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人心百態

在他身後的一眾山賊也呆愣住了，盯着余巧兒，吞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彷彿一群餓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

「巧兒，你過來做什麼，快退下！」看見麻虎的神色，餘興威心中狠狠的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當即叱罵了一聲。

「慢著——！」麻虎回過神來，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看着余巧兒道：「不用退下，小妞，你叫巧兒？果然是好名字，怎麼樣？跟老大我回山寨吧？你的弟弟現在在我手裏，只要你答應，我現在就放了他，你跟了我之後，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余巧兒冷冷的盯着他，一雙拳頭緊緊握了起來，咬着嘴唇，一言不發。

「還挺倔，余老頭，我就要她了！這樣的小美人兒怎麼能埋沒在這小山村裏！」麻虎冷笑一聲，指了指余巧兒，看着眾人道：「只要你們答應把她獻給我，以後你們余家村，租糧減半，年銀減半，而且我保證，你們每年打獵所得，我只要三成，怎麼樣？」

此話一出，所有的村民們眼中都是一動，沉默片刻，隨即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了起來。

終於，一個婦女站了出來，看着余巧兒道：「巧兒啊，你看，這些年來，大家也都接濟了你們姐弟不少，人要懂得報恩，你就答應了吧，啊？」

「就是，巧兒啊，為了我們余家村，你就從了吧，跟了虎老大有什麼不好，做壓寨夫人，總比窩在余家村強多了。」

「答應了吧，答應了吧！為了我們大家，你就算不為我們大家考慮，也為阿成想想啊！」

「巧兒啊，如果我有你長的這麼漂亮，我早就答應了，從了麻虎老大，就當你行善積德，好不好！」

「我們大家這些年也過夠了苦日子，如果能租糧減半，那簡直是天大的好事！日子肯定會慢慢變好起來，巧兒，聽阿叔一句話，答應吧。」

余巧兒回過身，不可思議的看着眾人，身子微微哆嗦了起來：「你……你們……」

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往日裏親切的面孔，如今說出話，卻讓余巧兒不敢相信，只覺得心中真正發涼，她目光掃視着，人群中，卻沒有一人敢與她對視，紛紛低下了頭。

「我不答應！巧兒是我們余家村的一員，怎麼能把她送給山賊，大家現在應該聯合起來，打跑山賊！」王媽越眾而出，護在了余巧兒身前，就像一隻護犢的老母雞，冷冷的盯着麻虎，大聲道：「趕跑了山賊，我們才能過上真正的好日子！」

「老朽也不同意，巧兒和阿成是我看着長大的，他們的爹娘當年親自託付我照顧他們，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不能把巧兒送給山賊！」餘興威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雙渾濁的老眼中噴出了憤怒的火焰。

「村長爺爺，王媽……」余巧兒眼中含淚，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王媽，不由自主的落下眼淚。

麻虎獰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殺意：「好，很好，余老頭，臭娘們，你們想造反是吧，給我放箭——！」

「咻咻——！

兩道箭矢不知從何處放出，生生射穿了餘興威和王媽的胸膛，鮮血飆射而出，染紅了地面。

「村長！」

「村長爺爺，王媽！」余則成目呲欲裂，滿臉血紅，拚命的掙扎著，卻根本掙脫不開。

「不——！」

余巧兒一愣，看着身前的身影倒在地上，渾身一顫，眼中滿是驚恐和絕望，獃獃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麻虎淫笑一聲，舔了舔猩紅的嘴唇，指著余巧兒道：「把這小妞抓起來，老子今晚就要做新郎！另外，余家村上下，全都殺光，雞犬不留！」

「是——！」

身後的一群小嘍啰齊齊應命，朝着余巧兒抓來，村口處，所有人都驚恐的看着這一切，眼中滿是驚懼絕望之色。

兩個小嘍啰伸手齊齊朝着余巧兒抓了過來，卻在這時，兩塊飛石不知從何處而來，準確的擊在了他們的額上，生生將他們的腦袋擊穿。

「嘭嘭——」

二人的屍體軟到在地上，鮮血混合著白色的腦漿，頓時流了一地。

麻虎大吃了一驚，將手裏的刀提起來，四下張望着，怒吼了一聲：「什麼人，出來！」

一眾村民們也朝着四周看去，便在這時，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袍的少年，背負雙手，緩緩的朝着這裏走來，面色凝肅，一言不發。

這少年行走間，散發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氣勢，讓村民們心驚肉跳，不由自主的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阿水——！」余巧兒輕捂小嘴，不可思議的看着秦夜。

秦夜聽到聲音，朝她點了點頭，一直走到她身旁站定，面無表情，冷冷的看向麻虎。

在這道冰冷的目光下，麻虎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連帶着身下的馬匹都驚了起來，雙蹄騰空，嘶鳴不已。

「該死！」麻虎暗罵一聲，控制住身下的馬，看向秦夜，皺眉問道：「小子，你是什麼人！」

秦夜卻是充耳不聞，沒有任何的動作，始終冷冷的盯着他。

「你是聾子嗎，我在問你話，回答我！」見秦夜沒有回應，麻虎咬牙切齒，猛然咆哮了一聲。

秦夜看了他一眼，依舊沒有說話。

「老大，您看他的穿的衣服……」就在麻虎想要發飆的時候，一個手下附在他耳邊，指了指秦夜的衣服。

麻虎看着秦夜的衣服，眼中一亮，眼底閃過一絲貪婪之色，舔了舔嘴唇道：「好精美的袍子，看起來就值不少銀子。」

「這小子有古怪，來人，包圍起來！」麻虎咽了口唾沫，一揮手，頓時，一眾山賊將余巧兒和秦夜二人都團團包圍了起來。

麻虎盯着秦夜，獰笑道：「小子，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什麼人！如果你再不回答，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他叫阿水，是我從河裏救下來的，他什麼都不懂，是個傻子，你別傷害他。」余巧兒一咬牙，擋在了秦夜身前。

麻虎眉頭一皺：「原來是個傻子？」

一種被愚弄的感覺頓時讓他惱羞成怒，冷笑一聲，他再無疑慮，一揮手，冷冷的道：「殺了這傻子，別毀了那件袍子！」

「殺——！」

一群山賊們頓時衝殺了上來，余巧兒臉色慘白一片，渾身微微顫了起來。

「阿姐！」余則成嘶吼一聲，眼中滿是絕望。

村民們俱是撇過了頭，閉上眼睛，不敢去看。

而這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秦夜的雙眸中，泛起了兩團漆黑而詭異的漩渦，他嘴唇微動，嘴裏忽然吐出了一個輕輕的聲音。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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