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君謀天下，陌路君臣

清蟬滿腔怒火，此時皇帝帶人前來，看着天牢一片廢墟，清蟬殺氣隱隱，怒視着皇帝，雙腳猶如彈射之弩，清蟬剎那之間便掀飛了皇帝身邊的兩名護衛，皇帝微微一驚，隨之便是心中暗暗一喜。

清蟬手指將要觸碰皇帝之時，一襲陰風震退清蟬，一聲陰柔之聲怒喝道：「放肆！」清蟬看着突然出現的蒼老太監，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清蟬指著天牢，怒喝道：「金口玉言！陛下就是這麼答應草民的？」

皇帝揮了揮手，道：「蘇公公，你讓開！雲歌與朕既是君臣，卻也是摯友！而且確是朕食言在先！」清蟬冷笑道：「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堂堂的九五之尊竟然連幾個老弱婦孺都保護不了，試問天下有幾人會相信！」

皇帝突然冷笑道：「九五之尊？那又如何？你以為我這個皇帝就真是九五之尊了！上有宗族約束，下有軍武殿錙銖必較，如今朝中一片烏煙瘴氣，你以為朕不想還天下一個清明的朝堂嗎？你以為朕想金口玉言變成一個笑話嗎？如今朝中不少重臣結黨營私，可是朕能怎麼辦？把他們抓起來，砍頭？」

皇帝重重一嘆，繼續道：「殺他們容易，朝野動蕩朕也不懼，可是他們手中握著關乎天下百姓生存的命脈，冒然殺了他們，朝政不明，難以接手，那才將是百姓之巨禍！朕只能徐徐圖之！如今這群亂臣賊子更是可恨到闖入天牢殺人滅口！」

清蟬緊緊皺眉，怒氣成怨，他們都是因為相信自己才會鼓足勇氣站出來作證，如今卻葬身火海屍骨無存。清蟬緩緩抬頭，盯着皇帝道：「不管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我一定會還他們一個公道！」

皇帝知道清蟬不會那麼輕易相信自己，皇帝眼神堅定，道：「不管你願不願相信朕，朕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清蟬淡淡的看了皇帝一眼，感受到皇帝心中真的有怒亦有恨。

蘇公公咳嗽幾聲，突然皺眉道：「陛下，既然他們要殺人滅口，那老太師豈不有危險！老奴還是再多派些人去保護老太師！」皇帝頓時一驚，道：「不，朕親自去…」話音未落，只見一縷濃煙升起，蘇公公驚呼：「不好，那裏好像是老太師居住之所！」

皇帝連忙喝道：「來人，快去保護老太師，務必救出老太師！」黑甲齊聲領命，速速而去，皇帝顧不得清蟬怒火未消，匆匆跟去。老太師是最後的證人了，清蟬不顧宮中規矩，飛檐走壁，直奔濃煙之處。

在深宮內院飛檐走壁無異於挑釁皇權，清蟬一路而去，無數道目光瞬間投射到清蟬身上，雖然清蟬一身黑甲，可是仍然引來一眾宮中禁衛。清蟬顧不得解釋眾多，衝過防備來到老太師居住之地，同樣是火龍衝天，清蟬一掌拍碎一旁的水缸，無數水滴浸灑在身上，護住腦袋衝進大火。

皇帝匆匆而至，來不及制止，便見清蟬消失在大火之中，皇帝面色緊張，龍眉微皺，連聲命令眾人救火。半柱香的時間清蟬還沒有出來，皇帝大急，正準備命人進去救人，突然一聲破碎之聲傳來，清蟬背着老太師沖了出來，兩人身上還帶着絲絲火點。

皇帝命人滅掉兩人身上的火，急忙從清蟬背上接過老太師，緊緊的握住老太師的手，滿面愧疚和悲痛之色，老太師面貌血肉模糊，痛苦不堪，雙目驚恐，清蟬準備問清楚之時，老太師已經了無生息，清蟬看着斷了氣的老太師，突然癱坐在一旁，默默無聲，耳邊隱隱傳著皇帝的悲痛之聲和厚葬事宜。

清蟬心中一片空蕩，一切猶如昨夢，清蟬悠悠蕩蕩走在忙碌的侍女太監之中，猶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皇帝微微一嘆，道：「蘇公公，找幾個乖巧的好好安慰安慰他，他還不能倒下！」

蘇公公微微點頭，看了身旁小太監一眼，小太監頓時心領神會，揮了揮手帶着幾名太監離開了。蘇公公為皇帝奉上一盞新茶，道：「陛下您也累了，這裏交給下人就行了，您還是回去休息吧！」

皇帝搖了搖頭，道：「老太師與朕可師可父，朕能坐上皇位，可以說老太師功不可沒，可惜老太師一生受虛名所累，寧願遠歸故里，也不遠在這京城之中享盡榮華！朕就在這裏好好送老太師一程！」

宮中亂成一團，被看做罪魁禍首的華延武集團此時卻是一頭霧水。華延武怒斥着魯莽之舉，可是一番問詢下來，竟非他們所為。華樹臣嘿嘿一笑，道：「大哥，他們死了，豈不是更好，省的我們費心了！」

華延武冷冷看了華樹臣一眼，喝道：「蠢貨，你知道什麼？如今我們的官司就壓在御前，此時人死了，我們就是最大的嫌疑，龍門鼓一響，一個月後，陛下總要給方圓百里的百姓一個可信的交代，如果到時兇手抓到還好，如果沒有抓到，我們就是徹底的替罪之羊！」

華樹臣一副大錯模樣，怯怯的退到一旁，這時田士峰突然走了出來，道：「大人莫急，樹臣兄所言正可以解了我們今日之困也不定！」華延武微微皺眉，道：「此時田兄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有話直說！」

田士峰淡淡一笑道：「大人莫要着急，既然事情並非我們所為，我們只需儘力配合就是，一切交由刑部和軍武殿來定奪，他們不是自詡世間公正嗎？他們自會還我們一個公道，有文案記錄，如果到時候陛下真要拿我們做那替罪羔羊，我們只需找幾位德高望重之輩，找出文案之中的破綻，一切自然不攻自破！而且…」

田士峰突然不語，華延武突然笑逐顏開，呵呵一笑，道：「田兄儘管講就是，這裏的都不是外人！」田士峰看了看周圍眾人，淡淡一笑道：「如果陛下真敢對我們下手，我們正可以藉著機會，換個人來坐這皇位！」

蘭庭瑞疑問道：「可是想要動他的皇位，必須有後面那些人的支持才可以！而自從太武皇帝之後，那些老東西好像都嚇破了膽子，對皇位並不太感興趣！」田士峰微微一笑看向霽開武，笑道：「感不感興趣，我們的司隸校尉最清楚了，是吧開武兄！」

司隸校尉霽開武冷冷一笑，道：「族裏的那些老東西的確被下破了膽子，可是如今當年的那些老東西死的不剩幾個了，族中干預皇權之人慢慢開始熱絡起來，雖然沒有明目張膽，但是就憑那幾個老東西已經控制不住宗族的野心了！」

眾人聽聞齊聲一笑，華延武更是高興道：「來人呀，吩咐下去準備歌舞酒肉，各位今夜就在我府上歇息吧，一切都會為大家備下，待宴席商議過後，諸位盡可盡情享受！」眾人微微一笑，各個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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