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逐漸清醒

回到王府的於舒琊想起自己進宮的目的，臉色再度變了好幾下，她竟然慌到從李淳楹那裏逃出來，於舒琊捏緊雙拳，將牙咬得咯咯響。

她想不通自己的卡牌為何對李淳楹毫無作用，她想不出原因，系統也找不到，她將身邊的人打發出去，自己一個人在屋裏對着系統咆哮。

李淳楹的意外發生，讓陷入了首次的恐慌當中。

因為在這裏，還有人不受她的控制。

李淳楹這個意外的出現，讓於舒琊忍不住想到了蕭長空。

蕭長空現在也是不受自己的控制，是不是說明卡牌有指定的人不能使用？或者是有什麼古怪的異常？

於舒琊深吸了口氣，不能對李淳楹使用卡牌，難道就不能對別人用了嗎？

只要李淳楹沒有無形攻擊的能力，她就能夠利用卡牌將李淳楹摁死下去。

李淳楹這個例外不死，她也難以安心。

以前不知道留着人也就罷了，現在知道李淳楹不受卡牌的推動，於舒琊哪裏還有心留人下來，哪怕是蕭長空也要尋機會試探試探。

若是連他也不受控制……

於舒琊黑眸里盡冰冷的殺氣，「不管你們是否受控制，只要能控制得住其他人，便叫你們死。」

「叩叩叩！」

門被叩響。

丫鬟的聲音傳進來：「王妃，王爺從外面回來了，似乎是帶着傷。」

於舒琊趕緊將門打開，神色冷寒：「人在哪？」

「就在聽雪苑。」

於舒琊匆匆趕過去。

院外守着不少身染血腥氣息的護衛，他們一個個都是刀口舔血的漢子，看人的眼神自帶着殺氣。

於舒琊在蕭宸之那裏有多重要，這些人也知道。

因此並沒有攔人。

於舒琊快步走進門，蕭宸之的傷口剛包紮好，穿着衣時就看到於舒琊走進來。

蕭宸之的眉峰不可察的挑了挑，身邊圍着的那些人朝於舒琊作了禮，然後無聲退下去。

「宸之，你怎麼樣？」

「無礙，」蕭宸之看向於舒琊的神色有些冷淡，只是於舒琊只顧看蕭宸之的傷勢，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蕭宸之方才一閃而爍的冷淡。

如果她注意看的話，一定會察覺出不對勁。

「我看看。」

於舒琊除了蕭宸之之外，到這個時候她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她要做皇后，就必須得讓蕭宸之好好的活着登上皇位。

她並不是沒有想過做萬人之上的女帝，但她並不喜歡那種束縛感，所以退而其次做皇后。

但現在連做皇后的夢都有些險，她必須緊緊把握住蕭宸之這個人。

蕭宸之一反常態的冷淡避開於舒琊察看的動作，於舒琊倏忽看向蕭宸之，眼中怪異的光芒滑過。

蕭宸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在宮中審出來的那些話，每次在夢裏回放一次，他就對這件事抱以更重的懷疑。

甚至是下意識的迴避於舒琊，就像此刻。

於舒琊顯然是察覺到了，臉色有一瞬的難看，死死的瞅著蕭宸之不放。

蕭宸之也為自己這種感覺皺眉：「身上臟，莫碰。」

說出這話時，只覺得違心。

無形的利爪劃破了兩人之間的橋樑，這道溝，也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的撐大。

於舒琊當時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她並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蕭宸之對自己有下意識排斥。

可是這不應該的。

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蕭宸之的身上。

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卻騙不了人。

於舒琊的臉又青又白，她此刻很不安。

好像身邊那些人，已經在逐漸失控了，她趕緊用意識鑽進腦海里命令系統查一下怎麼回事。

那股驚恐從背脊一直亂躥。

她覺得很不妙，好像有什麼東西打破了她的金手指，阻礙了她的前路。

不能發生這樣的事。

「舒琊？你怎麼了？」蕭宸之看於舒琊的臉色變了又變，眉頭皺緊：「外面還有事等着我處理，你先自個歇著。」說着起身，然後吩咐了句下人去找個大夫過來給於舒琊看看，不再像之前那樣噓寒問暖，情意顯露。

於舒琊盯着蕭宸之離開的身影，那種感覺更強烈了，彷彿有股穿堂風猛掃而來，於舒琊渾身發寒。

蕭宸之走出去很久后，於舒琊猛地清醒過來。

「王妃，可要先回院子？大夫馬上就要過去了，奴婢看王爺還有不少事要忙，不如……」

「最近京師內的乞丐們都過得如何了？」於舒琊寒著臉問及乞丐的事，此時看着這樣的於舒琊就像是看到了一隻惡鬼在假裝關心善良的羔羊。

只要穩住了羔羊，惡鬼就會張口血盆大口吞噬掉羔羊。

眼下，於舒琊就是給大家這樣的感覺。

岳嬤嬤壓下心底泛起的古怪，忙道：「王妃既然關心乞丐們的吃住問題，不如現在就出門瞧瞧如何？」

就算岳嬤嬤不說，於舒琊也會那麼做。

……

李淳楹出現在外面的時候，正好從人群里看見匆匆朝着乞丐窩方向去，不管是哪個地方，都有這類人。

他們半生行討，一路進了京師，又在京師內碰上於舒琊這樣的「老好人」他們自然是捨不得走，不僅如此，還會招來更多的乞丐。

於舒琊做好事並沒有把握好一個度，並不是每個人都知感恩。

在有些人的眼裏，於舒琊身為宸王妃，府里大把的銀子，又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多分一點給他們怎麼了。

李淳楹從別的巷口登上馬車，從另一邊匆匆返回的葉影低聲在馬車邊說道：「娘娘，城外的乞丐已經全部進來了，走的是另一個通行道。那些話已經散開，只是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李淳楹微微一笑，「今日之後，恐怕蕭宸之要怒了。拿王府的銀子無條件救濟城中越涌越多的乞丐，沒有限度的索取，只為了那點美名。前面日積月累的東西，恐要崩塌了。賢妃娘家人那裏都打點好了？可別讓其中出了什麼岔子。」

葉影道：「奴婢已經確認過了，他們會出面。」

李淳楹點頭，「回宮等著好消息吧。」

李淳楹出宮來，身邊有幾大高手守着，倒也不怕。

蕭長空雖然解了她的足，她卻不能因此太過放肆，還是儘快返回宮中為好。

葉影留了下來等著消息，李淳楹不太放心，就讓一名侍衛跟着一起留下來，好能夠給葉影一個照應。

李淳楹回宮，蕭長空那邊就收了消息，對於彙報的人微微頷首，便沒有再過問。

李淳楹做得有分寸，他也不會去追究。

只是李淳楹的身後，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迹。

無人能夠看得出她的背後到底是藏有人還是無人，一時有些琢磨不透，他也不想再往下琢磨。

……

「王爺！」

入夜前，王府的護衛匆匆找到在外面辦事的蕭宸之。

蕭宸之見府中的人神色難看，皺眉問：「何事。」

身後商議事宜的丞相等人也退開幾步，等他解決了家事再繼續。

「王妃被數百名乞丐圍攻了踩踏，情況很不妙！」家僕的話讓蕭宸之臉色一沉。

「怎麼回事，城中何時聚集了這麼多乞丐，這些人是從哪裏來的？」蕭宸之說到這兒，臉色再度沉了沉，「王妃如何了。」

「王妃在衝撞中受了些小傷，倒是這些乞丐，王妃拿出大把的銀子給他們供吃供住的，不知感恩便罷了。竟然敢攻擊王妃，嘴裏還嚷着一些……」家僕說到這兒，發現蕭宸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戛然而止。

蕭宸之不僅臉色不好看，連心情也跟着變差了：「你的意思是說，王妃最近一直在做這事？那些乞丐是她聚集進來的？」難怪皇城內會突然多出這些人，原來是被肉香吸引了進來。

蕭宸之想要罵於舒琊多事，又將話收住了，一張臉更加的陰沉。

家僕也看出來蕭宸之對於舒琊做的事頗為不滿，壓着話不敢說。

蕭宸之冷著臉吩咐身邊另外一個人，讓他返回王府替自己看看於舒琊，自己這幾日要有大動作，可沒有閑功夫浪費在這上面。

連蕭宸之自己也不知道，在不知不覺間對於舒琊已產生了一些嫌隙，一旦有了嫌隙，兩個人的關係就很難再恢復從前了。

蕭宸之很快就將這事拋之腦後，然而他並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會給他造成巨大的影響。

蕭宸之這麼吩咐，隨行回府的護衛就這麼進來瞧一眼，便硬著聲說告辭。

於舒琊心裏壓着股戾氣，這會兒看到連護衛也敢給自己臉色看，戾氣瞬間從眸底泄了出來，冷森森的盯着護衛：「王爺何時能回府？本妃有些話要同他說，你去回話，讓王爺儘快回府。」她的語氣裏帶着幾分命令，讓護衛聽得直皺眉。

以前於舒琊就是這麼對王爺的，現在還是如此，只不過現在他們王爺清醒了不會再受這個女人的蠱惑。

見護衛沒有回話，就站在那兒，於舒琊不由得惱火，「怎麼，本妃叫不動你們了是不是。是不是覺得我於舒琊配不上你們王爺？我可以告訴你們，沒有我，上面那個位置，誰也別想坐！我若是願意，那個位置誰也輪不到。」

於舒琊口無遮攔的說出了大逆不道的話，嚇壞了一屋子的人。

於舒琊是現代人，可不會跟他們講文縐縐那一套，直截了當的指明自己有那樣的能耐自己坐上去，而且還直接說了出來。

大家聽到這話，不禁瑟瑟發抖。

護衛的臉也不由得僵了僵，看到於舒琊的笑，不知為何，護衛有一種遍體生寒的錯覺。

護衛朝於舒琊道：「王爺還在等屬下的復命，屬下就先退下了。」

在護衛轉身頃刻間，於舒琊對着護衛揮出了一張卡牌，這張卡牌帶着陰森之氣，衝進護衛的身體。

剛剛走出大門的護衛，突然詭異的瞪着眼，毫不猶豫的抽出劍抹了脖子。

「啊！」

院子外面傳來了一聲慘叫，大家被慘叫嚇得一個激靈。

侍女凌霜快步走出去，不一會兒臉色慘白的走進來，站在於舒琊的面前：「王妃，那護衛……自殺而亡了。」

說到此，凌霜忍不住顫了顫身子。

屋裏的人聞此，也不禁白了臉，只覺得一股寒氣衝來，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怎麼好端端的就突然拔劍自殺了？明明什麼錯也沒有，只不過是在王妃面前帶了些許不敬罷了，以往這樣的事，也並不是沒有過。

卻不像今日這般詭異。

於舒琊冷唇一勾，對些根本就毫不在意。

岳嬤嬤瞅見於舒琊那一笑，只覺得渾身血液突然被冰住了般！

心中起了一種詭異的猜測。

掃了眼躺回軟榻，嘴角帶笑的女子，岳嬤嬤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難不成真如傳聞那樣，他們王妃會妖法？

若不是如此，那護衛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自殺？

他們可都看見了，護衛是從這裏走出去后就馬上拔劍了，可是於舒琊並沒有跟護衛說什麼重話，更沒有做任何動作和命令。

所以也只有一種可能，他們王妃真的會妖法！

於舒琊因為今天的事，心情極差，剛好有這麼個人跑到她面前送死。

另一端。

在得到彙報的時候，天色已漆黑。

蕭宸之與幾位商量好了事宜出來，就看到臉色難看的家僕。

蕭宸之並沒有看到自己那名護衛，挑了挑眉頭。

「王爺，姚護衛死了。」

家僕白著臉上來，壓着聲說。

蕭宸之眉心一跳，直覺告訴他，與於舒琊有關！

待走出數步遠，蕭宸之才沉聲問：「怎麼回事。」

家僕一五一十的將在院子外的一幕說了出來，然後表明於舒琊並沒有下任何命令，也沒有說重話，只是那名護衛剛從於舒琊那裏出來就做了這種詭異的舉動，想想便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蕭宸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王爺……」

蕭宸之冷著臉道：「回府。」

一腳邁入王府的蕭宸之就徑直大步朝於舒琊所在的院子走去。

於舒琊聽聞蕭宸之往這邊過來了，並沒有什麼意外，對於今天發生的事她也有話要跟蕭宸之說。

護衛的事，她也有理由搪塞過去，反正誰也不知道自己擁有卡牌的事實。

當時這麼多人站在屋裏看着，她可沒有為難他的護衛，更沒有動手腳。

所以她料定蕭宸之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證明此事與自己有關，沒有證據的事，還能拿她如何。

這麼想着，於舒琊就迎了出去，遠遠的看見那道高大的身影來，勾起唇微笑，「宸之，你回來了！今日在外頭的事處理得如何了？若是有需要的話，我這兒也可以替你去做。」

沒有她，有些事根本就做不成。

蕭宸之微微皺眉，一邊打量着眼前突然變得陌生的妻子。

這一刻，蕭宸之就在心裏邊質問自己。

他真的愛這個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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