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馮芷菡視角,不喜勿入)

番外三(馮芷菡視角,不喜勿入)

馮芷菡聽到有人輕聲喚她,便在男人並不算強壯卻十分溫暖的懷中醒過來。

陳項博一邊摟着嬌妻,一邊揉着眼睛不滿道:「什麼事啊,大清早的這不還沒到請安的點兒嗎?」

這屋裏貼身的大丫鬟忙道:「六爺、六奶奶快些起吧,今兒老爺不上朝,現已在用膳了,再不起可就遲了。」

夫妻兩個都是一僵,接着立即連滾帶爬的從床上爬起來。

「怎麼回事?今日不是有朝會嗎?父親怎麼回來了?」

忠勇伯為人刻板嚴肅,對子女都很苛刻,要求嚴格遵守古禮來晨昏定省。平日裏伯夫人擔心孩子們休息不好偷偷將請安的時辰改的晚一點,但他在家的時候卻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這對小夫妻飛快的打扮好,期間陳項博見妻子雙頰泛紅,還忍不住偷了個香,挨了馮芷菡不輕不重的一巴掌,心裏還美滋滋的。

之後兩人牽着兒子抱着女兒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正院,果不其然忠勇伯已經吃過了早飯,低下兄弟姐妹站了一長串,都是來晚了等著挨訓的。

陳項博領着老婆孩子悄悄站在了末尾,跟其他人一起被父親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一邊漫不經心的聽罵,一邊偷偷揉着馮芷菡柔若無骨的小手,很是自得其樂,身邊的幾個兄弟看了不禁暗罵——這個六弟要才沒有,要貌也就湊合,竟然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娶到了京城第一美女,還成天在他們眼前顯擺,真是太賤了。

等忠勇伯終於罵夠了,伯夫人這才插上了嘴:「老爺,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早朝沒開嗎?」

忠勇伯縷了一把鬍子:「是臨時取消了,聽說中宮主子昨日夜裏發動了,陛下哪裏還能顧得上早朝,現在還守在立政殿門口拔不開腳呢。」

其他人聽了只是激動興奮,迫不及待的議論此事,只有馮芷菡心中複雜難言,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這一世與前世相比,最大的變化不是她們這些可有可無的妃子們沒能進宮,也不是將來要繼承皇位的嗣皇子與其母一同胎死腹中,而是原本該孤獨終老的昭文帝不僅有了他親生的寶貝太子,還有了可以相伴一生的愛人。

有時候馮芷菡想起前世那個淡漠到冷漠的天子,甚至都會懷疑前世今生的他們究竟是不是一個人。

一個人怎麼會有這樣天差地別的兩幅面孔?一張熱情如火,一張冷靜如冰。

等眾人散去,馮芷菡卻被婆婆留下來單獨說話。

回到自己院中之後,她就一直板著張臉,讓陳項博抓耳撓腮的想辦法逗他開心。

「你究竟是怎麼了嘛,是不是我娘說了什麼?」

馮芷菡這才冷哼一聲:「母親說我生了女兒不到一年就又有了身孕,怕我辛苦想給我選個妹妹來替我分擔一下。」

陳項博嘿嘿一笑:「這不挺好的嗎?」

接着就見馮芷菡那張艷麗絕倫的臉轉了過來,正幽幽的盯着他。

陳項博那點子花花腸子一下子被嚇沒了,他討好的自己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娘子莫怪,我就是嘴賤。」

他本來也是個公子哥兒,若是馮芷菡樂意,給他個丫鬟他也就受用了,可是若她不願意,一來這不過是可有可無罷了,畢竟看慣了妻子的美貌,再看旁人都是清粥小菜,讓人提不起興趣。二來他對馮芷菡也是真心愛慕,無論如何也捨不得她傷心。

馮芷菡眼睛裏彷彿長了勾子,即勾人心魄,又刺的人坐立難安:「陳項博我實話跟你說,要是你敢有外心,就別怪我跟你一拍兩散,你可不要以為我離了你就找不到別人了,畢竟皇後娘娘都是二嫁的,我自是不敢與人家比肩,可單憑我的家室容貌,不敢肖想陛下,隨便一個普通宗室也不是不可能……」

這話讓陳項博聽的心頭直打顫,他在妻子面前慫慣了,現在也只能告饒:「好了好了,我不過隨口一說……你說有了夫人你,我什麼女子看得上?」

他說着舉起手掌:「我陳項博對天發誓,若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就叫我天打……」

他本以為馮芷菡會心疼的遮住他的嘴的,沒想到人家只是冷笑着看着他,半點沒有阻攔的意思。

這都騎上老虎背了,陳項博牙一咬也就認了:「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馮芷菡這才順過那口氣來,「行了,你記住你的話說就好,免得到時候真被雷劈了,我還得費心找下一……」

陳項博一把撲上去吻住了這張讓他又愛又恨的嘴。

馮芷菡還帶着身孕,兩人自然不能真的做什麼,但也纏纏綿綿的過了相當快活的一天。

直到傍晚,外面終於傳來了宮裏的消息。

「怎麼樣?」馮芷菡急切的問,惹得陳項博詫異地看了一眼。

來人稟報:「皇後娘娘於立政殿誕下了一雙皇子,母子平安,現在皇宮內向陛下道喜的聲音已經傳到宮牆外了,百姓們都紛紛上街慶祝,熱鬧極了。」

中宮誕下雙生子,這樣的喜事,自然是普天同慶。

馮芷菡愣了一會兒,神情似喜悲似喜,難以言喻。

陳項博看了不滿道:「喂喂,還惦記呢?惦記也撈不著了。」

馮芷菡回過神來,被這個活寶弄的哭笑不得,那一點感慨也飛到了九霄雲外。

*

又過了一個月,雙生皇子的滿月宴到了,馮芷菡跟着婆婆進宮道賀。

這天來的人很多,馮芷菡看着前世跟自己處了幾十年的嬪妃們圍着搖床在圍觀皇子殿下睡覺,礙於皇帝的冷眼不敢上手,又捨不得離開。

這些上一輩子直到馮芷菡死也沒有挪過位置的故人也有了變化。

德妃余才人已經消失,呂昭儀也被禁清涼殿,其他人在皇子出生三天後由皇後下了懿旨紛紛晉了位分——韋修儀為賢妃,戴嬪為淑妃,鄭嬪作了淑儀,宋婕妤為嬪,柳美人則晉了兩級成了婕妤。

看得出來,皇后對這些位分都很大方,與皇帝吝於封賞的性子截然不同。

還有上一世亦敵亦友的顧悅,她今生誤了婚期,又心高氣傲不肯低嫁,如今是慶英侯世子夫人,可惜是做續弦,家裏連嫡帶庶七八個繼子,一屋子姨娘通房,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她雖也來赴宴,但人人皆知皇后是她前嫂子,自然要多低調有多低調,不敢招人矚目。

過了半晌,太子殿下從皇後身邊蹭過來,皇帝便用無比輕柔的姿勢將其中一個兒子抱起來給太子看,太子伸手在嬰兒臉上輕輕摸了一摸,結果那孩子立即吐了個泡泡,嚇得太子幾乎要跳起來。

皇帝見狀朗聲笑了起來。

馮芷菡從沒見過他這樣笑過,像是之前存在的陰霾全都不存在一般,他一會兒看看幾個孩子,一會兒又去瞧皇后,再沒了之前見誰都是一副目不斜視,萬事皆不入眼的樣子了。

之後馮芷菡就像個再普通不過的臣婦一般,跟隨眾人一道跪伏恭賀帝后喜得麟兒。

這一天結束,馮芷菡走在去皇宮側門的路上,途中遠遠望見了偏僻的清涼殿。

忠勇伯夫人見她往那邊看,便道:「那裏現關了呂氏。」

馮芷菡怔了怔:「沒有別人了嗎?」

伯夫人知道她說的是誰,頓時有點驚異:「你知道的挺多嘛……之前那人確是被關在這裏,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

她們說的自然是廢妃郭氏。

伯夫人是跟清涼殿的一個管事有舊,這才知道了一點內情,而馮芷菡前世在後宮待了幾十年,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自然都聽了不少傳聞。

郭氏之前確實就被關在這裏,她的「關」,可不是現在呂氏這樣。呂氏與以往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一樣,都是罷黜了位分拘禁於此,與普通宮人一般勞作,雖過的苦些,到底也還可以。

可是郭氏不同,她是被關在一間極小的斗室中,沒有一絲光亮,只在頭頂處開了一間不過一尺的小窗,不許見任何人,也不許跟任何人交流。日常飯食便溺就從小窗傳遞。

這樣的日子曾讓馮芷菡聽了都覺得毛骨悚然,也能深刻的感受到皇帝對郭氏的恨意,這是連死都不願意恩賜,非要折磨她一輩子才解氣呢。

可是現在……

伯夫人直到上了自家馬車才又開口:「聽說皇後進宮之前,陛下就突然下了一道密旨處死了郭氏……你可千萬別往外說,皇后自個兒都不知道這事呢。」

馮芷菡稍想了一下就明白了,陛下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對郭氏可謂恨之入骨,上一世這種想法一直沒有變過,可是這一世有了許氏,對她的愛意壓過了恨意,生怕新後會因為郭氏的存在而心有不悅,這樣也就顧不上什麼折磨不折磨了。怕夜長夢多,乾脆一了百了以解後顧之憂。

明白了這一點,馮芷菡都不到該說什麼好,一路上沉默著一句話沒說。

伯夫人見她這樣就以為她還在擔心自己之前的提議,便道:「你也不要想多了,我是怕你產育過多傷了身子,這才想抬個丫頭,要是你們兩口子都不願意,我也犯不着執意當這個惡人。」

她一向喜歡這個兒媳婦,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們以後節制些,不然傷了身子可別怪我沒提醒。」

馮芷菡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鑽到婆婆懷裏撒嬌:「母親說什麼呢……」

等到了家門口,一下車正看見丈夫帶着兒子在門口站着。

陳項博嬉皮笑臉:「哎呦,娘,我們爺倆兒是特意來接您的。」

伯夫人啐了小兒子一口:「呸,找你媳婦去吧,我這老婆子可受不起你這殷勤。」

馮芷菡在後面撲哧一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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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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