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出兵長平
長平是窮苦之地嗎，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長平百姓窮困的真正原因，那就是長平的財富都在豪強手中，豪強貪婪，剝削無度，民才會窮，可豪強是什麼？
豪強是幾乎等同士族的存在，所以除了黃巾出身的裴元紹和周倉，其餘人根本不會去想像，曹謙敢把主意打到豪強身上，就如他要避開袁、何兩家一般，他們都只會選擇性認為他是由於長平破落而高興，為能輕易取得一個落腳點而高興。
曹謙現在的確不願去觸動士族的利益，士族的聲名太大，他又沒什麼名望，這讓他不得不慎之又慎，因為一有差錯那他就會有大大的惡名。
可處理豪強卻並不一定就會如此，豪強之強，強在地方，何況現在長平一縣的豪強所為甚惡，正是給了他一個好機會，收攏民心，收羅錢財，藉機打壓其他豪強。
另外，最要的是，諸侯亂戰即將到來，地方割據將形成，軍勢之下，豪強在地方的威懾力將要大大降低，他只要打壓治理好長平的豪強，那長平就會成為他的根基之地。
待心中興奮稍減，曹謙摸著下巴上的絨毛一陣猶豫后，還是選擇不告訴他們他的詳細計劃，如現在說了，眾人肯定是死勸，因為這在他們看來絕對是條歧途。
於是，曹謙對裴元紹給了個很好的眼色后，對其他人正色道：「既然其他三縣不可取，那麼明日我們就出兵長平~！」
翌日清晨，凄厲的牛角號聲響徹整個牛首山，訓練有素的曹軍士兵，一隊隊依序疾步下山，默默列陣與山下空地，陣列森嚴。
四百餘人的曹軍軍陣成型之際，三千黃巾部眾分成兩部，正施施然往山下而走，三五成群，嬉笑打鬧，猶如山間漫步。
兩者間的天差地別，讓已等候在陣前的眾將面色皆是一沉，其中的周倉和裴元紹二人，更是低頭羞愧不已。
這兩人向來以手下兒郎比其他黃巾部眾嚴整自傲，自稱黃巾精銳，可如今與曹軍一比，真是原形畢露，醜態百出。
一刻時后，許封見千餘黃巾精壯依然嘈雜無序，雙眉緊皺，對曹謙憂心不已道：「將軍，按此情景看，若帶着他們，我軍行軍到長平，怕是不止兩日啊~！」
曹謙雖知道黃巾的軍紀不好，但真沒想到自覺性會有這麼差，以他們的表現，根本就不算是軍隊，而是一群農民，不，他們根本就是**。
知道黃巾還需要狠狠操練后，曹謙放棄了對黃巾的看察，也不對他們的戰力抱有什麼希望了，對低着頭黑臉越發黑的周倉，吩咐道：「世民，我們領軍先走，你領着黃巾眾，帶着輜重儘快趕來。」
周倉知道輜重的重要，沉聲保證道：「主公放心，世民定不叫他們誤事！」
曹謙一聲令下，四百餘陣型齊整的曹兵脫陣而出，瞧也不瞧一旁那些他們眼中的烏合之眾，在曹謙等人的帶領下，向長平快步而去。
參加反董的曹軍士卒本都是身強體健之輩，經過滎陽大戰的洗禮，這四百餘得以存活下來的兵卒更是不凡，或武藝高強，或身體雄壯，現在雖沒了戰馬代步，行軍的速度還是極快，將及天黑時分，曹謙一行就已領軍停駐在長平城外的一處疏林中，開始進食、休息。
「報~~！」探馬匆匆來報，「將軍，此地離長平城還有八里。」
曹謙對自家軍隊的實力很是滿意，日行軍近百五十里，都還沒有顯得疲垮，既然現在路途已不遠，士兵氣力經過休息也無礙，便想今晚就襲城，於是問道：「城上守備如何？」
「守兵很是鬆懈，城牆上少見人影！」
長平城防守居然真的這麼松，這讓已有了解的曹謙還是很意外，不過要偷襲也要晚上，便吩咐道：「晚間看城牆上火把再來報，特別是城西處，去吧~！」
「將軍，我軍雖經過夜戰，不過從未攻過城，現在又無攻城器械，恐怕···！」一邊的許封已知曹謙的想法，提醒道。
曹謙手指裴元紹，大笑道：「哈哈，仲泰，這就是你不對啦，你怕是沒好好聽元紹講長平的情況啊，這問題讓他告訴你！」
聞言，裴元紹對疑惑著看來的許封解釋道：「許兄弟多慮了，長平城城高兩丈余，按此說來卻是難克，可是，如果那城牆上坑坑窪窪，雜草叢生，城西處更有處粗粗補上的缺口，那攻進去就簡單了。」
一縣之城破敗如此，讓許封根本不敢相信，加上前日他就在鄙視裴元紹的黃巾賊性了，也沒注意聽，於是大驚道：「怎會如此？」
裴元紹嘿嘿一笑道：「這便要說那長平城內人人相恨的縣令趙魯了，這趙魯乃長平豪族趙氏族長，黃巾前為長平縣丞，黃巾時縣令守城時戰死，黃巾后他便買了官做了縣令，這人極為貪婪，平日只知搜刮錢財，連進城稅都要收兩錢，也許是怕跟上任一樣守城戰死，也可能是怕城內人反叛，此人有城不願守，也不修長平武備，卻派了一千裝備精良的家兵日夜守在縣衙周圍，府上養着數十匹戰馬，鄉中的塢堡更是修的堅固無比，長平城牆上的那些痕迹還是黃巾時所留，他令人粗粗修葺了下了事，這些年一過，自然破敗了。」
「仲泰，可知我前日聽後為何會如此高興了吧，如此之人~如此之城~哈哈~可比董賊矣~！」曹謙大笑道，他覺得這種人不去狠狠剝削，那絕對是浪費資源。
這下子許封總算明白了，這種城哪還要去攻打，讓軍隊在外面擺個陣勢絕對就能嚇跑那個縣令，這縣令就是如董賊一般的膽小之人，擁強兵，占雄城、雄關卻不敢於關東諸侯相戰。
也明白曹謙為何要晚上去偷襲了，他不過是想抓住那個縣令，這種豪強殺之不但不怎麼惹人惱恨，還可以奪他資財，同時殺他還能大大的收攏民意，真是一舉無數得啊！
雖然這個豪強可恨可殺，不過許封還是勸誡道：「將軍，此人雖可殺，但其他豪強我們還是不要相惹的好，以免讓其餘豪強、士族都仇視我們，若壞了將軍的聲名，那可大大的不值！」
聞言，曹謙現時只能先無奈點頭，心中卻一聲暗嘆：這個時代士族、豪強實力之強，影響之大，已深入漢人的骨髓了，現在都還不算頂峰，那兩晉時會是何等的變態。
夜色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