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遇劫

第一章:遇劫

煙花三歲,草長鶯飛。

暖風薰得行人慾醉,這種天氣,正是一年當中出遊的好時節。寬廣的官道之上,行人如織,他們當中絕大部分都是游丹眉山的遊客,此時已近黃昏,大家都急匆匆趕到驛站去休息。

丹眉山,乃大旗國太平縣最負盛名的旅遊聖地。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遭父母反對的小戀人偕游丹眉山,不想二人被丹眉山的景緻所吸引,留連忘返,居然失了蹤。在他們失蹤的第二天,丹眉山便出現一對奇怪的鳥,這對鳥兒總是形影不離,被世人稱之為戀人鳥,這對戀人鳥,便是那對小戀人的化身。

據民間傳說,這對戀人在丹眉山遇上了神仙,神仙給這對戀人指引了兩條路:一是繼續做人,但不久兩人將會被人生生分離;二是可以永遠長廂廝守,但條件是不可以再為人形,得化為鳥身。這對小戀人情比金堅,寧願化為鳥身永生廝守,也不願繼續為人而生離死別。

據傳這對戀人所化身的戀人鳥,終日隱匿丹眉山,它們深知愛情不易,所以會在暗中祝福所見到的遊客們。有幸被戀人鳥所祝福的遊客們,如果已經有了戀人,將會更加恩愛;如果是單身,很快就會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幸福長久。丹眉山正是因為這個美麗的愛情傳說而出名,因此也叫戀人山。

也正是因為這個動人的傳說,使得丹眉山的每一撥遊客當中,年輕的遊客佔據絕大部分。

當然,傳說畢竟只是傳說,當不得真,這個大家都懂的。因為一萬個遊客當中,至少有九千九百九十個都沒能見到戀人鳥,而剩下十個能見着戀人鳥的,百分百是因為產生了幻覺。不過,這並不會讓遊客們對丹眉山遊興大減。儘管見不著戀人鳥,但每天數以千計的遊人是真,這些遊人大多數年輕單身,不泛才子佳人,有富家子弟,也有王公貴州家的公子千金。

在這些優秀的人當中,自然會發生著一些優美動人的愛情故事。最讓人嘖嘖稱讚的是,大旗國當今皇上與皇后,正是在丹眉山相遇相識最後成就一段美緣,這段佳話一直是大旗國子民所津津樂道的話題。

今日這些遊客當中,有一個青年人格外引人注目,他面如冠玉,劍眉朗目,一身打扮雖然不是特別華麗,但一身卓然不群的氣質。他在這群遊客之間,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遊客當中的年輕男性看到他,無論什麼出生有沒有才學,在他丰神如玉的氣勢之下,卻有矮他三分的感覺。

年輕女性看到他,則很容易心跳失神,他英俊的相貌卓然的氣質,再加上他騎的那匹高頭白馬,對女性是極有殺傷力的。

不過可惜的是,他的目光不曾在任何女性身上停留。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與他並駕齊驅的那輛馬車之上。

馬車上所坐的,應該是他的同伴結游者,馬車傳來香風陣陣,看來車內坐的應該是個女子。

這樣一來周圍的人可就好奇了,這青年應該是出身於官宦之家,那卓然不絕的氣質意味着他絕不是等閑之輩,能讓這等優秀之男子傾心關注的女子,即使沒有傾國傾城之容貌,恐怕也有沉魚落雁之美了。這車上坐的,究竟是何等奇女子?

不過馬車上的人兒自始至終都沒有露一面,保持着神秘,這樣卻更是勾起大家的好奇心,在這群遊客當中,每時每刻幾乎都有人朝馬車瞄兩眼。

終於,馬車之上有了動靜。

一隻潔白的小手從內里掀開車簾,一張秀麗脫俗的臉伸了出來,對騎白馬的青年道:「慕容公子,我家小姐問,還要多久才能到達驛站?」原來這氣質不凡的公子複姓慕容。

「估計至少還要一個時辰。」慕容公子考慮了一會兒,才彬彬有禮的回道。

「知道了,謝謝慕容公子。」秀麗的臉蛋微微一笑,然後關上了車簾。

這群遊客均不由自主發出了驚艷的「哦」聲。

聽這位車內秀麗少女的口氣,她只不過是名丫環而已,一位丫環就美的如此脫俗,那麼小姐美到何種程度?

在大旗國,沒有哪位小姐會傻到找一個比自己更要美麗的婢女來蓋住自己的風頭的。

這名丫環本就美得超凡脫俗,要有比她更漂亮的,那便是仙女級別的了。

大家紛紛暗地裏猜測:這位神秘的小姐連問個話都要婢女代口,這譜兒也夠大的,莫非她也是個大有來頭之人?

這慕容公子全名叫慕容白,他爺爺是大旗國當今太師,官居一品,可謂是來頭不小。慕容公子能文擅武,人又生得俊俏,在所有官宦子弟當中,可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了。

而馬車之上的那位並沒有在大家面前露面的小姐也非等閑之輩,她複姓端木,單名一個慈字,端木慈乃是大旗國護國大將軍的掌上明珠,對她疼愛有加。

在所有官宦子弟當中,這二人算得上是人中龍鳳,這二人的家主有意湊合二人,於是安排了這一次丹眉山之旅。說是結伴旅行,實際上也算得上是一種變相的相親了。

至於這次相親的結果如何,恐怕除了兩個當事人外,其他人不得而知。不過在這二人的家主眼裏,男的英俊瀟灑,女的美貌如花,天緣絕配,這事十有**,成了。

太陽漸漸隱沒在山下,這一如歸心似箭的行人隊伍,卻突然速度變慢了下來,原因是前面有個傢伙趕着一倆破驢車拉着一車煤炭,那頭破驢牽着不走打着倒退,因為驢車體積太大,擋住了後面的車馬,他一慢下來,後面的人也跟着慢下來。

趕驢的不停的向大家道著歉,大家儘管怨聲載道,卻也絲毫拿他沒辦法。

慕容公子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樣下去,恐怕兩個時辰也到不了驛站,就算能到驛站,恐怕也得走一段夜路。

「慕容公子,小姐說走官道太慢了,不如咱們抄近道吧。」馬車的車簾又被掀開,俏麗的小丫環又探出頭來道。

慕容白躊躇起來,抄近道雖然可以縮短一半的時間,可以在天黑之前趕到驛站,但近道可是山中一些小道,如果碰上一些打劫的強盜可就危險了。

雖然現在是太平年間,少有戰事,但各地方貧困的子民倒有不少,一些貧困又頗有幾分力氣但又好吃懶做的子民們便落草為蔻干起了綠林這勾當,當然,在官道上他們是不敢出現的,一些林中小道倒時常活躍着他們的身影。

那俏麗丫環見慕容白猶豫,抿嘴一笑,輕聲道:「慕容公子,你是不是害怕啊,小姐說了,有她在,你不用怕的,我們小姐練過武的。」

這話聲音雖小,卻是深深刺痛了慕容白的心窩處了,要知道,沒哪個男人會願意在女人面前示弱的,尤其是在一個自己心儀的女孩面前。

「誰說我怕了,抄小道就抄小道,我也練過功夫,要真遇上了打劫的,算是他們倒霉。」慕容白咬着牙道,只不過這句話聽起來卻多少有那麼點色厲內荏的意思。

慕容白命令趕車的車夫抄了小道走,他雖然有點硬著頭皮,但心想自己跟隨家中的幾名武師高手也練過幾年拳腳功夫,身手不賴,真遇上什麼緊急情況應付起來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一看慕容白要抄小道,一些遊客便勸阻起來,小道不安全,劫匪多。但慕容白哪能在心儀的女孩面前輸了氣勢,計議已定。

抄小道的,也並非是慕容白這一行,還有幾個看起來一臉焦急的樣子,想來也是有什麼急事要儘快趕回驛站。還有幾個女子,這幾名女子一看就知道是花痴,她們抄小道,只是為了能和慕容白多共一段路,多看他一眼。

令慕容白鬱悶的是,那個拉一車煤炭的趕驢的居然也抄了小道,這人走在自己的前面,恐怕又得耽誤路程了。

幾人抄了小道,自然是要議論一番莫要遇到劫匪才好,那趕驢的倒是和前面幾個聊了起來,一會兒說什麼這條小道自己經常走,從沒遇上打劫的,一會兒又說自己練過家子,真遇上強盜,他三下兩下便可以擺平,高談闊論聲音奇大口若懸河。

這趕驢的年紀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不過一身粗布青衣,打扮極為寒酸,黑煤幾乎糊住了他一整張臉,樣子醜陋。想必是哪位窮家子弟,賣點小煤炭求生計的。

就這一副寒酸樣,居然說能擺平強盜,吹牛也不是這樣吹的吧。肯定是想引起這一行女孩子的注意罷了。慕容公子翻了翻眼睛,對他極為看不起。

幾名花痴女自然也對那趕驢的看不起,只瞄了他一眼,便露出鄙視的神色來。這人雖然也年輕,但比起這位英俊瀟灑又有儒雅氣質的慕容公子來,簡直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了。

走了大約十分鐘路程,太陽完全隱在了山下,餘輝也沒有了。

道路逐漸變窄,路也開始巔簸不平起來,兩旁都是直聳入雲的蒼天古樹,密林深處,偶爾有異響,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在活動着。

這種環境之下,慕容白不由的緊張起來,他雖然從沒遇過強盜,但經常聽家中的武師提起過強盜,像這種環境,是強盜們最喜歡攔路打劫的地方。慕容白放慢了馬步,與馬車平行。

在爬上一道斜土坡的時候,突然間,密林中「嗖嗖」幾聲響,兩條人影出現在了斜坡之上,攔住了去路。兩人都矇著面露出鼻眼嘴巴,其中一人的蒙面卻蒙不住他的絡腮鬍子,那人哈哈狂笑道:「此樹是我開……此路是……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另一人身體比較高大強壯,瞪了說話的那絡腮鬍子一眼,怒道:「***,你說什麼呢?」接着兇巴巴的對慕容白等行人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慕容白一驚,怕什麼來什麼,還是遇上強盜了,不過那絡腮鬍子顯然沒什麼文化,居然將強盜們經常說的口號都說錯了,而且這伙強盜居然只有兩個人,可是自己在美人面前大顯身手的好機會,慕容白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很快的,他便笑不出了,這強盜口號喊出來之後,「嗖嗖嗖」,密林中又閃出來十幾條蒙面人影,每個人手中都握著三尺來長的大刀,一看就知道是窮凶極惡之徒。

這數十名強盜將這一行人團團圍住,目光兇狠。

剛剛還想教訓這兩名強盜的慕容白不禁手足俱軟,他雖然練過幾年拳腳功夫,而且身手不錯,但要對付這些手中握有大刀的悍匪,卻沒了把握。

前面那幾個行人見這陣仗,早就嚇得跪在地上磕頭搗蒜了,將身上的錢財全部掏了出來,只求這些山大王不要害了自己的性命才好。

為首的兩名強盜顯然很滿意,收了那些人的錢財之後,來到慕容白的面前,看了那幾名花痴女幾眼,然後朝慕容白揚了揚刀:「看來你是肥羊啊,不止妞多,錢也肯定多,把你身上所有的錢都給本大爺拿出來,然後再讓這馬車上的人下來!」

慕容白眉頭一皺,他出身富貴,還從沒人敢這麼和他說過話。不過他也明白,今天遇上的這夥人乃是六親不認的強盜,自己的身手對付三四個還可以,可他們人那麼多,好漢難敵四手啊。

他此時有點後悔沒將一些武師侍衛帶在身邊,因為只想着可以和那端木小姐過起二人世界,不想被人打擾,便將那些武師侍衛留在了驛站,早知道有這回事,怎麼着也要將那些人帶上。

他知道這些玩命之徒眼裏可沒什麼平民貴族之分,要是敢和他對着干,管你什麼來頭,直接讓你身手異處。不過慕容白平時養尊處優,要讓他向這些人服軟,心裏卻着實不服。

正不知如何決定之時,旁邊馬車的車簾卻被人掀開,一個女子跳下馬車,叱道:「什麼人敢攔路打劫,看本小姐來收拾你們!」

這女子並不是剛剛露面的那俏丫環,自然是那位端木慈小姐了。此女臉若膚蓉,眉黛如畫,令人窒息的柔美之中,又帶着絲陽剛之氣,氣質特別,果然比起那俏丫環,都不知要美了多少倍。

她剛剛一直沒露過面,旁邊那幾個花痴女以及其他幾個遊客都對她好奇,此時一見,頓時大為驚艷,那幾個花痴女倒忘了害怕,眼睛一個勁的瞧著那端木小姐,這端木小姐的美,令她們有種自慚形穢之感。

「咦,原來車上是一位這麼漂亮的妞啊,哈哈,大爺這次看來不止要劫個財,還要順便劫個色了!」那名強盜頭先是一愣,接着眼睛都直了,色眯眯的盯着端木小姐看。

慕容白這一下可真急了,如果只是損失點錢財,倒也沒什麼,但如果端木小姐出了什麼事,那日後他爹怪將起來,自己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說不得,只好拼一拼了!慕容白打定了主意,挽起了衣袖,將平時家中武師教自己的拳術招數默默想了一遍。

「光天化日之下,搶劫也就算了,居然還想劫色,本高手實在看不過眼了,要教訓你們一下!」大聲喊出這番話的,卻是慕容白以及幾個花痴女極為看不起的那個趕驢青年,他三步兩步衝到兩名強盜頭頭面前,朝那個絡腮鬍子當頭就是一拳。

這一著倒是大出慕容白的意料之外了,他剛剛一直以為這趕驢的只在吹牛而已,哪知道真遇上強盜,他說干就干。

更讓慕容白覺得奇怪的是,這人手底下倒也有點真功夫,出拳的速度奇快,而且力量也很大。

慕容白跟隨武師學過拳法,知道拳法自有套路可尋,可這青年出拳毫無章法可言,硬是看不出套路,像是隨心所欲,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不過這種打法倒也很奏效,由於看不出他的套路,那名絡腮鬍子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三拳兩腳就被那趕驢的給打倒在地了。

慕容白忍不住要叫一聲好了,看來自己小看他了,這人其實算是個武術高手呢。那幾名花痴女此時倒也重新審視起那趕驢青年來,俗話說美女愛英雄,趕驢的這種英勇壯舉,已經打動了這幾名花痴女的芳心,此時再看他,倒覺得他形象偉岸,一張黑煤灰糊住臟不拉兮難看的臉倒也順眼起來。

旁邊另外一名強盜頭見狀冷笑一聲,大罵一聲「沒用」,舉起刀便朝趕驢青年砍了過去。

其他強盜揚起刀圍了過來,慕容白此時有了幫手,底氣大增,正準備加入戰團,卻忽然聽到一聲慘叫。只見那趕驢青年的身體慢慢倒了下去,他腹部的衣衫破了一個大洞,正往外冒着一些鮮紅的液體,接着眼睛翻白,倒地兩腿一蹬,死了。

慕容白一驚,剛剛見他身手了得,此時卻這麼輕易被另一名強盜頭刺死,這名強盜頭的功夫看來高明的緊啊。

不止見了血,還死人了,那幾名花痴女凄厲驚恐的尖叫不止:「殺人啦!殺人啦……」哭了起來。

慕容白臉色慘白心亂如麻,這趕驢青年一死,他剛剛的勇氣早已經跑到爪牙國去了,他自恃自己的功夫比那趕驢青年也高明不了多少,如果出手,恐怕是和那趕驢青年一樣的下場。

死了個人,對他強盜頭來說,顯然是家常便飯。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刀上的紅色液體,狠道:「人血真***甜啊,媽的,還有哪個不怕死的儘管放馬過來,這傢伙就是他的下場!」說完將刀一揚:「如果乖乖的將身上所有的錢財都交出來,老子便放他一馬!」

鬧出人命了,慕容白早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勇氣,悄悄和端木小姐商議道:「端木小姐,這些人嗜血如命,絕非好惹之輩,他們人多,這眼前虧咱們可吃不得,不如先將錢財都交出來,日後再作打算。」

這端木小姐雖然人長得甜美漂亮,但喜歡舞槍弄劍,跟隨家中武師練過幾年武術,頗有幾分俠義心腸,剛剛見有強盜使橫,便想出手教訓一番。

只是現在人命都鬧出來了,她畢竟為嬌身慣養的大小姐,哪見過這等駭人的場面,此時早已經嚇得唇色發白六神無主了,聽慕容白這麼一說,也沒有了仗義之心,趕緊點點頭。

這二人都是出身富貴家庭,身上的銀兩是不少的,二人將所有的錢財交了出來,碎銀加上銀兩,足足有五千兩之多。

那名強盜頭眼睛都直了,顯然他們打劫史中,很少遇上這等肥羊,笑得嘴巴都合不上。

強盜頭將所有的銀兩裝進一個包裹之中,這時那端木小姐卻突然道:「對了,我身上還有個玉佩,值一些錢,也交給你們吧。」說着,在懷中摸出一塊玉佩出來。

那強盜頭有點愕然的看着她,這玉佩藏在她身上,如果她不說,自己也不知道。想來是她嚇傻了,主動將財物交出來。

強盜頭將玉佩塞入懷中,哈哈一笑:「本來是想劫個色的,既然你如此老實,本大爺就放你一馬,你們快走吧,不過記住,千萬不要報官!否則有你們好看的!」說完,將刀狠狠的朝空中一揮。

「我們不會報官的,不過,我想將這個人的屍體帶走,可以嗎?」端木小姐伸手朝那趕驢青年的屍首指去。

她這麼一說,那幾個花痴女均是期待地看着強盜頭。這個趕驢青年雖然一直被她們所看不起,但關鍵時刻人家挺身而出,這等大英雄,她們是極為心儀的。

只是沒想到他會被強盜們所殺死,幾名花痴女與那富家小姐在可惜之餘,又替他感覺到可憐,不忍心讓他暴屍荒野。

「這當然不行!」強盜頭一口拒絕:「萬一你們日後反悔報官,這可是老子殺人的罪證!***,你們怎麼這麼多廢話,還不快滾,再不滾老子刀一揮把你們送下去見他好了!」

慕容白一嚇,他可不想節外生枝,趕緊勸著端木小姐走開了。

端木小姐無奈,上了馬車。只是在臨走之前,卻依然看了躺在地上的趕驢青年一眼,心想這青年雖然長相不好出身不好,但卻頗有俠義心腸。身邊的這位慕容公子,雖然出身富貴,但要論血性,卻是比起這青年來遠遠是不如的。唉,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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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群被劫之人走出很遠之後,這伙強盜拉下蒙面,那名強盜頭看着躺在地上的趕驢青年,突然道:「他們走遠了,蕭老大,快活過來吧!」

那躺在地上的趕驢青年聞言一個鯉魚打挺,好生生站了起來。

「這次的收穫如何?」那趕驢青年眼冒着精光,生龍活虎的樣子,卻哪裏看出他剛剛已經死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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