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一線
「哪來的臭小子，竟然敢管大爺的事？」那粗暴聲音的主人先是一怔，當看到只有董斌傑一個人後，不由冷笑道：「小三，你去給我把那小子廢了。」
「哈哈，大哥，這小子拿了塊破磚頭，就想英雄救美啊？哎……張的好像很俊啊，不錯，挺和我的胃口，我喜歡……」說話的是一米六左右的矮個男子，昏暗的小巷中，大部分臉都被頭上皮帽給遮住，只能看清他的一張蛤蟆嘴。
只見他晃晃悠悠走過來，同時手腕往腰間一探，一把一尺長的剔骨刀便出現在手中，搖頭擺腦的走到董斌傑近前兩三米處，手中剔骨刀一揚，「小子，老實點，讓哥哥我好好伺候伺候你！不然我紅刀子進去，白刀子出來！」
「你們……你們還算是人嗎？」董斌傑雖然還是大吼，但從他看到皮帽蛤蟆嘴手中的剔骨刀，熱血就冷卻了大半，心中也一陣哇涼。
對方竟然有刀，顯然不是一般的業餘小流氓，這個念頭讓董斌傑底氣越發的不足，微微退了半步，手中拿的半截磚頭也差點拿不穩掉下去。
他雖然經常鍛煉身體，卻並未練過什麼功夫，更不曾和人真刀真槍的干過架。
事實上，董斌傑從小到大，一直都算是優等生，老師父母眼中的好孩子。最嚴重的一次，也就是在初中的時候，曾和一個罵了他幾句的男孩，相互扯了幾下頭髮，便被人給拉開了。
現在，董斌傑就要憑藉手中的半截板磚，面對一個手拿尖刀的流氓，雖然個頭上他略佔了一些優勢，但不論是心理素質還是身體素質，他都差的遠。
「我們不是人，我們是禽獸，我們***是禽獸！」那蛤蟆嘴矮子大笑一聲，手中尖刀又是一晃，然後一腳狠狠的踹到董斌傑小腹上。
一陣鑽心的腹疼，讓董斌傑彎下腰，接着他就感到頭髮一緊，然後後腦一陣轟鳴，手中握著的板磚就這麼鬆開掉落在地上。然後在一陣暴風雨般的拳打腳踢下，他曲卷著身子倒在地上。
隱約中，董斌傑聽到那幾個人的大笑，「一個小屁孩也來英雄救美？」
「哈哈，還拿了塊破磚頭，看他那熊樣……」
「好了，你們兩個少廢話，幫我按住這小婊子！」
「啊，不要……我求求你們，不要……」還有那名女子的哭泣求饒聲。
「***，小婊子你給我老實點，不然大爺我就先奸后殺！」粗暴的聲音越發強橫的叫道。
董斌傑趴在地上，腦子一片混亂，只覺得渾身發熱，那女子悲痛的哭喊，彷彿一把鋒利的尖刀在他心口來回划動，這讓他再次暴怒起來。
「你們都給我住手！」董斌傑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豁然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那半截磚頭，看準近處的一個人影，便狠狠的砸了過去。
「嘭！」一聲悶響，那半截磚頭準確的砸在那皮帽矮個頭上，讓他身子跟着一個踉蹌。
「啊！媽的！死小子敢砸我！廢了你！」
不過和董斌傑預想的並不一樣，那皮帽蛤蟆嘴並沒有被磚頭砸倒，而是憤怒的轉過身，再次抽出腰間的剔骨刀，朝着他撲了過來。
這一刻，董斌傑腦海一片空白，當對方的刀尖揮舞到他臉前時，他才本能的用手去抵擋。
鋒利的刀刃順利的從他的手臂上劃過，先是一絲冰涼，隨即才湧來鑽心的劇痛。
「啊！」伴隨着慘叫，董斌傑才清醒過來，雙手想抓住對方的剔骨刀，但卻抓了一個空。緊接着就是胸口一疼，一股液體從胸腔翻騰著涌了上來。
「哇！」一口鮮血噴出來的同時，低頭看到自己胸口上扎著一把鋒利的剔骨刀。
「敢砸老子，死吧！」皮帽蛤蟆嘴，猛的抽出那把鋒利的尖刀，再次狠狠扎在董斌傑胸口上。
第一刀是疼，第二刀反而沒有那麼疼了，第三刀更是沒有什麼感覺，彷彿那不是扎在他的身上，而是扎在一堆棉花里。
神經的麻痹，讓董斌傑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而周圍的一切也隨之模糊起來。隱約傳來的咒罵和交談聲，讓他覺得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越飄越遠……
朦朧中，董斌傑突然想起了父母，好像他們在叫自己起床，不知為什麼，當想起父母，他心口連續劇烈的跳了幾下，讓他覺得有些難受……
「我是死了么……」當迷亂的意識逐漸清晰，董斌傑心中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努力的掙扎了一下，董斌傑緩緩醒過來，他覺得臉上微熱，滿頭滿臉粘糊糊的一片，天地間一片寧靜，沒有半點聲息。
董斌傑再次凝聚了一下力氣，就覺得後腦一陣跳着疼痛，整個身軀也酸困難當。
半晌，他才雙手支撐著身軀，勉強跪在地上，眼前是漆黑一片，等了片刻，才隱約看清楚，他還是在那條小巷之中。
只是周圍居民樓的燈光已經熄滅，天空也沒有月色，黑暗的小巷裏冰冷而寧靜，顯然已經沒有任何人的蹤影。
董斌傑顫巍巍的站起來，脖頸和後腦，如同火燒火燎一樣的疼痛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讓他連忙捂住口鼻，屏住呼吸。
「我沒有死？」董斌傑忍不住自語道。站了片刻，回憶起之前的那場搏鬥，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被皮帽蛤蟆嘴用剔骨刀刺中胸口，而且不止一刀。
可他現在卻發現，自己的胸口竟沒有半點傷痕，甚至連自己的夾克上都沒有一絲血跡。
「怎麼回事？難道之前發生的都是幻覺？」董斌傑心中更是詫異，殘留的眩暈感，讓他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伸手從褲袋中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2：46」。
董斌傑迷惑的四處看了看，漆黑的小巷並沒有值得他注意的地方，除了不遠處那巨大的垃圾箱。
「看來，我真是做了一場夢，還好沒有凍死在這裏……」周圍一股寒意襲來，讓董斌傑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他苦笑了一聲，摸著有些發酸的脖頸，自我解嘲的暗想着，一晃一晃蹣跚的朝小巷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