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齊海峰敗走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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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海峰沒有想到，所有列席的常委也沒有想到，莫慶友居然把顧省長給硬頂了回去，按照齊海峰對莫慶友的了解，這位搭檔絕不是這麼一個愣頭青，他今天從提出想法，一步不退，到顧省長來電，原本的意思也並沒有說一定讓莫慶友同意他的提議，畢竟，即便是常務副省長，要對一個市的市委書記的決策起到影響，也不是那麼隨意，市委書記作為一個省份內的封疆之臣，哪一個會是軟骨頭，豈會因為你一個常務副省長的電話就亦步亦趨，這種市委書記，當得會讓同仁恥笑!
齊海峰和顧天宇的想法，無非是壓一壓莫慶友的風頭，食品廠其實算不上什麼大頭，但是它發生的時機太好了，在大環境上來說，老首長南巡之後，全國各地都開始推動改革開放，有些慢一點，有些快一點，這是一個變革的關鍵時期，從小環境上來說，淮江省和雲山市，就這個改革步伐的問題，也處於膠着狀態！
省里，華榮民不會明地上表現出拖延和觀望的態度，而應浩省長也是模稜兩可，態度不明，省政府這邊的二把手，常委會上排名第五的常務副省長顧天宇卻是旗幟鮮明，支持大踏步改革！大家都在沉默，顧天宇這個態度多少會給下面一個暗示，似乎省委是一個比較傾向於全面改革的態度。
而在雲山市，莫慶友雖然掌控了常委會，但是也不能強力壓下齊海峰，上面態度不明朗，連華榮民都不敢表明態度，更不用說他，他這裏如果大張旗鼓地反對大踏步改革，一旦風向轉變，就不僅僅是一個政策失誤，連他對市委的強力掌控，也會變成乾綱獨斷，到時候齊海峰作作小媳婦態勢，只怕情勢就要大不相同了！
陳海林在這個時候將一個被認為「病入膏肓」的國有企業就活過來，還在省外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和正面效果，顯然給了莫慶友，乃至華榮民一個表露傾向性意見的理由，在華榮民和莫慶友，我表露這個意見，是有理可循的，是從實踐中得出的結論，那即便風向大變，我也有說法！
這就足夠了！
所以顧天宇很擔心，莫慶友藉此機會，在雲山全面壓住齊海峰，推行名為「改革」，實為「保守」的策略，給淮江省各市一個風向標！也就有了這一次常委會上齊海峰的詭異提議以及搞不清狀況的堅持！
但是，顧天宇沒有看對莫慶友，當着常委會全體常委的面，莫慶友就給他硬生生頂了回去，即便顧天宇最後放下話來，「你做好向省委檢討的準備」！
莫慶友也只是以「我會向華書記、應省長彙報的」這樣的回答，不咸不淡地回饋了一句！
不要說顧天宇氣的在辦公室砸杯子，坐在會議室的齊海峰，臉色已經僵硬起來。
無他，壞了規矩！
他這樣直接搬下省委領導來壓一把手的行為，是官場大忌！一個會被認為沒有能力維持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間的均衡，第二個，官場上約定俗成的規矩，後台的幫忙當然可以，但是這麼直白地壓下來，卻是下下之策！
莫慶友放下電話。
「食品廠的問題，我覺得是一個典型，等陳海林同志回來之後，交一份報告上來，我們再來討論！」莫慶友看了一眼齊海峰，「至於市長的提議，我，不贊成！」
齊海峰臉色一青！
不是放一放，也不是稍後再議，也不是現在還不合適！
就是這麼直白：不贊成！
在座的常委們明白了，一把手和二把手從精誠合作對付本地幫，到市長背後插刀，書記神來之筆，再到市長狗急跳牆，不擇手段，已經走到了撕破臉的邊緣，只剩下臉皮上的和平了。
說實話，對於齊海峰，這些個常委有些不大看得起，剛來的時候，氣勢很足，從燕京下來的幹部，有高人一等的姿態。然後在本地幫，何向東那裏撞得不輕，馬上轉向和莫慶友合作，那一段時間書記市長在蜜月期，齊海峰幾乎事事跟隨「市委決定」，等到後來，老書記退下在即，顧天宇為了上進，讓他壁上觀，險些毀了莫慶友，結果到後來，應浩上位，顧天宇原地不動，新書記華榮民更是對莫慶友十分賞識，齊海峰這邊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在雲山市可以說完全沒了話語權，要不是莫慶友不願意給省委領導一個乾綱獨斷的印象，齊海峰半分作為也不要想有。
這一次齊海峰搬下大神來攪風弄雨，如果成功了，場面也許還能打開一些，壞了規矩也有意義。但是莫慶友居然硬頂了回去，這讓齊海峰顆粒無收，威望再降！
而莫慶友此時的態度也很分明！
你不仁，我不義！
你的面子自己丟光了，就不要怪我！
齊海峰邁出會議室的時候，臉色還是混沌的，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雲山沒法待了！」
但是即便要調任，莫慶友和華榮民的意見，還是無比重要，在組織考察時，莫慶友只要說幾句，齊海峰想要有什麼好去處，那也是妄想。
……
齊海峰處境如何，不是陳海林需要考慮的事情，美食節到了最後一天，下午三點正式結束，陳海林作為展位代表，也上台說了幾句，對江口市和中宣部組織了這次展覽表示了感謝，也請大家到雲山市做客！
這一次江口之行，便畫上了句點！
中央電視台在第五天晚上播發了雲山酥餅之後，陳海林的展位的火熱程度讓人咂舌，江口市民有不少都是看了節目過來嘗鮮的，能夠親眼看見，親口嘗嘗中央電視台報道過的東西，對這個時候的中國人來說，那絕對是一件特有意義，特有面子的事情！
僅僅這七天時間，展位這裏就有將近五萬塊錢的銷售額！也就是說賣出了五十萬個酥餅！
這裏面沒有一個單子，全部都是零售成績！
陳海林他們收拾完東西，裝上了大車，由老師傅先押車回去，他跟齊鳴、楊芸還要逗留一天，明天下午坐火車回雲山。
東西收拾妥當，準備上小高的車離開的時候，陳海林突然讓車停停。
上次見過的那個女孩，俏生生地立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