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們也是人
「好像是誒……」阿哲想了想，迷茫問道：「那會不會是先寫下字然後再被無頭女鬼殺死？」
小夢噓着眼問道：「如果死者真看到女鬼，有寫字的時間他不會多跑幾步嗎？」
阿哲張了張嘴，見着柳川和越安然都是淡定地喝着茶水，沒有半點驚訝的樣子，撓撓頭，「這樣啊……」
我覺得你還沒想明白……
不過無頭女鬼什麼的，這是人做的吧，製造現場，再放出鬧鬼的傳聞，為了不讓人接近碼頭嗎……這種程度的騙局，騙騙小琴還可以，梁隊那種老油條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柳川心裏思索著，目光又在屋子裏遊離，剛才那隻小紙人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越安然忽然起身，拉着小琴笑着說道。
「這麼快嗎？」柳川納悶問道。
越安然眨眨眼，眼眸微微一彎，「你有事就先忙，早些來學校哦。」
柳川一怔，心裏讚歎一句，隨後也笑着道：「行，慢走。」
阿哲委實沒想通怎麼就忽然全走了，柳川已經說道：「阿哲你送送她們，我有點事。」
「……好吧。」
幾人剛離開，柳川默默把門反鎖，隨後掃視着客廳。
「出來。」
他翻找著沙發，又趴在地上看縫隙，又在電視機后找了找。
「出來啊！」
忽然間，他抬頭望去，只見燈飾上站着一隻巴掌大的、賊眉鼠眼的小紙人。
「吱吱吱！」小紙人一隻手捂著嘴，笑得很是歡快。
好傢夥……柳川抓起一隻枕頭直接扔了上去。
小紙人從燈飾上跳下，柳川已經像是餓虎撲食般雙手伸出抓了過去。
「剛才捉迷藏好玩不？
「我朋友在這兒你還到處跑！
「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還敢跟我跑？
「別跑！
「別跑啊！
「喂……」
柳川氣喘吁吁坐在沙發上。
窗戶邊上，那隻小紙人吱吱吱地笑着，還小短腿一蹦一蹦的，精神頭十足。
「有沒有搞錯，我現在的身體，還抓不住一隻紙人……」
柳川心裏又是激動又是悲催，激動的是，他想起桃花精的那幾隻紙人，就跟傻大個一樣，只能執行一些基本命令，一點靈性都沒有。
而他剪出來的這隻小紙人，戰鬥力目前還看不出來，但速度奇快無比，而且一看就很機靈，甩桃花精的紙人十幾條街。
悲催的是，這隻紙人不聽他的話，更悲催的是，柳川還逮不到對方……
「吱吱吱！」
發現柳川拿自己沒辦法后，小紙人笑嘻嘻地在窗邊走來走去，明明就薄得只有一張紙大小，走起路來卻很有六親不認的勢頭。
忍無可忍的柳川，忽然抬起右手，三指扣起，拇指和食指豎立，瞄準小紙人，嘴裏吐道：
「砰！」
小紙人身體一震，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氣勁打中，單薄的身體倒飛出去，落出窗外，甚至後勁不減，直接掉出了陽台。
打、打中了？！
柳川愣愣看着手指，他之前在畫中世界也開過一指槍，那一槍擊穿三米多高的火牆。事後他也曾練習過，甚至還點着蠟燭在屋子裏biubiubiu的嘗試，然而再也沒有成功過。
此時來不及多想，柳川已經打開窗戶，走到陽台邊向下望去。
只見那隻小紙人在半空僵硬地隨着風翻來翻去，兩秒后，它忽然身體動了起來，似乎因為恐高，在緊張地手舞足蹈。
被指槍擊中后，身體會短暫僵硬？是身體被封住了，還是思想？柳川眯了眯眼。
小紙人揮舞着手腳，像是游泳般在半空掙扎。忽然間它像是明白了什麼，身體忽然上升一段距離，又猛地落下，最後划著圈在半空劃過弧線……隱約間還能聽到它「吱吱吱」的笑聲。
它會飛？！
柳川激動得差點叫出聲，就跟見到自己的孩子剛會走路一樣，差點就歡呼起來，同時他心裏想到：怕是小紙人也是落到空中時才學會的飛，所以一開始有些緊張，只花了幾秒就學會了嗎……
激動過後，柳川忽然想到一件嚴肅的事：怎麼抓住一隻會飛的紙人？
只見那隻小紙人飛了幾秒，便飄飄然落在樓下離去的三人中一個女孩的背上。隨後抬頭賊眉鼠眼的腦袋，朝柳川揮了揮手。
「呵……」柳川嘴角抽搐，他已經認出來了，那個女孩，是越安然。
他抓小紙人的時間，說長不長的，其實也就幾分鐘的事，正好撞到下電梯，走出住宿樓的三人，不奇怪。
此時柳川就算打電話叫住三人也沒用，甚至會讓那隻小紙人溜掉。
「它好像比較親近越安然，剛才在客廳第一次露頭，就是在越安然背後。這樣說來，它就算要跑，也不會離越安然太遠，至少是在鐘山大學校園裏……好歹有個地方讓我去抓……
「現在去是不可能了，至少得天黑，只希望那丫的別引起多少人注意。」
柳川嘆了口氣，目光火熱地望着越安然離去的背影，模模糊糊還能看到一道白色人影在她背後。
「一隻有靈智、身手敏捷、會飛的紙人……」
望着凌亂得不行的客廳，柳川又是嘆了口氣，便默默整理起來。
有強迫症就是這裏不好，一旦習慣了，什麼東西都喜歡擺放回原位……柳川在心裏嘀咕著。
手機響起。
「柳川，陽光旅店的屍體都挖出來了，一共322具，都沒有親屬來認領，梁隊猜測，這些死者是來市裏的打工人或者流浪漢。」小琴在那邊說道。
自從屍體被發現，到現在也快半個月了。
高天藏的行蹤還是沒找到，聯邦已經發出逮捕令，並正式通報高天藏為S級通緝犯。
按理說在這個不論去哪兒都需要證件的世界，聯邦想找一個人應該很容易，但就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柳川猜測，應該是那件地十一的某些功能，如果那件寶貝真能想畫出什麼就是什麼的話，高天藏隨便畫個假山躲進去，就躲開所有監控，沒人能找到。
「我知道了，我之前買下了一片墓地，你們聯繫下，把那些屍體火化了吧，322個骨灰盒我這邊也準備了，一會兒送過去，骨灰我晚些來認領。」柳川輕聲說道，這些在他意料之中，都提前準備好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隨後是小琴略顯低沉的聲音：
「這些死者你從未見過，不用做到這種程度的……」
聯邦允許土地買賣，但買下一片土地的錢遠不是天天漲停的的房價能比的，而買下土地作為墓地，這明顯不是正常人能幹的。
柳川眼眸微垂，平靜道：
「他們也是人。」
電話那頭，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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