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皇
「醒醒，醒醒.......」
「可憐吾皇，霸業未成，居然受到刺客驚嚇，神志不清!」
「哼，昏君活該！」
「蒼天不開眼啊，天河帝國已經這樣了，您還如此對待可憐的吾皇。老臣願以吾命，換皇上早日清醒！」
噪雜的聲音，一陣又一陣。
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重複的響起類似的話語。
神智總是恍惚，腦袋不能思考，明明聽到這些聲音，卻並不能明白意思。只有那靈魂深處在劇烈的顫抖.......
........
浩大的宮殿，一位青年，臉色蒼白，平躺在綉著金龍的床上。他雖然不言不語，但是有呼吸，沒有死。
連續很多天。
一**的來客，在昏睡不醒的青年床前。
有哭、有笑、有祈禱、有詛咒。
一天、兩天、三天......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開始每天都有人前來探望，到了青年人昏迷快有半年，這座宮殿便清凈了。除了每天給青年人餵食，擦洗身體，整理房屋的宮女之外，已經很少有人前來打擾。
他靜靜的睡着。
直到有一天。
一名新來的小宮女，好奇的摸著青年人的身體，悄聲道：「皇上有什麼了不起，看起來和別的男人沒有什麼區別嘛.....」
小宮女說話間，臉上羞紅，像是做壞事怕被大人發現的小孩一般緊張。事實上，這是她第一次摸男人。
領着這名宮女進來的另一名大齡宮女，笑道：「畫沙，你在幹什麼？」
「沒有.....」她嚇了一跳，「尚寢大人，我什麼也沒做！」
大齡宮女笑道：「小丫頭，真不害臊，我明明看到你摸皇上。」
小宮女刷的臉紅了；「奴婢不是故意的。」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從今往後。照顧皇上的任務便交給你了，只要皇上沒有醒來，你這樣放肆，也沒有人會怪罪的。」大齡宮女笑的意味深長。
「蓉姨......」
小宮女跺腳，已經忘記喊大人了。
「呵呵，不逗你這小丫頭了。你娘讓我在宮中多照顧你，不讓你受欺負。一般來說，只要你按照規矩辦事，沒有人能欺負到你。宮中最不守規矩的皇上，已經這樣了。」
尚寢，管理皇帝寢宮之女官。官職不大，但卻是皇帝身邊親近之人，在宮中也非等閑之輩敢得罪。
「蓉姨，皇上很可怕嗎？」
「也許吧，要是皇上是清醒的，我也不敢安排你在寢宮當差，那等於是放羊入虎口嗎？你這樣一朵嬌滴滴的花骨朵，蓉姨看的也動心，更何況無女不歡的皇上呢？」
「不依拉，蓉姨！」小宮女嬌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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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漫長的夢.......
地球？光輝世界？
中國？天河帝國？
末法時代？帝國衰落？
「要度過那天劫，哪怕是九死一生，也要拼一把......」
「卧薪嘗膽，天河帝國不能亡在朕手中......」
兩道執念，兩個靈魂，不斷的碰撞！擦出璀璨的靈魂火花......
我是誰？
是千年苦修的元嬰老祖無妄真人？
還是登記四年，偽裝作昏君，卧薪嘗膽的天河帝國皇帝李龍河？
龍河、龍河.......
無妄、無妄.......
我思故我在！
若是一個靈魂放棄了自我意識，便只能被吞噬或者消散。所以，這兩個靈魂，都在不甘滅亡，不斷的用靈魂的聲音在重複吶喊，強調自己的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天，也許是幾個月，又或者是幾年.......
兩個靈魂都累了！
「與我融為一體吧，你不是貧道的對手！」
「不，朕還有很多理想要完成！」
「你未完志願，貧道替你完成。」
「除非你以心魔起誓，替朕中興天河帝國，挽大廈之將傾。否則，朕寧與你同歸於盡，也不會與你融合！」
「好，貧道以心魔起誓，如不能中興天河帝國，此生必不能渡過天劫！」
「那就融為一體吧，朕的一切，都給你！」
轟！
兩個不同的靈魂終於融為一體。
大腦的識海中，劇烈的風暴終於停息！
臉色蒼白的青年人，驟然睜開眼，從床上坐起！
三丈高的宮殿，能夠容納數百人站立。地面鋪着厚厚的大理石，綉著金龍的屏風、龍床、書桌、寶座。
各種器具擺設，都非新物，至少是用過五六年以上的舊物。
除此之外，室內並無複雜的擺設。僅僅是地上的香爐上點燃一爐香草，用以中和室內的異味，以及祛除蚊蟲。
一名古裝的宮女，受驚一般捂著嘴，片刻后，跪道：「奴婢叩見皇上，您終於醒了！」
「我是天河帝國皇帝？」
無妄真人環顧四周，沉聲問道。問話之前，無妄已經用元神，查探自己穿越附身的這具肉身。這具軀體，周身籠罩一絲淡薄的龍氣，尊貴非常。
但是，這麼稀薄的龍氣，最多只配稱公稱侯，如何能是一國之君主？
眼前的小宮女，才不過十四五歲。
不過，她麗質天生，並未用化妝品精細打扮，便有着典雅氣質。哪怕是千年苦修的修道者，見到了她，也不免怦然心動。
小宮女戰戰兢兢說道：「您當然是皇帝，天河國第17代皇帝！」
「起來吧！」
「是，陛下！」
無妄僅僅穿着薄薄的內衣，邁步而行。
好在，天河城在南方。
春天溫度倒並不寒冷，所以並不會受涼。
幾句交談。
無妄已知道，這名小宮女姓柳，名畫沙，天河城人士。她祖上5代，都是南天河當地人，父親是一名教書匠，母親勤儉持家。雖非顯赫家世，但也是身家清白。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啊！一個再大膽的人，與老虎近距離相處，能不害怕嗎？
畫沙在皇上沉默時，不禁咬着櫻唇，低着頭，心臟不爭氣的狂跳。
雖然，畫沙是去年才進宮的，但是卻是一位八卦女，對於她自己伺候的主子的各種消息、傳聞，都收集了一堆。
從八卦消息來判斷，皇上可不是一個好皇上，雖然沒有達到窮凶極惡的程度。但是，小皇帝十四歲開始就貪花好色，三年多玩弄的少女、美婦人，不計其數。
去年皇上遭遇刺客驚嚇，神志昏迷，這才有幾個月沒有沾花染草。現在，小皇帝又開始恢復神智了，該不會又舊態復萌......
怎麼辦？畫沙不想被皇帝寵幸。
因為，被皇上寵幸，這意味着一入宮門深似海，一輩子都不能出宮門。她沒有做好一輩子呆在宮中的準備呢。
柳畫沙僅僅希望在宮中做五年期滿之後，帶着豐厚私房錢，回家孝敬爹媽。在爹媽介紹下，找個靠譜男嫁掉.....
想到此，畫沙臉上又羞紅了。
無妄感覺好笑，眼前這個小宮女，表情豐富，比起舞台劇的演員，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挺好玩的，有機會多調戲一番。
根據這具身體的記憶，無妄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一名貪花好色的「小昏君」，昏君調戲宮女，顯然是天經地義的。
「皇上，如果沒有奴婢什麼事情，可以讓奴婢離開嗎？」
聞言。
無妄淡然一笑，並沒有回答她。卻是徑自走到大殿門前，極目遠望。
豁！
好氣派的皇家宮殿！
但見到殿宇連綿，望不到邊際，哪怕是北京的故宮，大約也比之遜色幾分。
這座蔚為壯觀的天河皇宮，始建於800多年前。在建成之初，僅僅是天河帝國設立在南方的陪都，天子偶爾南巡時，才啟用這座宮殿。
但是在200多年前，天河帝國北方國土淪陷於草原蠻夷之手。皇室倉皇難逃，遷都南方之後，南方陪都便成為了正統的京城。
由於200多年前的那場山河動蕩，天河朝廷自南遷開始，便失去了對許多實權將領、地方藩鎮的約束力量。至於最近一百多年時間內，天河帝國南方領土更是形成了數十個大小不一的諸侯國。
而說來寒酸，時至今日，小朝廷真正能夠掌控的國土，也僅僅有皇城周圍1郡3縣3000多平方公里國土，甚至不如一個三流的諸侯國實力雄厚。
小朝廷實力衰弱，也直接導致皇室體面大不如前。至少，面積多達50多平方公里的皇城，此時卻僅僅剩下900多名宮人，冷清的如同鬼蜮一般。
這些信息，都是記憶中天河帝國小皇帝李龍河的記憶。
天河帝國很多人以為李龍河昏庸，實際上，這是天大的誤解。
其實這位小皇帝精明絕頂。
他心知朝廷暗弱，諸侯強盛，如若其擺出一副賢明君主態勢，反會遭到諸侯國的忌憚。所以，李龍河登基之後，便做出一副沉迷女色，褻玩宮女為樂，並多次大張旗鼓「選秀女」。
實際上，他卻是低調的削減了皇宮的宮女、太監人數，降低皇室的支出。與此同時，李龍河暗自以「貪財」名義，派出了心腹，在宮外經營一些酒樓、雜貨鋪、典當鋪、貿易行之類的產業，積攢財富。
登基三年來，小皇帝開源節流，私下已經積攢了200萬貫財富。相當於小朝廷10年的賦稅收入。
這筆錢，按照李龍河原本的計劃，準備用於收購糧草、兵器，擴建軍隊，改善民生。尋找周邊一些實力較小的軍閥，徐徐鯨吞。
幾十年內，不求超過一流諸侯國，至少也要擁有十萬平方公里以上土地。給今後子孫後代，奠定掃平天下，重新統一天河帝國的基礎。
然則，這一番隱忍，還未走上正軌，李龍河卻因為遭遇刺客的驚嚇，精神恍惚，有點神志不清。
時至今日，小皇帝神智終於清醒。
不過，誰也不會想到，居然是地球上的修仙者無妄真人奪舍重生，獲得了小皇帝李龍河的一切——肉身、身份、記憶.......
「你下去吧，朕要一個人靜一靜！」無妄揮手讓其離去。
小宮女畫沙如蒙大赦，道：「是，陛下。」說着，帶着一道香風，喜滋滋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