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15

後記15

姬朝宗還是不肯相信顧攸寧說的那些話,縱使他也看過幾本奇異怪志,可他對這些事物一向是嗤之以鼻的,什麼神啊魔啊妖啊鬼啊,倘若真有這些東西,倘若他們真那麼厲害,那這世道又豈會由他們這些凡人做主?

可現在的事實告訴他——

這一切的確如這個女人所說,至少有些東西,她沒有騙他。

這會已經快到吃午膳的時間了,修善苑的管事嬤嬤過來詢問他中午是和姬家人一道用膳還是就在自己的屋子裏用,姬朝宗先前來時就已經和族長說過了,自是懶得再去和他那些族人虛與委蛇。

但他還是覺得奇怪。

目光忍不住往身邊看了一眼。

他身邊的那個美艷女人正靠着床板坐着,身後還墊了兩個軟枕,其中有一個還是他先前枕過的,此時她細白的手還有一下沒一下按著自己的腰肢,瞧見他看過去便笑着掀起美目,嘴角彎彎看着他,輕笑道:「現在相信了?」

姬朝宗眉心又是一跳,嘴角更是抿得死緊。

他沒回顧攸寧的話,而是轉頭看向徐婆子,沉聲發問,「你就沒有察覺到屋子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徐婆子一怔,抬頭看向姬朝宗,訥訥道:「什麼?」她說完巡視四周,香料裝飾皆是他一貫喜歡的東西,不曾更換過,茶水果子也是他常吃的,看了許久也沒發現有哪裏不對,她不由小心膽怯道:「六少爺是覺得哪裏不對勁?老奴這就讓人改!」

姬朝宗一聽這話,小臉沉得更加厲害了。

還哪裏覺得不對勁?他身邊坐着這麼一個人都沒發現,要他們何用!他如今年歲雖小,卻早已練就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徐婆子就算不抬頭也能感覺到一股子令人窒息的氣氛,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忍不住就想彎腰屈膝,臉色發白,兩片嘴唇也在不住顫抖,就在她要屈膝下跪的時候卻奇怪地發現那股讓人窒息壓抑的氣場突然消失不見。

身子處於奇異地弧度正半彎不跪。

她猶豫着小心翼翼抬起頭往姬朝宗那邊看了一眼,卻發現剛剛還陰沉着臉的六少爺此時竟然小臉通紅,耳根和脖子也都燒了起來,目光看向床頭的方向,臉上表情羞憤交加。

他的嘴唇微張,似是要說什麼,但想到什麼又閉緊嘴巴。

最終他死死握著拳頭,咬着牙看向徐婆子,沉聲,「出去!」

徐婆子不知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忙應了一聲,可就在她要告退的時候卻發現六少爺又咬着牙,心不甘情不願地吐出幾個字,「今天多做幾道糖醋!」

這倒是令人震驚了。

至少徐婆子驚得連害怕都顧不上,獃獃回頭看向姬朝宗,誰不知道六少爺的口味偏辣厭甜,以前底下丫鬟不懂事送上一道糖醋裏脊,他當即就黑了臉,怎麼如今竟然主動要求吃這個了?

姬朝宗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心裏憋屈得緊,偏偏什麼話都說不出,身邊那個女人仗着旁人瞧不見一點臉面都不要,動不動就握他胳膊,戳他的臉,他不想在別人面前露出端倪,也怕旁人真要瞧見,這個女人胡言亂語壞他名聲,只能憋著氣不說話。

眼見徐婆子還一臉怪異地看着他,他心裏的火氣更大了,嗓音沉沉,瞪她,「還不出去!」

「啊……」

徐婆子終於回過神,白著臉匆匆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等門關上,一臉自在的顧攸寧又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瞧見身邊那個少年郎還是一臉鬱卒的表情,不由又好笑起來。

清亮的笑聲終於引得姬朝宗回過頭,他抿著唇很不高興地問,「你笑什麼?」

顧攸寧曲起腿,手肘撐在膝蓋上托著半邊臉看着他,好脾氣地笑道:「你跟我認識的姬朝宗還真像,生氣了不高興就會一個人悶着,不說話。」

不過她認識的姬朝宗比眼前這個少年郎還是要會一些的。

畢竟他的不高興分好幾種。

如果是吃醋什麼的就會像眼前這個少年一樣,一個人悶坐着不說話,等着她去哄他,不過就算她不去哄,小半會他自己也會纏過來抱着她了。

大概是因為這一份相似,讓她覺得他更親近了一些,又見他小臉鼓鼓,忍不住就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察覺到那手感細軟的發質,顧攸寧沒忍住,又摸了一把。

等姬朝宗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個女人已經摸了他好幾下頭了!

自打記事起,他就再也沒有讓人碰過自己的頭,就連母親和祖母也不行,沒想到今天居然被這個陌生的女人摸了這麼多下,他又氣又臊,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手指著顧攸寧,臉通紅,喉嚨吞吐好幾下,最終卻只吐出幾個字,「你,你要不要臉!」

顧攸寧挑了挑眉,這就不要臉了?

小時候的姬朝宗還真是有點……純情啊。

他若不這樣,顧攸寧也懶得逗他,可偏偏看他被氣得鼓起一張小包子臉的模樣,心裏的惡趣味就更加濃郁了,她繼續靠坐在床頭,手托著臉,那雙水光瀲灧的美目在窗外陽光的折射下彷彿帶了一些破碎的光芒,耀眼奪目。

「你可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爹,我摸你一下頭怎麼了?」她說着又抬起胳膊,仗着身高去摸了下他的臉。

可姬朝宗現在卻一副呆怔的模樣。

他目光獃滯地看着顧攸寧的小腹,先前還未察覺,可現在聽她這麼一說,姬朝宗就發覺那邊的異樣了,女人身材纖瘦,小腹卻有些微微隆起,想到她說的那番話,他驚得往後倒退一步。

可顧攸寧剛剛跪坐在床上摸他的臉,他突然這麼一退,她自然沒跪穩,身子搖晃往前傾,就在她以為要摔下去的時候卻被人扶住了。

少年姬朝宗目光擔憂地看着她,「你沒事吧?」

聽出他驚慌關切的語氣,顧攸寧剛剛還懸起的心這會也平復下來了,她笑着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眼眸彎彎看着他,「你在關心我?」

姬朝宗怎麼可能承認?

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會扶住她,甚至剛剛見她要摔下去的剎那,臉色蒼白,心跳如鼓,在他衝過來扶住她的時候,他的腦子是一片空白,唯一殘留的念頭就是——

她不能出事。

驚慌過後,那股子不適感又出現了。

他想甩手離她遠點,可怕她又出現先前那樣的狀況,只能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目光卻不肯看她,像是在逃避着什麼,看着窗外的地方,硬邦邦道:「你可別胡思亂想,我才不是關心你,我就是怕你……」

越說越說不清楚,少年郎又氣黑一張臉,咬着嘴唇,餘光瞥見她含着揶揄的目光,更是氣得不行,「我才不是你孩子的爹!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他,他也不是我!」

「反正我就是不認識你,我才不會認你做我的妻子,你別想太美了!」

這要是姬朝宗現在在她面前,估計就要被她揍一頓了,不過看着眼前這個包子臉的少年郎,顧攸寧輕輕抿了下唇,還是選擇了鬆手,其實他說的也沒錯,現在的她對他而言本來就只是一個陌生人,她怎麼可能要求他跟姬朝宗一樣對她呢?

「你……」

姬朝宗見她鬆手,不知怎得,心驀然一緊,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心中流失了一般,手僵硬得懸在半空,不等他說什麼,眼前的美艷女人就已經笑着開口了,「是我不對,你別介意。」

她說完就退回到了床頭,手繼續放在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揉着,眼睛看着姬朝宗,卻不似先前那般含着揶揄和逗趣,而是有些端莊的模樣,「你放心,我估計我這會就是在做夢,等我醒了,就會消失了。」

姬朝宗聽她解釋卻越發不高興起來。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在不高興什麼,明明她說的就是他本來想要的,可真聽她這麼說,他就有種胸口發悶的感覺,他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硬邦邦地吐出幾個字,「隨你。」

說完就直接轉身走到了臨窗的榻上坐下,手裏握著本隨手拿來的書,可他心情煩躁哪裏看得進去?偏要佯裝認真的模樣,一頁頁翻著。

顧攸寧也察覺出他不高興了,要是她認識的那個姬朝宗,她這會自然有的是法子哄他,但少年時的姬朝宗……他們根本就沒怎麼相處過,她那些哄人的法子,作為一個他覺得陌生的人,實在是有些過於曖昧了。

想了想,她也只能暫時按捺下來。

本以為這一場對她而言有些荒誕又有些有趣的夢境,肯定不用多久就結束了,沒想到直到天色將黑,顧攸寧也還是待在這個地方。

晚膳已經吃過了,她現在坐在椅子上斂著眉,神情看起來有些凝重。

手托著下巴,看着吃過晚飯就又坐回到軟榻上的姬朝宗,顧攸寧張了張口,還是什麼都沒說,起身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還沒走出去,就聽到身後姬朝宗喊道:「你去做什麼!」

顧攸寧還以為他不想搭理自己。

聽他發問,自是好脾氣地停下步子,回頭和他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醒,想找個地方先休息下。」說來也奇怪,明明是個夢,別人也瞧不見她,可偏偏她還是會累會餓會想睡覺,坐久了會難受地想起來動一動,吃得不合胃口也會皺眉,這會……她坐了一天,腰酸背痛,想趁著還沒醒找張床睡下。

不然就算她撐得住,她肚子裏這個小祖宗也熬不住。

姬朝宗這個院子除了他之外就沒其餘主子了,那些丫鬟婆子又都是有事傳喚才會過來。

她就想着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下。

姬朝宗見她不是要離開,輕輕鬆了口氣,握著書本的手也稍稍鬆開一些,不滿道:「這裏又不是沒床,你……」說完見顧攸寧目光疑惑地看着他,聲音一卡,臉一紅,不等人說就羞憤道:「我是讓你一個人睡床,你,你不許亂想!」

顧攸寧看了看他現在這個小身板,以及只到她肩膀的身高……

她倒還不至於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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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已經沒有存稿了!

所以以後應該就是什麼時候寫完就什麼時候發qaq如果我後面幾天有本事多寫的話,就繼續老時間。

番外應該還要寫一段時間

不喜歡的小夥伴可以等下本,應該十二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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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蓮花女主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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