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失控

呂奉先英年早逝以後，隨身武器畫羽戟，被蕭清託付給嚴玲的父親，直至保管到現在。

「死長蟲，畢竟這世的龍體是你們家的女婿，所以這個東西也是你們的。」

「狐仙大人竟然這麼客氣，老夫真是意想不到。」

「我要這破兵器也沒什麼用。」

「那是，你可是當今妖王啊，根本不稀罕。」

「少貧嘴，管好你家姑娘，下輩子別讓我碰見她。」

......

記憶回溯到現代，此時的辭風正拿着畫羽戟在那裏耍酷，蝙蝠妖被他砍的肢殘體破，奄奄一息。因為是真龍之氣，獨特的異能使他根本無法自愈。

「哥砍了你那麼多下，居然還能動？」

「不要仗着你現在變強了就能殺我，你的能力可是有時間限制的。」蝙蝠妖趴卧在地上，不斷蠕動着身軀。

辭風卻把畫羽戟扛在肩上，滿臉不屑的說道：「少給我說這些沒用的，死到臨頭了廢話還多。」

接着他迎面又是一擊，把蝙蝠妖的雙翼砍下，鮮血頓時灑濺而出，從綠色變為殷紅。

這是妖物失去任何能力的表現，說明現在已經離死亡之有一步之遙了。

「兇殘的...人類，果然和...幾百年前沒兩樣。」蝙蝠妖卻譏笑的低語。

「不要把我相提並論，我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殺過一隻妖呢。」

「哼~你現在不就是嗎？」

「那是你罪有應得，我只是替天行道罷了。」辭風厲聲反駁道，但心中有些猶豫。

「人妖平衡，真是個笑話。」

「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沒有記起來么，這可是你前世所言。」蝙蝠妖投來一股怨恨的目光。

這時葉琳突然大驚失色，抬頭朝辭風喊道：「你不能殺了這隻妖！」

「為什麼，他剛剛還要殺了你啊！」

「身為龍體，職責就是掌握這世間的平衡，你若是殺了這隻妖便是打破原則，那樣就會大亂。」

「你們說得我怎麼聽不懂！」辭風緊皺眉目，手中的畫羽戟懸停在半空。

「龍體大人親自立下的規矩，自己難道忘了嗎？」蝙蝠妖的手中突然凝聚成一團黑霧，趁他發愣的同時，順勢打了出去。

來自憎惡的起源瞬間侵蝕辭風的大腦，直擊他內心的最深處。

一千年前，人妖禍亂，世間動蕩，各地內戰停止，紛紛抵禦外來妖異，生靈塗炭，死傷無數。那時的南北朝，為人王和靈王統治，而那時的辭風便是人王。

在危機關頭，龍體因為異能失控而爆發，屠殺了世間近一半的妖異，得到了長久的威壓。可靈王因為修鍊邪門歪道，導致走火入魔，把自己的子民變為半人半妖的邪修者，再度擾亂和平。

為了阻止這一切，身為人王的辭風，不能在通過殺戮換來平衡，因為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的，總會有貪婪的野心者打破，所以妖王蕭清必須選擇站位，如果保持中立，那倒無妨，可要是偏向哪一旁，都是無法挽救的結局。

奈何這蕭清是一個痴情之妖，所以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人王，與其靈王和眾妖為敵，戰爭也一觸即發。不過在狐火延城下，人王的領域誰也不敢就範，可靈王那裏早已亂成一團，終於有一天用舉國之力御駕親征。

蕭清想要耗盡修為，釋放全身的九尾之力與他們同歸於盡，卻被辭風攔下。

「你不能死，誰也不許死。」

「那該怎麼阻擋這些外來的妖異？」

「吾將獻祭自己的龍體，身為人王，定當給人族一線生機。」

「你想把龍體的力量賜予自己的子民？」

「若靈王統治了人族，必定都將成為邪修者，那麼世間不會有一絲正義存在。」

「那吾王不如隨妾一起趕赴青丘山，說不定還能東山再起。」

「就你和寡人嗎？」

「是的，就我們。」

「你可真是個傻瓜，自己殺了那麼多妖，留下的爛攤子總有人要去收拾。」

「我不在乎，只要和你在一起，什麼都無所謂。」

「下輩子再回來找吾吧，這輩子辛苦你了，抱歉。」

金龍咒印乍現，將蕭清死死定身在原地，自己與她擦肩而過。

城樓之上，他屹立在那裏，手中拿着一把利劍，高高舉起。

「天下蒼生，唯吾聽令，此生立下宣誓，將它延續每個輪迴，人妖平衡，吾都以命相抵，也請放過妖王，至此你們將獲得吾的真龍之力，指望能一起抗擊靈王，但如有反心，便會相噬，可否願意？」

城牆下，一片歡呼雀躍聲......

接着，寒光閃爍，熾紅的血液從辭風的胸口迸發，利劍與他穿胸而過，龍氣瞬間綻放，化為金色的塵粒，似細雨般從天而降。龍死咒滅，蕭清擺脫定身，朝他飛撲而去，但只抓住了一絲塵埃。

從那以後，妖怪與異能者迅速增多變強，從而與邪修者勢均力敵的抗衡，兩敗俱傷以後，再無戰亂可言。

「這也是我的記憶嗎？」辭風的意識緩緩回到現實，身心不穩。

「貴人多忘事啊，至此以後你的真龍之力被封存在體內，只有肉體受到傷害才能使用。」蝙蝠妖開始露出一絲得逞的神色。

「我不是都給你們了么...」

「你每次輪迴，都還是一具新的身體。」

「你也有，不是么。」辭風的聲音開始變得微弱。。

「哼~那時的真龍之力是獻祭而出的，只要心術不正，就會被反噬的身形俱滅，我們這些倖存者只不過通過人類真氣續命罷了。」

「打破平衡的是你們，不是我。」

「因為你當時利用我們！」話音剛落，不曾想蝙蝠妖突然站起，一拳打向辭風。

結果，他被畫羽戟直接斬斷手臂，一腳踹飛出去。

此時的辭風，身旁散發着黑金色的異能，雙眸里的亂瞳，正在不斷交合。

「不對勁，這不是正常的異能！」葉琳心中暗叫不好，起身衝上去抓住他的手臂。

「滾開，讓我殺了這妖物。」辭風一把掙脫，用氣波將葉琳震飛出。

「你這是...怎麼了？」她倒在一旁，聲嘶力竭的低吟。

蝙蝠妖仰面開始狂笑，因為自己的陰謀已經得逞，已經死而無憾了。

「只要讓這小子的力量失控，親手殺了我，就是打破了那個協議，這個世界就會像千年前的亂世一樣，再度爆發。」

「閉嘴，我要殺光你們。」辭風發狂似地揮舞著畫羽戟，眼中的紅光彷彿燃燒的火焰。

「來吧，殺了我，給你解脫。」

突然，一陣狂風四起，黑霧結界裏進入一位艷麗的身影，帶着既強烈又純粹的妖氣，似殺神降臨一般。

「九條..尾巴，不可能！她怎麼會在這裏？」

「竟敢這樣對我的男人~不想活了？」致命的陰笑聲逐漸傳盪開來。

蕭清舉起滿是狐火的手指對準蝙蝠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