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們家的廢品站

二十二歲的戴一春是一個待業青年，準確的說是一個即將畢業的大四學生，一米七七的個頭在北方來講絕對算不上高，但也算不上矮，只能說是平均正好。

而戴一春這一輩子二十二年的人生當中，平庸二字絕對是對他最真實的總結。

有些黝黑的皮膚繼承了他父親的血統，臉上的五官唯一有點出彩的地方就是鼻子，因為足夠挺。

「小春，吃飯了。」這是戴一春的媽媽齊華，一個樸實的農村婦女，大字不識兩個，但對於戴一春來講，她卻是天底下最好的母親。

「媽，不吃了，我去我爸的廢品站轉轉。」

收廢品站那是我爸幸苦大半輩子積攢下來的唯一家業，也是他們二老目前賴以生存的為生之道。

說起我們家的收廢品站，在這一片絕對是遠近聞名，只是因為兩字－－公道，我們家廢品站回收的價錢不敢說是全城最高的，但也絕對算是比較高的，所以周圍幾個小區內的收廢品小販以及居民總是喜歡把收來的廢品賣給我們家。畢竟對於那些收廢品的小販來講，賺錢才是最重要的。

「哎，你這孩子。」看着走出家門的戴一春，齊華當然知道他心裏面有多焦急，畢竟大四也都快畢業了，到現在還沒找到任何工作，確實該着急了。

戴一春的這個家是零零年時買的，當初房價還沒有像現在這麼高，再加上由於戴一春要上初中需要一個戶籍，所以當時父親與母親咬着牙，將幾年累死累活賺來的十萬塊買下了這棟房子，現在看來，當初父親的決定是正確的，這房價目前最少也翻了一番。

廢品站與戴一春的家並不遠，戴一春家所在的小區叫做潘庄社區，小區樓房分佈呈V型，緊挨着一個叫做百花園的小區，兩座小區之間原本有一片廢棄的土地，我們家的廢品站就在這塊廢棄土地之上。

戴一春原本慢慢悠悠晃蕩的走着，畢竟對於現在的戴一春來講，最富裕的就只有時間了。

但當戴一春抬起頭遠遠的看去我們家的廢品站時，現廢品站門外有一群十好幾個人正在圍堵著，而且從院子裏不時的還伴有一陣的爭吵聲。

頓時心中急迫的戴一春撒腿就開始跑。

也就二百多米的距離，一會戴一春就趕到，剛跑到時正好看到幾個年輕人正圍着自己的父親拳腳相加，戴一春這哪能忍得住。

順手抄起門口不知道誰放着的一根鐵棍就沖了上去。

別看戴一春身體瘦小，但是他心狠，高中時，同班同學與外校學生打架，就在雙方在校門口相持對罵的時候，戴一春二話沒說，拿着鐵鍬衝上去就是一下子，被打的人立馬昏在地上一動不動，嚇得對方一幫人趕緊跑掉，從此之後，戴一春就有了拚命三郎的稱號。

戴一春在門口順手拿起的鐵棍正好單手能握住，長有將近兩米，直接揮起鐵棒，用儘力氣的朝着其中一個年輕人的肩膀打下去，那個年輕人挨到這一下子之後，立馬躺在地上大聲的哀嚎，根本不敢起來。

尤其是那一聲「咔」的聲音，估計骨頭沒有碎掉也骨裂了。

站在旁邊的另外三個年輕人被突然起來的鐵棒嚇傻了，而且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個傢伙，估計不死也是個殘廢，那還敢動手，對面這傢伙太狠了。

戴一春也不管他們是真傻還是假傻，彎下腰扶起自己的老父親，看着自己父親嘴角的那一絲血跡，戴一春暴怒的眼神甚至打算活活生撕了他們。

「爸，沒事吧？」戴一春強忍着自己心中的怒火，有些心疼的問著自己的父親。

「小春，我沒事，這個....」說實話，戴慶禮被戴一春扶起來之後，先關心的倒不是自己的傷，反而是指著倒在地上大聲哀嚎的那個年輕人問著。畢竟老人家心中畢竟擔心萬一要是出點什麼差錯....

「爸，沒事，我沒下狠手。」剛剛戴一春下手時確實沒有下狠手，不然如果剛剛鐵棒只要稍微偏一點，沖着他的腦袋敲下去，估計他倒在地上就不是哀嚎了，而是直接嗝屁掛掉！

「小子，你，你等著，強哥不會放過你的。」這時候站在原地的三個年輕人才反應過來，其中一個有着小鬍子看起來像是個小頭目的傢伙，指著戴一春的臉大聲的喊著，只不過那顫抖的聲音根本無法掩飾他內心的恐懼。

戴一春剛剛那一下確實太過於震撼了，直接上來二話不說放倒一個，剩下的人看着那慘樣根本就沒有繼續動手的勇氣。

「強哥？什麼強哥，我不認識，你剛剛用那隻腳踹的我爸？」戴一春先將戴慶禮扶着他坐到椅子上，然後才回過頭看着說話的小鬍子。

對於他們這些小混混來講，氣勢與面子當然最重要，李寶清也就是小鬍子當然不想在自己小弟面前弱了自己的氣勢，非常配合的伸出自己的右腿，看他那得瑟勁，就好像得了什麼大獎似地。

「啪」

「啊」

既然小鬍子敢伸出腿，戴一春當然不會跟他客氣，手中的鐵棒還沒有扔掉呢，順手就是一下子，小鬍子的那根小腿立刻就腫了起來，鼓得好像骨頭斷掉一樣，這下子另外那兩個小混混更加不敢亂動了。

其實這四個人裏面，除了李寶清這個小鬍子混久一點之外，另外三個人也就只是剛剛高中輟學，剛出來混，被戴一春這麼一嚇，根本沒有膽量繼續打下去，剛剛如果不是李寶清假裝鎮定兩個人早跑了，現在李寶清都被打斷一根腿，那還有勇氣繼續待下去，留下兩個倒在地上哀聲嘆氣的人跑掉了。

看着跑掉的兩個人，戴一春也沒有繼續追趕他們，扔掉手中的鐵棒趕緊快步走到椅子旁，扶住咳嗽出血跡的父親。

「爸，咱去醫院看看去吧。」說完二話不說，不顧父親的反對，背起父親就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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僑聯醫院病房中，戴一春看着不斷咳嗽的父親，心中的恨更加強烈起來，恨不得抓住那個所謂的強哥，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的父親。

「你是病人家屬嗎？」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名醫生，對着戴一春說道。

「是，我是他兒子，醫生，我父親怎麼樣了？」戴一春趕緊站起來詢問醫生自己父親的病情，畢竟剛剛戴一春可是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咳嗽出血跡的。

「初步判斷病人的肺部以及肝部因為擊打的原因有些內出血，需要住院觀察，你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吧。」

聽着醫生的話，原本躺在病床上的戴慶禮趕緊說道，「不用，不用，我不用住院。吃點葯就可以了，真的不用住院。」

戴一春知道，這是父親害怕花錢，尤其是自己家那個收廢品站最近生意剛剛有些起色，放心不下。

「爸，這次聽我的，住院，你那個廢品站我去幫你看着。」戴一春非常認真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很嚴肅的說着，說完也不顧父親的反對就去辦理住院手續。

站在旁邊的醫生什麼也沒有說，冷眼旁觀的看着這對父子倆人的爭吵，醫院裏，這種事情根本就不稀奇。

辦理住院手續的時候，戴一春站在繳費口有些尷尬的看着自己的錢包，由於自己還沒有找到實習單位，根本沒有掙到錢，再加上出來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會用錢，所以錢包里就沒有什麼錢。

「你好，能不能先辦理住院手續，我等會再來交錢？」戴一春堆著笑臉，看向小護士，和藹的說着。

「不行。」很可惜，人家小護士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猶豫的冷冰冰的回答道，沒有半點情面。

戴一春也知道，這不是她這個小護士所能決定的，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轉身朝着父親的臨時病房走去，看來只有先回家拿錢去了。

「窮鬼，沒錢住什麼院。」看着戴一春的那副落魄模樣，繳費窗口內的小護士嘟囔著，眼神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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