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皇上很滿意

黃小妹和大妮有點害羞。

杜媽媽着急道。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矜持，要是進去了尿了褲子，冒犯了皇上，那可是大罪！」

兩人也不敢再害羞，趕緊方便了，整理好衣服沒多久，黃慶就過來催促。

「快下車，該進城了！」

兩人忙下車在杜媽媽的陪同下跟着黃慶往那邊走，和其他人匯聚一起，在城門口的時候，有人攔下了黃慶和杜媽媽，只許秀女進城，其他人全部留在外面等候。

杜媽媽拍拍兩人的手，以示安慰。

黃小妹和大妮輕輕點點頭，鼓起勇氣，走向了皇城。

天還黑，前面有太監提着燈籠，左右兩邊隔一段距離也有兩個太監提着燈籠，照着地上的路，雪掃得不太乾淨，踩上去有點打滑，黃小妹小心地走着，低着頭仔細地看着路，這時前面一個女孩身體一歪滑到了，發出了哎呀一聲，整個隊伍立刻停了下來，都伸脖子往前望，黃小妹也是，然後就看到，提着燈籠的太監很粗魯地將那個女子拖到了一邊，催促着她們快走。

黃小妹經過那個女孩的時候，聽到女孩在哭，他太監再訓斥，還看到了她的衣服上全是雪沫子，心裏更為緊張，警告著自己，千萬別滑到了啊。

終於到了地方，很大的偏殿，空曠的很，周圍點着燈，幾個宮中的嬤嬤從偏殿一邊出來，聲音洪亮地叫她們原地等候，然後就走了。

大家開始很安靜，話都不敢說，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忍不住小聲說了起來。

大妮就在黃小妹的身後，低聲道。

「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怎麼知道？」黃小妹不耐煩地道。

這裏很冷，沒有火盆，也沒有火爐，雖然人很多，但依然很冷。

大妮不敢在說什麼。

時間久了，大家腿都站麻了，不得不原地活動了起來，黃小妹也不斷地換着腳，這時候她真的很感謝杜媽媽，要不是提醒她做厚厚的毛墊墊在鞋裏面，這得多凍腳啊。

終於來人了，不過卻是將燈吹滅，原來天亮了，日光從窗戶和門縫裏照射了進來。

又過了一會，聽到遠處有鐘聲響起，這個鐘聲黃小妹來京城這段日子聽了很多次，杜媽媽說這是早朝的鐘聲。

她們參加的是中午宮宴，這才早場，等到那時候還要很久，黃小妹在車上吃的那點糕點早就消化了，穿的再厚，肚子沒食，身體也缺少熱量，還是感到很冷的，何況折騰緊張這麼久，精神也很疲憊，這時候她只想好好吃一頓，然後躺在炕上睡一覺，可惜顯然是不行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幾個嬤嬤再次出現，這次是教她們簡單的禮儀的，待會怎麼叩見皇上，怎麼入席，怎麼用飯，這些禮儀她們在家都是學過的，不然此時也不會站在這裏了，嬤嬤們也知道，只是為了提醒，待會見到皇上別出錯。

她們要一起跟着做，還要做的整齊好看，這番折騰下來，大家更是沒力氣了，有幾個黃小妹看着都有點搖搖欲墜了。

「那幾個，你們怎麼回事，出來，單獨做！」嬤嬤嚴厲地道。

被指的幾個女孩忙出列，掙扎著做起來，這一刻黃小妹既同情她們，也警告自己，千萬別和她們一樣！

日頭又高了些，幾個嬤嬤交頭接耳一番，這才放過了那幾個女孩，也結束了禮儀的教導，然後讓她們排著隊跟着走。

大殿們打開，凌厲的寒氣撲面而來，像小刀子一樣，將人扎了個透心涼！

好冷！黃小妹打了個哆嗦。

她們跟着嬤嬤排著隊出了殿門，沿着一條路往前走，腳下的路像是永無盡頭似的，黃小妹被凍的有些麻木了，這時一個女孩走着走着直接摔倒，隊伍停下。

「愣著幹什麼，拖出去！」一個嬤嬤厲聲道。

幾個小太監小跑着過來，將人拖走了，是的，就是拖走了，全程沒有一句話，一個字都沒有，沉默的叫人心寒。

黃小妹有點顫抖，大妮也有打起了哆嗦，她們，或者說所有人都忍不住想，拖出去，拖到哪裏？是交給她的家人嗎？還是……

她們都不敢再想了，低着頭，機械地走着，希望儘快結束這樣的煎熬。

終於終於到了地方，雖然依然沒有火盆火爐，但總歸是進了室內，面前兩邊擺放着桌案，前方位置很高，也擺放着桌案，桌案上是點心果脯等物，看的她們只吞口水。

不時有幾個宮女打扮的樣子，手托著托盤往桌子上擺放着食物，放下后就起身離開，全程沒有人說話，她們也不敢說話也不敢動，黃小妹覺得，好像在宮裏不能隨便說話的，或者說不能說話，就是那些嬤嬤，都默默無言地站在那。

等宮女們端上熱乎的菜時，一聲高喝傳來。

「皇上駕到！」

黃小妹，大妮，以及所有的女孩子都不約而同齊刷刷地打起了精神，屏住呼吸，垂眼、端正，站在那，等待着皇上的檢閱一般。

聲音落下，皇上一身明黃色的衣袍從後面走了出來，他站在桌案前，掃視了一下站在這裏的近百名秀女，淡淡地道。

「大家辛苦了，入席吧。」

啊？就這？不是選嗎？黃小妹大感意外，可意外歸意外，還是和大家一樣，按照禮儀跪拜叩謝皇上恩典，然後在嬤嬤和宮女們的安排下，入席跪坐下，接下來問題來了，她們可以吃嗎？

皇上已經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了，才拿起了筷子道。

「大家不用客氣，嘗嘗宮裏的飯菜，合不合你們的口味。」

黃小妹覺得皇上這幾句話說的很暖心，就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大妮見黃小妹吃了，也拿起了筷子吃了，其他秀女見了，也都紛紛拿筷子吃起來。

她們沒看到，皇上的目光在黃小妹和大妮身上停了一會，轉頭對伺候他的太監低語了一番，那太監看了黃小妹和大妮，點點頭，又叫來個太監吩咐一番去了。

黃小妹大概是和林公子待久了，再加上黃依依的那些委屈誰也不能委屈自己，行事大方雙利一些什麼的言論，筷子動的很是頻繁，好不好吃她沒感覺，就是熱菜也有些冷了，吃不出來什麼味道，她只是餓，餓極了，想吃而已。

大妮看到黃小妹吃的努力，也不知不覺學了起來，這就導致這些秀女都吃的很多，當然也有一些秀女意識到了什麼，小口地優雅地品嘗著食物。

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只有筷子碰碗的聲音。

皇上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那個太監拿來了一個小冊子，指著兩個名字給皇上看，那名字赫然是黃小妹，另一個是劉大妮。

皇上笑了一下，張口道。

「黃小妹？」

黃小妹還沒反應過來是叫自己，倒是大妮反應過來了，拉了她一下，皇上又笑着叫了一聲，黃小妹激動起來，皇上叫她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起身走出桌案，跪拜在地。

「民女黃小妹見過皇上。」

「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着，沒那麼多規矩。」

「謝皇上！」黃小妹起來了。

皇上很滿意。

「你近前來，抬起頭，朕好好看看你。」

黃小妹臉頓時紅了，往前走了一段路，抬起了頭，這一抬頭看到皇上，頓時就有些愣怔，這是皇上嗎？這麼年輕！

皇上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面容俊美，眉眼華貴，坐在那，有種無形的威儀，既壓着她，也深深吸引着她。

另外叫她愣怔的原因是，皇上的眉眼怎麼覺得很熟悉呢，好像在哪見過，很快她就想起來了，和劉少爺定親的那日，有個人和白雲道長一起，他長得就很像皇上，因為那個人長得太好，還和白雲道長一起，她就多看了幾眼，雖然也只是一面，但還是深深地記下了。

皇上仔細端詳著黃小妹，長得算是中規中矩吧，不算出彩，不過有種淳樸，這在宮裏還是很少見的，這種新鮮感叫皇上展開一個笑容。

「你今年多大了？」

這個笑容晃得黃小妹心醉神迷，下意識地道。

「過了年就是十五了。」

「好年華啊！」皇上稱讚了一句，然後點點頭道，「我見你吃的很多，飯菜很合乎你的口味嗎？」

黃小妹剛想說很合乎，可馬上想到了黃依依對她說的話，你想要出挑，那就一定和別人不同，比臉比身材，在宮裏是不行的，而這個不同一定要真誠，於是她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餓了，早上就吃了幾塊糕點。」黃小妹說着有點羞怯。

皇上驚訝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

「聽聽，你們都聽聽，這才是真話！」皇上對左右的人說了一句，接着道，「朕果然沒看錯你！」

黃小妹受寵若驚，心裏再次慶幸聽了黃依依的話。

「皇上過獎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皇上招呼她坐到自己的桌邊，這下黃小妹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皇上很滿意她啊！

幸福來得太突然，叫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飄乎乎地走到了皇上的桌邊，施了一禮坐下，還沒等整理好心情，想好接下來怎麼再叫皇上喜歡，就聽到皇上說了一句。

「劉大妮？」

啊？黃小妹震驚的有點茫然，為什麼叫她坐在這裏，又叫了大妮的名字？

劉大妮在座位上親眼看到黃小妹怎麼坐在了皇上身邊的，她沒嫉妒，也沒羨慕，而是完全懵住了，為什麼啊？

或者說她還沒到嫉妒那一步就被皇上叫了名字，她暈乎乎地起身出席施禮，有點失措地站在那，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皇上叫她抬起頭來，她就抬起頭，叫她往前走幾步，她就往前走幾步，皇上見她盯着自己，便笑着問道。

「怎麼，朕是怪物嗎？你這樣看着朕？」

大妮輕輕搖頭，下意識地道。

「皇上太好看了！」

皇上愣住了，所有人愣住了，很快皇上爆發出更大的笑聲，在場的秀女們大多數真是羨慕嫉妒恨啊，這兩個從哪來的土包子，運氣這麼好，隨便說幾句皇上就高興了，就這，她們也會說！

結果，可想而知，大妮也被皇上邀請在自己的桌前坐下。

黃小妹看着低着頭害羞的大妮，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明白了一些事，可還沒有那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