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底牌
四眼青年表面上是在看自己的底牌，目光卻一直向上瞟，一刻都沒離開過方睿的眼睛。
「哈哈哈哈……」四眼青年突然笑了起來，抬起頭看向方睿，冷冷地道：「小子，想偷我的雞，你還嫩點！我跟你！」說完，他將自己剩餘的籌碼向前一推，隨後掀開自己的底牌，他的底牌是一張梅花a。「開牌吧！」
方睿一看到四眼青年跟了，臉色登時變的慘白，手掌沒有去碰桌上的底牌，只是搖搖頭，道：「我輸了……」
看到方睿落敗，坐在一旁觀戰的張朔，心馬上就涼了。方睿敗了，他們倆還能走出昊天大廈的大門嗎？
在他憂心忡忡的時候，坐在他邊上的何俊開口了，「張先生，你的師弟敗了，現在該你出手了。」
梭哈這門賭法，張朔自然是會，但他那點道行怎麼跟人家比，他也就是那種純粹撞大運的選手。
事情已經逼到頭上，想不應戰，怕是也不行。張朔一咬牙，道：「好，看來還真得我親自出馬。」言罷，他霍然站了起來。
方睿這時也轉頭看向他，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雖然對張朔一點信心也沒有，卻還是道：「師兄，這傢伙眼光毒的狠，你要小心。」
張朔說道：「沒問題！」說這話時，他的語氣中顯得一點底氣也沒有。向前走了兩步，方睿也已轉身朝他走來，彼此凝重地點點頭，便擦身而過。
當張朔走到賭枱邊坐下后，貴賓廳的大門敞開了，剛剛的那兩名穿旗袍的少女再次進來，手中各用托盤盛着籌碼，這次的籌碼明顯比上次多，看數量，能有先前的一倍。剛剛的一億籌碼，眼下是兩億。
張朔在椅子上穩坐，賭枱旁的荷官禮貌地道：「兩位，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張朔和四眼青年分別點頭，「可以。」
荷官將先前方睿那一局所用的撲克扔入粉碎機中，隨後拆開一副撲克，取出大小王，攤開讓二人驗牌。
張朔哪懂驗牌，但也知道這是賭桌上的規矩，聽到四眼青年說「沒問題」，他也就跟這點點頭，道了聲「沒問題。」隨後，他又跟着四眼青年各下了一百萬的底。
驗牌其實是有門道的，並不是單純的讓你看撲克是否有問題，因為在這種大賭局上，撲克通常都是不會有毛病的。所謂的驗牌，說白了，其實是讓賭術高手記住每張牌的位置。
真正的賭術，絕不是像電視中演的那樣，袖口中藏好撲克，想要什麼牌，就換什麼牌，這不叫賭術，而是叫千術。基本上所有的賭術高手都會千術，但很少在大場面上運用，只是行走江湖時，用來對付老千的。現在科技如此達，單單就這個貴賓廳里，就有八個針孔攝像機，慢放度可以達到o.o1秒，想要這裏出千不被抓到，簡直是做夢。不過這也只是針對絕大多數的高手，賭壇上仍舊有高手換牌的度可以快過慢放的度，但這種強者稀有的可憐，用鳳毛麟角來形容也不過份。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人，又怎會自貶身價來砸你的場子。
所謂賭術，講究的是眼力，耳力，記憶力，算力，以及最為重要的心理承受力。一副撲克攤開后驗牌，賭術高手一眼就能將牌的位置記住，在洗牌的時候，憑藉眼力，查看出每張牌接下來所在的位置，通過切牌，使自己能夠得到最有利的牌。
一副撲克，通常要洗許多遍，最後能全部記下來的人，完全可以稱之為賭神。但做到這一點的人，少的不能再少，水平的差距，大多就體現在這一環節，看誰記的牌多。然後在通過算，計算出自己獲勝的概率。做到這幾點，便可稱為賭博高手。當然，一個賭博高手必須要具備良好的心理素質，不管自己的底牌是什麼，都不能表露出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才可以算是一個真正高手。
荷官反覆將撲克洗了幾遍，讓二人切牌。剛剛和方睿對賭是四眼青年先切的牌，這次輪到張朔。張朔可記不住這些牌的次序，只是學着方睿的樣子，笑呵呵地道：「去掉前八張。」
荷官依言，拿掉前八張撲克，接下來四眼青年又讓荷官去掉五張。切牌完畢，荷官分別給二人放底牌與明牌。
張朔的明牌是梅花5，四眼青年的底牌竟是黑桃3。
「梅花5說話。」荷官說道。
「沒想到一張小5都能說話，一百萬！」不是現金，張朔拿起籌碼的時候，到不顯得如何緊張。
四眼青年更是從容，拿起底牌看了一眼，然後跟注。
荷官繼續牌，這次給張朔的是一張紅桃8，四眼青年的那張是方塊6。「紅桃8說話。」
「看來我們的牌都不大，再來一百萬玩玩吧。」張朔丟出一張一百萬的籌碼。
「總是一百萬，會不會少了點，我跟你一百萬，再大你兩千萬。」四眼青年氣定神閑地道。
將籌碼推出去后，他笑盈盈地看着張朔。張朔掀開底牌看了一眼，底牌竟是一張黑桃8。「既然你要加註，那我沒有不奉陪的道理，就跟你兩千萬。」
扔出籌碼，荷官再次牌，張朔得到紅桃5，四眼青年卻是梅花6。
「6一對說話。」荷官說道。
「一對小6，正好吃你的一對小5，這回大一點，五千萬。」四眼青年神氣活現地道。說完，推出一大堆籌碼。
張朔也不示弱，再怎麼說，自己抓到的可是兩對。他笑道：「沒有理由被你嚇到，五千萬，我跟你！」
等張朔推出籌碼，荷官給每人過最後一張牌。四眼青年的是紅桃J，張朔的是方片9。「6一對說話。」
「看來還是我大，上一把都五千萬了，這一次最起碼不得八千萬。」說着，四眼青年隨手推出一大堆籌碼。
「這傢伙，抓了一對破6，就敢這麼囂張，估計也是兩對。不過看他出手的架勢，底牌是3的可能型比較大，我的對8吃定他了。」張朔略作思索，隨即道：「好，八千萬就八千萬，我跟你！」
張朔砸出籌碼，跟着抓起桌上的底牌，翻過來后，重重一摔。「我是兩對，你開牌吧。」
四眼青年露出一臉惋惜的樣子，嘆氣道：「我還以為你有多麼厲害呢，原來不過如此。」說完，輕巧地將底牌掀起，他的底牌赫然是一張梅花J。
看到對方J一對，張朔徹底傻了眼，頭上冷汗直冒，心中詫異無比，「這傢伙怎麼知道下一張會是J，難道他有特異功能，還是有透視眼，能夠看到下一張什麼牌。」
張朔胡思亂想，當他想到透視眼這個詞時，心中打了個激靈，「透視眼！鬼谷針法里不是說，可以通過刺脈，令自己擁有透視眼嗎？」
一想到萬試萬靈的鬼谷針法，張朔慌亂的心才算穩定下來，取而代之的則是興奮。「我上次已經可以施展讀心術了，這次我何不拼一下，施展透視眼。要是能夠看穿底牌，我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找到致勝之法，張朔的眸子亮了起來，此刻，賭桌中央的籌碼已經被歸攏到四眼青年那一邊，張朔這頭，只剩下不到七千萬。
看到張朔第一局就落敗，觀戰的方睿與何俊都緊張起來，在監控室中的劉孝武，更是面沉入水，拳頭握的緊緊的，儘是汗水。
「二位請下底。」荷官分別看了張朔與四眼青年一眼，跟着將用過的撲克投入粉碎機，取過新的撲克拆封。
四眼青年十分瀟灑地拋出一塊的籌碼，但張朔卻沒有動，臉上儘是笑意，「不好意思，今天中午可能是吃壞肚子了，我想去衛生間方便一下。」
「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隨你的便。」四眼青年做出一個請便的手勢。
張朔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向坐在沙上的何俊，何俊並沒有出聲，只是遞給旁邊的打手一個眼色。
這名打手十分識相的走到大門前，將門拉開。張朔昂而行，跟着打手走到洗手間。張朔快步進入，打手站在門外等候。
張朔哪裏是上廁所，進來后，直接跑到鏡子前，集中精神，尋找刺激眼睛的筋脈。鬼谷針法上有記載，這條筋脈是在眼眶與鼻子中央，距離睛明穴十分近。書中說，若是將筋脈扎偏，立時就能導致眼睛失明。
取出貼身放置的銀針，張朔瞄準筋脈，手指不停地顫抖。他一個勁地在心中默念，「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精神力慢慢集中成一點，張朔的手終於停止抖動，「老天爺，這次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
銀牙一咬，張朔手腕一動，銀針不偏不倚地刺入筋脈。
「沒事！我還能看到，我沒有失明……」銀針刺入筋脈后，張朔現眼睛還能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心中一陣寬慰，緊跟着就是興奮。「我有透視眼了！」
張朔只是刺了左眼的筋脈，拔出銀針，直接藏到衣服里，他可沒打算再冒險去刺右眼的筋脈，反正一隻眼能夠透視，已經足夠用的了。
「先試試這透視眼好不好用！」張朔的心頭怦怦亂跳，走到蹲位前。
蹲位前面有一扇印有撲克的黑漆門，張朔抬眼觀瞧，本以為可以看到蹲位內部，沒想到，領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
在他眼前的依舊是黑漆門，根本看不到蹲位內部的光景。