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祭煉

第六章 祭煉

「可憐的許仙……」

「不過他也真是有夠笨的,進劍海連等一下都不會,成天只知道修練又有什麼用。」

許仙進劍海的情況很快便傳的滿山皆知,整個天華觀或感嘆憫惜,或嘲弄而笑。

對於第九代弟子而言,卻是以嘲笑居多的。

平常他們師父教導時總說許仙有多努力,對他們有多麼恨鐵不成鋼,讓他們對於這個許仙都頗有惡感,如今許仙出個大洋相,讓他們很有些活該如此的感嘆。

這次卻連那些師父們也不再去訓斥。笨鳥努力能先飛,可是許仙這笨鳥只知道努力卻不知道努力的方向,他努力的方向完全只是在地上爬行,如此南轅北轍,永遠也不可能先飛。

「看來許仙師兄是這回受的打擊太大,我看他這幾天都不再上山修鍊道法了。」

「或許過幾天,便應該會要收拾東西回家了吧,這種白痴,留在觀里始終只是浪費糧食和靈氣。」

「正是,憑他現在下山,或許在修道界混不下去,人間界倒是能混得不錯呢。」

好歹也是四重境能御物驅寶的了,在人間界裝神弄鬼騙錢完全不在話下。

只是,許仙之志又豈在此?

若只為追求人間享樂,他上一輩子早便收手,靠着幾年打黑拳的賭金已經夠瀟灑一生,又何會趕去賽場,進而出車禍來到此南宋世界。

或許他確實是執念而笨,但就算全觀人都在說他笨時,他卻依舊執著的堅持自己前進的道路。

別人以為許仙三天來將自己關在房間內是因為他傷心、他悔恨、他自卑。

卻沒人想到,許仙這三天在房間里,赫然是在祭煉法寶!

雖然是銹爛之劍,始終是他的第一件法寶,他從來不會因別人的閑言而改變。

確實有些失望,但失望並不代表他要就此頹廢!

天華道力緩緩注入銹劍,本是置於劍架上的銹劍便是緩緩浮起,隨着許仙手指轉動,猛然間從劍鞘飛出,直直的朝空中一隻蒼蠅電刺而去。

蒼蠅雖快,卻快不過飛劍,當銹劍歸鞘,那蒼蠅亦被斬落地面。

許仙低頭,看到蒼蠅還在緩緩爬行,剛才那一劍,剛正便只削去它背上翅膀,卻並未傷及其它。

許仙微微點頭,隨手再一指,銹劍又出,這回卻是直落,將蒼蠅釘在地板上,終是不活。

許仙手再轉,銹劍一個迴旋,錚的一聲斬向面前石桌,崩然巨響,火星四濺。

石桌絲毫無損,再看銹劍時,亦是無損。

畢竟是曾祭煉過的法寶,比打鐵鋪出來的武器要牢固許多,雖然不夠鋒利,將就總也得用。

只是這牢固也有壞處,順帶着連那鐵鏽竟也牢固異常,便用磨劍石磨上整天,也未曾磨去一絲銹跡。

許仙手上挽個劍花,銹劍回舞,劃出道弧線飛回劍鞘。

唯可惜者那弧線所散光芒卻滿布銹氣,大大的破壞美感。

「差不多了。」

許宣心中暗思,這法寶祭煉到此時,可以祭起運用便足夠,始終只是垃圾法寶而已,無需在這上面花費更多心血,修鍊的重頭戲始終還是道法的提升。

眼見已是黃昏時分,許宣前往飯堂吃過飯,便又是直朝天華山巔行去。

忽然是一陣風聲直撲而來,許仙忙是朝旁邊避讓,看到一人從身邊正虎虎御劍飛行而過!

「大師兄,還要上山去修練么?」那人看似急着趕路,卻又突然停下仙劍,回頭跟許仙打招呼。

許仙默然,沒有回答。

這人許仙並不陌生。號稱是第九代弟子最閃亮的新星,九代第一高手嚴尚道,是師叔祖嚴三成的孫子。

他號稱是四年時間修至第五重巔峰,近日有傳言他已經突破第六重鏡。

若是真正四年時間達至第六重鏡,那他就不僅是天華觀最閃亮的新星,就算放在整個修道界也是數一數二。

事實上大家心裏都很清楚,這小子恐怕是剛斷奶就開始習練天華道法。

只是當初天華觀尚未開始招收第九代弟子,而嚴三成又說若收為八代弟子,爺孫兩隻差一輩,於禮不合。

事實上誰都清楚,嚴三成是想讓自己兒子成為第九代的首席弟子!

誰不知道嚴三成心中的那點想法,都不好意思說他是天華觀中人。

在天華觀首席弟子的身份可不是別人叫一聲大師兄而已。

一般情況下,首席弟子都是天華觀全力栽培的對象,比如丹藥的供給,師長的指導,甚至歷練的機會,都是優先給首席弟子的。

而只要首席弟子不出意外,修為不比別人差太多,便終將會成為那一代的觀主。

比如第七代首席弟子林落,無論道法修為還是心機智慧都比嚴三成稍遜一籌,但卻即將在兩年後接任觀主。

便是為着此事,嚴三成在暗中可沒少給林落下畔子,要不是天華門嚴禁同門相殘,估計嚴三成早跟林落生死決鬥。

嚴三成自己當不成觀主,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孫子身上。每代觀主任職一般為五十年,若是嚴尚道成為第九代首席弟子,加上嚴三成儘力培養,一百年後估計便是嚴尚道接任觀主!

只是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

本來何時開始招收第九代弟子,門中都是有着秩序。誰會想到半路突然殺出個許仙,只因資質太差,七代弟子都不想收之,搗致觀主衝冠一怒,提前招收九代弟子。

當時嚴三成心中那個悔恨,若早知如此,他肯定毫不猶豫的收了許仙。

雖然嚴三成立即安排嚴尚道在許仙後面第三天就拜入天華,成為第二個九代弟子,但二師兄與大師兄完全不是同一個概念。

天華觀的規則當然不是首席弟子必定接任觀主,比如首席弟子在修練或歷練時意外身亡,又或者修為實在太低不能勝任,都是會改立。

但這改立可就不再是按秩序,而是在所有弟子挑選個最出色的。

眼下的許仙這個九代首席弟子,大家都知他體質低下,別說百年後能否勝任觀主,便是能否活到百年後都是個問題。

畢竟人壽有限,大道初期九重境界並無能延長多少壽命,而以許仙的體質,別說突破九重境強渡天劫進入大道四清境,便算能否達到九重,甚至八重境都還是大問題。

不管許仙將來是否有能力跟嚴尚道搶奪這觀主之位,但若沒有許仙的出現,他至少可以少奮鬥許多,不會如現在一般拚命修習,只怕一不小心就被人超過,無能實現爺爺的願望。

若說其它弟子對許仙只是因為師父對其勤勉的稱讚而討厭,那嚴尚道對許仙,完全有着更多的討厭。

「大師兄還真是勤快呢,師弟們可是遠遠不如。」嚴尚道呵呵笑着,只是任誰都可以看到他臉上的輕蔑。

許仙自然知道他對自己的厭惡,同樣對嚴尚道他也無半分好感,絲毫不加理會,仍是一步步朝前行走。

「大師兄別急着走啊,聽說你從劍海中得了柄仙劍,便是手中這柄么,可否讓師弟們開開眼?」

聽起來言語沒有絲毫不敬之處,但在場之人又豈會有誰不明白嚴尚道正在拿許仙開涮。

許仙眼光驀然一緊,直直盯着前方嚴尚道。

那是幾乎可以殺人一般的眼神!

嚴尚道道法比許仙要高深上許多,被許仙這一盯,竟然心中有些緊張,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望向許仙緊握著銹劍青筋暴起的小手,道:「你……你想做什麼?」

許仙緊緊握着手中劍,眼光掃向四周已經圍成一圈的人群,凜然道:「若是想挑戰我,便上比試台,生死勿論!否則,少說些廢話!」

說完話,便是那般朝嚴尚道走過去。

受他氣息所迫,嚴尚道畢竟也只是個十四歲的小少年,竟然有些恐懼,不敢再頂回去。退開一旁,眼看着許仙便那般走過去。

直到許仙不見蹤影,嚴尚道才是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卻有一個師弟湊上來,問道:「嚴師兄,剛才何不順勢跟他上比試台,就算不殺他,至少也可狠打一頓出惡氣。」

嚴尚道搖搖頭,回想剛才許仙的氣勢,那實在不是一個修道才四重的小孩所能擁有的。

他哪會知道,許宣身為一個地下拳擊手,早經歷多少生死博斗,那氣勢是經過十餘年的拳台博斗間造就出來的,豈是嚴尚道這種只知閉關修練,還沒經歷過生死關頭的小孩可以抵抗。

但要說出來是被許仙氣勢壓倒,嚴尚道自是萬萬不能,哼得一聲,說道:「他才剛至第四重,他師父又不在觀中,估計連道術都不會,這時挑戰以強凌弱,我豈是這種人。」

「是,是。嚴師兄氣量弘大,非我等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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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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