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 夜半遇甜兒

五十七章 夜半遇甜兒

五十七章夜半遇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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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兒緊緊閉上了嘴巴,她有些緊張的握住了紅梅的手;不過,她不明白自己在緊張些什麼。

紅梅拉着她伏低了身子,屏住呼吸等兩個人走過去后,又回頭示意雙兒不要出聲兒。

雙兒原本以為兩個過去了,就應該向前走,可是看到紅梅還伏着不動才醒過味兒來:她實在是太緊張,現在連平日裏十成聰明中的一成都沒有了。

等了不久后,兩個丫頭引著那披黑斗蓬的走過,三個人並沒有交談。

紅梅此時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為什麼每次丫頭去,幾乎立時便能接到人呢?她算了一下距離,兩個丫頭還是在後門那兒等了一小會兒的,但是等得時間不久。

那就是說,黑斗蓬和寶姨娘早已經約好了時間,不然不可能每一次丫頭一接一個準兒吧?少字

正想着,那邊又行過來兩個丫頭。

接了人的丫頭道:「慢些走。」兩個丫頭給黑斗蓬的人行過禮之後,答應道:「知道的,我們早來了一時,到前略坐一坐再過去。」

接人的丫頭好似有些不高興:「在意些,小心泄了燈光出去。」

兩個丫頭答應着,蹲下身子讓黑斗蓬三人先過去;等三人走遠了,兩個丫頭起身:「也不過是她們接得人尊貴些,便以為高了我們一等不成?」

另一個輕輕啐了一口:「瞧她們那張狂樣兒!」然後不知道伏耳對另外一個說了什麼,兩個人悄聲笑成一團,然後才向後門行去。

此時,那黑斗蓬已經隱入了月亮門兒。

紅梅這才明白,那接黑斗蓬的丫頭叮囑後來的兩個,不能讓她們所接人知道黑斗蓬的存在;不過她們不避忌黑斗蓬,就說明黑斗蓬是知道前日墨綠斗蓬的女子。

不過想了一小會兒,那邊兩個丫頭已經引着墨綠斗蓬的女人過來了。紅梅等她們行過之後,一牽雙兒遠遠的跟了上去。

墨綠斗蓬隱入月亮門之後,紅梅拉着雙兒急行了起來,她們兩人很快的進入了月亮門,聽到前面傳來模糊的聲音道:「……姑娘來了。」

紅梅還是晚了一步,沒有聽到那女子的名字。

雙兒的心肝差一點就要跳出來了,她現在緊緊貼在牆上,嚇得捂著嘴努力讓呼吸輕些再輕些:她沒有想到紅梅會如此大膽追上來。

她被嚇得當真不輕。

「姨奶奶在屋裏?」墨綠斗蓬的人說話了,紅梅昨天便聽這聲音有些耳熟,不過離得遠也聽不太清楚,根本不能只憑聲音斷定那人是誰。

再接下來雖然有聲音隱隱傳來,卻聽不清楚了。

又等了一會兒,紅梅先探頭看了一眼西廂,依然是黑漆漆的,好像裏面沒有人一樣;但是紅梅知道那屋裏一定有人。

她再次看向東廂,門前只有一盞氣死風燈,光亮並不大,昏昏暗暗的照着門前的幾級台基,連石色都照不出來。

院子裏只有風聲。

雙兒輕輕的扯了扯紅梅的衣服,指了指來路:她的意思是回去吧。雙兒現在嚇得腿有些軟,這月亮門並不安全,紅梅這麼大膽?

萬一有婢僕過來,自己被人發現豈不死定了。

不過紅梅卻知道此時寶姨娘的院子裏絕對無人,所以她擺了擺手讓雙兒放心。

過了半晌,院子裏依然沒有響動;但是雙兒雙手顫抖著拉紅梅,並且指向了園子方向;紅梅過去一看也嚇了一跳,居然有燈光過來!

她和雙兒現在回去園子當然是不成的,唯一的去處便是寶姨娘的院子裏了。她迅速想着又回身打量了一下寶姨娘的院子,一拉雙兒閃身進了院子,幾步搶到西廂一側的灌木下:不顧灌木刺人,拉着雙兒就鑽了進去。

現在好在是草木繁盛的時候,紅梅和雙兒鑽進去,貓著腰收好自己的裙子,在外面便看不到人了。只是兩個已經被灌木划傷了很多地方。

雙兒也顧不得疼了,她緊貼著紅梅也聽到她的心跳聲,知道紅梅也不是不怕、不緊張的;紅梅兩個人悄悄自灌木叢中注意著月亮門那裏,並無燈光透出來。

那人,去了哪裏?

紅梅忽然身子一冷,她又想起了聊齋來;再聯想到婆子們常說,這大宅子百十年來死得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她就不自禁的抱緊了雙兒。

雙兒也怕啊,兩個人緊緊的擠在一起,睜大眼睛看着月亮門兒。

那裏,探出了半個頭來。

雖然在黑暗,紅梅和雙兒看得並不是太清楚,但也約略分辯出那是甜兒!

紅梅發現來得是人便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隨即便奇怪甜兒鬼鬼祟祟的要做什麼;她本就是寶姨娘院子裏的丫頭,為什麼看上去如同做賊一樣。

甜兒看左右無人,才自黑暗出來伏着身子悄悄去了西廂第三個房間:她打開門居然沒有一絲聲響。她肩膀上搭著一條暗色的包袱,手裏還提着一把精巧的小花鋤。

她經過灌木叢的時候,紅梅和雙兒嗅到了一股濕潤泥土新鮮氣息;兩人對視一眼,她大晚上不睡去園子裏挖土做什麼?!

院子接下來再無聲息。

只是紅梅不知道,那甜兒回了房之後,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壺冷笑了幾聲便取來全喝了下去,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塞到床底下,然後又到床後面用早已經備好的水洗了洗換了小衣、中衣便睡了。

她躺下不久呼吸便低緩、勻稱:已經睡熟了。

紅梅和雙兒被灌木刺得很痛,很想出去時東廂開打開,墨綠斗蓬的女子行了出來,她半側着身子,因為身後跟着的就是寶姨娘。

只是燈光暈暗,女子又低着頭側着臉,紅梅和雙兒依然沒有認出是誰來,只是那一點臉兒很有些熟悉感——滿府的丫頭們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有幾個不是熟識的?

髮式依然是隨便的一挽,滿頭依然沒有簪環之類的東西:此女子,好仔細的心思!紅梅的眼睛眯了眯。

為什麼說那墨綠斗蓬的人是個丫頭,是因為她對寶姨娘十分的恭謹有禮,絕對不是任何一位姨娘主子。

寶姨娘待這女子倒十分的客氣、親熱,親自送了出來,還握着她的手倒了別。墨綠色斗蓬再次掩住了女子的面容,由兩個小丫頭引著送她向月亮門而來。

紅梅和雙兒都猜想此女子是哪個姨娘使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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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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