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陸上怪魚

第13章 陸上怪魚

小茫山地處西蠻大陸以西一帶,南靠神巫群山邊緣,北接萬澤湖,落雁河從此山串流而過,雖山勢不高,但卻如南方十萬大山般,也是連綿不斷,異常難走,很早以前人要穿過小茫山,只有從落雁河上行船而過,傳聞上古時代有一位好戰帝王為收復小茫山西邊地帶,花費無數人力物力,經幾年時間打通一條平坦通道,才得以多了一條陸上之路,也更好的讓西邊的百姓融入到整個大陸一起,如今已過不知多少代,兩地百姓早就相互融合,不分彼此。

不過武林中人對於此山卻沒有難行之感,此時小茫山北邊群山中就一隊武林人物,個個身着黑色緊身衣,手下武器,多數卻拿有弓箭,行動矯健快捷,步伐如飛般的向前疾行,突然領頭那人急速的頓住腳步,手一抬,身後眾人也快速停頓下來,貓著腰搭箭在弦警惕的看着前方。

就見那領頭之人,忽向後一招,就有一人來到他近前,他低聲問道:「火眼,在看看可有什麼新的情況?」

就見那叫火眼之人,抬頭看向遠方,只見他的雙目眼珠突然轉變為火紅色,看罷半晌,才回道:「郎小將,沒有動靜,不過前方好像有它走過的痕迹,但前面的路我們已走過五次了。」

郎小將卻眉頭一皺,自語道:「不對啊,這怪魚突然從寒潭跳出,中了莊主一掌,莊主說定已受傷,我們追了有半個月了,怎麼它會與我們還在轉着圈子逃呢,難道這一帶有什麼它要想去的地方嗎?」

他正神思間,忽然向後某處看去,眼睛緊盯着,半晌不動,就見那處突然竄出一隻兔子,他放下冰冷的神色,對着火眼道:「這幾日我總感到有人跟着我們,你要隨時注意後面,明白嗎?」

火眼卻一笑道:「郎小將放心,你已不是說過一次了,我會留心的。」

郎小將點了點頭,向前躍起,口中低喝一聲:「追!」只是那臉色卻非常難看,估計給那怪魚把他繞得心火上升。

他們離去不久,後面遠處樹林中,突然現出兩名老者,卻都露出姦邪之色。

其中一人向另一人近前走動,低語道:「苟兄,我說的可對,此子雖然年青,但武功卻是了得,他可是縱橫山歐陽縱橫的關門弟子郎軒,剛剛差點又讓他發現,要不是我早準備好一隻活兔,不然就壞了大事。」

歐陽縱橫為人桀驁不遜,狂橫而又有手段,一手追魂刀法,已入化境,只比幾大宗師差了一線,自建縱橫山莊,小茫山到西漠荒原的地盤實際掌控者,是天下僅有與幾大世家平起平做的人物,如今大宇皇朝敗落,他的位置更顯得重要。

那名姓苟之人正是武林中人痛恨不已的奸狗苟木辰,只見他眼珠左右翻動,忙跳到一邊,警惕道:「歐狐,你不用離我太近,我能聽到你說話。」

原來叫歐狐之人,也是正道人人得而誅之的人物,也是魔門中人,此人人如其名,狡詐似狐,又貪淫好色,詭計又多,故與奸狗苟木辰兩人經常在一起狼狽為奸,雖然看起來兩人關係極好,可又相互提防對方,他們連已方都不太信任,可見魔門中人的心性是多麼讓人難解。

歐狐見他如此,卻是輕笑一聲,只是那笑容里含有淫穢之色,道:「苟兄與我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何必對我那麼小心呢,憑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我怎麼也沒有對你下手。」

苟木辰聞言恥笑道:「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我會信你的話,要不是他們之中有那奇人會有火眼之術,如果不是那怪魚實在吸引人,誰願意與你合作,不必在說了,我們跟上去。」

歐狐只是搖了搖頭,見苟木辰向前躍起,他眼中突然變得陰狠之色,苟木辰似有感應般,離地躍起在半空中,猛的回頭看去,歐狐的眼神卻瞬間回歸如初,對着他自然的笑着。

苟木辰卻急速停下,也沒有再次問他,只是臉露戒備道:「還是與歐兄並肩同行為好,這樣也顯得親近。」

荊子云突然從疼痛中醒來,他猛的坐地,睜開眼睛看向四處,就見一頭身子奇長,但又似鯉魚的怪物,正在與一種粗大的藤根激烈的打鬥,那怪魚卻回頭看他,嘴裏還不停的發出怪鳴,似在關心他的安危一般,忽然他身邊地下一陣蠕動,從地底冒出很多藤根,發出沙沙響聲,還有幾條藤根頭部正鑽在他大腿上作吸食動作,他的內家真氣也在慢慢流失,荊子云頓時驚駭,雙手連連動作,斬向那些藤根。

他此生也無法忘記眼前一幕,那些藤根似活物一般,又堅韌異常,運用內家真氣根本斬不斷,只能震退,大急之下,急速的向身後移去,又一個聳身,跳了起來,才讓過藤根,但藤根卻緊追不捨,又快速的從他腳下鑽出,纏住他雙腿,他震驚的都難以明了,哪裏還有心思在呆在這裏,急忙運功震退藤根,向遠處幾個跳躍遠去。

忽聞身後傳來那似蛇般的怪魚怪鳴帶有急驟之聲,他跳動間轉頭看去,只見那怪魚邊與怪藤爭鬥不休,邊又轉頭看向荊子云,雙眼中充滿人性的帶有求助神色,鳴聲不斷傳來。

荊子云急停腳步,愣在當場,眼前的怪異之事,已超過了他的認知,但對那怪魚求助的眼神又是清晰無比,就見那怪魚每次用尾部掃向那怪藤中間部位,那怪藤似極怕一般,用極多的小藤根護住,生怕那中間部位受到傷害。

他似有點明白過來,想來此藤根的弱點定是那部位,他神色一擰,心想,此種怪物,吸食人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也就不在退走,抬掌向它們爭鬥的地方衝去,荊子云運步如飛,幾個閃動就來到近前,雙掌運滿內力,就向怪藤的弱點打去,他卻比那怪魚靈活多了,幾次作勢,終於給他找到機會,一掌就打到那怪藤弱點之上,掌上內力透入怪藤身上,就聞怪藤發出一聲古怪之音,急速的向地下鑽去。

荊子云卻不想放過此物,一直緊追着地上蠕動的聲響,就來到一棵參天古樹下,那怪藤逃到樹下,就失去了蹤影。

荊子云凝神觀看此樹,又驚疑不定,不知是否是此樹在作怪,他想罷片刻,哼道:「管是你妖是怪,既讓我遇上,還要吸我精血,我定要除你。

他說罷就一掌打向眼前這棵足有幾人環抱的大樹,只聽一聲大響,那參天大樹晃動幾下,又恢復不動,但樹身中掌那處卻陷了下去,大片樹皮掉落,沒想到那樹沒有流出樹汁,卻流出鮮紅的血水出來,他心中更是認定此樹作怪,就又要運功抬掌打去。

卻不想那怪魚已毫無聲息的來到他身邊,用嘴一拉他衣褲,頭還搖了搖。

荊子云本以為又是怪藤出來,正要抬掌打下時,轉首看清是那魚兒,急速的收回掌印,疑惑的看着它,那怪魚卻嘴咬着他的褲角不放,還在作搖頭狀。

荊子云心下已不在驚駭,愣聲道:「魚兒,你是不是要我放過此樹嗎?」

那魚兒卻神奇的聽懂他的話,點了點頭。

荊子云想了想,便對着那棵古樹道:「有魚兒給你求情,今日便放你一次,如下次在敢出來害人,定會斬殺於你。」

他和怪魚兒離開過後,那古樹突然顫抖起來,那給荊子云打破流血的地方隱約之間似有一張人臉痛苦的閃現不斷。

荊子云在萬澤湖裏遇到了那隻通靈的銀角大蟒,所以見怪不怪,他細觀怪魚,只見嘴前兩邊長有細長的紅須,額頭之上突出兩人肉頭,卻又不高,腹下長有四隻爪子般的腳,身上全是金黃色鱗片,又足有一米多長,陽光照在他身上,金光閃閃,只是背上有一處烏黑的掌印,想來定是給人所傷。

荊子云與怪魚來到剛剛躺下的地方,環視一圈,才發現此處是一處封閉的山谷,他身躺之地邊上就是一處疾流,他手伸入水,那水即便給陽光照射,卻依然是刺骨的寒意,向水源盡頭看去,原來那盡頭疾流正從一個暗洞湧出,想來他便是給水衝出此處的。

只是這小山谷更是怪異,他剛剛隨意的掃過,就見遍地都是世間少有的上佳藥草,他在蘇老頭那裏學得藥草知識,有幾種藥草卻依然不識。

荊子云正在神思自己好運時,突然一怔,才想起玄光來,慌忙望向四周,又向各處走動,只是山谷不大,一圈下來也沒有找到,他心中大急,怕玄光沒有自己這般的好運,就見那怪魚一直默默跟隨着他,突然用頭拱了下他。

荊子云收起着急的心思,低首又開始端詳怪魚,奇道:「魚兒,你怎麼能在陸上行走呢,你這般拱我又是什麼意思?」

那怪魚見荊子云終於理會它,臉上卻露出人似的歡容,又用那頭部抵了抵他的左上拇指,臉上又露嚮往之色。

「你想要什麼?」荊子云給他的動作弄得不明所以,卻也露出笑容又問道。

那知那怪魚以為他答應了他,嘴上動作極快,一口就咬住他的左手拇指,異常之緊,怎麼也不鬆口,面上歡喜的神色更濃。

荊子云先是嚇了一跳,見他只咬住手指,沒有其它動作,方才明白過來,那魚兒對他的手上所戴的隱形墨玉扳指非常吸引一般。

荊子云只得任由他咬着不放,一個時辰過後,他卻略顯不奈,長時間在此處也不是辦法,他還要找尋玄光,正要開口與那怪魚商量,就見怪魚身上湧出陣陣白色霧氣,特別是那背部傷口處,烏黑的掌印漸漸消散不見,最後恢復如初,怪魚終於放開他的手指,作一臉的享受狀。

荊子云給它的神情弄得啼笑皆非,站了起來,抬頭觀看天色,看日頭這應該是第二日晌午才對。

他對怪魚道:「即然你的傷勢已好,我們便分開吧,我還要找我的好兄弟呢。」荊子云給怪魚含住手指,便坐了下來,細心冥想這處怪事,方才明白那時是此怪魚救了他,只是不知怪魚是從何處來的。

那怪魚卻見他要走,又一口咬住他的衣褲,向寒水邊行去,來到寒流近處,怪魚又拖他向水中走去,荊子云怎肯下水,此水冰寒無比,差點都要了他的性命,剛剛才脫離此水,怎也不肯下水,便與怪魚拉扯起來。

荊子云見它還在拉他下水,對着猛搖著頭,堅決道:「不下去,這水太寒,我受不了,你自己該到哪就到哪去吧!」

怪魚久拉不動,又見荊子云神情堅決,卻也跟着搖了搖頭,口中發出一聲鳴叫,便鑽入寒流中消失不見。

荊子云如何得知,要是跟着寒魚下水,便有一場天大的造化等着他,可惜他對此寒流畏懼莫名,讓他失去奇遇,心裏卻半點不知,只覺得怪魚跳水離去,正合他意,急忙爬起,向西邊奔去。

半天才爬上山頂,此處山谷四周山峰奇高,他爬上山頂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山高,而是山谷太過低深,剛剛就觀察到西邊的山峰的大樹頗高,才會選擇向西而來,看罷片刻,除了山連着山,根本沒有一點人跡。

他便找了一棵高大樹木,爬上樹頂處,舉目四望,才看到極遠的地方,卻還是讓他失望之極,怕是自己給這股寒流帶到大山深處,但也模糊看到西邊極遠之處,似有幾股水柱衝天而起,於是跳下大樹,凝想片刻,又繼續向西奔去,想來那處怪異,應該有人吧!

急行有半個時辰,翻過不知有多少山峰,才看到那幾股水柱相互交織衝天而起,剎是好看,心中頓時一動,便想起前幾日武林中傳得紛紛揚揚的寒譚異事,難道就此處,心下激動起來,腳下步伐越發快捷,可就在這時,他又急停腳步,耳朵一動,臉色頓緊,急忙隱藏旁邊一處藤棘叢中,遠方很快就傳來破風聲。

那破風聲來到他藏身的不遠處,忽又停住,就聞得一道青年人傳來語聲:「別藏了,知道你在此處,為何一直緊跟着我們,想要做什麼?」

此人正是那歐狐嘴裏所說天行堡的朗軒,想不到在此他們相遇。

荊子云眉毛一挑,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們會發現自己,便也不在藏身,跳了出來,只看面前一隊黑衣手拿弦弓對着他,頓感無奈,怎麼在山中老是遇到這般人物,昨日差點就喪命箭手,今日剛逃得性命,又遇一群拿弓箭之人。

他苦笑一聲道:「在下荊子云,並沒有跟蹤你們,只是發現前面水柱衝天,好奇之下才想去一觀,不知你們又是誰?」

朗軒怎肯理荊子云的話,他早在幾天前就有感應,似有人跟蹤,如今好不容易才發現了他,他冷哼一聲,道:「荊子云?可是在天雲城斬殺金蛟龍的荊子云?你怎會一人在此,我們少……。」

他忽然停頓話題,又嘲諷道:「明人面前不說假話,閣下又何必裝模作樣,說吧,有什麼目的,說不定我還可以放你一馬。」

荊子云眉頭一皺,他本以為解釋一下也就過了,順便打聽一下方向,好走出這連綿群山,卻不想這些人對他似誤會已深,怒道:「你見我的樣子像是跟蹤你們,而且跟蹤你們又有什麼用,你們來此做什麼,我根本一無所知。」

朗軒哈哈一笑:「不說也行,看我把你制住,還不乖乖道出實情,他神情傲然,用手一擺,道:「你們不要動,看我怎麼生擒此人。」

此時荊子云剛剛才從疾流中逃出,渾身上下衣物破碎髒亂,頭髮凌亂,看起來像個乞丐,又如此的年青,郎軒怎會把他放在眼中。

荊子云怒極而笑,他也懶得在與廢話,見郎軒已腳步輕動來到近前,就抬掌與他戰在一處。

轉瞬間二人便已過了十幾招,郎軒心中頓時沉重起來,想不到此人武學招式雖亂,卻每每都實用無比,總是能找到他的空門之處,越打到後面,郎軒越是心驚,突然他從後背抽出一柄青色大刀,招式一改,那刀式就已向荊子云衝去。

就見他刀法一出,刀式里隱有陰風呼嘯,刀法一招緊式一招,任憑荊子云如何讓過,那刀影總是能划向他的要害之處,荊子云大驚,此人刀法詭異,卻又能連貫不停,中間毫無斷歇,而自己眼神凝神觀那刀影,卻有股昏昏欲睡之意,心下駭然,此人如此年青,但刀法卻已大成,想不到在山中無意中遇到一人,功法便是如此了得,想來定是縱橫山莊的追魂刀法。

荊子云心中警惕更甚,兩人刀光掌影打了半個時辰,相互也無法傷到對方,郎軒眉頭也是緊擰,他也是了得人物,突然收起刀式,見荊子云的手掌又詭異的打來,猛得向退翻飛幾個筋斗,向他隊中而去,口中還喝道:「放箭!」他卻想快刀斬亂麻,用手下利箭把荊子云收拾了。

正在這時,就從旁邊樹叢中飛出一人站立中間,同時大聲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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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荊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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