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罪魁禍首(一)

第124章 罪魁禍首(一)

第124章罪魁禍首(一)

雖說盛明遠這一夜是在書房「趴」過去的,但翌日醒來,這屁股竟也不似昨日那般疼!

不知是御賜的藥膏管用,還是實在不好意思讓陳暖昕來遍遍給他塗藥膏,他羞得都快找一條縫給鑽進去得了。

總歸,翌日清晨醒來,雖是下床還是疼,但卻大不如昨日。

昨日雖然意料之中挨了板子,但始終是君上護他。

也是北輿之事平穩度過,他沒闖出什麼亂子來,否則便不是一頓板子的事情了。

丫頭的事,君上心中也有愧,所以到君上這裏,他板子沒多少,還給賜了藥膏。這一頓板子下去,他怕是五六日都上不了朝,他更是巴不得!

丫頭才回京中,周遭的人事皆陌生,便是有元寶,踏雪和周媽在,但他陪她身邊,她始終能習慣些。

所以這板子打在屁股上,便越想越不怎麼疼了。

竟還十分值得!

盛明遠「趴」在枕頭上,大喊一聲:「賈容!豆子!」

門外的賈容和豆子都愣了愣,彷彿錯覺,忽然間,又相視笑了笑,侯爺似是已經許多年沒有這般『優哉游哉』得作威作福了。

兩人同時笑開。

好事!

這樣的侯爺才是早前的侯爺!

賈容和豆子心底都忍不住喜色,一同轉身進屋,屋門卻太小,撞了個前仆後繼,盛明遠好容易抬頭,就見兩人竟然摔在屋門口。

盛明遠惱火:「李御醫不是今日要來嗎?可要讓他給你們二人一道看看,看看是不是腦子不好使了?」

賈容和豆子輕咳幾聲,紛紛起身。

「侯爺!」便都上前。

盛明遠無語:「樓蘭呢?怎麼不見他?」

賈容才道:「樓蘭早前回豐州了,應是這兩日便要回來的,怕是路上耽擱了。」

盛明遠嘆道:「還有個腿腳不好使的。」

盛明遠這一嘮嘮叨叨,賈容和豆子都忍不住相視笑笑。

盛明遠又道:「餓死了,周媽的早飯呢……」

他是真餓了。

豆子掩袖笑笑。

賈容道:「周媽今日沒給侯爺做早飯。」

盛明遠臉都黑了:「幾月不見,周媽脾氣見長……」

賈容笑道:「夫人說今日的早飯她來做給侯爺吃,請周媽在一旁看着,當是快好了,我去催催?」

盛明遠這便忽然陽光燦爛了:「不催不催!讓夫人慢慢做。」

有周媽在,他倒也不擔心丫頭這裏。

這一路上沒少折騰,眼下安定下來,她有心,他歡喜都還來不及,催什麼催,就是做得一碗白水,那也是瓊漿玉液。

盛明遠美滋滋笑笑。

賈容和豆子見他這幅模樣,簡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似是自從夫人回來了,一切都回到早前了。

再好不過。

侯爺犯傻便犯傻吧,反正早前也是傻的……

身後腳步聲,賈容和豆子紛紛轉身,「夫人!」

陳暖昕笑了笑:「侯爺可醒了?」

不待賈容和豆子出聲,便聽屋裏的聲音道:「夫人我醒了。」

賈容和豆子就差笑出聲來。

陳暖昕身後還跟着踏雪,踏雪手中端著托盤,也跟着笑出聲來。

賈容和豆子識趣,拱了拱手先行出去。

陳暖昕才領了踏雪進屋。

踏雪放下托盤,也福了福身,也先出去。

屋內便只剩了盛明遠和陳暖昕。

「丫頭,我先坐起來。」盛明遠原是趴着的,正欲起身,陳暖昕輕按下他肩膀:「傷口還未痊癒,起來做什麼?我喂你……」

「……好。」盛明遠看着她心花怒放。

只是她有幾個月的身孕在,已經開始慢慢顯懷,便是坐在床沿邊也始終不便。

「好吃嗎?」她問。

他拚命點頭。

陳暖昕笑:「周媽教的。」

盛明遠奉承:「噓!周媽做的沒你做的好吃。」

陳暖昕笑不可抑。

盛明遠伸手握她的手:「來,丫頭,快告訴我,我真不是在做夢。」

陳暖昕從善如流:「不是做夢……」

盛明遠心滿意足張口,陳暖昕又餵了一勺,盛明遠一口吞下,如同囫圇吞棗。

陳暖昕無語:「盛明遠,你這是囫圇吞棗……」

盛明遠諂媚:「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陳暖昕哭笑不得。

盛明遠藉機:「夫人,親我一下……」

陳暖昕瞪他。

盛明遠趁機示弱:「夫人,我昨日才挨了幾十板子,正是內心脆弱的時候,需要夫人支持……」

陳暖昕拿他奈何,正俯身,還差一分便貼上他的臉頰。

有人連姿勢都已擺好!

踏雪忽然敲門:「侯爺,夫人,李御醫來了!」

陳暖昕起身:「請李大人進來吧。」

盛明遠滿臉黑線,不就看個病嗎,這老李來這麼早做什麼!是不長腦子還是不長眼睛,這姓李的!

陳暖昕看他一幅氣急敗壞模樣,心底笑笑,卻未搭理。

片刻,踏雪領了李御醫入內。

李御醫背個藥箱,形色匆匆,應是著着急急趕來的:「侯爺!」

還未抬頭,就拱手行禮。

盛明遠酸溜溜道:「李大人,早~」

這話里話外的反義,就連踏雪都聽得出來。

李大人這才抬眸,只是見到陳暖昕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住。

陳暖昕心底澄澈。

想來這李大人也是早前見過洛青婉的。

果真,李大人楞了半晌,才唇間顫了顫:「夫……夫人?」

陳暖昕笑笑:「李大人好。」

李大人顫顫看向盛明遠,又顫顫看向陳暖昕,再顫顫看向陳暖昕腹間,李大人是御醫,陳暖昕有幾月身孕,還是一眼便能看出來。

可……

可建平侯夫人已經過世六年了,京中誰都知曉這六年來建平侯是何模樣?

眼下,怎麼會有個同建平侯夫人一模一樣的女子在侯府中,還……還有身孕……

李大人心底不可謂不疑惑,可當着陳暖昕的面,不知究竟是生得像早前的建平侯夫人所以得了建平侯喜歡,還是……

總歸,李大人不好直接問出口。

陳暖昕便也能猜到。

「勞煩李大人。」陳暖昕也不置可否,只是指了指盛明遠這裏。

李大人會意。

便也不問旁的事情了,專心上前去看盛明遠的傷口。

「夫人,你先出去吧。」終究是傷在屁股上,她昨日上藥,盛明遠便有些難為情,眼下還有御醫在,盛明遠這面子上過不去。

陳暖昕心知肚明:「那有事喚我。」

「好。」盛明遠應聲。

等到陳暖昕離開屋中,李大人還楞在原處。

「李大人!」盛明遠的屁股還涼着,不瞞叫喚。

李御醫趕緊上前,只是一面替他看傷口,一面心猿意馬:「侯爺的傷口不打緊,板子也不重,都是皮肉傷,擦幾日葯便好了……不擦藥也沒什麼大礙,只是怕會留疤……」

盛明遠轉頭看他:「……」

李御醫回神,先前是心有旁騖才會一口氣說些亂七八糟的,眼下才道:「侯爺,下官只是看……方才那位夫人……同先夫人生得,簡直一模一樣……」

當時將軍府別苑的一把大火,燒得什麼都變了形,建平侯就這麼抱着夫人坐了整整三天三夜,誰也不讓近身。他趕去的時候,建平侯整個人都似丟了大半條性命,當時印象太過深刻,他怎麼可能忘記?

可眼下這位,實在同早前的夫人長得太像!

但先夫人過世是燕韓國中都知曉的事情,建平侯府夫人過世六年,建平侯一直未娶,難不成因為這位生得同先夫人像,所以……

連身孕都有了……

李御醫心底全是疑惑。

盛明遠冒火:「什麼剛才那位,先夫人,她就是夫人!」

李御醫僵住:「夫人不是……」

「已經過世」四個字,李御醫還是未說出口。

盛明遠惱火:「夫人沒死,那就是我夫人洛青婉!」盛明遠幽怨看他,「你能不能先把傷口看完再說!」

李御醫這才回神。

陳暖昕便在苑中的暖亭里等。

踏雪在石凳上鋪了墊子,坐着不涼,倒是書房離暖亭不遠,時不時還能聽到盛明遠的聲音自書房裏傳來。

踏雪都忍不住笑意,更何況陳暖昕。

「蜜糖罐子呢?」陳暖昕又問。

踏雪道:「哦,小姐說昨日去了集市,沒逛夠,邱更昨日未去,便說要帶邱更一道去。」

「就他們二人?」陳暖昕擔心人生地不熟。

踏雪笑:「夫人放心,徐伯親自跟去了,徐伯在京中幾十年,沒有旁人比徐伯更熟悉京中了,小姐同徐伯一道不會有事的。」

徐伯是這府中的管家,有徐伯在,自然諸事放心。

陳暖昕忽然想,到了這燕韓京中,這蜜糖罐子倒是都不怎麼粘她了,終日都有人陪她到處亂逛,不似早前在北輿京中。

蜜糖罐子心中怕是歡喜的。

陳暖昕笑了笑,又想起元寶來:「怎麼今日沒見元寶?」

踏雪給她手中的水杯添水,輕聲道:「少爺今日一早便回冠城了,說要親自把好消息說與蘭姨和老爺聽。」

舅舅?

陳暖昕曾聽盛明遠和元寶提起過,也在雲凈口中聽說舅舅中風的原委,她雖記不得,心中卻挂念。

「那冠城同京中離得可遠?」她問。

踏雪應道:「有幾日路程,夫人可是想去看老爺?」

陳暖昕頷首。

踏雪欣慰:「那等侯爺好了,便尋個時候同夫人一道去冠城吧,老爺和蘭姨若是見了夫人,定然歡喜……」

踏雪話音未落,只見豆子匆匆來了苑中:「夫人,國公爺家的顧公子來了。」

豆子同踏雪本就在九月便要成親了,兩人之間自然熟絡親厚,踏雪道:「那也是來見侯爺呀,你這麼着急做什麼?」

豆子訕訕笑道:「我瞧顧公子慌慌張張的模樣,想着怕是有着急的事來尋侯爺,所以也急了些,踏雪,你陪夫人一道,我先去給侯爺說一聲。」

言罷,豆子朝陳暖昕拱了拱手,便往書房去了。

踏雪一臉笑意,朝陳暖昕道:「夫人日後就知道了,豆子就是有些毛毛躁躁的,但人可好了。」

情人眼中出西施,踏雪看豆子的眼神都是透著蜜意的。

陳暖昕也笑。

片刻,苑外腳步聲傳來。

陳暖昕順勢轉眸,見是賈容領了客來。

這人頭戴玉冠,衣着錦袍,確實一聲貴氣,眉目間本是氣宇軒昂,卻正如豆子所說,似是有些慌神。應是主動問起了賈容的話,卻又有些心不在焉,沒怎麼聽賈容說,而是一直低着頭,似是目光里藏了什麼一般……

陳暖昕指尖微微頓了頓。

若是盛明遠的朋友,盛明遠中間離京這麼久,他若是來看盛明遠不說目含喜色,卻也不該是這幅神色。

陳暖昕不動聲色間拿捏了幾分。

「顧公子同侯爺交好?」陳暖昕輕聲問。

踏雪道:「是啊,顧公子同侯爺素來交好,夫人早前還見過呢。早前夫人來京中,顧公子的祖父祖母給夫人提了不少氣,侯爺也一直感激。說來,顧公子的祖父曾是帝師,侯爺早前也是國公爺的學生,那時起便同侯爺熟絡了,算是打小有的交情。現在顧公子與侯爺同朝為官,也該稱聲顧大人了,可建平侯府上下都習慣了稱一聲顧公子,便也一直這麼叫着,顧大人也沒往心裏去,此番是應是剛剛下了早朝便往府中來了,否則哪能這麼早……」

踏雪話音至此,賈容就已領了顧雲正上了台階。

踏雪便停了下來,朝着顧雲正福了福身:「顧公子。」

顧雲正正好抬眸看來,原本就有些心神不寧的模樣,在見到踏雪身側落座的陳暖昕時,忽得如神色大駭一般,險些就退一步跌到了先前的台階下去。

虧得有賈容相扶。

只是人倒沒傷著,卻看着陳暖昕的模樣,臉色煞白。

賈容和踏雪都笑了笑,會錯了意,京中都曉夫人早前過世了,顧公子此番只怕也是嚇著了。

見顧雲正似是真的嚇到了,還未從先前的震驚中緩和回來,賈容才道:「顧公子,是我們家夫人。」

顧雲正的臉色並未因為賈容的一襲話而好轉,反倒是,更為恐懼的模樣。

顧雲正全然懵住。

踏雪只得陳暖昕起身,頷首致意:「顧公子。」

顧雲正才似從震驚中稍稍回過神來,拱手,行禮道:「嫂夫人,失禮了。」

他方才模樣卻是失禮。

陳暖昕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顧雲正更捉摸不透,便一直定睛看她:「嫂夫人……還好?」

這句話也問得牛頭不對馬嘴。

踏雪便道:「顧公子,夫人記不大起早前的事了。」

「嫂夫人……失憶了?」聽到這句,顧雲正的臉色卻是緩和了些。

陳暖昕笑了笑,默認。

但顧雲正先前的神色,陳暖昕卻盡收眼底。

恰逢豆子和李太醫一道從書房中出來,豆子上前道:「顧公子,侯爺在等了。」

顧雲正才朝陳暖昕拱手:「嫂夫人,失陪,我先去看看明遠。」

陳暖昕還是頷首。

顧雲正有些意外,但想試圖從陳暖昕臉上看出些半分蛛絲馬跡,卻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沒討得半分線索痕迹。

這廂便只得同賈容一道往書房去。

可行出兩步,趁著李御醫上前與陳暖昕說話的契機,想着陳暖昕應是看着李御醫的,顧雲正便又忽得轉眸瞥向陳暖昕,竟見陳暖昕笑着看他。

應是一早便猜出了他的心思,顧雲正心中又有幾分慌神。

再不敢多看,徑直往書房去。

而陳暖昕果真猜想的不錯,這個顧雲正見到她的模樣,不應當是驚喜的模樣,倒似是……驚嚇更多些。

便是先前這李太醫,見了她也不似顧雲正這樣。

顧雲正身後恐怕有秘密。

只是顧雲正是盛明遠的朋友,她並不知曉其中是否另有內情。再有另一遭,便是李御醫正尋她說話,方才算是寒暄,眼下正問道:「夫人,一直沒有杜澈杜大夫的消息,西兒同他一道,下官是想問問夫人可知曉西兒近況?」

「西兒?」陳暖昕微怔。

李御醫拱手:「正是,下官府中早前的葯童,端木西……」

陳暖昕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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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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