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傻子

以前郝老實在人民公園發傳單、拉人解說、聚眾演講，公園的保安，城中的城管，都吃了個過來騷擾過，不過那個時候，郝老實見機的快，並沒有被抓住。

今天大概是情到濃時，演講的無法自拔，太專註太投入，被人抓個正著。這一次和平日不同，被押上車。郝老實才發現，自己被警察抓了。

他還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情況，多少有些不適應。那冰涼的手銬、那一臉正義的面容、那嫉惡如仇的眼神，深深震撼了郝老實的心靈，讓他內心深處，湧現出一種想要把所有委屈宣洩出來，尋求伸冤做主的衝動。

不知是出自什麼原因，也許是為了表示對警察同志的尊敬，郝老實朝着他們笑了笑，發自內心的微笑。

生活中的郝老實，面部表情變化次數不多，只有見客戶或者遇見老家鄉親們的時候，臉上才會擠出一抹微笑，而發自內心的微笑，一般隱藏於內心，很少表現出來，這使得他此時這種顯現出來的發自內心的微笑，看起來特別的痴傻很不自然。

身穿便衣的兩名年輕警察，看到這樣的笑容，相互對視了一眼，一個眼神的交換，至於傳遞着什麼意思，郝老實並不了解，不過卻能從中感覺到不懷好意。

就當郝老實試圖保留着臉上的表情，同時內心暗自戒備的時候，坐在他身旁的警察同志，用極不嚴肅的表情，問出了一個極其嚴肅的問題。

只見那名長的五大三粗，長相極帥的年輕警察，面帶微笑，笑着問道：「你可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

郝老實是一個沉默的人，這個時候，把沉默這個詞，使用到了極致，只見他收起了臉上痴傻的笑容，顯得木訥獃滯，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怔怔的望着身旁的警察。他知道自己犯的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可能有些麻煩。在這種非正式場合，沒必要跟他們多說，只是一個人在內心，想着對策。

似乎是郝老實的表情，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帥帥的警察，並沒有任何的不滿，這次卻換了另外一副表情，用極其嚴肅表情話語，問著同樣嚴肅的問題，只是眼角處那淡淡的戲謔，深深的出賣了他，讓郝老實輕易捕捉到，然後對於這個問話，再次置之不理。

「有人舉報你在廣場公開誘.拐未成年少女，強迫她們從事賣.淫等非法活動，你可知罪？」

聽了這話，郝老實感覺一陣好笑，如果在廣場上勸女孩們去穿越，就是誘.拐，就是要強迫她們賣.淫的話，那自己還真有誘.拐、強迫未遂的罪惡。

似乎是感覺這個重磅炸彈，爆炸起來不夠猛烈，帥帥的警察，再次問出了一個震撼性的問題，幾乎就要把郝老實震暈在車上。

「還有人舉報，你企圖脅迫殘疾兒童，組織非.法乞討；同時還非.法監禁殘疾婦女，供自己淫.樂，真是喪心病狂，你可認罪？」

郝老實總是不能理解，一個代表正義，神聖而莊嚴的人民警察，竟然會問出這樣無厘頭的問題，竟然會給自己扣上這樣一個子虛烏有的罪名，妹的，原來真的是來消遣自己的！

見郝老實還是沒有反應，還是那樣一副傻乎乎的面容，帥帥的警察，突然朝着另外一個一直看着他表演的警察，說了一句：「你看，這人真的是個傻子誒！」

尼瑪，你才是傻子呢！郝老實忍不住的在心中怒罵了一句，卻不便於把這種怒氣表現出來。慢慢的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而耳邊再也沒有響起那種震撼性的言語，郝老實漸漸的進入夢鄉。

警車很快就到了市公安局，迷迷糊糊中，郝老實被人推醒，然後被帶到了一間房屋，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了很久很久，沒人管沒人問，無聊的郝老實，再一次進入夢鄉，延續著睡夢中的傳奇。

正當郝老實熟睡的時候，離他所在不遠的一處房間中，抓他回來的三個人，正坐在一起討論著，場中除了他們，就只剩下一個穿着警服，滿臉威嚴的中年人。

中年人問了一下情況，那個帥帥的年輕的警察，率先忍不住，心直口快的嚷了出來：「邵隊，這人就是一傻子，傻子說傻話被人圍觀，不是挺正常的事情么？哪裏是什麼聚眾造謠、擾亂社會治安啊！我看有必要把那報假案的幾個人抓起來！那個傻子，還是早點送精神病院吧！」

先前在車上和他一直交流眼神的另一年輕警察，弱弱的看了看威嚴的中年警察，弱弱的點了點頭，在內心深處，對這話很是認同。

這時，先前在車上開車的中年警察，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帥帥的警察，嚴厲的說道：「小孟，別瞎說，在車上你瞎胡鬧也就罷了，在邵隊面前，你就少說幾句，依我看，那傢伙，就是裝的，想逃避法律責任，故意裝成傻子的！」

那個叫小孟的帥帥警察，聽了這話，滿臉的委屈，偷偷的看了一眼剛才說話的這人，低下了頭，嘴裏小聲嘀咕著：「所有人都這麼說嘛，他要不是傻子是什麼？」

不大的空間，就他們四人，這小孟，即使再小聲經過專業訓練的老警察們，還是聽的一清二楚，那個開車的警察，突然豹眼一圓，提高了聲音，喝道：「你說什麼？別人說的？要是局裏所有人都說你是同性.戀，那你就是了？」

「好了老汪，小孟畢竟是新來的，年輕、經驗有些不足，也是正常的嘛，以後你就好好的教教他，不要總是吹鬍子瞪眼的嘛！」

被稱作邵隊的中年人，打起了圓場，最後抬抬手示意，做出了總結性的發言：「人已經帶回來了，先審一審，做個筆錄，如果不是傻子，就拘留，反正證據確鑿；如果真的是傻子，就送到二院。」

郝老實這會很不爽，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真的，剛才在車上，他夢見了一個絕色的仙女，想要委身自己，即將提槍上陣的時候，被人推醒，好不容易再一次夢到了那個仙女，第二次蓄勢待發的時候，又一次被人推醒。

「尼瑪，煩不煩啊，還要不要人活啊！睡個覺都不讓人清凈！」

在心裏怒罵了一句，同時強大的失落和不甘，縈繞在郝老實的心頭，久久不能散去，惡狠狠的眼神，瞪着面前的把自己帶進警局的三人，要不是手中銬着手銬，估計他會上去一個給一個右勾拳。

不一會，房間里即將進行審訊表演的四人，各自坐到了自己的位置，郝老實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安安靜靜的坐着，等待着三名警察的問話。在這關鍵的時刻，他要全神貫注，生怕聽錯了警察們的問話，而說出了不該說的話語。

「姓名？」

「郝老實！」

「姓名！」小孟警察突然提高的聲音，大聲的喝道。

一路上就是這個傻。逼警察，一直把自己當成傻。逼，郝老實對他的印象，極其的差勁，聽到他傻。逼似地提高聲音，他並不想搭理。

郝老實艱難的用銬住的雙手，從褲子口袋中，掏出身份證，在幾人戒備的眼神下，把它丟在地上。那個出場之後，一直沒有留下姓名的龍套，快步的跑過來，撿起了身份證，對照着，做了下登記。

似乎是感覺到自尊心受到打擊，小孟同志站起身，堅定的說道：「好了，我可以確定這人不是傻子，以聚眾造謠、擾亂社會治安的名義，拘留吧！」

這一次老汪同志，並沒有反駁，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身邊的小孟和龍套兄把人押走，站起身，第一個走出了房間。

被押解中的郝老實，一想到自己要被關上幾天，穿越任務的事情，恐怕又要耽誤幾天，好不容易在人民公園混了個臉熟，有了一幫忠實的聽眾。幾天甚至十幾天之後，自己這張臉，可能又要被淡忘了，想想真是讓人慾哭無淚。

經過房間門時，郝老實突然把手搭在了門框上，同時心念一動，一個霧狀的漩渦，在門框內出現，把還沒有來得及跨過門檻的小孟二人，擋在了漩渦的另一邊。

於此同時，郝老實故裝憤怒的對身邊停下腳步的老汪，吼了一通：「尼瑪，老子說了能松人穿越，就能送人穿越，竟然說老子聚眾造謠！老子你那是做好事，幫助夢想穿越的人，去完成他們的夢想。你們真***是傻。逼！」

老汪發現小孟兩人不見了，萬分的着急，同時心裏也有些緊張，快速的掏出手槍，指著憤怒的郝老實，厲聲的喝道：「你把小孟他們弄哪去了？」

「放心，沒有我的允許，他們是穿越不了這個傳送門的！」郝老實笑了笑，接着心中意念一動，漩渦消失，一臉怒色的小孟二人，狼狽的出現。

二人正要發作，卻聽見老汪大聲喊道：「這人是個傻子，通知邵隊，趕快把他送到二院！」

「什麼？送到二院？那個有名的精神病院？」

原本只是發泄一下心中不滿的郝老實，聞聽此言，突然崩潰到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