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山中老人的憤怒
酒店中，身處單間的東方月輾轉難眠，一半是因為明姝的事情心煩，一半是思考自己的左眼。
那是一種自己從未感到過的痛感，自己也沒有任何眼部疾病，怎麼今天的關鍵時刻就發作了呢……
回憶當時看到明姝與齊藤的瞬間，他的左眼好像朦朦朧朧看到了什麼，但只有一瞬間，他很難重新還原那副畫面。
奇怪的是，之後與明姝在樓道中糾結，或是與齊藤在警署交談的時候，這種刺痛感沒有再度出現。
因此，分析兩次發作的共同因素不難看出，只有觀察對象是靈能者，且在使用能力的時候才會這樣……
東方月正想着，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山中老人的召喚。
「不是說一個月後么……怎麼這麼快……」他不及多想，響應了召喚，再度來到了老人的花園中。
這次的人比想像中的要多。
除了凱娜、普拉斯坦與明姝外，又多了幾個形形色色的男女，通過他們的裝束，東方月可以輕易地看出誰是君靈，誰又是執劍人。
他首先望了望卡麗熙與薩拉丁，他注意到卡麗熙的眉毛是黃色的，這樣就能肯定她不是白化病，而是先天白髮的白人。
而後他又匆匆掃過了華鋒、雪倫等人，最後似有心、似無意地再度定格到明姝身上。
明姝也正巧在看着他，兩人一陣尷尬，連忙擺過頭去。
「這次是臨時會議，為了應對一些情況。」山中老人依然踏着滑板出現，只是表情稍微有些嚴肅，沒那麼隨意了。
「坐吧。」他對大家說。
14位執劍人與君靈兩兩相對，坐在了長桌前。
山中老人嗽了嗽嗓子道：「大家都知道，參加遊戲的一共有十對搭檔，而現在出席的7對，另外6個人沒有響應我的召喚，讓我很不高興。」
「剝奪他們的遊戲資格就是了……」莉莉絲打了一個慵懶的哈欠，「反正人有的是。」
「沒這個必要，我只是遊戲的監督者，你們沒有義務響應我的召喚，我不會剝奪他們的資格。」山中老人摘下墨鏡，表情很不爽，「但我要讓他們知道遊戲的規則。」
東方月心下一抹涼意閃過，這老大爺果然不能輕易得罪。
「今天有兩件事，首先……」山中老人分別望了望明姝與普拉斯坦，「我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停手，現在遊戲還沒有正式開始，不要進行無謂的屠殺。」
「遵命。」普拉斯坦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即使是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面對嚴肅狀態的山中老人也不敢怠慢。想比而言明姝則輕蔑了很多，只是隨口應了一聲。
「第二件事，這次會議我將發佈第一個懸賞任務，只有在場的人才有機會參加，缺席的6人將視為棄權。」山中老人輕輕一揮，剩餘的6把椅子消失在原地，「你們之中有的聰明人想必已經發現了，現在靈門鬆動，少量的靈力已經流向現世，而現世中也出現了一些靈能者。」
大多數人都默默地點了點頭，只有華鋒一頭霧水，他張著大嘴望着周圍：「什麼東西？靈能者？帥哥你怎麼什麼都沒跟我說啊？？」
亞歷山大連忙沖着華鋒擺出了收聲的手勢。
「下次，在我說話的時候再打斷，我就永遠封住你的嘴。」山中老人輕輕一瞥，嚇得華鋒一身冷汗。
東方月也默默驚嘆，搞什麼暴君的遊戲，老大爺自己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暴君。
山中老人繼續說道：「但他們對靈能並沒有清楚的認識，只是胡亂揮霍着力量與自己的才能，因此，我需要將這一切正規化，系統化。我希望你們，能將靈能的概念與使用進行整理與總結，傳教給現世中人，這樣一方面可以加快遊戲進程，一方面也能壯大你們自身的實力。」
東方月乖巧地舉起手來。
「恩，乖，說吧。」山中老人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您的意思是不是要寫出一本教材，甚至創建一所學校，從而教導世人。」
「是這個意思，不過只需要整理出一本書就可以了，這件事我本打算自己做，但為了警告那些藐視遊戲規則的傢伙，我決定交給你們。在下次會議前，能交出讓我滿意書籍的人，將獲得君臨時開啟臨時靈門的能力。大家都知道，君臨當日華夏古墓的靈門會開啟，所有的靈都將從那裏湧出，可如果你有了這個臨時靈門，就可以在任意地地方創造一扇持續5分鐘的通道，讓自己指定了靈從這裏通過，怎麼樣，很不錯吧。」
東方月深以為然，近些日子他已經開始起草遊戲初期的戰略，其中最麻煩的一點就是在靈門開啟后如何脫身，如果快速趕到自己的首要目的地，有了這扇靈門，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你們自己去努力吧，你們可以在這裏認識一下，桌子上的佳肴請隨便享用。」老人說着，又戴上墨鏡，揚長而去。
伴隨着老人的離去，大多數人也沒有多做停留，連招呼都沒有打便離開了這裏。也對，本來就是對手，沒什麼可說的。
剩下的僅有東方月、凱娜、華鋒和亞歷山大，當然，這還是東方月死死地拉着凱娜她才勉強留下的。
東方月與華鋒對視了一下，竟然同時心生好感。
好歹大家都是華夏人，黑髮黑眸，在這裏也算是老鄉了。
「東方教主……久仰啊！！」華鋒熱情地起身讚歎道，「年輕，真是年輕，你這樣的人生才叫霸道。」
「別這麼說……什麼教主不教主的……搞得跟東方不敗似地。」東方月笑着撓撓頭，伸出右手，「老兄你神采飛揚，一看就是個爽利之人。」
華鋒也伸出右手大笑道：「哈哈！對吧！哥最近才擺脫了無聊的生活，那叫一個滋潤啊……」
握手的時候，東方月注意到華鋒的手指很纖細，同時他我握手的力道和角度掌握的都剛剛好，十分穩健。
「你是鋼琴家還是外科醫生？」東方月的推理病又發作了。
華鋒驚嘆道：「好眼力，我曾經是外科醫生。」
「厲害……厲害……」
……
亞歷山大湊到凱娜身前無奈地嘆道：「這兩個傢伙太不靠譜了，一點緊迫感都沒有。」
「去，去，別離老娘那麼近……」凱娜推了一把亞歷山大，而後說道，「我倒覺得，只有這兩個傢伙才是明白人，這個世界有兩種人，一種是努力型的，一種是天才型的。雖然很不公平，但終究總是天才型的贏得勝利。」
「也對，就像你我一樣。」亞歷山大大笑道，「我同時代的對手都太懦弱了，想到這次的廝殺真是讓朕熱血沸騰啊！！」
「哼，嗜血的傢伙。」凱娜微微一嘆，「我倒是很討厭殺人，只是怕麻煩罷了。」
正說着，華鋒和東方月勾肩搭背地走向兩位君靈。
「決定了！」
「我們同盟！」
「啊？？」凱娜與亞歷山大同時一聲驚呼，「這麼輕率。」
「我喜歡這傢伙。」華鋒摟着東方月大笑道。
「我也是，看他第一眼就覺得華鋒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東方月儘管比華鋒矮上半頭，卻還是儘力地摟住了華鋒的肩膀。
「好吧，這次聽你的。」亞歷山大聳了聳肩，「外交也是策略的一部分，看到你這樣，朕很欣慰。」
凱娜微微沉思，而後說道：「我同意。太早地幹掉這麼強大的對手不免有些無聊，雖然我怕麻煩，但最後百萬軍隊的大決戰還是必不可少的。」
東方月這才鬆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凱娜又耍性子，但看來她在關鍵決策上還是很英明的。與亞歷山大和華鋒聯盟並不是衝動之舉，與普拉斯坦、獅心王這些暴君相比，亞歷山大無疑更強大，更睿智。同樣地，從歷史的角度上來看，凱娜的作為也比其它暴君高出了一截，強強聯手先幹掉其它對手，形成均分天下的局面無疑是最保險的戰略。
華鋒也開始認真起來：「那麼，東華同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完成山中老人的任務。」
「為了完成任務，我們首先要問你們一些事情……」東方月拿起桌上的紅酒，為大家一一斟上。
「亞歷山大，交給你了，我去陪我的姑娘們了。」凱娜再度不辭而別。
亞歷山大又做了一個攤手的姿勢：「這傢伙，真不知她怎麼統一羅馬的。」
亞歷山大是一個耐心的傢伙，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將自己對靈能的了解都悉數講解給東方月與華鋒，可惜的是，他所說的並不比東方月知道的多多少。
靈力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就像物理學對於力與物質的闡述一樣。靈們都是純粹的靈力生物，包括君靈也一樣，只是他們的靈能高得可怕，對於君靈們來說，他們已經不需要靈媒來儲存或施放能力，也就是說，他們的靈能強度已經到了實體化的地步。
但對於人類而言，**和精神的力量還遠沒有到這種地步，因此需要靈媒。至於靈媒，並不一定非要用指定的器皿，任何東西都可以，只是在潛力和發展空間上有一定差距。對於東方月來說，洞察之書雖然強大，卻沒有絲毫潛力可言，相對於其它人，他的戰鬥力基本為零。不過好在通過亞歷山大的闡述，東方月應該還可以將靈能儲存於其它器皿上，不過他實在是想不出，自己的「掌控之道」到底能產生怎樣的正面戰鬥力量。
同任何小說一樣，靈能同樣是可以修鍊的。
一個普通的怨靈是靈能者，強大如凱娜這樣的怪物同樣也是靈能者，從本質來說，雙方沒有任何差異，只是在「量」上差了很多。這裏面就牽扯到了「聚靈」。
所謂聚靈，便是將散落在空間中的靈能聚斂，為自己所用，不過這種聚靈方式效率很低，往往只有初次覺醒的時候才能聚到高濃度的靈力。
與之相比，「吞噬」其它靈體就方便多了，這樣的吞噬在靈界每時每刻都在進行着，不過君靈和英靈們基本很少做這件事。誰都知道，無盡的吞噬會變得空前強大，長久以來，強者之間形成了一道規矩——不恃強，不凌弱。如果誰依靠大量的吞噬普通怨靈來強大自身，便會遭到所有強者的追殺。也正是因此，君靈和英靈們的能力在靈界基本沒什麼浮動，只是大家偶爾輪流出手，幹掉過於強大的怨靈。同時，君靈間很少打鬥，正如基本的公理所述——靈能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毀滅。每一次伯仲間的打鬥對君靈來說都是巨大的損耗，他們施放的靈力將重回空間，即使最後能吞噬對手也得不償失。
靈界空間是混亂的，只有幾位強大的君靈與英靈隨手管理著秩序，那是一個死氣沉沉的世界，怨靈們互相吞噬，力量超過警戒線的會被君靈打散，然後能量重回空間，附着到其它怨靈身上。
通過亞歷山大的講述，自從羅馬帝國徹底毀滅后，已經再沒有君靈級的靈出現了，偶能能出現些英靈，而大多數只是怨靈。
果然如老人所說，現世中的靈力已經少的可憐了，只是一些人死的時候由於極端的怨恨才能成為怨靈。
了解過這些后，東方月與華鋒互相分配了任務。
東方月專攻理論，華鋒專攻實驗，雙方回到現世後會約定在華夏古墓周圍見面，建立自己的研究所。
回到酒店后，天已蒙蒙亮，東方月卻依然睡意全無。
他血脈噴張。在小說中，通常會有一個既定的修鍊體系，鬥士，斗師，斗聖什麼的那些東西。可現在，這一切都是空泛的。
這個體系的創造權從造物主的手裏轉到了東方月身上，在將來的一段時間裏，他將憑一己之力，勾勒出一個暴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