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了

沒幾日了

周圍人的議論紛紛讓姜玉嵐頓時滿臉的羞愧,衝上前便嚷嚷道:「那賤婢肯定是在故意陷害姨母,姨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我和大姐姐自幼一起長大,大姐姐怎麼會是姨母肚子裏出來的?」

見她這樣,姜玉淑也嚇的臉色蒼白,她下意識朝傅妙看去,可看到的卻是傅妙滿目的嘲諷,看着這樣的眼神,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原來,自己一直都是被瞞着的那一個。

喬遷之日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又如何能瞞得過淳貴妃。

翊坤宮裏,淳貴妃聞着消息,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愣。

半晌,她才咬牙切齒道:「本宮當真是蠢,自打姜玉淑入京,周氏這樣明裏暗裏的護着她,早該想到這樣的可能的。」

「可本宮非但沒有絲毫的疑心,還縱容姜玉淑成了鈺兒的側妃,本宮真是蠢不足惜。」

沈嬤嬤看她眼中的震怒,忙開口道:「娘娘,您別擔心,這事情鬧騰再大,左右不過是一樁家事。不管當年老爺和周氏是如何,老爺如今已經落了殘疾,便是看在娘娘您的面子上,皇上也不致於會追究此事的。」

說着,不等淳貴妃開口,她又道:「何況,這件事情倒也不全然不好。這突然間冒出這麼一個瘋女人,竟敢往大理石去告狀,偏又選在二殿下喬遷之日,這背後若沒有人指使,奴婢是不信的。」

聽着沈嬤嬤這話,淳貴妃眉頭緊蹙,道:「你的意思,難道是長春宮那位又有動作了?」

沈嬤嬤聽着,點了點頭:「皇上膝下有三個皇子,如今,太子去了,皇後娘娘不可能如表面上那樣不吵不鬧,暗地裏,怕是恨不得殺了娘娘。」

淳貴妃聽着,呵呵笑了出來。

紀皇后如今已經是她的手下敗將了,她如今聽着紀皇后的一舉一動,總有一種下意識的蔑視。

她緊緊攥着手中的帕子,似笑非笑道:「太子死了,她若是聰明的話,就該乖乖的,那樣,本宮還讓她多活幾日。可如今,她敢這樣讓本宮難堪,本宮絕容不得她的。」

這樣的話聽的沈嬤嬤都一個顫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娘娘,您莫不是想要……」

話說到這,沈嬤嬤再不敢說下去。

淳貴妃卻笑道:「如今這閡宮內外誰不知道鈺兒會榮登大寶,若不是這樣,今日往鈺兒府中不會有那麼多的賓客。而這宮裏,也都是應高踩低之人,誰不想削尖腦袋這個時候替本宮賣命。」

沈嬤嬤忙又道:「娘娘可要三思啊,殿下還未入主東宮,這個時候您若執意弄死皇後娘娘,這若是被人捉住把柄,您這些年的謀划可就都毀於一旦了。」

淳貴妃卻根本聽不進去:「怕什麼怕?本宮之前就是太小心謹慎,瞻前顧後了,否則,不至於被紀皇后壓了這麼些年。何況,太子身故,又是戴罪之身,紀皇后一來承受喪子之痛,二來,牽扯其中該是整日的戰戰兢兢,若這個時候,她一病不起,追隨了太子的步伐,誰會疑心本宮。而只要她一死,等到鈺兒入主東宮,母憑子貴,皇上肯定會封本宮為皇后的。」

「到時候,本宮還需要怕誰?這天下,便是我們母子的天下。本宮再無需看任何人的目光。」

話已至此,沈嬤嬤怎能不知道,娘娘已經是打定主意了。

她這個時候,又如何還能再勸,只能恭敬道:「奴婢這就差人去辦。」

時間又很快過去幾日,這幾日裏,宮裏宮外都在因着寧氏往大理石告狀的事情,暗中看懷寧侯府的笑話。

也因着這麼大的動靜,乾平帝昨日已經責令大理石徹查此事,一時間,外頭的流言蜚語更甚了,大家都覺得,若真的被查處懷寧侯先夫人徐氏的死和懷寧侯還有周氏有關係,只怕這次懷寧侯,不只剝去爵位這麼簡單。

有勇國公在,加上縣主如今傷了眼睛,這就算不弄死懷寧侯,怕也會逼着懷寧侯流放的。

大家原以為,近來京城再大的事情,也不過就是眼前這樁了。

不想,這日才剛過巳時,便有消息從宮裏傳了出來,說皇後娘娘病重,怕是撐不了幾日了。

聞着這消息時,傅姒正和趙謹茹在吃茶。

這也是那日淳貴妃在慈寧宮同時替兒子求娶傅姒和趙謹茹之後,兩人私下裏第一次見面。

幾日未見,加上之前淳貴妃整出的事情,兩人一時間很是有好多話要說。

趙謹茹更是滿滿替傅姒委屈道:「這周氏還真厲害,這樣瞞天過海的事情,竟然瞞了這麼些年。」

傅姒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漫不經心道:「莫急,她也蹦噠不了幾日了。何況,姑父下旨派人徹查,也不無敲打姑母的意思。」

趙謹茹聽着,怎能不明白,點頭道:「是啊,這次二皇子府中喬遷之喜,除了徐家,幾乎整個朝堂的官員都去了,皇上聞着這消息,豈能心裏沒有計較。」

話才說完,卻見有丫鬟急急走了進來,回稟道:「縣主,剛剛從宮裏傳了消息出來,說是皇後娘娘病重,怕是沒幾日了。」

聽着這話,趙謹茹感慨一聲道:「皇後娘娘膝下就這麼一個兒子,如今太子去了,皇後娘娘傷心過度,終還是這樣了。」

傅姒卻是不贊同道:「我倒覺得這件事情蹊蹺。皇後娘娘既然當初為了保住紀家,在東暖閣請罪,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之後,又替太子下罪己書,這樣的定力和聰慧,不會這麼快就油盡燈枯的。人活着,可不就是撐著那口氣,在皇後娘娘眼中,哪怕是為了膈應姑母,也該多活幾日的,怎麼會突然間就傳出病重的消息?」

趙謹茹聽着,心裏一咯噔,驚訝道:「妹妹的意思,難道是貴妃娘娘暗中動了手腳?」

傅姒幽幽道:「我只是覺得眼前這事兒太不符合邏輯了,只不過,若真是姑母做的,那她這次怕是太心急了。」

說完,傅姒輕抿一口茶,笑着轉開話題,道:「算了,這難的我們姐妹相聚,就不說這些煩心事兒了。端寧姐姐,我聽說前幾日太後娘娘已經找了欽天監那邊的人,姐姐和世子爺大婚的日子,可是定下來了?」

突然被她問及這個話題,趙謹茹忍不住輕輕撓她一下,「你可真壞,哪有你這樣明著問的。」

傅姒哈哈就笑了起來,「我不管,快說,快說。」

趙謹茹徹底拿她沒轍了,無奈道:「比妹妹早一個月。」

傅姒聽了,愈發笑的開心,整個人靠着趙謹茹,道:「哎呀,這可怎麼好,我如今在外人看來,還是個瞎子,那日怕是不能送你出嫁了。」

趙謹茹聽着,卻是不由想到這些日子關於三殿下和她失和的傳言,雖姑祖母已經安撫過她,說是這些流言蜚語不過是姒妹妹和三殿下順勢而為,可是她心裏總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她到底是開口道:「姒妹妹,你別總顧著說我,我只問你一句,外頭說你和三殿下失和,你怎麼看?」

傅姒豈能不知她在擔心自己,笑道:「端寧姐姐,沒事的。這就如姐姐要嫁給東平伯世子爺,外頭人也說姐姐下嫁,心中定是不喜的。所以,好些事情,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誰又會知道,這暗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聽她這麼說,趙謹茹終於是放下心來。

暗暗嘆息一聲之後,不由說到了柔安公主和紀宛。

「不瞞妹妹,我也是這幾日才偶有聽聞,說是皇後娘娘其實之前有心思想把公主指給東平伯府的。」

傅姒聽着,緩緩開口道:「人都各有命數。皇后你啊個娘娘若真是讓東平伯世子爺尚了公主,對東平伯府來說,無異於是燙手山芋。」

說着,她頓了頓,又道:「還有紀宛,其實好多事情,我們也只能感慨一句罷了。就如當初姐姐被嘉敏長公主強、娶,趙家又因着薛家出了太子妃的事情,處境尷尬,可姐姐不也撐過來了嗎?」

「而且姐姐放心,皇後娘娘若是真的病故,即便是礙著這個,姑父也不至於會委屈了公主和宛姐姐的,該是會親自指婚的。」

而此時的懷寧侯府,傅家老夫人聞着外頭的流言蜚語,已經是幾宿幾宿的未睡着覺了。

尤其外頭傳言說,勇國公會逼着兒子流放,傅家老夫人就不由一陣害怕。

偏周氏還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姑母,一切都是我的錯,姑母若是要罰,便罰我吧。當年那彌天大謊,都是我的主意,和侯爺沒有半分干係的。」

「姑母便把我和肚子裏未出生的孩子交給徐家,我絕對不會有半分怨言的。」

聽她這麼說,傅家老夫人氣急攻心道:「你放心,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我就是拼了這老命,也不會讓人傷了你們的。」

一旁,李嬤嬤開口道:「是啊,如今殿下眼瞅著就要入主東宮,我們懷寧侯府,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話才說完,皇后病重的消息就傳了進來。

傅家老夫人頓時滿臉的笑意,「這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們,皇後娘娘若是去了,那徐家再大的膽子,還敢和我們傅家過不去不成?」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明安縣主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明安縣主
上一章下一章

沒幾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