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眾生百態
姜楓見狀，登時一愣，趕忙起身跑到門口，卻因為服務員和傳菜員的緣故，最終擋住了自己的道路，最終等到出門的時候，那個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怎麼了，姜哥？」
一回到座位，劉明遠趕忙好奇地問起來。
「沒什麼！」
姜楓擺擺手，因為也不確定對方的身份，只是看着有些眼熟。
不消一會兒的功夫，兩名服務員便利索地將所有菜肴上齊，道了一聲慢用，二人轉身倒著退了出去。
「來來來！諸位，又是一年！畢業已經五年了！咱們還是老規矩，舉杯紀念我們逝去的青春，同時也是熱烈歡迎我們的姜大班長歸隊！」
等到服務員一出去，孫光源登時站了起來，舉起酒杯，領酒說道。
眾人喝完第一杯后，紛紛坐下，聽完孫光源一番長篇大論之後，他又讓這次聚會的組織者陳陽致辭，依然一番拜金論言辭后，陳陽又嚷嚷着非要讓姜楓這個班長致辭。
無奈之下，姜楓站起來，高舉著酒杯，看看眾人。
「五年了……少說多吃，開工！」
說完，姜楓一飲而盡，坐回椅子上，開始吃飯。
聽完姜楓的「致辭」，孫光源跟陳陽一陣尷尬。
「好好好，大家別愣著了，開吃吧！」
邊說着，姜楓拿起筷子，直接開吃。眾人見狀，跟着動了筷子。
酒過三巡，兩個桌上的氣氛也逐漸熱烈起來。隨後眾人明顯開始的時候怎麼坐，此時已經跟身旁的人形成一個個的小團隊，各自暢聊起來。
接下來，眾人逐漸放了開來，有的人在桌上跟鄰桌竊竊私語着，有的人則是站起身子，到同桌對面的人那裏敬酒，有的人更是直接跑到另外一個桌子，一臉諂笑着給那邊的人敬酒。
不過姜楓注意到，只有自己這桌到那邊桌上敬酒的，卻沒有那面桌子來自己這邊敬酒的。這一下，並沒有刻意地畫出圈子，眾人之間地位身份的高低貴賤尊卑親疏，似乎在這一刻，全都表露了出來。
顯而易見，觸目驚心。
前前後後五年的時間，當姜楓再次看到這些同學的時候，恍若隔世，每個人的變化都很大。有的是內心的；有的是相貌的；有的則是體型的。
隨着眾人越聊越多，話題也逐漸從懷舊到了傷今，有人得意有人失意，不盡相同。
一名女同學開始抱怨自己的老闆，總是知道加班卻不知道加薪，為人苛刻無比。而且總是在上班的時候，利用職務的便利，找理由對自己動手動腳，可因為怕丟了工作，女生只能是忍氣吞聲忍着。
有的人則說自己認識了一個某稅務局局長的女兒，自己將來的鐵飯碗沒有問題了；有的人笑談自己得到了老闆的賞識，馬上就要升任副總的位置；有的人則是說自己的未婚夫很愛很愛自己，是一個私營企業家。
似乎幸運總是眷戀少部分的人，大部分的人，則是唏噓嗟嘆著自己眼下生活的不如意。
發展的好的人，基本都是孫光源那一桌的人，更多失意的人，則是坐在姜楓這桌。
姜楓舉著酒杯，從自己這一桌開始，挨個敬過每一個同學后，又舉著酒杯走到孫光源那桌，在眾人略帶驚訝的眼神中，又是挨個敬了一圈。
一番寒暄敘舊之後，姜楓這才端著一杯已經喝下大半的白酒回到座位上。
「姜楓，我不是說你啊！」
就在姜楓剛坐回來的時候，同桌一名男生舉著酒杯，醉眼朦朧地看着姜楓說道：「你看看人家那邊的孫光源，再看看你！人家現在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十多萬的汽車，你呢？我剛剛聽說還是走來的！當初你說你也是一個風雲人物，大家都很看好你！看看你現在！哎，努力吧！光這樣過去跟人拍馬屁，沒用的！」
聽了對方的話，姜楓不禁苦笑，沒想到自己過去找老同學敘敘舊，在他的眼裏，自己竟然成了過去溜須拍馬。想到剛剛孫光源臨走留下那個他們公司招保安的話，不禁搖頭。
「就是！姜楓，你好好想想吧！社會不是學校，不是只知道死學習就有用的！腦子要活泛點兒，你看看人家孫光源現在，混的風生水起的，更是直接進出這樣五星級的大酒店！」
這邊姜楓還沒回過神來，旁邊的一名女同學又跟着說了起來。「還好當初我也就是暗戀你，要是真的表白走在一起，估計現在可就丟死人了。呵，居然是走來的！好歹我那個不中用的老公還有一輛奧拓呢！」
「就是，最次至少打個車過來嘛！居然走過來，幾十塊錢都要省！真是越活越倒退啊！姜楓我記得上高中的時候，你可是經常請大傢伙吃飯的，怎麼現在踏上社會，這麼白瞎了？」
女生話音一落，旁邊的一個男生，當初也是跟姜楓玩的不錯的，跟着絮叨了起來。
姜楓一句沒有反駁，就這樣雙肘撐在餐桌上，雙手交叉在一起，墊在自己的下巴上，一臉笑意地看着眾人一個個輪番過來批鬥起了自己。劉明遠則在姜楓的示意下，一句話沒說，雙眼噴火的在那裏化悲憤為食慾，瘋狂地拿着餐桌的食物發泄著。
可是劉明遠這樣，又成了他人攻擊的對象。
「我說劉明遠啊，你別就知道吃啊！大家說說話，說說話啊！你看你，弄得跟幾輩子沒吃過飯一樣！丟不丟人啊！」
「就是，二十好幾的人了，連個工作都沒有，整天遊手好閒的，難怪人家看不起你！」
似乎嘲笑一下比他們自己更不如意的人，才能讓他們找到一點尊嚴吧。
姜楓無奈地想着。
「喂，你們怎麼這樣說啊！姜楓也是剛剛當兵回來，給他幾年時間，他也一樣會發展起來的！我相信他將來比孫光源的發展要好十倍！呃……不是，是百倍！」
坐在姜楓身邊的李婉終於看不過去了，聲音太高了八度，沖眾人喊道。
「百倍？呵呵！就他？姜楓？憑什麼？！」
這邊李婉話音剛落，正巧讓另一桌過來的孫光源聽了一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