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如郡主一般有天賦的人才不應該被埋沒
按照比試前的約定，歲穗贏了，石破天給五百兩給她壓驚。
歲穗扭頭沖石破天揮揮手。
她人生賺的第一筆錢就是五百兩黃金，這讓她太興奮了。
確認石破天沒有追上來后，周逞鬆開了她的手腕，見她沉浸在喜悅中，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牽了她半天，心底鬆了口氣。
「這麼開心？」
「當然了！」歲穗反問他：「你不開心嗎？」
周逞沒有說話，他的心情是「開心」兩個字概括不了的。
好在她也並不是要他的回答，她知道他也很高興。
路上已經沒什麼行人了，兩人走了半天也沒看到馬車。
她停下揉了揉自己的腿，又直起身揉了揉肚子，「我們要走回去嗎？」
剛才還不覺得，現在真是覺得又累又餓。
她前後看了一眼，嘟囔道：「剛才那個酒樓那麼多人，我還以為沒有多晚呢……」
周逞沒好告訴她那酒樓是專門做晚上生意的，「餓了？」
歲穗有氣無力地點頭，「嗯。」
周逞四處看了眼，指了指前方，「那兒有個麵攤，先吃點墊墊。」
歲穗點點頭，也只能先這樣了。
她吃面，周逞不知道從哪裏牽了匹馬過來。等她吃完，扶她上馬。
歲穗坐在馬上看他：「你不累嗎？」
周逞搖搖頭，「不累。」
歲穗想起來一事，「我們不回去拿金絲軟甲了嗎？」
周逞扭頭看她，「難道不是穿在你身上？」
歲穗翻了個白眼，沒意思。
周逞低笑了一聲，牽着馬大步往相府的方向走。
這個點兒，她還沒回府，相府估計已經鬧翻天了。
他餘光又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哼著歌，仰頭看着天上的月亮，一點都不着急。
他想，她合該永遠這麼無憂無慮，開心快樂下去。
到了相府已經是半個時辰后的事了。
相府燈火通明，不時有小廝進進出出。
歲穗一出現，守門的小廝就一副謝天謝地的模樣，然後衝進去大喊：「小姐回來啦，小姐回來啦！」
歲穗：……
歲衡已經在外面找了一個晚上，甚至驚動了京兆尹，此刻看到她安然無恙的回來，心情看起來還不錯，臉色黑沉沉冰冷至極。
他壓着聲音，「去哪兒了？」
歲穗正滿心歡喜地想告訴他金絲軟甲的事，被他這副嚴厲的樣子嚇得怔住了，「你幹什麼啊？」
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氣。
就像是看似平靜的海面下一秒就會發生海嘯一樣，她恐懼。
歲衡一手將一旁几上的水杯掀落在地，目眥欲裂地吼道：「我問你去哪兒了？」
歲穗嚇得身子一抖，眼淚吧嗒吧嗒滾落下來。
所有的下人都低着頭，大氣不敢出，整個大廳只她一個人的啜泣聲。
周逞看向歲衡，「是我不好，我應該派人通知你一聲的。」
歲衡這才看到周逞，剛才滿心滿眼都落在歲穗身上。
他不解地看着周逞，不明白他怎麼會跟歲穗一塊回來。
周逞見歲穗哭得可憐，又見歲衡滿頭是汗，形容狼狽，心裏將自己罵了千百遍。
他看向一旁的青萍，知道她是歲穗的貼身丫鬟，「先帶郡主去休息吧！」
青萍看了歲衡一眼，見他沒反對才過來扶著哭個不停地歲穗往外走。
歲穗一邊哭着往外走，一邊不放心地回頭看周逞。
周逞對她露出一個放心的眼神，直到她們主僕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他才收回視線。
歲衡也冷靜下來了，遣散了下人，回院子洗漱過後換了身衣服。
周逞便坐在他院子裏等著，望着天上圓月，想的卻不是待會兒怎麼跟歲衡解釋，他眼前總是浮現歲穗同石破天比試的那一幕幕。
如果歲衡能看到，誠王能看到，天下人能看到該多好。
歲衡出來，在他對面坐下，問道：「你在哪兒看到她的？」
周逞收回思緒，「今天這事你要怪就怪我，別說她，她是為了給你買生辰禮。」
歲衡詫異，看了眼天上的圓月，才想起來的確自己生辰快到了。
「我帶她去了尋寶閣……」
周逞把晚上發生的事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
歲衡也顧不得責怪他帶歲穗去尋寶閣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他難以置信地問道：「石破天？」
她跟石破天比試射箭，最後石破天還輸了？
周逞點頭，他神色嚴肅地看着歲衡，「我試着向誠王殿下提議過從書院裏挑選備選人才，誠王殿下不同意。可如郡主一般有天賦的人才不應該被埋沒！」
歲衡不意外誠王會反對，「她畢竟是女兒身……」
「女兒身怎麼了？」周逞情緒激動，「就因為她是女兒身就要埋沒她的才華和天賦，讓她一輩子困於後宅平庸一生？」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郡主，是東旗丞相的女兒，我歲衡的妹妹！」歲衡避開他的目光：「我不想她捲入過多的是是非非里。」
等過兩年，為她擇一門好的親事，有他和父親在，婆家絕不敢給她半分氣受。她一輩子都會坐享榮華，順心順意。
周逞沒想到連他都反對，可又能體會他做兄長的心情。
他沉默著，許久找不到話來勸說他，可想到少女恣意飛揚的神采，他又不甘心就此放棄。
歲衡先開口了：「她沒暴露身份吧？」
周逞搖搖頭，「放心。」
歲衡鬆了口氣，「明日你幫我給誠王殿下帶句話，就說歲穗沒事，讓他不要掛心。」
京兆尹深夜尋人，驚動了誠王府，一個時辰前，誠王派人來問過。
周逞點點頭，起身離開了。
他出了蘅蕪院，往清風苑的方向看去，心裏有些擔憂，也不知還哭不哭了？
他忽又笑起來，還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沒想到膽子這麼小。
——
「小姐，你別傷心了……」青萍看着倒在床上，眼睛上敷著一塊熱毛巾的歲穗心疼地道。
歲穗取下毛巾，從床上坐起來，睜著紅腫的雙眼興奮地看着她：「我跟你說，我今天得了一件寶貝，還賺了五百兩！」
青萍一時反應不過來。
歲穗把毛巾扔給她，然後就伸手把自己的外衣脫了。
金絲軟甲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青歲目瞪口呆：「這、這是什麼？」
歲穗：「你去拿把弓箭來！」
「拿、拿弓箭幹什麼？」
「讓你去就去，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哦。」
青萍放下毛巾，匆匆忙忙地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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