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左燃的飛花令

那一晚上，小可相當自責，躲在房間默默哭泣，直到睡着。小孩子很怕失去自己的朋友，尤其是小工。想到小工還沒機會上幼兒園，想到小工家裏都沒什麼玩具，想到小工都沒機會喝那些好喝的果汁，吃自己喜歡吃的零食。小可就難過的眼淚止不住，小工那麼可愛，萬一死了……小可哭濕了枕頭，當然，這麼喜歡給自己加戲，一口氣能加出好幾十集劇情的天賦，遺傳自韓江……

一早起來，西河留在家裏先照顧小工，還要給小工做簡單的治療。左燃就先騎着電動車去西河咖啡店看看生意，調試一下儀器。左燃到咖啡店的時候還很早，早到城市秋天早上的霧氣都還沒散去。左燃在店裏開閘，預熱機器，突然有人敲門。這麼早怎麼會有客人？這些996的社畜，晚十二點下班早六點上班！

「小可？！」左燃驚訝的看見居然是小可，小小的一個人，穿着幼兒園校服，背着大大的書包。「誰送你上幼兒園啊？」誰這麼不負責任啊，左燃其實是想說，這麼早，孩子一個人在街上走？？

「韓江早上就出門開早餐會，是小青姐送我來的。小青姐也忙，就先把我放在幼兒園警衛室，等幼兒園老師上班。」

小可這麼小一點點，只能坐在幼兒園警衛室等老師上班來接？！這豪門家的娃，除了有錢，也沒有多少愛啊！左燃看着小可那張和小工極其相似的臉，想到小娃自己做警衛室沙發上等人，就心疼。

「吃早飯了嗎小可？」左燃問。

「沒有，一會兒等幼兒園開早飯，幼兒園7點就有老師來了。」小可揉揉肚子，說。

媽的！還不給孩子吃點東西，就送來了，左燃真的要生氣了！

「那你怎麼從警衛室出來的，自己過的馬路嗎？」左燃一定要搞清楚。

「是啊，警衛室一會兒也沒人了，我就，就自己走出來了，我記得路，知道來西河的店怎麼走。」

「你自己過的馬路嗎？」左燃心酸的不行，蹲下身體，靠近小可的臉，拉起小可的小手。

「我會看紅綠燈，我走的斑馬線。左燃。」小可認真的說。

小可說的左燃都崩不住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媽的，心疼死了！

「小可，來，左燃給你弄吃的！」左燃把小可抱起來，小可比小工稍稍重一些，屁股上有肉，扎紮實實的坐在左燃手臂上。「以後別自己過馬路，左燃保護你！」

「嗯！」小可摟着左燃的脖子。「可是我都沒有你的電話號碼左燃。」

「來，電話手錶給我，我幫你輸進去。」左燃把牛奶熱好，現烤麵包片，給小可做雞蛋三明治。

「我有小工的號碼，前幾天西河也告訴了我她的號碼，現在我又有了你的左燃，你們三個的電話號碼是連續著的啊。」

「是啊，我幫你設置快捷撥號，一號和二號都被佔了，那我是三號好不好？」

「好的！謝謝左燃！」小可很有禮貌哦。

「那韓江是幾號？」左燃只是好奇。

「6號。」

「為什麼啊？」

「因為韓江太沒六了，他需要多一點溜兒。」小可認真的解釋，「我就是這麼想的。」

左燃哭笑不得，真是了解你爹啊孩砸，坑爹的都是親兒子……

「一會兒吃飽了，我送小可去幼兒園好不好？」左燃忙着手邊的工作，說。

「好的！」小可嘴裏塞的滿滿的，「真的好吃。」這時，西河咖啡店的小時工已經到崗了。小可還熱熱情情的跟人家打招呼，一點也不見外，很像韓江，真像……

左燃牽着小可手，再次回到了幼兒園門口，已經早上七點半，還是很早，但是陸陸續續已經有家長送孩子來上幼兒園了。幼兒園警衛室的兩個警衛忙着在幫來往送孩子的豪車開車門，假模假式的攔後方來車，倒是忙的不亦樂乎啊！都沒有注意到坐在警衛室的孩子自己走出去了！左燃觀察到著點，這管理水平，值得這高端幼兒園的學費嗎！

這時，有輛電梯公司的車，悠悠的開近，停在幼兒園門口。

「小可，上次電梯事件之後，你們幼兒園的電梯有修好嗎？或者更換呀？」左燃蹲下問。

「好像——嗯，後來我們張院長也卡住了一次，我偷偷聽到的，就是睡覺的時候，我沒睡着，聽見我班老師在議論，我就哎的豎起小耳朵偷聽了一下。」

「園長都卡住了？」左燃故作震驚的問,「那還不換好啊。」

「大概率是給錢了。張院長也收錢了。」小可一本正經的說，居然會用「大概率」這個詞。

這賊孩子，可愛屎了。左燃看見電梯公司維修車的貨車車廂打開，幾個工人往外搬運一些器材。車貨櫃里隨意的堆放着電梯公司的施工馬甲和鴨舌帽。

左燃趁著左右沒人注意，過去把貨櫃里的馬甲和鴨舌帽穿戴好。

「哇，左燃你好帥哦。」小可跺著小腳，「你要去卧底嗎？」

「噓！」左燃安頓小可，「這是我們的飛花令！記得我的號碼是3號。」

「嗯，記得。」

「今天不要摘電話手錶，左燃隨時打給你。」左燃向著學校門口方向鬆開小可的手。

小可乖乖的自己走進幼兒園大門，「3號。」進門前小可比手勢，對着左燃。

左燃回應小可OK手勢，隨後轉身扛起貨柜上的一個箱子，壓低鴨舌帽的帽檐，跟着工人一起進了幼兒園校區。

左燃記得，阿沁也曾經聊起過。警衛外包，和電梯設備外包，都是海夫人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