠厚的人，什麼都聽他師父的。所以，聶孟才敢於把這些事關重大的秘密告訴他。
聶孟此時已經分寸盡失，心亂如麻。自己是趙國的老將，世代為趙國效忠，自己的家就安在邯鄲，所以必須阻止秦軍侵略趙國。保家衛國的概念，促使聶孟不得不自己探究蒼龍的底細。
而此時的聶小倩還在痴心地等待自己的心上人回來呢。她整理好行裝，就站在隊伍的後面，等待出發。遠遠地看到蒼龍回來，不覺就心花怒放。
「公孫大哥，去哪裏了，現在才回來。人家等你很久了。」小倩很是高興，假裝生氣的樣子。她看到蒼龍馬上的獵物不禁大為吃驚，因為那些都是很難捕捉的動物。比如黃羊奔跑速度極快，很難射中。還有這個季節的兔子都是非常機敏的，所以很難射中。看來這個公孫大哥還是個打獵高手呢。
「沒去哪裏。只是在樹林邊上轉了一圈，逮住了這些獵物。如今已是日中，為何商隊沒有上路？」蒼龍感到很奇怪。
「沒事，只是在整理行裝。先頭部隊已經出發，我們就要出發了。你也一起來吧。對了，你的傷好了沒有？」小倩還是忘不了關心蒼龍。
「好多了。多謝姑娘關心。對了，我發現西邊好像是有個匈奴營壘，此地不宜久留。」蒼龍看來挺擔心這個商隊的安全的。
「沒事，我們是和匈奴人做買賣的商隊，匈奴人是不會搶劫商隊的。因為如果搶劫了商隊，匈奴人吃飯都成了問題。」小倩深情地答道，眼光火辣辣地看着蒼龍。
「為什麼他們搶劫了商隊就吃不上飯了呢？」蒼龍有點不明白。
「匈奴人不會製造鐵鍋。搶劫了商隊，就沒有人運來鐵鍋，他們還怎麼吃飯。難道吃生肉？公孫大哥你說是不是？」小倩把實情告訴了蒼龍。自己也騎上馬，跟着蒼龍並肩而行。
「那倒也是。」蒼龍若有所思。在極北之地，另外一個土著人種族就是吃生肉為主的。因為他們還沒有進入文明社會，不會用火，不會用鐵和銅製的工具。
但是蒼龍家族是從中原地區遷移過去的，所以學會了青銅和鋼鐵冶鍊。並且蒼龍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冶鍊技術已經比中原地區的先進。因為中原地區的國家大部分的劍還是青銅的，而只有燕國一些工匠掌握鐵制武器的鍛造技術。燕國長劍就像是以前的歐冶子的青銅長劍一樣先進。但是也整整落後了刺客家族五十到一百年。但是聶孟這些商隊使用的就是燕國的鐵制長劍，這是當時最先進的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