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封侯拜相－1（一更，求票）
後魏風舞醫館內，寒冬已經臨近，院子裏的草藥也早已被收割殆盡。
這一日醫館內並沒有多少病人，太陽還沒下山就顯得空空蕩蕩的，葉斬風倒是落得清閑。他本性閑散，做了郎中之後便沒有一天休息的時候，好在他也不是盲目追求的人，所以除了偶爾出去「干一票」，他倒也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醫館安心行醫。
這一日人本又少，葉斬風便泡上一壺茶，坐在中堂慢慢品著，好整以暇好像在等什麼消息一樣。
「少爺，榜文出來了。」果然不多一會，葉亮從門外跑進來對着葉斬風說道。
「你先別說，我猜猜。」葉斬風放下茶杯饒有興緻的說道，「司馬用已居大司馬一職，想來也只能得到一些無關緊要的封賞；司馬文浩，封個大將軍；莫一衍看來也能順利坐到中司的位置了。」
「少爺果然英明。」葉亮的誇讚聽不出任何欣喜的味道。
「真被我猜中了？」葉斬風不免對自己的聰明感到一陣得意，「早知道那群人就這點能耐就不應該叫你去，留在這陪我喝茶也比去湊那熱鬧強。」
「其實有一些少爺猜的是錯的。」看着得意忘形的葉斬風，葉亮實在無法忍受，從小到大都是一副臭屁的樣子。
「哦？那你說說。」被潑了一盆冷水的葉斬風馬上恢復常態，端起茶杯問道。
「司馬用得到的並不是無關緊要的封賞，他被封為晉王了。」
「這麼快？」司馬用要取而代之早已是擺在枱面上的事了，自封為王，剛結束九原城一戰就要開始篡國倒是出乎葉斬風的意料之外。
「司馬浩文的確封了將軍，威遠大將軍。」葉亮接着說道，「莫一衍領中司令，暫行大司馬職。」
「這新年可不好過了。」葉斬風不免有些頹喪的說道。
「李家天下司馬黨，後魏是誰的，與我們風舞醫館又有什麼關係？」葉亮可不會像葉斬風那樣，人來瘋的去關心什麼國家大事。
「夏蟲不可以語冰。」葉斬風已經懶得跟葉亮談國家大事了。
「篤篤篤…」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葉亮不等葉斬風說話便巴巴跑去開門去了。
「少爺，是收保護費的。」葉亮出去了一會，回來對葉斬風說道。
「什麼？收到我頭上啦？」葉斬風可不是隨意可以欺負的主，保護費這東西只有他去收別人的還沒有誰敢來收他的。
「你看看吧。」說着葉亮將一張薄紙遞給葉斬風。
「除了十稅一之外還要另外上繳護國稅？」護國稅，虧這幫孫子想的出來，葉斬風接着爆發道，「那豈不是變成五稅一了。」
「十五稅一到十稅一再到五稅一，那今年咱就白乾了？」葉亮一算，也吃驚的說道。
「你術算能力倒是見漲啊。」葉斬風擠兌葉亮道。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葉斬風坐在椅子上想，自己辛苦一年還要出去玩命，掙得一點錢除了吃喝等於全給司馬家了。
葉斬風平日裏也屬於樂善好施的那種人，窮人看病基本不收錢，這下倒好，年底除去稅錢，自己一文錢都沒剩下。好在自己種植大部分常用草藥，加上有這份手藝，勉強還能度日。可是那些貧苦老百姓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既要去打仗跟敵人拚命，回來還要跟自己人拚命，拼不死也要被逼死。
「苛政猛於虎。古人不曾欺我啊。」葉斬風瘋了一樣自言自語道。
風舞醫館並無太多雜役，除了燒飯的老媽子只有葉斬風和葉亮兩個人而已。
葉斬風又仔細算了一下，交完稅之後這年還是能過得去的，這才讓他鬆了口氣。既然不能兼濟天下，那就先獨善其身把自己和自己的下人照顧好吧。
「侯爺，大事不好了。」剛到達都城上都的謝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馮華的一句話給攪合了。
「怎麼了？」謝靖在馬上緊張的問道。
「你先看看這個吧。」馮華說着將一封信遞給了謝靖。
「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十萬男兒齊卸甲，竟無一個是男人。」
謝靖看的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求和共抗金真的事，這個結果他早就料到了。可是看着這首花蕊夫人的詩，還是難免一陣難堪。
「夫人就沒說什麼么？」謝靖楞了半天才擠出一句。
「屬下昨日回到府上的時候，夫人正在收拾細軟。」馮華像是對謝靖讓他先回來還懷恨在心一樣，幸災樂禍的說道。
「豈有此理？難道我謝靖連上都都保不住了么？」這下可把謝靖給惹惱了，自己在外拚死沙場回來還要受女人的氣。
「侯爺還是快快回去勸勸夫人吧。」馮華好像對這樣情況很熟悉一樣，哪裏管氣的要爆的謝靖。
「唉，有沒有好消息說來聽聽？」雖然心裏鬱悶可是謝靖也沒有辦法，當年人家跟着他的時候他一無所有，既然有愧於她，那就用一輩子對她好吧而且她也值得為她付出一切。
「哪有什麼好消息，侯爺得了個鎮國公、封十萬戶、賞金萬兩。」馮華撇撇嘴毫不在意的說道。
「就這些？」謝靖夜不在意，接着說道：「鎮國公其實也挺好，十萬戶就有點少了，賞金你負責分給各位兄弟吧，撫恤不可少了。」
這兩人說的話完全是大逆不道，夠滅好幾次族的，可是兩個人說起來就像這高陽是他倆的一樣。拿自己的東西，再多也是少的。
「屬下已經安排好了。」
「你倒是大方。」
「修禮者王，為政者強，取民者安，聚斂者亡。」《資治通鑒·周紀四》馮華也不在意朗朗說道，「侯爺想必不會怪罪屬下吧？」
「你……」謝靖吵架可從來吵不過自己的智囊，「你這麼能說，就由你再去勸說夫人吧。」
「侯爺，這是您的家事，屬下實在不便參合。」馮華可不願意再接着苦差事了。
「曉以大義，家國一樣，再說，本侯的家事又怎麼只是家事了？」謝靖也耍起無賴道。
「那，屬下這就去。」馮華也是無可奈何，至從和謝靖熟悉了之後，他就一直在充當和事老的角色。
「謝靖的城上永遠不會有降旗，他年若遂凌雲志，割出去的也只是暫時的。」謝靖在馬上暗暗決心道。
「加快速度，今日必須回到上都。」謝靖大聲吩咐道。
「夫人的茶怕是已經泡好了。」這話謝靖當然是說給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