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到達漠北

到了一個碼頭的鎮子上，朱能告訴王辛夷這是西出路上最後一個熱鬧的鎮子了，烏沙鎮地處中西的交界處，來往商人很多，鎮子的集市十分熱鬧繁榮。

王辛夷將野鹿一部分賣給了藥鋪，鹿茸、鹿鞭、鹿血都是難得的好葯，一共賣了十兩銀子，又將皮肉賣給了酒樓，一共給了三十兩銀子。

拿到錢后，王辛夷去布店買了一些禦寒的成衣，最便宜的，又去當鋪買了一些二手的禦寒衣物。

又買了一輛手推車，直接推了一車的衣物回來了。

劉勇看見王辛夷回來，才放下心，多少是有些擔心對方趁機跑了的。

王辛夷將計件兔毛馬甲放在劉勇面前，「劉爺，這是幾件禦寒的馬甲，西出邊賽后多少能抵擋些風寒。」

差役們都是走熟了押解的路的，自然都帶了棉衣，但為了不惹麻煩，王辛夷還是給他們一人買了一件兔毛馬甲。

劉勇看了一眼車上剩下的粗布衣服，頓時滿意的點頭：「既然你有心，朱能，收起來吧。」

朱能趕緊眼睛放光的拿了衣服，留了一件最好的給劉勇，其他差役也一人分了一件。

王辛夷這才拉着剩下的衣物回到囚犯堆里，先將王家人的衣物撿出來，交給她爹，讓他去分配。

最後那些當鋪買的便宜貨就讓剩下的囚犯自己分，見自己也有份，眾人都很感動，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這個道理誰都懂。

果然，出了關外，氣候一天比一天冷，幸虧王辛夷挑的都是棉衣棉褲買，不然還真會冷。

終於，在經過幾個月的漫長跋涉，罪犯竟然一個不少的到達了軍解所。

負責交接的小吏都驚呆了，「老劉，你這是咋了？該不會是捨己救人了吧？」

相熟的小吏調侃劉勇，劉勇無奈的說道：「別提了，差點陰溝里翻了船，被幾個悍匪囚犯擺了一道。」

「對了，你分配人的時候，幫我照顧一下王家，特別是王方海一家。」

小吏納悶，賊笑着說：「咋照顧？」他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王勇推了他一下，「就是分個好點的衛所，分個好點的村子。」

小吏納悶，這劉勇向來狠厲，只有得罪他的人被陰了，哪有助人為樂的時候，不過他也想到了，可能跟他的一身傷有關係，也就點頭應是，沒再多問。

王家幾房都被分到了靠河的青水村，算是衛所里不錯的村子了，從此，他們就是衛所的軍戶了，需要給衛所服徭役，種軍糧。

看着眼前破破爛爛、斷壁殘垣的茅草屋，王家一些女眷忍不住哭出了聲。

因為王家人口眾多，所以幾乎獨自佔了一個村子，眼前這片荒無人煙的村莊就是他們的落腳地，叫碑界村，一村人在一次北狄入侵時被屠村了，村口的斷碑上還殘存着乾涸的鮮血，看着十分滲人。

「這房子怎麼住啊！」王柏青看了一眼牆壁少了一半的屋子，眉毛擰成一個疙瘩。「晚上睡著了，該不會被斷壁砸死吧，要麼就被闖入的野獸叼走了。」

眾人眼裏透著濃濃的失望，想過會很苦，但想不到會這麼苦。

王辛夷從兜里掏出二十兩銀子，交給王方海，這是她一路打獵賺來的，她還有很多銀票，但現在拿出來不合適。

「爹，先去鄰村買些乾糧和生活用品吧，多買幾把斧頭和柴刀。。」

軍戶是不能離開衛所轄區的，但可以在衛所里自由活動。

王方海點頭，叫上他兩個伯伯家的人，一起去附近鎮子上買些必須的生活用品。

王辛夷對王家的男丁說：「如果大家信得過我，就跟着我一起去附近山林里砍些樹木，撿些柴火，至少晚上能住人不是？」

於是，眾人兵分兩路，一路上山砍柴，一路去鎮子上買東西。

沒有斧頭和柴刀，王辛夷乾脆用內力震斷樹木，看得王家人眼睛都直了，這個少年也太了不得了，要是王家沒被抄家，絕對是不可多得的棟樑啊。

眾人七手八腳的抬着樹木下山了，王辛夷還打了幾隻野兔和山雞。

將房屋簡單的修葺好以後，已經臨近中午，王方海他們也回來了，每家按人頭分了相應的生活用品。

「元懿表弟，你們行啊，這小半天，你們都把房子修理好了。」

女人們正在收拾院子，得了鐮刀、鋤頭等工具，男人們開始在院子裏除草，荒廢了不短的時日，院子裏的茅草長到人腰那麼高，割了正好用來鋪房頂。

忍飢挨餓到傍晚，眾人終於將房屋整頓好，是時候該分配各家的住處了，王方海提議將抓鬮的方式分房，房屋分為三處，一大家一處，眾人都沒意見。

王方海讓其他兩房先抓，最後剩下的是靠東的那處房子，各家分完，內部還得分，王方海還是採用抓鬮的方式，將三家的房子分好了，這算是基本安頓下來了。

他們被送到這裏前，被告知成年男子必須參加軍訓，還會根據需要，不定期服徭役。當然，有錢就可以抵徭役。

王家人犯了大罪，抄家前輩搜颳了一邊，等進了天牢，更是什麼都不剩了，這過日子，針頭線腦的，哪裏都不能離開前。

西北乾冷，晝夜溫差極大，到了夜間更是滴水成冰，還是秋天，就能飄起小雪，夜半時分，淅淅簌簌的飄了一晚上，一早上，推開門，滿眼滿世界的白。

這總白對於漠北的人來說，不是浪漫，不是詩人筆下的情懷，只有陰冷和絕望。

王夫人等女眷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裏會生活做飯，王辛夷無奈，只得到灶房裏幫忙。

「娘，你們還是學習一下如何生火造反吧，以後的日子還很長。」王辛夷對王夫人說，也是對其他女眷說。

王雪見嫌棄的看了一眼泥土堆砌的灶房，旁邊的牆被煙熏的黑黢黢的，十分噁心。

方姨娘也往後退了退。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上去幫忙！」王夫人見自己的嫡長女都上手了，姨娘和庶女還站着，自然拿出當家主母的派頭。

「是，夫人。」方姨娘低眉順眼的應着，手上慢條斯理的切著白菜，王辛夷看了一眼，沒說話。

王雪見更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碗，本來家裏就沒幾個碗，這就去了一個。

王辛夷跟她來這套，她有的是方法治她們。

「以後咱們家實行論功行賞制度，貢獻大，得到的就多，貢獻少得到的就少，至於犯錯的，就理所當然的受罰，一隻碗5文錢，從你的月銀里扣，現在沒有月銀，只能從你的伙食里扣，一頓扣一點，扣完為止。」

王辛夷說完，看也不看兩人的梨花帶雨，都什麼時候了，誰有心思與她們搞這些沒用的宅斗。

宅子都沒了，還宅斗個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