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日的罪過
10月22日，是楊娟22歲的生日，她提前幾天就和店裏的黃根說好了，自己要休息兩天，去鍾治國那邊廠里看看，給自己過一個特別的生日。黃根也不好不答應，只是說：「如果不忙，你就去吧！」
捲毛聽說她要過他的那邊玩，心裏也很高興，他早就安排好，約幾個玩得好的朋友一起去那邊很遠的山上搞野炊。那兒的山高，水好，清澈的小溪水裏還有螃蟹，小魚什麼的，山上有野雞、野兔、野鳥，可以帶上氣槍打野味，烤了吃，很香的！他說以前他們經常去玩，還帶了帳篷，提了錄音機。可以唱歌跳舞，晚上可以露宿。
楊娟光聽他說，都覺得很有趣。想着無論如何也得去玩玩，就叫他安排好，到時候大家一起去玩，人多些更好玩，都是年輕人，無拘無束。他也滿口答應了。
星期六的下午，捲毛過來了，準備星期天接楊娟一起坐火車過去。
星期天的上午，楊娟到超市買了好些吃的東西。兩人趕上了下午三點鐘的火車，坐在火車上，楊娟感覺異常地高興，去旅行的感覺真好。
捲毛看着她，覺得她還像個小孩子，什麼事都能讓她新鮮不已。他微笑着，怎麼就覺得自己像是帶了一個小妹妹，這種感覺又好又不好！彷彿在提醒他，他心態很老了！
火車開動了，她一直看着車窗外，看到了掛滿柿子的樹，橙紅橙黃的，她就急忙尖喊起來，「快看！那柿子都熟了，紅的好漂亮！原來我的家背後也有兩棵柿子樹，每年都結好多好多的柿子，唉！只可惜被徵用了，樹被砍了，要不然，我們現在也能吃到自家的紅柿子了，很甜很甜的！」她想起了自家的柿子樹，心裏覺得很遺憾！以前每年生日，自己都會吃好幾個紅柿子，現在要吃，也只有買了。
捲毛坐慣了車，外面的景物對他沒有太多的吸引力。他拿出一把設計書翻看着。
楊娟卻一下又看到了美景，那是車窗外那滿山的橙黃黃的桔子熟了，桔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地耀眼，橙黃黃的和太陽相接了，燒成了一片橙黃的彩霞天，一直燒到了天上，又從天上燒了下來，滿山滿坡都是。「真的好美呀！要是有相機就好了，我一定要把它攝影下來，發到網上，讓大家來欣賞！」
楊娟看着，看着，都覺得要流口水！今年的桔子是豐收了，只見滿樹滿樹的都是，濃濃的綠葉都被橙黃給掩蓋了，桔樹枝用枝丫給幫忙撐著。捲毛看着她那興奮樣，覺得很好笑，說：「真是大驚小怪！」
一會兒又聽見她喊道：「快看，他們真聰明！」捲毛趕緊看看，原來是三四個農民再給山上的桔子樹噴灑藥水，水在山腳，他們就接了很長的皮管子，一個人在山上噴灑，一個人在山腳對藥水。這樣比以前可好多了，以前都是一人背着一桶葯，一隻手搖，一隻手噴葯，一座山噴完，人也累得夠嗆。現在是又快，人也不受累，看來這幾年農村還是變化蠻快的！
看着外面的田園，人們在堆稻草，有的在栽油菜，幾個頑皮的孩子在田間快樂地跳稻草堆。這讓楊娟想起了自己童年，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火車飛快地平治，一會兒鑽進山洞，感覺耳膜都被鼓了起來，好難受，楊娟使勁地張開嘴巴，以保持氣壓的平衡，這樣感覺好多了。而捲毛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說：「沒那麼誇張吧？」
太陽慢慢地西斜了，火車也到了他們該下的站。這是一個很小的站台，沒有多少人在等車，也沒有幾個人下車。
他們下了車后，順着只容得下一輛車通過的水泥馬路走到盡頭，那裏等了好些接客的三輪摩托車。他們上了車，車子的消聲器壞了，噠噠噠地轟鳴著，一路顛簸地向他家的方向開去。不過車窗外的田園風光還是很美！
終於到了他的所住的小鎮，真的很小，就像一個山村趕場的小市場，一條街道，從頭走到尾，不要兩分鐘。馬路有些爛了，坑坑窪窪的，路兩邊是雜貨鋪、三四家飯店兼夜宵店、飼料店、農藥機械店、還有摩托車維修店、家電維修店、兩家理髮店、三家服裝店。這些店子的前面是破破爛爛地買肉，買菜的幾個蓬蓬攤子。小鎮小是小了點，可該有的還是五臟俱全。
他的媽媽打了他的手機，催問到了沒有，到了就快點回家吃飯了，飯菜都已經做好了。捲毛拉了她的手，說：「沒什麼好看的，快走吧，我媽媽叫我們快回去，吃飯了！」
跟着他東拐西拐，走進了他們廠的家屬區，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舊了。房子的外牆都是灰黑色的，因為時間久了，落上了很多的灰，還有加上水漬的長期侵蝕，留下了斑駁的臟痕迹，有的還長上苔蘚。
到了他家的下面，他的媽媽眼尖，站在二樓的陽台上，喊道：「快點上來，門開着呢！外面都還有蚊子，蚊子進來了就不好了！」
他們趕緊地上了樓，進了家門，只見他的爸爸不高，比他還矮那麼一點點，圍着一個黃色的太太樂雞精廣告的圍裙，笑呵呵地招呼著：「是小楊來了，快進來，我們這兒不成樣子，你們坐一會，我去端菜出來。」
楊娟微笑着，禮貌地稱呼：「你好，鍾叔叔！」
他的媽媽把衣服收了進來，也是笑嘻嘻的，說：「小楊，桌上有桔子，板栗，柿子，你吃呀！治國，你招呼著吃呀！」
楊娟忙說：「嗯，好的。」她看向他的媽媽，小巧玲瓏的身材，打扮得還很精緻，穿着棗紅色的唐裝，燙著微微捲曲的短髮，蓬蓬的。圓圓的臉上有一雙大大的，有點鼓出來的魚眼睛，畫着一線眉，彎彎的像個月牙，秀氣的小鼻子，小嘴巴。感覺捲毛就是特像他的媽媽。
捲毛倒了一盆溫水，放在廁所門邊，喊道：「楊娟，過來洗下手臉。」楊娟聽了趕緊走了過去，廁所邊緊靠着一個小陽台，陽台上的兩盆菊花開了，是金黃金黃的，很香！
他爸爸端了菜出來，責怪老婆說：「還是先吃飯吧，你也幫忙來端菜拿碗呀！站着幹嘛？」
他的媽媽笑着說：「又沒幾個菜，喊得火急火急的。」
大家坐定，開始吃飯，他的爸爸管事些，可能家裏家外的事，他是管得多些。他問了楊娟的一些家裏情況，店裏的生意怎樣？楊娟都一一作答。楊娟是向來都不會客氣，她三兩下吃完飯，放下碗筷，道了聲：「你們慢慢吃！」然後就一個人走到陽台看菊花了。
剛到陽台一會兒，店裏的黃根打來了電話。
黃根知道她要去捲毛的家裏，心裏無端地急得發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到男朋友家去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他難以想像，可一個下午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留住她，不讓她走，讓她回來。他想呀想，給楊娟正在談的那筆裝機單的客戶打電話，這個客戶是楊娟同學的哥哥，他說明天就去拿客戶原來的舊機子，客戶盡然也答應了。好不容易有了理由，他趕緊給楊娟打電話：「楊娟，你趕緊回來，你同學哥哥那裏要我們明天去拿舊機子，他們要裝修一下。價格是你談的，還得你親自出馬，現在就趕回來！快點！」他一口氣說完，沒等她回答就掛了電話。
楊娟想着，既然那麼急，做生意還是重要些，玩可以以後有空再說。總不能看着能賺一兩千塊不做吧，現在賺錢不容易！
她趕緊進來問捲毛：「還有回懷化的車嗎？我得趕緊回去，有一筆單子等着我。」
捲毛有點不高興地說：「剛到呢！怎麼就回去？他就不會去談？都非得你去嗎？」
他的爸爸媽媽說：「這都六點多了，早沒有去懷化的車了！要走也只能明天早上走，到時看廠里的車去不去？去的話，可以早點到懷化。治國，你打電話問問譚師傅，明天去不去？」
捲毛放下飯碗，很不情願地去打電話。還好，他們明天去懷化，譚師傅說他們廠里的誰要去買電器。
楊娟想着沒車了，也只能明天早上趕回去了。就給黃根回電話：「現在沒有車過來了，我明天早上過來，大概**點鐘到。」黃根在那邊焦急地：「啊？那就只有等明天了，你明天早上一定要趕早過來。」
吃完了飯，天已經黑了。捲毛帶楊娟去朋友家玩牌，到了樓下，他騎了自行車，搭上楊娟，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他的朋友家。是廠里的宿舍樓，年輕的員工臨時住的，是那種一室一廳一廚一廁的，前面是統一的走廊。
進去后，他的朋友已經在裏面等著了，拿了瓜子花生，水果出來。大家邊吃邊玩牌，他們是玩真的，五元起價計分，楊娟是不敢打，她不會。於是她看着捲毛打，只見他們一下一盤，捲毛的手氣不錯，連連贏了，他的朋友說：「這可不行，他今天有美女助陣，得心應手，我們的錢都快輸光了！」
另一個說：「你不服，你有本事也叫個美女來助陣，小鍾，是吧？你說明天去玩，準備得怎麼樣了？」
捲毛喪氣地說：「不去了，她明天一大早得趕回去！」
他們五個都齊聲：「啊？不去了？我們還巴望着呢！好久沒去玩了！那麼早回去幹什麼？既然來了就開心地玩幾天，我們鍾治國每次都是跑你懷化去見你，你也難得到這邊，明天就別回去了！」
楊娟一時不知該怎麼說，捲毛也眼巴巴地看着她。她也覺得很遺憾，畢竟這是自己開的店子，自己不上心，誰還會上心，每天都要開支，不掙錢怎麼行啊？再說黃根只管技術，做生意還是很嫩的，比楊娟還要差，連維修收錢都不好意思，他把錢看得很淡。而且他也不清楚這筆單子的細節，自己不去是做不成的，自己是必須得回去。她只有很抱歉地說：「真的不好意思，下次有空補上，小店子也才剛開業，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沒辦法！」
他們也不好再勸了，幾個打到十一點也就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才六點多鐘，車子就要出發了，楊娟洗了臉，他的媽媽給帶了幾個包子，裝了些水果板栗什麼的，叫捲毛送她去上車，他們兩個老人送到樓下，就去接孫子去了。一輛大的東風牌卡車早等在路口了，她急急忙忙上了車，剛坐下，車子就開了。
早上的霧水很大，都看不清前方，車子在山間的路上行走，開得很慢，農村的公雞還在咯咯咯地此起彼伏地打鳴。山間特別的安靜，只聽見車子的轟鳴聲。他們廠里的幾個人在閑談著。
太陽出來了，陽光慢慢地穿透霧水，霧也漸漸地散開去。前方也慢慢地清晰了。原來他們一直沿着一條清澈的河流前進。
好容易到了懷化，都九點二十多了，楊娟在太平橋下了車。到了店裏，黃根見她來了，高興地說：「你來了就好，我們去收舊貨，正好肖老師要二十台舊機子，做教學用。我們拉來整理一下，就可以轉手賣給他。剩下五台都是賺的，就慢慢地賣，反正不用墊錢進去就行。後天新貨到了就可以給你同學的哥哥送過去，這樣就不會很忙亂！」
他像在解釋為什麼喊她回來，怕她不高興。
她覺得他說的對，只是不能去玩，多少還是有些遺憾。今天是她的生日，能辦成兩筆生意也是很不錯的。他們倆一起去石門師專收回舊電腦，把新貨的價格談定，收了訂金。大功告成，只等下午發貨，後天就可以出新貨，今天下午把舊貨出了。
忙乎了一整天，在下午六點鐘才終於數錢交了貨。這時，電腦城物管處的會計小楊，硬要拉他們倆去她的家裏，說是電腦壞了，沒得用了，晚上還要趕電子文稿，發給總部。說什麼也要他們去幫這個忙，他們也是無法推脫了。平時都太熟了，沒辦法，只有去了。
到了她的家裏，才知道主板壞了，還好只是一個晶振壞了，他幫忙修好，重新裝好系統，裝好office軟件。整個的忙下來都已經快九點了，兩個晚飯都還沒有吃。楊會計給他們倆煮了碗肉絲麵吃，還煎了個荷包蛋。他笑着說：「今天不好意思，你的生日，喊你回來，先吃了面，等會忙完了，請你去吃夜宵。」
楊會計聽說了，忙道：「哎呀！生日啊？是應該先吃碗長壽麵。待會我請你們。」
他們倆謝謝了她的好意，一起下了樓。楊會計以為他倆是戀人也不好再請了，免得妨礙了他們的浪漫，於是送到樓下就回去了。
楊娟他們走到小區的娛樂地，這裏有很多凳子，他們選了張乾淨的坐下，實在是累了一天了，要好好休息一下，等會兒再走。
快十點鐘了，捲毛打來電話，問：「你在哪裏？還沒有回家！」語氣有些不高興。
楊娟很高興他打來電話，高興地說：「我還在外面呢！等會兒就回去。」
旁邊黃根故意問：「是鍾治國打來的？」
黃根的話，他聽到了，他很不高興地說：「原來有人陪你，我瞎操心了，你們玩得盡興些！我不打擾你們了。」說完掛了電話。
楊娟本來想解釋一下，他就掛了電話，她也很生氣，一下就嘟起了嘴。
黃根看了，故意裝着不知道，也不問她。從內衣口袋掏出一個小紅布包，右手拿了遞給楊娟，說：「這是我昨天下班後到飾品店買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楊娟接過，打開小布包，裏面是用水鑽做成的兩朵並蒂蘭花胸針，很別緻，很素雅！水鑽折射出的五顏六色的光更加耀眼！楊娟覺得很喜歡，還沒有哪個男孩送這樣的東西給她，鍾治國也沒送過她漂亮的飾品呢！她覺得他能送她禮物，真的很意外，也很高興！她滿意地收下了。
黃根很高興地看着她把那蘭花別在左胸上，真的很好看，他覺得自己的眼光還不錯！
兩人起身到夜市攤吃了龍蝦，粉絲。那真叫辣得過癮，眼淚、鼻涕都給辣了出來。吃完后，實在是很晚了，黃根送她回家。他今天很高興，她也覺得跟他在一起很快樂！不用小心翼翼的。想多隨便就多隨便！
10月22日，是楊娟22歲的生日，她提前幾天就和店裏的黃根說好了，自己要休息兩天，去鍾治國那邊廠里看看，給自己過一個特別的生日。黃根也不好不答應，只是說：「如果不忙，你就去吧！」
捲毛聽說她要過他的那邊玩，心裏也很高興，他早就安排好，約幾個玩得好的朋友一起去那邊很遠的山上搞野炊。那兒的山高，水好，清澈的小溪水裏還有螃蟹，小魚什麼的，山上有野雞、野兔、野鳥，可以帶上氣槍打野味，烤了吃，很香的！他說以前他們經常去玩，還帶了帳篷，提了錄音機。可以唱歌跳舞，晚上可以露宿。
楊娟光聽他說，都覺得很有趣。想着無論如何也得去玩玩，就叫他安排好，到時候大家一起去玩，人多些更好玩，都是年輕人，無拘無束。他也滿口答應了。
星期六的下午，捲毛過來了，準備星期天接楊娟一起坐火車過去。
星期天的上午，楊娟到超市買了好些吃的東西。兩人趕上了下午三點鐘的火車，坐在火車上，楊娟感覺異常地高興，去旅行的感覺真好。
捲毛看着她，覺得她還像個小孩子，什麼事都能讓她新鮮不已。他微笑着，怎麼就覺得自己像是帶了一個小妹妹，這種感覺又好又不好！彷彿在提醒他，他心態很老了！
火車開動了，她一直看着車窗外，看到了掛滿柿子的樹，橙紅橙黃的，她就急忙尖喊起來，「快看！那柿子都熟了，紅的好漂亮！原來我的家背後也有兩棵柿子樹，每年都結好多好多的柿子，唉！只可惜被徵用了，樹被砍了，要不然，我們現在也能吃到自家的紅柿子了，很甜很甜的！」她想起了自家的柿子樹，心裏覺得很遺憾！以前每年生日，自己都會吃好幾個紅柿子，現在要吃，也只有買了。
捲毛坐慣了車，外面的景物對他沒有太多的吸引力。他拿出一把設計書翻看着。
楊娟卻一下又看到了美景，那是車窗外那滿山的橙黃黃的桔子熟了，桔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地耀眼，橙黃黃的和太陽相接了，燒成了一片橙黃的彩霞天，一直燒到了天上，又從天上燒了下來，滿山滿坡都是。「真的好美呀！要是有相機就好了，我一定要把它攝影下來，發到網上，讓大家來欣賞！」
楊娟看着，看着，都覺得要流口水！今年的桔子是豐收了，只見滿樹滿樹的都是，濃濃的綠葉都被橙黃給掩蓋了，桔樹枝用枝丫給幫忙撐著。捲毛看着她那興奮樣，覺得很好笑，說：「真是大驚小怪！」
一會兒又聽見她喊道：「快看，他們真聰明！」捲毛趕緊看看，原來是三四個農民再給山上的桔子樹噴灑藥水，水在山腳，他們就接了很長的皮管子，一個人在山上噴灑，一個人在山腳對藥水。這樣比以前可好多了，以前都是一人背着一桶葯，一隻手搖，一隻手噴葯，一座山噴完，人也累得夠嗆。現在是又快，人也不受累，看來這幾年農村還是變化蠻快的！
看着外面的田園，人們在堆稻草，有的在栽油菜，幾個頑皮的孩子在田間快樂地跳稻草堆。這讓楊娟想起了自己童年，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火車飛快地平治，一會兒鑽進山洞，感覺耳膜都被鼓了起來，好難受，楊娟使勁地張開嘴巴，以保持氣壓的平衡，這樣感覺好多了。而捲毛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說：「沒那麼誇張吧？」
太陽慢慢地西斜了，火車也到了他們該下的站。這是一個很小的站台，沒有多少人在等車，也沒有幾個人下車。
他們下了車后，順着只容得下一輛車通過的水泥馬路走到盡頭，那裏等了好些接客的三輪摩托車。他們上了車，車子的消聲器壞了，噠噠噠地轟鳴著，一路顛簸地向他家的方向開去。不過車窗外的田園風光還是很美！
終於到了他的所住的小鎮，真的很小，就像一個山村趕場的小市場，一條街道，從頭走到尾，不要兩分鐘。馬路有些爛了，坑坑窪窪的，路兩邊是雜貨鋪、三四家飯店兼夜宵店、飼料店、農藥機械店、還有摩托車維修店、家電維修店、兩家理髮店、三家服裝店。這些店子的前面是破破爛爛地買肉，買菜的幾個蓬蓬攤子。小鎮小是小了點，可該有的還是五臟俱全。
他的媽媽打了他的手機，催問到了沒有，到了就快點回家吃飯了，飯菜都已經做好了。捲毛拉了她的手，說：「沒什麼好看的，快走吧，我媽媽叫我們快回去，吃飯了！」
跟着他東拐西拐，走進了他們廠的家屬區，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舊了。房子的外牆都是灰黑色的，因為時間久了，落上了很多的灰，還有加上水漬的長期侵蝕，留下了斑駁的臟痕迹，有的還長上苔蘚。
到了他家的下面，他的媽媽眼尖，站在二樓的陽台上，喊道：「快點上來，門開着呢！外面都還有蚊子，蚊子進來了就不好了！」
他們趕緊地上了樓，進了家門，只見他的爸爸不高，比他還矮那麼一點點，圍着一個黃色的太太樂雞精廣告的圍裙，笑呵呵地招呼著：「是小楊來了，快進來，我們這兒不成樣子，你們坐一會，我去端菜出來。」
楊娟微笑着，禮貌地稱呼：「你好，鍾叔叔！」
他的媽媽把衣服收了進來，也是笑嘻嘻的，說：「小楊，桌上有桔子，板栗，柿子，你吃呀！治國，你招呼著吃呀！」
楊娟忙說：「嗯，好的。」她看向他的媽媽，小巧玲瓏的身材，打扮得還很精緻，穿着棗紅色的唐裝，燙著微微捲曲的短髮，蓬蓬的。圓圓的臉上有一雙大大的，有點鼓出來的魚眼睛，畫着一線眉，彎彎的像個月牙，秀氣的小鼻子，小嘴巴。感覺捲毛就是特像他的媽媽。
捲毛倒了一盆溫水，放在廁所門邊，喊道：「楊娟，過來洗下手臉。」楊娟聽了趕緊走了過去，廁所邊緊靠着一個小陽台，陽台上的兩盆菊花開了，是金黃金黃的，很香！
他爸爸端了菜出來，責怪老婆說：「還是先吃飯吧，你也幫忙來端菜拿碗呀！站着幹嘛？」
他的媽媽笑着說：「又沒幾個菜，喊得火急火急的。」
大家坐定，開始吃飯，他的爸爸管事些，可能家裏家外的事，他是管得多些。他問了楊娟的一些家裏情況，店裏的生意怎樣？楊娟都一一作答。楊娟是向來都不會客氣，她三兩下吃完飯，放下碗筷，道了聲：「你們慢慢吃！」然後就一個人走到陽台看菊花了。
剛到陽台一會兒，店裏的黃根打來了電話。
黃根知道她要去捲毛的家裏，心裏無端地急得發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到男朋友家去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他難以想像，可一個下午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留住她，不讓她走，讓她回來。他想呀想，給楊娟正在談的那筆裝機單的客戶打電話，這個客戶是楊娟同學的哥哥，他說明天就去拿客戶原來的舊機子，客戶盡然也答應了。好不容易有了理由，他趕緊給楊娟打電話：「楊娟，你趕緊回來，你同學哥哥那裏要我們明天去拿舊機子，他們要裝修一下。價格是你談的，還得你親自出馬，現在就趕回來！快點！」他一口氣說完，沒等她回答就掛了電話。
楊娟想着，既然那麼急，做生意還是重要些，玩可以以後有空再說。總不能看着能賺一兩千塊不做吧，現在賺錢不容易！
她趕緊進來問捲毛：「還有回懷化的車嗎？我得趕緊回去，有一筆單子等着我。」
捲毛有點不高興地說：「剛到呢！怎麼就回去？他就不會去談？都非得你去嗎？」
他的爸爸媽媽說：「這都六點多了，早沒有去懷化的車了！要走也只能明天早上走，到時看廠里的車去不去？去的話，可以早點到懷化。治國，你打電話問問譚師傅，明天去不去？」
捲毛放下飯碗，很不情願地去打電話。還好，他們明天去懷化，譚師傅說他們廠里的誰要去買電器。
楊娟想着沒車了，也只能明天早上趕回去了。就給黃根回電話：「現在沒有車過來了，我明天早上過來，大概**點鐘到。」黃根在那邊焦急地：「啊？那就只有等明天了，你明天早上一定要趕早過來。」
吃完了飯，天已經黑了。捲毛帶楊娟去朋友家玩牌，到了樓下，他騎了自行車，搭上楊娟，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他的朋友家。是廠里的宿舍樓，年輕的員工臨時住的，是那種一室一廳一廚一廁的，前面是統一的走廊。
進去后，他的朋友已經在裏面等著了，拿了瓜子花生，水果出來。大家邊吃邊玩牌，他們是玩真的，五元起價計分，楊娟是不敢打，她不會。於是她看着捲毛打，只見他們一下一盤，捲毛的手氣不錯，連連贏了，他的朋友說：「這可不行，他今天有美女助陣，得心應手，我們的錢都快輸光了！」
另一個說：「你不服，你有本事也叫個美女來助陣，小鍾，是吧？你說明天去玩，準備得怎麼樣了？」
捲毛喪氣地說：「不去了，她明天一大早得趕回去！」
他們五個都齊聲：「啊？不去了？我們還巴望着呢！好久沒去玩了！那麼早回去幹什麼？既然來了就開心地玩幾天，我們鍾治國每次都是跑你懷化去見你，你也難得到這邊，明天就別回去了！」
楊娟一時不知該怎麼說，捲毛也眼巴巴地看着她。她也覺得很遺憾，畢竟這是自己開的店子，自己不上心，誰還會上心，每天都要開支，不掙錢怎麼行啊？再說黃根只管技術，做生意還是很嫩的，比楊娟還要差，連維修收錢都不好意思，他把錢看得很淡。而且他也不清楚這筆單子的細節，自己不去是做不成的，自己是必須得回去。她只有很抱歉地說：「真的不好意思，下次有空補上，小店子也才剛開業，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沒辦法！」
他們也不好再勸了，幾個打到十一點也就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才六點多鐘，車子就要出發了，楊娟洗了臉，他的媽媽給帶了幾個包子，裝了些水果板栗什麼的，叫捲毛送她去上車，他們兩個老人送到樓下，就去接孫子去了。一輛大的東風牌卡車早等在路口了，她急急忙忙上了車，剛坐下，車子就開了。
早上的霧水很大，都看不清前方，車子在山間的路上行走，開得很慢，農村的公雞還在咯咯咯地此起彼伏地打鳴。山間特別的安靜，只聽見車子的轟鳴聲。他們廠里的幾個人在閑談著。
太陽出來了，陽光慢慢地穿透霧水，霧也漸漸地散開去。前方也慢慢地清晰了。原來他們一直沿着一條清澈的河流前進。
好容易到了懷化，都九點二十多了，楊娟在太平橋下了車。到了店裏，黃根見她來了，高興地說：「你來了就好，我們去收舊貨，正好肖老師要二十台舊機子，做教學用。我們拉來整理一下，就可以轉手賣給他。剩下五台都是賺的，就慢慢地賣，反正不用墊錢進去就行。後天新貨到了就可以給你同學的哥哥送過去，這樣就不會很忙亂！」
他像在解釋為什麼喊她回來，怕她不高興。
她覺得他說的對，只是不能去玩，多少還是有些遺憾。今天是她的生日，能辦成兩筆生意也是很不錯的。他們倆一起去石門師專收回舊電腦，把新貨的價格談定，收了訂金。大功告成，只等下午發貨，後天就可以出新貨，今天下午把舊貨出了。
忙乎了一整天，在下午六點鐘才終於數錢交了貨。這時，電腦城物管處的會計小楊，硬要拉他們倆去她的家裏，說是電腦壞了，沒得用了，晚上還要趕電子文稿，發給總部。說什麼也要他們去幫這個忙，他們也是無法推脫了。平時都太熟了，沒辦法，只有去了。
到了她的家裏，才知道主板壞了，還好只是一個晶振壞了，他幫忙修好，重新裝好系統，裝好office軟件。整個的忙下來都已經快九點了，兩個晚飯都還沒有吃。楊會計給他們倆煮了碗肉絲麵吃，還煎了個荷包蛋。他笑着說：「今天不好意思，你的生日，喊你回來，先吃了面，等會忙完了，請你去吃夜宵。」
楊會計聽說了，忙道：「哎呀！生日啊？是應該先吃碗長壽麵。待會我請你們。」
他們倆謝謝了她的好意，一起下了樓。楊會計以為他倆是戀人也不好再請了，免得妨礙了他們的浪漫，於是送到樓下就回去了。
楊娟他們走到小區的娛樂地，這裏有很多凳子，他們選了張乾淨的坐下，實在是累了一天了，要好好休息一下，等會兒再走。
快十點鐘了，捲毛打來電話，問：「你在哪裏？還沒有回家！」語氣有些不高興。
楊娟很高興他打來電話，高興地說：「我還在外面呢！等會兒就回去。」
旁邊黃根故意問：「是鍾治國打來的？」
黃根的話，他聽到了，他很不高興地說：「原來有人陪你，我瞎操心了，你們玩得盡興些！我不打擾你們了。」說完掛了電話。
楊娟本來想解釋一下，他就掛了電話，她也很生氣，一下就嘟起了嘴。
黃根看了，故意裝着不知道，也不問她。從內衣口袋掏出一個小紅布包，右手拿了遞給楊娟，說：「這是我昨天下班後到飾品店買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楊娟接過，打開小布包，裏面是用水鑽做成的兩朵並蒂蘭花胸針，很別緻，很素雅！水鑽折射出的五顏六色的光更加耀眼！楊娟覺得很喜歡，還沒有哪個男孩送這樣的東西給她，鍾治國也沒送過她漂亮的飾品呢！她覺得他能送她禮物，真的很意外，也很高興！她滿意地收下了。
黃根很高興地看着她把那蘭花別在左胸上，真的很好看，他覺得自己的眼光還不錯！
兩人起身到夜市攤吃了龍蝦，粉絲。那真叫辣得過癮，眼淚、鼻涕都給辣了出來。吃完后，實在是很晚了，黃根送她回家。他今天很高興，她也覺得跟他在一起很快樂！不用小心翼翼的。想多隨便就多隨便！
10月22日，是楊娟22歲的生日，她提前幾天就和店裏的黃根說好了，自己要休息兩天，去鍾治國那邊廠里看看，給自己過一個特別的生日。黃根也不好不答應，只是說：「如果不忙，你就去吧！」
捲毛聽說她要過他的那邊玩，心裏也很高興，他早就安排好，約幾個玩得好的朋友一起去那邊很遠的山上搞野炊。那兒的山高，水好，清澈的小溪水裏還有螃蟹，小魚什麼的，山上有野雞、野兔、野鳥，可以帶上氣槍打野味，烤了吃，很香的！他說以前他們經常去玩，還帶了帳篷，提了錄音機。可以唱歌跳舞，晚上可以露宿。
楊娟光聽他說，都覺得很有趣。想着無論如何也得去玩玩，就叫他安排好，到時候大家一起去玩，人多些更好玩，都是年輕人，無拘無束。他也滿口答應了。
星期六的下午，捲毛過來了，準備星期天接楊娟一起坐火車過去。
星期天的上午，楊娟到超市買了好些吃的東西。兩人趕上了下午三點鐘的火車，坐在火車上，楊娟感覺異常地高興，去旅行的感覺真好。
捲毛看着她，覺得她還像個小孩子，什麼事都能讓她新鮮不已。他微笑着，怎麼就覺得自己像是帶了一個小妹妹，這種感覺又好又不好！彷彿在提醒他，他心態很老了！
火車開動了，她一直看着車窗外，看到了掛滿柿子的樹，橙紅橙黃的，她就急忙尖喊起來，「快看！那柿子都熟了，紅的好漂亮！原來我的家背後也有兩棵柿子樹，每年都結好多好多的柿子，唉！只可惜被徵用了，樹被砍了，要不然，我們現在也能吃到自家的紅柿子了，很甜很甜的！」她想起了自家的柿子樹，心裏覺得很遺憾！以前每年生日，自己都會吃好幾個紅柿子，現在要吃，也只有買了。
捲毛坐慣了車，外面的景物對他沒有太多的吸引力。他拿出一把設計書翻看着。
楊娟卻一下又看到了美景，那是車窗外那滿山的橙黃黃的桔子熟了，桔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地耀眼，橙黃黃的和太陽相接了，燒成了一片橙黃的彩霞天，一直燒到了天上，又從天上燒了下來，滿山滿坡都是。「真的好美呀！要是有相機就好了，我一定要把它攝影下來，發到網上，讓大家來欣賞！」
楊娟看着，看着，都覺得要流口水！今年的桔子是豐收了，只見滿樹滿樹的都是，濃濃的綠葉都被橙黃給掩蓋了，桔樹枝用枝丫給幫忙撐著。捲毛看着她那興奮樣，覺得很好笑，說：「真是大驚小怪！」
一會兒又聽見她喊道：「快看，他們真聰明！」捲毛趕緊看看，原來是三四個農民再給山上的桔子樹噴灑藥水，水在山腳，他們就接了很長的皮管子，一個人在山上噴灑，一個人在山腳對藥水。這樣比以前可好多了，以前都是一人背着一桶葯，一隻手搖，一隻手噴葯，一座山噴完，人也累得夠嗆。現在是又快，人也不受累，看來這幾年農村還是變化蠻快的！
看着外面的田園，人們在堆稻草，有的在栽油菜，幾個頑皮的孩子在田間快樂地跳稻草堆。這讓楊娟想起了自己童年，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火車飛快地平治，一會兒鑽進山洞，感覺耳膜都被鼓了起來，好難受，楊娟使勁地張開嘴巴，以保持氣壓的平衡，這樣感覺好多了。而捲毛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說：「沒那麼誇張吧？」
太陽慢慢地西斜了，火車也到了他們該下的站。這是一個很小的站台，沒有多少人在等車，也沒有幾個人下車。
他們下了車后，順着只容得下一輛車通過的水泥馬路走到盡頭，那裏等了好些接客的三輪摩托車。他們上了車，車子的消聲器壞了，噠噠噠地轟鳴著，一路顛簸地向他家的方向開去。不過車窗外的田園風光還是很美！
終於到了他的所住的小鎮，真的很小，就像一個山村趕場的小市場，一條街道，從頭走到尾，不要兩分鐘。馬路有些爛了，坑坑窪窪的，路兩邊是雜貨鋪、三四家飯店兼夜宵店、飼料店、農藥機械店、還有摩托車維修店、家電維修店、兩家理髮店、三家服裝店。這些店子的前面是破破爛爛地買肉，買菜的幾個蓬蓬攤子。小鎮小是小了點，可該有的還是五臟俱全。
他的媽媽打了他的手機，催問到了沒有，到了就快點回家吃飯了，飯菜都已經做好了。捲毛拉了她的手，說：「沒什麼好看的，快走吧，我媽媽叫我們快回去，吃飯了！」
跟着他東拐西拐，走進了他們廠的家屬區，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舊了。房子的外牆都是灰黑色的，因為時間久了，落上了很多的灰，還有加上水漬的長期侵蝕，留下了斑駁的臟痕迹，有的還長上苔蘚。
到了他家的下面，他的媽媽眼尖，站在二樓的陽台上，喊道：「快點上來，門開着呢！外面都還有蚊子，蚊子進來了就不好了！」
他們趕緊地上了樓，進了家門，只見他的爸爸不高，比他還矮那麼一點點，圍着一個黃色的太太樂雞精廣告的圍裙，笑呵呵地招呼著：「是小楊來了，快進來，我們這兒不成樣子，你們坐一會，我去端菜出來。」
楊娟微笑着，禮貌地稱呼：「你好，鍾叔叔！」
他的媽媽把衣服收了進來，也是笑嘻嘻的，說：「小楊，桌上有桔子，板栗，柿子，你吃呀！治國，你招呼著吃呀！」
楊娟忙說：「嗯，好的。」她看向他的媽媽，小巧玲瓏的身材，打扮得還很精緻，穿着棗紅色的唐裝，燙著微微捲曲的短髮，蓬蓬的。圓圓的臉上有一雙大大的，有點鼓出來的魚眼睛，畫着一線眉，彎彎的像個月牙，秀氣的小鼻子，小嘴巴。感覺捲毛就是特像他的媽媽。
捲毛倒了一盆溫水，放在廁所門邊，喊道：「楊娟，過來洗下手臉。」楊娟聽了趕緊走了過去，廁所邊緊靠着一個小陽台，陽台上的兩盆菊花開了，是金黃金黃的，很香！
他爸爸端了菜出來，責怪老婆說：「還是先吃飯吧，你也幫忙來端菜拿碗呀！站着幹嘛？」
他的媽媽笑着說：「又沒幾個菜，喊得火急火急的。」
大家坐定，開始吃飯，他的爸爸管事些，可能家裏家外的事，他是管得多些。他問了楊娟的一些家裏情況，店裏的生意怎樣？楊娟都一一作答。楊娟是向來都不會客氣，她三兩下吃完飯，放下碗筷，道了聲：「你們慢慢吃！」然後就一個人走到陽台看菊花了。
剛到陽台一會兒，店裏的黃根打來了電話。
黃根知道她要去捲毛的家裏，心裏無端地急得發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到男朋友家去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他難以想像，可一個下午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留住她，不讓她走，讓她回來。他想呀想，給楊娟正在談的那筆裝機單的客戶打電話，這個客戶是楊娟同學的哥哥，他說明天就去拿客戶原來的舊機子，客戶盡然也答應了。好不容易有了理由，他趕緊給楊娟打電話：「楊娟，你趕緊回來，你同學哥哥那裏要我們明天去拿舊機子，他們要裝修一下。價格是你談的，還得你親自出馬，現在就趕回來！快點！」他一口氣說完，沒等她回答就掛了電話。
楊娟想着，既然那麼急，做生意還是重要些，玩可以以後有空再說。總不能看着能賺一兩千塊不做吧，現在賺錢不容易！
她趕緊進來問捲毛：「還有回懷化的車嗎？我得趕緊回去，有一筆單子等着我。」
捲毛有點不高興地說：「剛到呢！怎麼就回去？他就不會去談？都非得你去嗎？」
他的爸爸媽媽說：「這都六點多了，早沒有去懷化的車了！要走也只能明天早上走，到時看廠里的車去不去？去的話，可以早點到懷化。治國，你打電話問問譚師傅，明天去不去？」
捲毛放下飯碗，很不情願地去打電話。還好，他們明天去懷化，譚師傅說他們廠里的誰要去買電器。
楊娟想着沒車了，也只能明天早上趕回去了。就給黃根回電話：「現在沒有車過來了，我明天早上過來，大概**點鐘到。」黃根在那邊焦急地：「啊？那就只有等明天了，你明天早上一定要趕早過來。」
吃完了飯，天已經黑了。捲毛帶楊娟去朋友家玩牌，到了樓下，他騎了自行車，搭上楊娟，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他的朋友家。是廠里的宿舍樓，年輕的員工臨時住的，是那種一室一廳一廚一廁的，前面是統一的走廊。
進去后，他的朋友已經在裏面等著了，拿了瓜子花生，水果出來。大家邊吃邊玩牌，他們是玩真的，五元起價計分，楊娟是不敢打，她不會。於是她看着捲毛打，只見他們一下一盤，捲毛的手氣不錯，連連贏了，他的朋友說：「這可不行，他今天有美女助陣，得心應手，我們的錢都快輸光了！」
另一個說：「你不服，你有本事也叫個美女來助陣，小鍾，是吧？你說明天去玩，準備得怎麼樣了？」
捲毛喪氣地說：「不去了，她明天一大早得趕回去！」
他們五個都齊聲：「啊？不去了？我們還巴望着呢！好久沒去玩了！那麼早回去幹什麼？既然來了就開心地玩幾天，我們鍾治國每次都是跑你懷化去見你，你也難得到這邊，明天就別回去了！」
楊娟一時不知該怎麼說，捲毛也眼巴巴地看着她。她也覺得很遺憾，畢竟這是自己開的店子，自己不上心，誰還會上心，每天都要開支，不掙錢怎麼行啊？再說黃根只管技術，做生意還是很嫩的，比楊娟還要差，連維修收錢都不好意思，他把錢看得很淡。而且他也不清楚這筆單子的細節，自己不去是做不成的，自己是必須得回去。她只有很抱歉地說：「真的不好意思，下次有空補上，小店子也才剛開業，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沒辦法！」
他們也不好再勸了，幾個打到十一點也就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才六點多鐘，車子就要出發了，楊娟洗了臉，他的媽媽給帶了幾個包子，裝了些水果板栗什麼的，叫捲毛送她去上車，他們兩個老人送到樓下，就去接孫子去了。一輛大的東風牌卡車早等在路口了，她急急忙忙上了車，剛坐下，車子就開了。
早上的霧水很大，都看不清前方，車子在山間的路上行走，開得很慢，農村的公雞還在咯咯咯地此起彼伏地打鳴。山間特別的安靜，只聽見車子的轟鳴聲。他們廠里的幾個人在閑談著。
太陽出來了，陽光慢慢地穿透霧水，霧也漸漸地散開去。前方也慢慢地清晰了。原來他們一直沿着一條清澈的河流前進。
好容易到了懷化，都九點二十多了，楊娟在太平橋下了車。到了店裏，黃根見她來了，高興地說：「你來了就好，我們去收舊貨，正好肖老師要二十台舊機子，做教學用。我們拉來整理一下，就可以轉手賣給他。剩下五台都是賺的，就慢慢地賣，反正不用墊錢進去就行。後天新貨到了就可以給你同學的哥哥送過去，這樣就不會很忙亂！」
他像在解釋為什麼喊她回來，怕她不高興。
她覺得他說的對，只是不能去玩，多少還是有些遺憾。今天是她的生日，能辦成兩筆生意也是很不錯的。他們倆一起去石門師專收回舊電腦，把新貨的價格談定，收了訂金。大功告成，只等下午發貨，後天就可以出新貨，今天下午把舊貨出了。
忙乎了一整天，在下午六點鐘才終於數錢交了貨。這時，電腦城物管處的會計小楊，硬要拉他們倆去她的家裏，說是電腦壞了，沒得用了，晚上還要趕電子文稿，發給總部。說什麼也要他們去幫這個忙，他們也是無法推脫了。平時都太熟了，沒辦法，只有去了。
到了她的家裏，才知道主板壞了，還好只是一個晶振壞了，他幫忙修好，重新裝好系統，裝好office軟件。整個的忙下來都已經快九點了，兩個晚飯都還沒有吃。楊會計給他們倆煮了碗肉絲麵吃，還煎了個荷包蛋。他笑着說：「今天不好意思，你的生日，喊你回來，先吃了面，等會忙完了，請你去吃夜宵。」
楊會計聽說了，忙道：「哎呀！生日啊？是應該先吃碗長壽麵。待會我請你們。」
他們倆謝謝了她的好意，一起下了樓。楊會計以為他倆是戀人也不好再請了，免得妨礙了他們的浪漫，於是送到樓下就回去了。
楊娟他們走到小區的娛樂地，這裏有很多凳子，他們選了張乾淨的坐下，實在是累了一天了，要好好休息一下，等會兒再走。
快十點鐘了，捲毛打來電話，問：「你在哪裏？還沒有回家！」語氣有些不高興。
楊娟很高興他打來電話，高興地說：「我還在外面呢！等會兒就回去。」
旁邊黃根故意問：「是鍾治國打來的？」
黃根的話，他聽到了，他很不高興地說：「原來有人陪你，我瞎操心了，你們玩得盡興些！我不打擾你們了。」說完掛了電話。
楊娟本來想解釋一下，他就掛了電話，她也很生氣，一下就嘟起了嘴。
黃根看了，故意裝着不知道，也不問她。從內衣口袋掏出一個小紅布包，右手拿了遞給楊娟，說：「這是我昨天下班後到飾品店買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楊娟接過，打開小布包，裏面是用水鑽做成的兩朵並蒂蘭花胸針，很別緻，很素雅！水鑽折射出的五顏六色的光更加耀眼！楊娟覺得很喜歡，還沒有哪個男孩送這樣的東西給她，鍾治國也沒送過她漂亮的飾品呢！她覺得他能送她禮物，真的很意外，也很高興！她滿意地收下了。
黃根很高興地看着她把那蘭花別在左胸上，真的很好看，他覺得自己的眼光還不錯！
兩人起身到夜市攤吃了龍蝦，粉絲。那真叫辣得過癮，眼淚、鼻涕都給辣了出來。吃完后，實在是很晚了，黃根送她回家。他今天很高興，她也覺得跟他在一起很快樂！不用小心翼翼的。想多隨便就多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