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回塘驛與再相見的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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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折騰近月余,阿容以為塘驛的疫症會有好轉,但是當他們到塘驛時卻得知毛疫有變,裏頭死了好些人。現在的城封得更緊了,原本就近在塘驛城外守着的士兵也撤到了距塘驛城門三里以外的小驛站。

跟士兵們交涉過後,阿容看着任校尉他們道:「任校尉,你們不必要進去,毛疫有變可能會很難控制,少進去一個少一分危險。」

那任校尉怎麼可能讓阿容一個人進去,看了再場的兵一眼,任校尉說:「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平郡王並把他帶回去,容葯令,這件事你不能攔着我們。說到危險,您進去也一樣是危險,沒道理一個小姑娘家家地進去了,我們一群大老爺們在外邊等著,那不像話。」

末了,大傢伙一塊兒進城去,塘驛的士兵奉命勸阻:「進去就不能出來,除非疫症消散,你們要事先有個計較。」

一聽這話阿容眼珠子就溜溜一轉動,問道:「那要是王女要出來,你們讓是不讓?」

那士兵聞言隨即回道:「王女,王上的大王女就在塘驛城裏,請她出來她都不出來,說是令行禁止不管是什麼人都得一樣。」

於是阿容知道了謝長青肯定還在塘驛城裏,而那位王女雲木珠也同樣沒有離開:「那就守好,不管是王女還是王上任何人也不能出來,你們也別靠近塘驛。對了,取水也小心些,千萬別取從塘驛城裏流出來的水。」

囑咐完後進塘驛,阿容這才知道裏邊兒有多慘,所謂的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兩街的病患就這麼痛苦地在台階上坐着,表情麻木衣裳不整。

「先去找佟葯令,佟葯令應該已經見過長青了。」阿容是想這裏會用藥的人應該不多,所以佟葯令應該見過謝長青了。

「是,那就先去找施藥診治的地方。」任校尉說完就要招呼人四散開,但是阿容卻把人都攔住了,一人發了個口罩給他們,還特地讓他們戴上手套,然後細細地叮囑什麼可以接近什麼不好接近。

阿容是想,人是跟着她進來的,那她就得把人安安全全地再帶出去。

很快找到了佟葯令,只是大家都不敢相信這就是佟葯令,原本骨骼豐潤頗有幾分肉在身上的姑娘,眼下瘦條條的,像是一陣風吹來就能跑了一樣。臉上原本白得跟下山料的玉一樣,現在黃乾的露出幾分滄桑來。

「佟葯令,辛苦你了,你去好好休息,接下的事情我來接手。對了,你見過長青了嗎,那位紅衣姑娘你見過了嗎?」。阿容特奇異的竟沒有半分猜疑,或許真是謝長青說「相信我」說得太多了,阿容對謝長青完全是全心的信任。

這個人,可在在最困難的時候也全身心依靠與託付,這就是阿容對他的定義。

聞言,佟葯令搖頭道:「爺?沒有見過啊,爺在塘驛嗎?紅衣姑娘是說那位王女嗎,她和她的侍從們住在這條街拐角的城主府。如果容葯令想見她,傍晚的時候再去,現在那們王女應該到外邊去巡診去了。」

「那你趕緊去歇著,這裏的事交給我來辦。」說着阿容就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箱,一邊拿出自己慣用的那套家什兒,一邊推著佟葯令去歇著。

佟葯令走後,阿容就坐在診堂里,來往的病患有些猶疑地看着她許久,阿容也不急着,先拿起一邊的處置收和病症書來看,再看各類用藥的情況。對於病症有了一定的了解后,阿容才開始看着診堂里的病患,露出燦燦然的笑臉兒來。

或許是笑臉的緣故,還真有病患上前來坐,伸出手來說了一嘴的衛朝話,不太標準但是能聽明白講了什麼:「我,肚子疼,這裏也疼……吃了吐,不舒服。」

她一邊切著脈,一邊看了看那病患的臉色,有些茄紫,脈相浮沉無序,綿滑而軟顯得十分無力:「已經染上幾天了,有沒有服過什麼葯,最近幾天吃了什麼?」

那病患好在能說能聽,要不然阿容也沒法診治:「兩天,沒吃過葯,吃了草谷面、羊肉湯、饢。」

「羊肉就不要再吃了,最近吃清淡點,至於葯……」阿容犯愁,這裏能用的葯都用光了,而他們帶的葯壓根不對症,因為謝長青是刀傷,所以他們帶的多是外傷葯。

嘆了口氣,阿容說道:「你能把地址留下么,如果不能就明天過來取葯,要麼留下地址我給您送葯過去。」

病患倒是爽快,利落地留下了地址,但是人卻沒有離開,接下來阿容才知道這位是留下來當翻譯的。這塘驛的人很少有會說衛朝話的,所以這人特地留下來了。

記了約有幾十個地址,等把診堂的門兒關上后,阿容就在那兒犯愁,病症有了藥方也有了,可關鍵是現在葯在哪兒。

「容葯令,那位王女回來了,您看咱們是現在過去還是?」任校尉犯難,怎麼把謝長青救出來,然後安全地送出去,這真是個難題。

想了想阿容說:「我一個人過去,你們留在這裏,人去多了反而不便,我會有法子進去,也會想法兒郵到長青的。一切等見到了長青之後再做打算。」

見阿容胸有成竹,任校尉就讓阿容帶上謝長青帶上連雲山的護衛前去,畢竟這樣到底要安全得多。一個兩個都不能出任何事,牢穩些總不錯。

沿着街拐過去,阿容就看到了佟葯令說的城主府,門口倒是有倆侍衛在看着,但見阿容近前來卻問也沒問。阿容倒奇怪了,不過也不言語,進去了后先看到的還是那天說話挺過他的叫琴兒的丫頭。

「你們倆哪兒來的,找誰?」這丫頭看來還是那麼沖。

於是阿容指了指身上還穿着的醫會考袍子說道:「我是黃蓉,那天你們在城外遇到過的葯侍,特地前來見雲木珠姑娘。」

接着那丫頭就上上下下好一通打量,這才問道:「找我們家姑娘做什麼,我們家姑娘可不是閑雜人等都見得的。」

「要是姑娘覺得能診治好眼下疫症的人也是閑雜人等,那你們家姑娘不見也罷。」阿容眨着眼就要往外走。

那叫琴兒的丫頭還哼了一聲:「走就走,不見就不見,端什麼架子,你當你是誰吶,真以為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了。」

這時阿容看了一眼同來的李護衛,李護衛沖她示意往外走,又貼著阿容耳邊說了句:「裏頭還有人在聽着,從腳步聲來看是位姑娘,功夫不錯。」

這才聽罷李護衛的話,阿容就聽到了一聲「吱呀」的門聲,接着就是一聲清脆地叫喊:「黃葯令,說走就走,為救人你連這點為難都受不了嗎?」。

「雲木珠姑娘,就算沒有你的幫助,這城裏的人我也能治得好,只是想着讓大家一塊兒少走彎路。你如果真以為我需要你的幫助,才能抑止住疫症,那你就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阿容心說,咱從前慣也是囂張過的,梵城說對這姑娘架子要端點兒,又不能太端,所以阿容才拿了這份態度。

說完了這番話,阿容才緩緩地回頭看向雲木珠,還是一襲紅衣,不是那樣的容光照人,還是那樣的架勢派頭。這月余來,佟葯令把自己熬幹了,這雲木珠反倒半點沒變。

只見雲木珠皺眉,走下台階來看着門口的阿容道:「我不喜歡你,但是如果你能把疫症止了,那我敬你。如果你有辦法,那就進來說話吧,我必需先提醒你,這裏沒有藥材了,別到時候無計怪在沒藥材上。」

「如果有藥材,誰都能治好這裏的疫症,沒藥材才能顯出點兒用處來不是嗎?」。阿容說着就往裏走,迎著雲木珠的目光望去。

「在這之前,先幫我救個人,如果這個人能好轉來,我就相信你。」雲木珠看來是很遁詞那個受傷的朋友,而阿容聽了只是挑眉一笑,心裏有種終於得逞的愉悅感。

她心說:長青,我相信會是你的對不對,而且正需要我的救治對不對。長青,一路你護着我,這回我來診治好你,誰讓我是你的專屬葯令呢

「是什麼樣的傷,傷在哪兒,這樣我才好施治。還得備葯呢,要是很嚴重,建議到葯館去,那兒沒治疫症的藥材了,倒是治其他病症的藥材還充足著。而且處理上傷,這裏的條件也不具備,沒有潔凈的診室。」阿容這目的就很明白了,她要光明正大地把謝長青帶走。

她的話讓雲木珠有些遲疑,想了想說:「如果真的很難好,那你把他領到葯館去吧,他救了我一命,我總想着有責任治好他。可是我怎麼用藥他也不好,我可警告你,如果你也治不好,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先等會兒,先叫你的人去上山採藥,葯館的人我已經讓他們都採藥去了。這是畫好的藥材,上面寫了名稱和注意事項,也不管早早晚晚了,我下午已經跟人去看過了,這些藥材都是這裏有的。」下午她已經采了些來,只是滿城的人的藥材憑她可是采不來的。

接過阿容遞的單子,雲木珠看了幾眼,然後略有些深思地問道:「行嗎,這樣對毛疫,誰也沒試過」

「如果你還有其他辦法,我並不反對,別忘了我也在這裏,疫症不好我也是出不去的,所以你首先是相信我。」說罷,阿容就跟着雲木珠走進了屋裏。

屋裏的是你嗎,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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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懷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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