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古雲
第一章古雲
「啊，少爺輕點，啊??????」一聲聲慘叫從青翠山古家村李員外後院傳來。院內身穿紫藍長襟的小胖子正騎在一個著灰布衣的濃眉大眼少年身上並用右手的柳條不停的抽打。
「還我的狗狗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把我的旺仔搞沒了，你這個奴才我打死你。」胖子一邊打一邊嘟嚕著。
「冤枉啊，少爺，我知道旺仔和你像親兄弟一樣，借我古雲十個膽也不敢啊！」這個叫古雲的清瘦少年邊爬邊扭頭對着胖子嚎道：「一定是它自己跑出處玩了還沒有回來，少爺你明鑒??????」
「就你奴才鬼點子多，不打死你是不會說實話的，我打、我打??????」胖少爺不停用衣袖擦著臉上的汗水不依不饒。旁邊站着兩個青衫家丁在嘿嘿傻笑。
「住手，不要再打了！」一個稚嫩的女音在耳邊響起「哥哥，你又在欺負小雲子，再打我告訴娘親了。」
聽到這個聲音古雲如同遇見救星，呼叫更慘了：「我冤枉啊???大小姐一定要救我，不難會被打死的。」同時瞪着一雙千古奇冤的大眼睛看着站在後院口一個梳着衝天辮身穿小紅襖手上拿着一根糖葫蘆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也許是打累了，胖少爺踹著粗氣從古雲身上下來擦汗的同時用右腳狠狠的踹在他的屁股上。
「哎喲！」古雲慘叫一聲在地上滾了幾圈一手摸著屁股一手抱着頭側爬在地上並沒有起來。
「小雲子，你沒事吧？可不要嚇我。」小女孩說着跑到古雲身邊蹲下身來用手輕輕的推了推他的肩膀。
打人的小胖子似乎氣不打一處來，「媽的裝死，乾脆我來送你一程。」小胖子罵罵咧咧地舉起手中柳條又要衝過來。
聽到罵聲，那女孩回過頭來用手中的糖葫蘆指著小胖子說道：「你要是再過來打他，哼！我就把你剪壞藍姨貂皮襖事告訴她，看她怎麼收拾你。」
話音一落，小胖子立即像觸電一樣哆嗦了幾下站在了原地。他知道藍姨是他爹剛討的小老婆，最是疼愛她了，這段時間天天在一起如膠似漆，那件貂皮襖是李員外花重金從城裏買來的，平常寶貝得不得了。小胖子看不慣李員外冷落他娘親，有一天趁藍姨上香的時候偷偷地溜進她房裏從衣櫃中拿出貂皮襖剪了幾刀。哪曉得運氣不好他拿着剪刀的形象被妹妹無意中撞見，最後花了幾十個銅板的封口費以及搭上自己最喜歡那把小玉劍才把妹妹擺平。那天發現貂皮襖被人剪破后藍姨又哭又鬧、上吊投井、要死要活，李員外更是大發雷霆摔壞了一屋的家什，這種情況不好報官又找不到是誰幹的，最後將一屋的丫鬟，僕人每人鞭打十下出了口氣也就不了了之。要是讓李員外知道是他乾的一定會打斷自己的腿，想想那天李員外發脾氣時凶神惡煞的樣子心裏頭就直發毛，頓時楞在了那裏。
看到小胖子沒動了，女孩回過頭笑着對地上的古雲說道：「好了，我知道你沒事的，每次你挨打都會躺在地上半天，起來后又會生龍活虎精神十足。今天就不要再躺了，你給我做的風箏飛得好高啊，可是剛才被風吹跑了，你快起來給我重新做一個好嗎？」
「好、好沒問題，阿信小姐我馬上到後山去砍幾根空心竹回給你重新做一個，哎喲－－－我的屁股，我的腰啊！」古雲邊說邊嚎慢慢地從地上爬起，還不忘偷窺小胖子一眼。
：「你這次可要帶我一起去上山玩，可不能像上次那樣把我甩下來自己跑上山，嗯！不行這次我不鬆手。」說完那抓住古雲腰帶的小手不自覺地又捏了捏。
，古雲頓時覺得「嗡」的一聲頭都大了，他知道這小丫頭可也不是一個聽話的主。把她帶在身邊自己是什麼事也幹不成的，看見一隻老鼠要追上個半天，看見一隻螞蟻也可以說上一晌午的話。連忙搖著雙手急聲道：「使不得、使不得，這山上的路又窄又陡不好走，而且山上蛇多蟲多太危險，說什麼也不行。」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自己豈不是掛了。古雲心中暗想。
這時愣在一旁的小胖子似乎想起什麼一拍自己的腦袋一手指著古雲咬牙切齒道：「我想起來這都是他出的搜主意，這個狗奴才害死我了，看我不打死你???」說着沖了過來。
聽到小胖子的揭發，古雲的臉瞬間白了一下。「這事可不能怪我啊，是少爺你用棍子逼我出的主意，你說要我出一個既能解恨又要簡單易行還不會被人發現的主意，我可是想破腦殼的，再說你被阿信小姐撞見我又不知道，阿信小姐你說我豈不是太倒霉了。」看到小胖子衝過來古雲準備閃躲的同時連聲聲辯把希望寄托在阿信身上。
「你不帶我上山我才不管，哼哼！」阿信不看古雲抬頭向天哼了一聲。
一看見形勢不妙古雲突然作豁然大悟狀，「哎呀，不好，馬上要到做飯的時間，我今天還沒有劈柴呢，燒火的老孫頭非要罵死我不可，阿信小姐明天再給你做風箏把！」古雲邊說邊往外跑。心中想道：「當然不是阿信無意間看到的，是我隨便找一個理由把她誑去，誰叫你整天欺負我、打我。」
「站住，你個狗奴才，看我不打死你??????」
「別跑，上山要帶我一起去，不然我不饒你???」
古雲可不會真的傻到會站住、別跑，不管後面的聲討飛也似的跑了。
入夜，古家村一片寂靜，偶爾一兩聲犬吠。一個少年瘦小的身影從李員外家翻牆而出，手中拎着一隻麻袋輕手輕腳地向村東頭走去。
來到一個坐落在大槐樹旁的兩間石屋門口，望着屋內閃爍的燭光少年整理了一下衣領用手掌輕輕的拍了幾下門小聲道：「陳老夫子，睡了嗎？」
「誰啊，是小雲嗎？咳咳???快進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和一陣咳嗽從屋內傳出。
「是我，我給你帶東西來了。」古雲說着從打開的門縫中擠了進去。
進到屋內，古雲熟門熟路地將手中的麻袋放在牆角，看來他也不是第一次來這陳老夫子的家。轉過身對老夫子作了一個揖抬頭嘿嘿一笑「老夫子，我知道開春后你的老毛病又犯了，特意給你送來兩隻大狗的後腿，聽廚房裏老孫頭講這是溫補的好東西，狗肉燉蘿蔔營養價值高，過些天等田溝里泥鰍、鱔魚出來后我再捉一些給你送來，泥鰍燒黃瓜也是不錯的。喔、對了，這是這些天我趁李家少爺、小姐午睡時抽空給你抄錄好的《古文全錄.》，你看看有沒有問題。」說完將從懷裏拿出來的兩本書籍遞給老夫子。他知道老夫子抄錄的目的其實是想給機會讓他接觸更多的知識，在這些天抄錄的過程中已經將內容都記在了腦海里。
站在古雲對面的陳老夫子一身麻衣長袍微駝著背，鬍鬚髮鬢斑白，滿臉堆擠在一起的皺紋笑起來像一道道微型的溝渠，唯有一雙小眼炯炯有神放着精光。用兩隻乾瘦的手接過書籍笑眯眯看着古雲道：「好、好、不用看，你辦事我放心。對了小子，我聽說李員外家二少爺李力今天滿村的找他家的旺仔，鬧得一村的雞飛狗跳，行啊！然不成是被你給宰了？咳咳咳！」此時的老夫子像一個剛偷到雞的狐狸，老柑橘皮的臉上泛著紅暈說完喘息著用右手還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古雲撓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喃喃道：「哎，我也是沒有辦法啊！那惡狗前天又把古三叔家小石頭給咬得渾身是血，這是這惡狗長大后咬的第五個人了，昨天下午我偷偷把它牽出去給宰掉算是為民除害吧！」從他那明亮的大眼睛裏閃過的分明是得意的眼神。
看着眼前的少年，老夫子似乎看到自己的過去。自從五年前他為了避難來到古家村開辦了這間私塾，那時只有九歲的古雲作為和他同樣大小的李家二少爺李力的跟班僕人到這裏上課，他就表現出不一樣的聰明勁。雖然不能和李力在屋裏同學習，但他每次都坐在後門口聽得津津有味，沒有書本卻幾乎過目不忘，別人練字時他就將一個破盆子裝滿沙用細木棍在上面書寫，以自從那以後他私塾的後門從沒有關閉。當那幾個大戶人家的弟子還在背誦、默寫《三字經》《百家姓》時古雲都已經能作一些簡單的文章和對聯。因此老夫子特別喜歡古雲，不但偷偷地給他紙筆，還經常叫他晚上到這裏來教他一些課堂上不教的知識。要不是仇家太厲害不想連累古雲，自己要不了多久也要離開這裏，無兒無女的他真想收古雲作義子。想到這裏老夫子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
「老夫子，在想什麼啊？」古雲的一句話將老夫子從思緒中拖回。「喔，沒什麼，你怎麼還站着啊，快坐下，坐下來。」老夫子一把抓住古雲的手和他一起坐在書桌旁。
「小雲啊，咳咳，《古文全錄》裏面的內容記住了嗎？剛才走神了不好意思，哈哈！」老夫子有些尷尬的笑着說。
「記住了，可是書籍里記載的大多是上古時期的文字現在已經不用了啊？」古雲一臉疑惑地看向老夫子。
老夫子一手輕撫鬍鬚，另一隻手用手指頭有節奏地敲打着桌面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可不要小瞧這些古文字，它是我們永生大陸人類歷史文明的起源，研究它可以發現我們文化的發展歷程，現在大城市裏有一門很有前途的行業，叫考古。你知道京城四大家中的王家怎麼發跡的嗎？還不是他先祖發現了一個五千年前前朝帝王的古墓，王家偷偷在裏面挖掘了大量的實惠才發達。可惜啊！現在懂得古文研究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說話間老夫子把臉湊到古雲面前又有些神神秘秘的叨嘮：「再過幾年長大些，你考個秀才、舉人什麼的有了基礎就可以從事考古業，說不定李員外還要把他閨女許配給你，不對，那個時候他應該是求着把姑娘嫁給你，你可能還要考慮考慮－－－－－咳咳」
看到老夫子像喝醉了似的越說越遠古雲有些慌亂連聲道：「不想那多、不想那多，我對考秀才、娶媳婦的事不感興趣，我想向你年輕時候那樣過周遊列國閱天下故事的生活，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那本《奇聞異事集》裏面的內容我可是及其嚮往的。」這老夫子今天怎麼了，不就送兩狗腿子嗎？好像還有點小激動。古雲不僅心中暗自揣測。
望着古雲驚慌失措的樣子，老夫子站起來拍了拍古雲的肩膀笑道：「好男兒，好膽氣！我沒有看錯你。現在開始今天的功課，就以《殺狗記》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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